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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政委牺牲

小说:水殇 作者:刘宝山 更新时间:2021/5/26 13:44:28

九月初,新四军主力终于北撤了。还乡团和交警总队一时得手,狂妄异常,甚嚣尘上:“拿了我的,乖乖还回来;吃了我的,乖乖吐出来。”

一时间里下河水乡血雨腥风。砍头枪毙,破腹挖心,残忍至极,却是家常便饭。更有留守的女干部被他们逮捕后,割**裸身游街,天良丧尽。

得意忘形太早,恶有恶报来得太快,这惩恶的人就是曹正松、傅新诚、丁建峰,还有他们的部队。

根据地内,到处都有新四军游击队的眼线。曹正松领导的游击队专门找还乡团地主武装的麻烦。嚣张的还乡团白天也许还在残害共 产 党的留守干部,晚上就可能被游击队打死在自家庄上。

一个团的兵力被傅新诚丁建峰化整为零,让清剿的国军摸不着方向,待到情报可靠,他们便集中一个连或者半个营的兵力对敢于下乡的交通警察一个小队半个中队地歼灭。

不管人世间发生了什么,岁月的脚步不会停滞,血雨腥风中,四七年的春节来了。这个春节有些凄然,丁建峰牺牲了,牺牲在掩护游击队转移的路上。事情是这样的:

农历除夕,里下河水乡。枯黄的芦苇,光秃秃的树,黑褐色的泥土冻结得泛出淡淡的白光,一切都显得毫无生机。

今年的日子非常难过,还乡团回来了,往年欠下的租子要还了,分到的田地要收回了,非但收回,往年那些日子种着这块田的,还得补上租子。

不管日子好过还是难过,年总是要过。地主老财家的高粱瓦屋自然是张灯结彩,贫苦人家的茅屋丁头府也是贴上了大红的春联。新的一年就要开始,总归要留存一些盼头。

夜色刚刚降临,四处的村子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就在这个万家团聚的除夕晚上,十几条小船正在悄悄地划行。

时近午夜,辞旧迎新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响起,曹正松和丁建峰带着十几名新四军战士还有一个小队的游击队员,突袭了还乡团以及交警总队在里下河南部地区的重要据点兴泰乡。

尽管是过年,还乡团和交警总队还是蛮谨慎的,作恶太多,担心遭到新四军游击队的报复。驻地门口的一挺机枪一直认真地架着。

曹正松悄悄地逼近,当跨年的第一声鞭炮响起,他手起枪响,机枪手歪倒一边,然后便是枪声和鞭炮声响成一片。战斗进行得非常顺利,根本没有料到新四军游击队会在除夕晚上突袭,一个个酒饱饭足后或打牌或大睡,被打死了二三十人,缴获了长短枪十几支,还有一挺机枪。战斗结束,四处的鞭炮声还在时断时续。

农历新年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时,新四军游击队已经转移到兴泰乡西北十几里路外的孙王庄,庄上的群众听说新四军游击队打了胜仗,借着庆贺春节的兴致,开起了军民联欢,缴获的那挺机枪也缠上了红布,给大家展览。

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溱潼的交通警察调集了一个中队,分乘三艘汽艇,杀了过来。

汽艇气势汹汹,船头碾开白花花的浪头。村口就在河边,站岗的新四军发现了,先是鸣枪示警,然后再奔进了村子里报告。

“敌人为报复而来,人多势大,我们不可硬来。敌人自东南方向而来,丁政委,你快带着新四军和游击队还有进步群众往西南方向的蒋家滩转移。”

蒋家滩是一处乱坟岗,那里杂树丛生,芦苇密布,非常适合隐蔽。

“我带几个人,拿着机枪往北面转移,吸引敌人。”曹正松用他那仅存的右臂提起了机枪。

丁建峰一把夺过机枪,“你一条胳膊,咋好打枪,还是我来吧,你带大家转移。”

曹正松无奈地叹口气,“嗨,好吧,缺条膀子总归不大好用。你多保重,我们在蒋家滩等你。”

“你,你,还有小张,你们仨跟我来!其余人跟着曹总指挥转移。”小张是丁建峰的警卫员,其他两名是身着新四军军服的战士。丁建峰拎起机枪,话音未落便带头往村口奔去。

敌人已经登岸,猫着腰打着枪。丁建峰端起机枪,对着他们突、突、突就是三个点射,然后往村北退去,跟着他的三位战士也是边打边退。

大寒刚过,滴水成冻。曹正松带着大家蹚过一条半人深的小河,消失在一片枯黄的芦竹丛中。

敌人被吸引过来了,丁建峰借着墙角的掩护,又是突、突、突三个点射,冲在前面的交通警察倒下去两个,其余的吓得躲在墙后不敢动弹。一名战士打出一枚手榴弹,“政委,你快撤退,我来掩护。”

四个人拔腿往村外跑去。交通警察的机枪开始发力,突、突、突地响个不停,子弹打得两侧的土坯墙尘土飞扬。

“乖乖,今天捞到了大鱼,居然有一位政委。”那些抢着立功领赏的交警,发了疯地跟着往村北冲来。

四人且战且退,丁建峰估算着曹正松他们已经脱离了危险,开始一路向北急奔,甩开了尾追的敌人。

一条大河横亘在眼前,目光所及,无桥无船。丁建峰一下子急上了火,他不会游泳,小张也不会游泳。

尾追的敌人又上来了,丁建峰在河坎上架好机枪,一帮瞄准一边说:“小张和我在这里顶住敌人,你们快去寻找可以渡河的工具,哪怕是一块门板,一根木头,只要能够浮得起来的都行。实在找不到,你们俩先游过河去,我和小张再想办法。”

知道对方手里有着机枪,加上他们四人一会东一会西的放枪,也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几个人,这帮平时只知道欺负老百姓的交通警察不敢放肆地勇猛直追,只是猫着腰慢吞吞,你看我我看你地一步步挪了过来。

害怕露了底细,丁建峰不敢把他们放得太近,距离大概一百米的时候,机枪突、突、突地响了。敌人又趴在了垄沟里,不敢动弹,接着他们的机枪也突、突、突地响起了,不止一挺。

出去寻找渡河工具的两位战士回来了,说是工具找到了。丁建峰回头一瞟,他们弄来了一个水车的车斗。车斗浸在水里,随着波浪一上一下地浮动,两位战士已经脱光了衣服,在没到大腿的河水里站着

敌人又起来了,听得见那当官的扯着嗓子喊,“活捉那个当政委的,赏大头五块,打死三块。”

“我和小张不会水,只能骑在水槽上,辛苦你们俩下水游泳推行。”说话的时候,丁建峰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机关枪的准星。

敌人又开始慢悠悠地猫腰向前挪动,丁建峰一搂火,突突突、突突突,打出半个弹夹,收起了枪,对着还在打枪的小张喊了一声,“快走!”

他们几乎同时冲下河坎,趴伏在水车的车斗上面。借着这股冲势,车斗一下子离开了岸边。

车斗吃了力,几乎全部没在了水里,丁建峰不得不直起身,拎起机关枪,枪不能被水泡了。

水冰冷刺骨,水里的两位战士拼了命地划水,无奈车斗不是船,阻力甚大,再加上了两个人的分量,在最初的一股冲势后,缓慢得如同蚂蚁爬行。

已经听得到岸上的脚步,丁建峰顾不得滑下河去的可能,直接跨坐在车斗上,端着机枪,死盯着越来越远的对岸。

小张,趴伏在水槽上,双手也在划水,水里的两位战士,已经冻得浑身麻木,游泳划水已然变成了机械的动作。

河岸越来越近,对面的河岸上冒出了十几个人头。丁建峰一扣扳机,突突突地打出了剩下的半个弹夹,对方纷纷倒地。

借着射击的反坐,车斗一下子往岸边冲了不少,一位战士欣喜地喊:“好,够着底了。”丁建峰和小张齐刷刷地一下子跳下了水槽,四个人一齐往岸上奔去。

对方开始射击,枪弹啪啪啪地打在身边,腾起一片水花。一直在丁建峰身后的小张中枪了,沉到水里,水面一片血红。

顾不得抢救了,三个人终于上了河坎,子弹在他们身边腾起一团团泥花,丁建峰感觉自己的大腿像被人猛击了一拳,再一看,血柱飚出一尺开外,丁建峰大惊,这是打断了动脉感觉。就在迟疑的一霎拉,又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胸部。

冲在最前的一位战士,已经翻过了河坎,趴下后甩开枪管上的衣服团子,光溜溜地趴在冷冰冰的地上开枪反击。另一位战士赶紧回头,伸出手,拉住快要倒地的丁建峰,紧奔了两步,然后一个翻滚,两人一齐倒在河坎后面。

河对岸的机关枪开始射击,密集的弹雨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快,游过去,抓住了那位政委有重赏。”

子弹打破了肺泡,丁建峰的嘴里开始吐出血沫,大腿上的血依旧不停地飚射,丁建峰撸了一把嘴边,看都没看腿部的伤口,只是两位战士叫到身边,“现在的地形对我们有利,机枪还有两个弹夹,还有八颗手榴弹,我想在这里跟敌人干上一仗。”

又是一阵激烈的枪声爆炸声,河面上浮起来一层黑色警服的尸体。丁建峰已经虚弱到了极底,呼吸非常困难,他的血快要流尽了,肺泡里的空气正在被流出的血一点点挤出。

“我不行了,你们带着机枪到蒋家滩找曹总指挥,把机枪还给他们,告诉曹司令和傅团长,要把形势想得复杂一点,现在敌人的势力很大,一些软骨头倒过去了,许多村子里有还乡团的眼线,一定要把通风报信的人找到,杀一儆百。现在是最黑暗的时刻,一定要坚持下去,等到大部队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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