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除夕之夜

王元子、三楞离开芦苇地不大一会儿，一条黑影鬼鬼祟祟来了，将王元子插的芦苇杆子拿到手，慌慌张张钻出芦苇丛，?踏上官道，一溜烟回李家营去了。

井上四郎正在药房打理药品，老驴头突然来到门口喊道：“报告太君，李家庙有情报。”明亮的灯光下，老驴头手里拿着一条芦苇杆，双手呈在井上四郎面前。

井上四郎抬起头看一眼老驴头，说道：“打开，念的干活！”

金花从井上四郎身后钻了出来，一把夺过芦苇杆子，利落的从芦苇杆倒数第三节里面取出一个纸条，送到井上四郎面前，樱桃小嘴一张，娇滴滴的说道：“请太君过目。”

井上四郎斜睨一眼金花说道：“你的念的干活！”

老驴头站在旁边，看在眼里，心里涌出一腔酸味，尴尬的站在那儿，当着井上四郎的面，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假惺惺的说：“你读，你读吧！”

金花读到：井上四郎太君及郭团长：可靠情报，今夜鲁西抗日游击队因受不了天寒地冻，拟今夜里潜伏本村小学避寒，望皇军五更之时，派兵围剿灭之，以绝后患。**龟。

当金花念到**龟三个字的时候，井上四郎一把夺过纸条，低着头默默看了一会儿，突然冲老驴头说，快，快把郭团长叫来。”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响过，郭建德来了。

“郭团长，你看看**龟的新情报。”井上四郎将纸条送到郭建德面前。郭建德接过纸条大致看了一眼，皱着眉头嘟囔一句：“娘的腚，大过年的送啥情报，让老子这年都过不肃静，烦人！”

井上四郎听郭建德说出这样的话，心里虽然不痛快，但他还是装出一副笑脸说道：“郭团长，大皇冠体育直播：皇军的将士，不要说过年，就是海枯石烂，天崩地裂，也要效忠天皇，消灭八路。”

“是的，效忠天皇，消灭八路。”一旁的老驴头插了一句不酸不甜的话。

这话听起来是对皇冠体育直播：人表忠心，但在郭建德耳朵里，无异于插进一颗芒刺，分明是老驴头说我郭建德对皇军不忠，想到这儿，郭建德心里“腾”一股火从脚跟升到了头顶上，他正要冲老驴头发火，转念一想，前一段时间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鸠山司令长官亲自做了调解人，当作鸠山的面，自己也做了检讨，保证以后以皇军大局为重，同老驴头团结一致，携起手来共同对付八路军。为这一句话，再次和老驴头闹翻脸，不值得，何况是老驴头取来的情报，耽误了井上四郎的大事，给扣上一个私通八路的帽子，团长一职撸下来还不简单，到了那时候，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哭爹喊娘也找不到坟头。皇冠体育直播：人翻脸不认人，打交道这些年来吃的亏还少吗。郭建德想到这儿，把拳头往桌子上一擂，恶狠狠的说道：“消灭八路军，我郭建德毫不含糊，井上四郎太君，啥时候行动，我全听你的！”

井上四郎听郭建德如此表态，踏实了许多，命令道：“三更出发，围剿李家庙，一个八路也不能让跑了，全部消灭掉。”

郭建德刚转身要回去，老驴头突然说：“报告井上四郎太君，我有一个看法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你的，统统说的干活。”

“现在就应该包围刘家庙，围它一夜让他们一个都跑不出去。”

郭建德听老驴头说现在就出发，停下脚步，轻蔑的说道：“寒冬腊月，我的人守在村外，一冻一夜，不用八路军的子弹射击，也要冻死一半，难道你是铁铸钢打的？”

“郭团长，我不是故意逞能，我是说八路军狡猾得很，咱们这儿一说话，他就知道，三更围剿他们即便不跑也做好了迎战准备，到那时候咱们伤亡会更大。

“胡说，满嘴喷粪，咱们三人在这儿说话，八路军就能知道？你狗嘴不是分明说我私通八路吗！娘的**子，你没安好心！”郭建德几句臭骂，骂的老驴头一时抬不起头来。

老驴头也感到刚才说话失言。一看郭建德发火了，赶忙解释说道：“我打一个比方，不是说咱们说话八路就知道了，只是打比方。”

“比方你娘的**子，你打比方也不看看你娘的啥场合。”

老驴头一看郭建德真的较起劲来了，当着井上四郎的面，只好强压住心里那股火，一个劲的道歉说：“我说错了，对不起，你大人大量，不和小人一般见识。”

经老驴头这一道歉，郭建德也不好说啥了，作为郭建德来说，对老驴头憋着一肚子气岂是一天半天，今天发泄，只是借题发挥，恰到火候罢了，压一压老驴头的盛气凌人的架势。郭建德这个老油条，在人脉关系上混了这么多年，他啥不懂。

井上四郎看着两人都熄了火，这才说道：“郭团长说得对，天寒地冻，咱们包围村子时间过长，士兵难以抵御寒冷，还是三更出发，趁着汉如睡的如死狗一样的时候，悄悄将李家庙围一个水泄不通，一举歼灭鲁西游击队。”

老驴头还想说啥，井上四郎把手一挥：“你的兵法的不懂，土包子的干活，我们这次行动叫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人不知鬼不觉，一网将八路打尽，回去睡觉的干活。”

再说王元子和三楞从芦苇地里出来后，紧三步快三步的奔向了李家营，对李家营四个围子墙大门外边隐藏的?流动哨进行了一遍检查，确定无误之后，这才迈开大步朝刘家庙奔去，半道上又遇到了半路和村头上的流动哨，都说没有发现情况，王元子、三楞才去了村里。

“军民联欢”正演到**，灯火通明的大坑北沿上，挤满了前来观看节目的村民，台上一个八路军威武雄壮的端着大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跪在地上的鬼子，学着皇冠体育直播：鬼子的腔调说道：“你的，投降的干活，不投降顽固不化的干活，死啦死啦的。”

那个“鬼子”跪在地上，浑身吓得发抖，变腔变调的哀求道：“八路的干活，饶命的干活，我的投降，投降的干活。”

演到这儿，引起台下一片笑声，有的鼓起了掌。正在大家高兴的时候，台上戏剧性发生了变化。原来那个跪在地上的鬼子，是假投降，当那个八路军收起枪，口里背着台词说道：“八路军优待俘虏欢迎你你投降过来。”话刚刚说完，趁着八路不注意，“鬼子”突然跳了起来，扑向八路军，那个八路没有料到“鬼子”会来这一手，一下子跌到地上。

台下看到这儿，”啊“的一声惊呼，都为那个八路捏着一把汗，有人喊道：“快爬起来，抓住枪，抓住枪！”

靠近台子下边的几个妇女急的直跺脚，差点儿掉出眼泪。

台上那个八路军和“鬼子”突然停止了演出，卸下道具，人们这才认出来，扮八路军的是文广，扮鬼子的是二蛋。这个节目两人是根据昨天夜里抓住老驴头又跑了的真实情节改编的。由于内容真实，不虚空，惹的观众一片掌声。

一个大爷高门大嗓的喊道：“对敌人不能太仁慈了，仁慈了会吃大亏。”

“唉，这还用说，狼到啥时候都是狼，吃人本性改不了。”

“打狼就要一锤子打死，打一个半死不活，反过劲来还是吃人。”

“说得好，对待皇冠体育直播：鬼子汉奸就是这个理。”

台下有人喊道：“这个节目编排的这样好，你俩咋想出来的？看看都感觉神奇。”

文广和三楞正准备下一个节目，听到群众问他们，红着脸说道：“父老乡亲们，这个节目不是平白无故想出来的，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事。”

“啊，还真有这事，让你俩这样说，八路军里面还真有呆头骡子？”

“有，有，真是有。”文广脸儿红的像洋柿子，喃喃着说，“不光是呆头骡子，还是呆头牛，呆头马呢。”

“嘿嘿，嘿嘿，慢点儿说，慢点儿说。”一个老成点儿的村民说：“文广啊，你参加八路军游击队是最早的，受影响最深刻，咋说出来这样的话。”

话一出口，无异于在台下扔了一颗炸弹，惊吓的人们都不吱声了，东坑沿上突然寂静下来，耳边只能听到：“嗖嗖”风声，那几盏大豆油灯，灯芯火焰在风吹动下摇晃着身子，忽闪忽闪。

汉如走到台上，挥着手说：“乡亲们，这个节目是真事改编的，就发生在昨天夜里，文广和二蛋抓住了老驴头，由于老驴头狡猾奸诈，诡计多端，说了几句蒙骗话，把咱们的战士说晕啦，趁机转空子跑了。”

村民们听到这儿，有的唏嘘，还有的叹气：“唉，唉，太麻痹了，当时该用枪子崩了他。”

还有人说：“要是现在想的这样周到，他哪能跑了。”

节目还在进行中。

王元子和二蛋悄悄钻进了人群，他俩找到了汉如，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遍。汉如听了，又把汉军，文广，二蛋几个人找来，黑影里临时开了一个会议。

会议开完了，节目演出也结束了，村民们还没有从节目的兴奋中回过神来，说说笑笑，互相讲着节目里的情节。三三两两正要回去，汉如走上了台子，朝台下招招手说道：“乡亲们，先不要走，我有一件重要事情和大家所说一说。”

村民们听见汉如要讲话，一个个停住了脚步，瞪大眼睛，伸着脖子听汉如说啥，汉如说：“乡亲们，节目演完了，要求大家回到家里，抓紧时间收拾收拾手边用的，带上棉被棉衣所有保暖的东西，上半夜之前，赶快离开刘家庙，能到亲戚家的就到亲戚家里躲避躲避，不能去的，在野外躲避躲避，实在走不了的老人，也要在村子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汉如一说，有的人惊讶的问：“刚刚高兴一阵子，为啥又东躲西藏的？”

汉如说：“鬼子天亮之前要来包围刘家庙，大家还是躲避躲避好。”

因为前几次敌人包围刘家庙的时候，大家都吃了大亏，一听说敌人天亮的时候来包围刘家庙，都打起了精神，潮水般“哗”的散开了，都急着回家拿东西逃出村子。

再说**龟天一黑就躲在家里听着街上的动静，村民都在看演出，他想了想，自己不去看憋在家里等着皇冠体育直播：人的到来，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不如到人群里露一个面，凑凑热闹。吃完了饭，他来到坑沿上，

故意扯着嗓门和几个老太太打招呼，意思是让周围村民看见他来了。在场子里他从东转到西，又从北转到南，见人就打招呼，故意显示自己的到来。当看见汉如汉军的时候，心里暗暗想，别看你现在张狂，等一会儿皇冠体育直播：人让你们这帮子穷小子张狂到头！”想归想，他还是来到汉如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军民联欢太好了，以后每年咱都搞，这年三十过的太开心了，还是年轻人想的周到。”

汉如朝他笑了笑，算是对他的回答。

**龟哪有心思看戏，在场子里转了一圈，瞅着没人注意，溜着墙根回家去了。**龟坐在太师椅子上，肥嘟嘟的腚蛋子上好像扎了二十四条钢针，每一条钢针都刺的他六神不安，心神不定，魂魄幽幽，坐不是立不是，他干脆爬到东屋顶上，躲在**秸秆垛后边偷偷望着李家营方向，野外黑咕隆咚，雾蒙蒙的天，哪里能看见井上四郎带领着人马来啊。再看看天上时隐时现的星星，都往西转了一大截子了，八路军的演出都进行了好长时间了，咋还看不见井上四郎的影子。

**龟急的像**吃蒜一样，抓耳挠腮，心口窝又像堵着一团火焰，恨不能一张嘴吐出来，把这屋顶上的**桔垛燃城熊熊大火，将刘家庙烧成一片白地。坑沿上阵阵欢声笑语传到耳朵里，这是一把把尖刀，刺着自己的心尖子，阵阵作痛。一点一点流血。

**龟从房顶上下来，又坐到太师椅子上，他嗓子眼里要冒烟啦，他这才想起，一晚上还没有喝一口水呢，端起海碗，一仰脖子，“咕噜噜”灌倒了肚子里。

**龟喝了茶，感觉刚才冒烟的嗓子眼舒服了，精神也上来了，肥嘟嘟的脑壳又开始转圈。井上四郎太君为啥还不来，难道没有收到情报？也难怪，天这样黑暗，弄不好没有找到自己插在泥土上的芦苇杆子。想到这儿，**龟再也坐不住啦，抬腿就往外跑，出了胡同往西一拐，踏上了芦苇地沿，脚下高低不平，坑坑洼洼，刚往北一走，脚底下“噗嗵”一声，他跌了一个嘴啃泥，他爬起来，摸摸火辣辣跌痛的嘴巴，一步一步终于来到芦苇地西北角，他在夜色里摸呀，摸呀，也没有摸到自己亲自插在这儿的芦苇杆子。情报取走了，他才把心放肚里。

**龟踏上地沿刚刚往回走了几步，芦苇地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吆喝声：“站住，干啥的？”**龟心里一哆嗦，不知道咋着回答好。那个人走到**龟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子，连拉带搡推到了胡同口一片平地上，枪口顶着**龟的脑门子喝道：“你是谁？快报上姓名。”

**龟稍稍静下心来，从从容容的说道：“我是**龟，刘家庙的保长，请问你高姓大名？”

那人答道：“我是鲁西抗日游击队派来的岗哨，专门为今夜联欢做警戒，我问你，天这样黑，你是村里的保长，不带头联欢，摸这儿干啥来啦？”

**龟心里琢磨着，汉如你好小子，还在村里放上了暗哨，俗话说狡兔三窟，我看你比狐狸都狡猾三倍。他随即编造了一段瞎话说到：“唉，这军民联欢搞得太好了，节目演的太精彩了，看得我都走了神，入了魔，脑瓜子光想着打皇冠体育直播：鬼子啦，口渴了想回家喝一口水，走进了胡同里，一眨眼看见一个光腚孩子在我前面走，寒冬腊月谁家的孩子啊，还不冻成冰块了，我就跟在他的后边看一个究竟，走着走着，也不知道咋啦，就来到了这芦苇地里了，眼看着光腚孩子钻进了芦苇丛里，我感觉挺奇怪，打算回去喊人，这不碰到了你来了。”

“胡说鬼话，不知道你想玩啥勾当哩，先跟我走，见到我们队长再说。”

**龟一听哨兵带他走，心里一缩缩，见了汉如，今天夜里的事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了，送情报的事一但让汉如知道了，性命难保啦！想到这儿，**龟装出一副可怜像哀求说道：“小兄弟，咱还是别去好，我是一村之长，还能说瞎话吗，要不，我这儿还有点儿钱，凑合买点儿零嘴吃。”说着，**龟从腰里掏出一沓钱硬硬往哨兵手里塞。

“少拿金钱收买人心，我们八路军不兴这一套，告诉你，你要老实一点儿，不然的话我这枪子不认人！”

**龟一看一计不成，心里恨得牙根痛，给你钱是看得起你，你小八路就是犯傻，谁不见了钱亲，不要罢了，再过一会儿，皇军一来，我要你小子的命。想到这儿，**龟下意识的往官道那边看看。

“快点走，不走就枪毙你！”哨兵催促道。**龟一看没办法了，只好转过身慢悠悠往坑沿那边走。

刚刚出了胡同口，迎面遇到王元子和三楞，二人一看哨兵押着**龟走来，心里偷偷笑，这个老家伙，自己插上芦苇杆子，夜里不放心又偷偷去看看去，让哨兵捉住了吧。

王元子假装吃惊地问：“咋回事，咋把保长给押来了？”

哨兵说：“我在芦苇地那边巡逻，听着芦苇地里有脚步声，隔着夜色一看有一个人鬼鬼祟祟，我就把他捉住送来了。”

王元子假装问**龟：“黑灯瞎火的你去哪儿干啥？”

**龟哭丧着脸又把刚才编的那一套话说了一遍。王元子听了认真的说：“遇到鬼神了？我们八路军可不相信这一套，你以后老实一点为好，不然的话死都找不到坟地在哪。”

**龟点了点头：“是的，是的，庄里庄乡的还是诚信为好。”

**龟狼狈的回到家里，把大门一插，坐在北屋太师椅子上，心里酸辣苦味全涌上了嗓子眼里，汉如的确厉害，这村前村后，里里外外都布置了岗哨，考虑的天衣无缝，井上四郎带兵来，还有不被发现的。唉，话说回来了，即使汉如神通广大，井上四郎来了被发现了，也应该放两枪吗？怪了，奇了怪了，天黑了这样久，也没有看到井上四郎的影子啊，难道真的没有收到情报。

**龟越想心越急燥，急的他在屋里团团转悠圈。他下意识拿起一件棉大衣披到身上，推开门往外就跑，他要亲自去一趟李家营，问问井上四郎发生了啥情况。刚走到大门口又退了回来，不行，不能去，外边都是汉如的人，万一再次让汉如看见了，可蒙混不过去了。唉，唉，愁死人啦，咋办啊？

正在他急的抓耳饶腮的时候，突然听见街上乱糟糟”咚咚“脚步声。**龟一想，看来是井上四郎带人来了？

他偷偷爬上东屋顶上，一看，大吃一惊，街上一溜一溜人影，互相搀扶着，拉扯着，朝村外窜去。

**龟看到这儿，脑瓜子像炸了一个霹雳，“嗡”的一声，差点儿从房顶来一个倒栽葱，坏啦，走露了消息，村里人都躲到村外边去了。

**龟吓出一身冷汗，汉如这个毛头小子，咋这样机灵，不但让鲁西游击队撤离，连村里的群众都带走，太厉害了。不，不行，不能让他们这样轻松走了，井上四郎带着人马来了咋着交代，还不说自己提供的情报有假。想到这儿，**龟顾不了这么多啦，他三步并着两步急急忙忙窜到到了街上，看见黑影里一个人拎着东西往村外走，他一把拉住那人问道：“这大冷的天，往哪里去啊？”

那人是村西头的王老婆子，外号王癫疯子。王癫疯子蹒跚着一双腿，往前急急走着，头也不回地说道：“汉如说了，李家营的鬼子汉奸要来包围刘家庙啦，你还不快跑，等啥啊！”

**龟回答道：“别急，别急，你停一停我给你说句话。”

王癫疯子说道：“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清，你是**龟吧？”

“是我，王大嫂，没有的事，你别听外人瞎囔囔，那都是传言。”

经**龟这一说，王癫疯子还真的止了步，回过头来问**龟：“你是咱一村之长，咋知道是汉如胡说八道的？”

**龟看看身边没人，故意神神秘秘的说道：“唉，唉，这点儿你还不明白，汉如夜里来搞啥联欢，还不是收买人心。联欢结束了，那小子还不显示一下自己的本事，就编造李家营来人呗。嗨，即便李家营来人有啥了不起，大过年的，兴你八路军收买人心，人家皇军就不能收买人心啦，你八路军收买人心是两个肩膀扛着一张空嘴，光说好听的，说不定人家皇军还能给咱送来过年礼物呢。

”真的？王癫疯子瞪大了一双贪婪的小眼睛，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这还有假，人家皇冠体育直播：人可说一不二，不来空嘴瓶子那一套，哪能像汉如大空架子，就会凭着一张甜蜜蜜的嘴哄骗人。”

“嗨嗨，让你这一说，咱躲着李家营的人没啥意思了，大冷天的，野外冻成死狗，还跑得两条腿痛的不听使唤了，自找苦吃啊，汉如这孩子也真是的。”

王癫疯子说着，背起东西就要回家，**龟赶忙拦住说道：“先别急着回去，亲不亲一家人，香不香一锅饭，光咱们暖和和睡在被窝里不合适，你快和村里大家伙说说，让他们都回来，告诉他们千万别上当。”

“黑灯瞎火的，我这腿不好使唤，还是你去说说吧！”

**龟一看王癫疯子不愿意去，赶忙从腰里抽出来一把钞票塞到王癫疯子手里说道：“王大嫂，知道你这年过得挺紧吧，先拿着花，赶明儿花完了再找我要。”

王癫疯子一看**龟送上钱来，眼睛一亮，接过来往兜里一塞，干干脆脆的说道：“你给我先看着包袱，我到前面喊人去。”王癫疯子往前跑了几步，有转回来说道：“我就把你说的话给他们说一遍？”

**龟摆着手小声说：“不可，不可，你就说听李家营那边说的，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给乡亲做好事不能图名利。”

王癫疯子答道：“知道啦。”蹒跚着一双腿追赶村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