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好，我答应你，不过不能30日，你只有15日，如果到时不能给我万两银子，那连你的药方加你的性命，我都收了。”

宋琅嘻嘻一笑，心中怒火喷涌，却丝毫没有表露。

当下，王蟒为他配了四个随从，一辆车，将他推出了堂屋，说道：“速速去办吧，休要等我转了念头。”

“那你让刚才那个好汉跟我一同去。”

王蟒笑了：“你说林龙吗？他不能去，他还要替我去杀人。”

宋琅刚要询问，却立即住口了。

他已经有了别的想法。

一连两天，他们连续走了十余个村子，宋琅每到一处，都发现当地出现了同样的问题，关键是，几乎所有的蔬菜田里，都发现了黑斑病。

而且，每个村子都出现了高烧不退、上吐下泻的病人，最少的村子，也有二十余人了。

他顺便也带回来两大筐的杂草，随从们问他为何要这些草，宋琅只是笑而不语。

夹皮巷里，专门为宋琅拨出了一个小院，除了他的寝室外，专门砌了六个灶台，宋琅不明白什么意思，一个随从道：是团练大人命人砌筑，明日便有大锅送来。

宋琅只是笑而不语。

这姓王的必然排行第八。

从随从口中他也打听到了，这两日来，听说更远的地方出现瘟疫的情况愈演愈烈了，督抚大人已经派人出去察看。

嗯，听起来这是个好消息。

第三日，一早醒来，就看到王蟒溜达过来，宋琅一看到他便抱怨起来：伙食太差了，做的什么猪食？

王蟒笑眯眯地说道：“哦，看来宋贤弟颇有不满，不如这样，我去安排一位仆人，专门伺候宋贤弟饮食起居，如何？”

“关键是做饭菜要好吃。”

王蟒道：“大可放心，我定要让宋贤弟吃得眉开眼笑，顺便还可享用一番那仆人。”

“享用仆人？王兄长之意，你要为我配一位女子做仆人吗？”

这两人还在以命换钱的交易中，居然开始称兄道弟了？

两人都知道对方很虚伪，却谁都不愿意拆穿。

“宋贤弟果然机智，没错，人午后便到，宋贤弟若有不满，尽可告知随从，他们会马上禀报与我。”

宋琅拱手：“多谢兄长美意。”

等王蟒离开了，宋琅马上就去翻正在院子里晾晒的草。

每一个动作，都有人过来帮忙，宋琅热情地问答所有的问题。

这是什么草？

甘草呀！

这是什么？

鱼腥草呀，你们怎么连这都不懂？

这又是？

啊呀，你们简直是！紫苏叶呀！

这几个随从玩命地在记忆，宋琅还在热情地介绍，这些药草都是干什么用的，听起来好像他在对这四个随从进行培训。

一切正如宋琅所料，又过了五天，他这边的真人实验正在进行中，夹皮巷外的世界已经乱作一团了。

灵安地界上，正式宣布闹瘟疫。

到处都看到有督抚衙门的差役出来张贴告示，要求所有民众都不要随意外出，城内所有的酒馆菜馆全部停止营业，关门大吉。

并在民间征集药方与医生，督抚衙门要成立一个特别医馆，专门来应对当地愈演愈烈的疫情。

王蟒还在奇怪了，两个随从刚刚跟他汇报完今天宋琅那边的情况，王蟒便问：“可有效果？”

“一共有六人接受了真人试验，到方才已经有三人痊愈，恢复体力，另有一人高烧已退，还有二人还在继续观察。”

王蟒发现这几个随从现在讲话也都像宋琅的口吻，什么“痊愈”啊、“真人试验”啊，全都是新词儿。

“宋琅可曾说何时可以投放市场？”说到这里，他发现自己也很欣赏宋琅的新词儿了，那些词儿说来还真是妥帖合当。

“宋琅道，最多三天可以确定。”这随从是个机灵人，他这几日几乎将宋琅的所有一举一动全都详细记录下来，王蟒突然间觉得自己发现了个人才。

“宋琅和小忧处得如何？”

那随从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好像终于到了八卦时间，浑身都很兴奋。“小忧深得宋琅喜爱，尤其是爱她做的饭菜，每次都不住地夸赞她手艺好，如果他赚了钱，就带着她一起去开个饭馆。”

“我问的是，宋琅对她有没有点别的意思？”

那随从眼睛亮了起来，小声说：“属下以为，宋琅怕是那里不行。”

王蟒问究竟，随从道：他发现了好几次，宋琅一看到小忧，就盯着她的胸看，好像这辈子没见过女人，却在背后唉声叹气。

“他为何唉声叹气？”

随从得意地宣布：“只能说明，宋琅想要睡她，却发现自己力不从心。”这句力不从心，他其实是从宋琅那里听来的，宋琅被他问为何不让小忧侍寝，宋琅叹气说：“力不从心，力不从心啊！”

于是他学到了一个“力不从心”。

王蟒又问了些细节，这下差不多弄明白了。

原来，宋琅一直装傻，很有可能是他男人的那方面一直都没有体验，到底身边没有母亲，父亲平时练兵也很少管他，其实他根本就不是个低智儿，而是什么都不懂。

可是有一点他觉得奇怪，既然如此，宋琅又是从哪里学来的配药？

难道是在马氏学到的吗？

如果这样，这个小子也够深沉的。

王蟒让随从离开，自己在堂屋中踱步。

接下来他到底该怎么做呢？

第二天，王蟒得到了消息，这消息还是林龙特地跑过来相告：“师父，鱼化龙专程登门拜访马大云。”

他打听到一个绝密的消息：马大云托人去联系了督抚使鱼化龙，声称自己有专门应对瘟疫的药物，但是需要与督抚使大人当面谈。

“师父，你觉得他们会谈什么？”

王蟒突然显得有些焦躁，对他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了。

林龙走后，王蟒立即在思考，这个时候，鱼化龙居然直接去了马氏的家中，他们会讨论什么重大事宜？

不用说了，一定会督抚使发出的告示有关。

他本来认为宋琅的药有效果的话，他准备立即拜会鱼化龙督抚使，将自己的药卖给他，这样一来，不但宋琅的收益都控制在他的手中，还能左右宋琅的赚钱路径。

但是，如果被马大云捷足先登了，他的药到时候卖给谁去？

这一点，宋琅已经提示过了，大多数患病的人，全都是贫穷人家，他们身上哪里榨得出钱来？只有鼓励官府出面赈灾，由官府统一处置，而他的药厂专门为官府提供药材，这样才能最大程度赚到他们想要的数字。

而且，他还神秘地告诉王蟒：还有下一步！

当时王蟒就要问，宋琅却再也不说了。

这也是王蟒为什么非要给他配一个“女生活秘书”的原因。

小忧肩负重任，如果王蟒要将宋琅的配方得到，仅仅通过几个随从观察打听，是远远不够的。

“给我把宋先生请到这里。”宋琅突然又变成了宋先生了。

宋先生很快就来了。

他身上挂着一件很奇怪的衣服，有点像一件大围兜，胸前一大块用了一片牛皮，这么看起来，还挺好看。

王蟒对他拱手：“宋先生。”

“王总有何吩咐？”

王总？王蟒一愣。宋琅哈哈笑道：“如今，我在王总的帮助下，开了一间药厂，我如今是药厂的技术总监，王总不就是药厂的总经理吗？”

总经理？什么鬼？技术总监，又是什么奥妙的名词儿？

不得不请宋琅解释清楚，等宋琅说完后，王蟒便笑道：“果然是妙语，好，如今我便是药厂的王总了，宋先生，我着急请你来，是为了这么一件事。”

他将督抚使鱼化龙去了马府的事说了，并分析道：“如今，督抚使正在召集特别医馆，我等查明，鱼化龙给每一个参加赈灾的医者月例五两银子，现在却只到了5人，从六个村为一组，配三个医者，整个灵安郡至少需要两百余人，还要在灵安城中设置总医馆，专门为富贵人家医治，不但人手不够，关键是缺医少药，各地疫情愈发严重了，故此，鱼化龙登门拜访马氏，必然是马氏率先有了对症之药。”

宋琅最近变成了夹皮巷的名人。

主要是因为他那些妙语。

除了刚才这些，现在辰龙已经变成了宋琅的粉丝，本来这次他回到灵安城，正逢瘟疫爆发，应该马上带上车队外出躲避，却不曾想认识了宋琅，居然每天吃过晚饭就要来小院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