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小确幸

安妮塔拼命解释，最后总算得到了室友们的理解……大概吧。

“都是你这个坏家伙，害我又被大家误会了。”安妮塔腹诽着里奥给自己带来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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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一阵冷风袭来，里奥只觉鼻子一酸，一个猛烈的喷嚏打了出来。

“以八切~这鬼天气越来越冷了。”他用着最快学到也是唯一学到的几句当地粗口评价着自己现在的处境。

“真是要命，早知道我蹬个自行车现在都快到了。”

一向靠谱的马穆什这回却给他们玩了个大的。

几人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五六个人推着一辆熄火的破车，在越来越昏暗阴冷的亚速海沿岸缓慢前行。

连车载无线电也因为没有供电而变成了摆设。

刚开始他们还能骂骂咧咧地边推边走，可是一个多小时下来，几人已经只剩下磨磨蹭蹭推车的力气了。

照这个速度，他们还有十个小时才能到近四十公里外的罗斯托夫……不，它南边十多公里处的巴泰斯克就好，那里也是有东欧军团的检查站的。

一群人又冷又饿，实在没什么欲望再前进到不远的真正目的地了。

最后，几人决定，反正这破车没人会去偷，不如先丢在这里，前往20公里以北的巴泰斯克城，先解决快要冻死饿毙的问题。

20公里的路程如果开车，不过是20分钟而已。哪怕是真的用自行车，也不过是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

可是对于一帮从中午就没怎么正经吃饭的倒霉鬼，却如同一道鬼门关一样难过。

好在里奥和伊万诺夫很明事理，马穆什的手下也不断地替自己的长官向两位钦差道歉，因此并没有内讧发生。

相反，一起痛骂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的吝啬鬼臭弟弟成了大家维持团结的有力保证。

从下午四点，几人一直走到了晚上八点，这才终于到达了他们眼前一直闪亮的光明：那是巴泰斯克城的调度灯光。

巴泰斯克，一个人口不足四万的小城，依托铁路而建。几十年前的约瑟夫时代，是亚速海东岸最重要的铁路枢纽。

现在只剩下一些种田打鱼为生的村民和一个NOD检查哨站了。

离哨站还有几百米，他们便被当地守军鸣枪示警要求原地站好接受检查。几人说明来意，并经过巴泰斯克方面和索契确认之后才准许进入。

已经过了饭点，巴泰斯克自己也只是个不大的哨站，招待一行人的只有储备的干硬酸臭的黑面包，甜菜头还未成熟的红菜汤，以及和黑手厨房一个德性的兔肉与臭咸鱼。现在的亚速海虽然没被泰伯利亚和辐射尘污染，却也不是一年四季都有鱼的。

里奥却意外觉得都可以接受，包括兔肉虽然不好吃但也可以来一点。

果然，饥饿是挑剔的最大敌人。

一帮人狼吞虎咽饿死鬼投胎一般消灭掉了平时自己不爱吃甚至都不会碰的东西。饭后，马穆什手下的一个老兵再度给索契去电汇报情况。

伊万诺夫也借机调侃了一下黑海王大人这次办事不力，对方陪着笑脸表示下次来索契一定好好款待一番来赔罪。

大家在巴泰斯克方面的带领下简单洗漱了一下，人挤人地躺在并到一起的床上对付了一宿。毕竟巴泰斯克方面没有那么多空余床位，这还是把他们自己的床也填了进去才勉强够用的。

第二天早上，巴泰斯克的一辆M113在伊万诺夫的带领下找到了昨天的破车。开M113的驾驶员对着那辆垃圾场报废车都比它卖相好的破烂摇头叹息唏嘘不已。

他们也是知道堂堂黑海王当年的大名的，没想到现在连辆像样的载重车辆都凑不齐。不过为了不忤逆上峰的旨意，他们也不会向上头打报告就是了，毕竟他们自己的境地也不怎么样。纸面上算是达到了齐装满员，但是只有这些当事者自己清楚，手中的烧火棍虽然打得响，却已经十几年没更新过装备了。

东欧兄弟会名义上隶属于黑手**，这并不意味着自己能优先得到各种新式装备。相反的，他们的军费会被黑手截留不少。

毕竟二十年前他们可还是两个互相下黑手的敌对派系呢。凯恩被离子炮决的头些年里，老一辈东欧兄弟会**可是一直想争夺萨拉热窝统治权的。

只是比起下黑手，谁又比得过黑手呢？

对黑手下黑手的东欧兄弟会**们转首就被黑手反手一记黑手坑得生活不能自理，变成了一堆互相喷粪汁的烂肉，连手都没有。这其中还殃及了卡莫夫的儿子。

当然，黑手不会做得太过分，雁过拔毛之后还是有一些钱能剩下来的。只不过这些能流出来的钱又会优先供应给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的嫡系部队。像巴泰斯克、索契这些边远小地方，就只能捡换装淘汰掉的破烂来凑合。

听说前些日子马穆什那通名曰“军事演习”的瞎折腾，把自己不多的油料存货弄得更少了。两架直升机在半空中就出现转向不灵的险情，勉强飞回停机坪就一直趴窝再也飞不起来了。

不过他们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就是了，其他好多地方的兄弟会还在和GDI打仗呢。这里虽然条件艰苦了些，可是至少还能安安稳稳的活着，过一天算一天的摸鱼混日子。莱文诺夫那种不安分守己的货色毕竟还是少数，大部分拾荒者群体和零散匪帮还是老样子，见了NOD就像耗子见了猫……或者说小耗子见到了大耗子王？

这叫什么？小而确定的幸福是吧？对，就是小而确定的幸福。

里奥知道，其实哪怕是流出来的那点残羹剩饭，也依然是一笔可观的财富。如果公平分配，就算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自己占大头，各种边缘小镇也不至于一直用着破烂。

东欧军团可以爽快大方地拿出几件黄金与宝石打造的精美工艺品作为礼物送给不是什么可靠盟友的垃圾佬，说明他们手头并不算紧张。却让马穆什的索契和巴泰斯克这些应该亲近的下属们日复一日用着行将报废的破烂，看起来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没什么说不过去的，谈感情伤钱。”巴泰斯克的人这样回答道。

这样一说，一切或许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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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奥等人准备出发了。巴泰斯克不足一个连的几十号人为里奥与伊万诺夫等人送行，还划拨了一辆好歹算是正经装甲运输车辆的M113。顺便理直气壮地向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哭穷，申请一批新的生活物资和军事装备。

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方面这次倒是很大方，询问了一通之后便批准了巴泰斯克的申请。

一兵站的人欢天喜地地感谢着里奥这帮钦差大臣的叨扰。不算因祸，但是却实实在在因为这几个人的到来而得福了。

至于同意划拨之后，又过了两三个月没动静，NOD再度因为凯恩之死而战败，在巴泰斯克方面每月一问的催促甚至以散伙和叛逃的威胁下，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才如同便秘一般每月补给的时候多夹带一些货物；结果不久又赶上CABAL叛乱，NOD各地指挥系统又一次崩溃，剩余的物资装备在混乱不堪自相矛盾的命令下不知所踪，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