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偷梁换柱

何长利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打开手机，是沈强打来的。

“何总，我们找到了李文州，他与几个疯子正在西郊的铁路边，是否把他给您带来？”

何长利沉思片刻道：“你在那边把他监视好，容我好好想想这件事。”说完，把电话挂掉，不停地吸烟，脑子高度思索着：是呀，现在，李文州实在是祸害，而自己的女儿却偏偏对他那样痴情，痴情地令人不可思议，就像武磊说的，如果继续下去，女儿迟早被他拖垮。再有，万一哪天湘滢和景明真要把他的病治好，自己岂不玩完。无毒不丈夫，一定要永绝后患。想到这里，他下定了决心，拿起电话，又给沈强打过去：“今晚就地把他做掉，要干净利索，天衣无缝。否则，我女儿饶不了我，包括你。”

沈强欣然接受：“我就等您这一句话呢。您放心，一个疯子，容易办的很。刚才，我已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此时，卢文辉走过来，拿着一摞文件让何长利签字。何长利迅速把电话挂掉，看了一眼卢文辉，快速把字签完，直到卢文辉走出房间，才拿起电话继续与沈强说。

卢文辉隐隐约约听到“李文州、铁路、做掉。”晓得大事不好。

深夜，沈强的两名手下一前一后抬着担架走进一座铁路桥下，几个疯子猥琐在一起正酣睡，有的还打着鼾。两人用手电筒扫了一下，认准了那个身材高大的疯子，吃力地把他抬上担架，一直抬到铁路上。

“站住！”一束耀眼的光线正射着他们，他们立刻被惊住。

“是你们俩，我是卢文辉。”说着照了一下自己，“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噢——是卢秘书，深更半夜您来这里干什么？”其中一个反问。

“我来，是救人的。”卢文辉直截了当地说，并把手提的皮箱打开，里面盛满了白花花的钱，“这是五十万现金，只要你们把这疯子交给我，这些全给你们，够你们享用一辈子。”

“这事让沈大哥知道，我们哥俩将死无葬身之地。”

“笨蛋，你们可以动动脑子，想个万全之策吗。如果你们杀了李文州，传出去，单单景明、常浩也会追杀你们到天涯海角。”卢文辉威胁地说。

两人相互看了看，又瞧了一眼那满箱诱人的大钞，不勉疑惑地问：“您为什么要冒这样的风险救他？”

“我要救他，是敬重他的为人，敬重他是天地间堂堂英雄！”卢文辉说的气势磅礴，好像黑暗中发出一道浩然之气，打破这沉积的夜。

其实，此两人刚到宇海时，就听说李文州的事迹，对他早就敬慕三分。其中一个鬼灵灵闪烁着眼睛，好像有了办法，便附在另一个耳朵上言语了一番。另一个听完，十分满意地点头。于是卢文辉把轿车开过来，两人把熟睡的李文州衣服扒下来，把他抬进轿车。卢文辉把皮箱的钱交给他们，开车消失在漫长的夜里。

两人抬着那副担架，又回到桥洞里，瞅准一个身材最大的疯子，悄然地换上李文州的衣服，把他轻轻放在担架上，抬到铁路的道轨上，然后两人躲到隐蔽处，只等火车的到来。

一个说：“看来这世界真有天堂、地狱之分，李文州疯成这样，也会有人救。”

另一个说：“这是他平时修来的德，等我们做完这件事，找个适当机会，拿着这些钱，去个太平地方，真真正正、好好做一回人，再也不跟沈强这帮人伤天害理、黑夜里作孽的事情。”

他们正互相对白着，火车“咔嗒……咔嗒……”驶来，只听一声短促地嘶叫声，两人吓的魂不附体，从斜坡上滚下去，以为是厉鬼。其中一个胆大，听火车已驶过，便立身定了一下神，对另一个说：“是那疯子的惨叫声，事可能成了。”

两人蹑嗦着走近，用手电筒一照，吓的抱成一团。那疯子的躯体被辗成血肉，并分割成几段。

“快，快，找沈哥来看。”两人拔腿飞跑，一个“啊”的一声，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脸磕在类似南瓜的东西上，软囊囊的，自己的脸部从上面沾了一层粘稠的液体。他用手电一照，却是那疯子的头，血肉模糊，隐约看到眼睛睁着，嘴大张，吃人的模样，吓的他抱头鼠蹿。

半小时后，两人领沈强来查看。沈强看了铁轨上几块血肉肢体，问：“头呢？”

一手下指指远处，并不敢走过去。沈强看他胆小的样子，狠瞪了他一眼，自己亲自走过去，蹲下，用手电筒照着，仔细观瞧了一番。其实，那人头，不但血肉模糊，而且早已变了形，根本瞧不出什么。

“你们俩把我们的足迹清理干净，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我要你们的命。”沈强命令道。

盛夏酷暑的清晨，没有太阳，阴沉着天，却异常闷热。抬头去望，那天上的乌云也不流动，此一块、彼一块的耷拉在苍穹的天上，没有丝毫生气。地上没有一丝风，树梢上的叶子也纹丝不动，鸟儿伫立上面，像中暑一般，呆头呆脑看着树下。树下的野花好久没有水的滋润，花朵上连一点露水也没有，抑或那夜间的露水早已被干燥闷热的空气吸干。总之，那花朵就像干裂的嘴一样半张着，徐徐喘着气，娇态朦胧里透着虚虚弱弱。那焉了一半露出黄晕的花蕊，虽然散发着微微清香，但柔嫩且显不堪，令人看上去悲悲戚戚，怜悯又怜惜。

公安局的人正在现场堪查。湘滢听到消息，如晴天霹雳，只觉得眼冒金星，跳动的一颗红心就要从前胸滚出。来到现场，不看则已，看了这惨不忍睹的场面，当即整个身子摊软在景明怀里，嘴里说不出话，眼泪却像泉儿跑出来。

景明心如刀割，坚强的意志在支撑着他那风雨飘摇身体，不屈不挠的意识来支配者他脑子里的意识。他安排着一切，并令人把湘滢扶在一边。等公安局堪查完毕，他与武磊、常浩把支离破碎的肢体合在一起，抬到车上，共去火葬厂。湘滢看到即要开走的车，载着文州的血肉模糊的躯体，心痛的“哇”一声，吐出一口血，眩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