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斥父

说着,夏莲站起来,在客厅里边走边说：“梅老师当时不仅是你的初恋情人,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初恋情人。当然不一般到何种程度,也许只有你和她清楚。”

“我清楚什么,莫须有嘛！”夏新说。

“按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你为了实现自已的目的却忍痛割爱,将梅老师让给了罗银清。因为,梅老师的美丽深深地吸引了当时已是市科技处科长的罗银清。不防提醒一下,罗银清也是学生物的,不过比你大两届。他在市里的科技处直接掌握着科研所的研究资金大权，而你恰恰需要这笔资金。”

“你就编吧！”夏新嘴硬口气软。

“罗银清正是利用这个权力,对你一个出生在偏远山村的农家子弟,并在科学研究途中渴望成功的研究生下了最后通谍：让出初恋情人梅香,保你在毕业后留在大城市，并使你的科研仕途一帆风顺！”

“你看我是那种急功近利的人吗?”

“你原本不是,但在事业和爱情这两个选择面前,你选择了事业。于是你开始冷落梅老师,就像后来你冷落我母亲一样。当然两个冷落的初衷和结果炯然不同。前者你图一个光辉灿烂的落脚和前途,婉言拒绝了梅老师的爱。梅老师也为了实现你的梦想,违心地嫁给了罗银清。你的目的达到了,因此,你们便用爱情做交易,他抱得美人归，你获得了研究资金,并且毕业后留在了东方市科研所继续从事生命快速发展基因的研究。”

“我看你可以去当侦探了。不过是胡乱推测。”

“你事业成功后才后悔当初的选择，内心对梅老师怀着深深的愧疚。因此，当梅老师的女儿罗曼丽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春心萌动了,想在她身上得到失去梅老师的补偿。于是,你把她留在你身边,表面上当你的助手,实际上想让她做你的小情人。这个目的你终于达到了,但我母亲却因此和你离婚而含恨九泉！”

“砰！”夏新的手往茶几上一拍,吼道：“放屁！”

夏莲不耻地，“说到你的要害处了吧?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现在你的老情人来到了你的身边,老的小的你都将会拥有,你快乐幸福得难以自禁。所以你刚才那么激动，和她那么健谈，她走时你又对她那么依依不舍！”

“你......”夏新气得七巧生烟,肺都快暴炸了,他举起巴掌欲往女儿脸上扇去。可是,他的巴撑悬在空中不动了。

见女儿昂着头毫不畏惧的样子,使他又沮丧地把举起的巴掌无力地放了下来。

……

与此同时,在夏新隔壁的房间里,罗曼丽正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什么,梅香却心急如焚地坐在沙发上等待她的探听结果。

这房子的客厅与隔壁房子的客厅就隔一堵墙。由于天南星建筑材料的优化和房屋结构的特殊设置,尽管就隔一堵墙,对方的响动再大也是很难传过来的。除非一边的声音特别大且很尖脆,另一边又有意的聚精会神地听。现在,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梅香问正在探听的罗曼丽道：“听清楚他俩说什么了吗?”

原来，当梅香被警察从夏新房间粗暴地推出来,又忐忑不安地回到房间时,罗曼丽就发现母亲的神色非常紧张。在女儿的再三追问下,她才说,她去隔壁老夏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却被哄了出来,真是倒霉极了。

这还了得！罗曼丽一听,顿时紧张起来。因为才不久,她与夏莲闹得如仇人似的,夏莲一定还在火头上,忽然看见仇人的母亲送上门来,不出状况才怪！

她最怕的状况就是，怕夏莲把女医生荷西说她怀孕生子的话问她父亲夏新是真是假,或告诉了她母亲梅香。夏莲要真是问了说了,她却不知如何是好?

“你被人哄了出来是夏莲吗?”罗曼丽问。

“不是,”梅香说,“夏莲还没回来。就是因为夏莲还没回来,老夏才留了我多坐了一会儿。”

“不是夏莲哄你出来,那是谁哄你呀，难道是夏老师?”

“不是。是俩警察,说我七点以后还串门,违犯了什么规定。幸好华仔来解释,警察才说下不为例放了我。嘿,这是啥鬼地方哦,晚上七点钟就不准串门了！”

“你刚来,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唉,夏莲不可能没回去啊！她......”

罗曼丽本想说,“之前她和我吵了几句后就气冲冲地回去了嘛！”但她把话收回去了。她怕母亲追问她为何与夏莲争吵。

现在母亲回来了,虽然神色有些异常,但并没有大发雷霆,说明夏莲真的还没回去。夏莲没回去也就真的没把那事当着母亲的面问。没当着母亲的面问不等于就不问。也许母亲一走,夏莲就回去对他老爸发难了。

“好像在吵架。”听了一阵,罗曼丽用手半捂着嘴小声对母亲说。

梅香腾地站起来,紧张地问：“吵些甚么? “

“隐隐约约的,听不清楚。”

“仔细听,他们在吵什么?”

真是,俗话说,为人做了亏心事,半夜敲门心才惊。梅香和罗曼丽并没有对谁做了什么亏心事,但此刻,听别人吵架心也惊。说明,她俩心里的确藏着各自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随着夏莲的出现,正在一步一步的揭开。

罗曼丽说：“还是听得不咋清楚。嗯......好像夏莲在问甚么,初恋情......对了,初恋情人！”

“啊！”梅香一听,大吃一惊,无力地坐在沙发上。

罗曼丽一见,立即放弃偷听,急忙走过来,问：”妈,怎么那,哪里不舒服吗?”说着,便用手在梅香的胸前和背上轻轻地揉拍。拍着拍着,眼睛便湿润了。

梅香抬头看了眼女儿,轻声地说：“没啥,你坐吧！”

透过朦胧的泪水,看见母亲那花白的头发和憔悴的一张老脸, 罗曼丽心里十分难受。

“妈,都是女儿不好,害得你来天南星担惊受怕！”罗曼丽**梅香的肩头说。

梅香说:“孩子啊！在没有见到你们以前,不管谁怎么说,我都以为你们不在人世了。你想呀,那小报把你们乘坐的203飞船船毁人亡的情景描述得像亲眼目睹似的,再加几个月不知你们还活着的消息,你说,我能相信你们还活着吗?”

“ 哎！”罗曼丽叹了口气,说，“要真是死了倒好！省得生出这么多麻烦,你俩也不会被劫来这鬼地方跟着受罪了。唉,爸好吗?身体如何呀?”

梅香说：“他呀,副市长当得可得意了,经常带着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开会赴宴不沾家。我真气愤,他作为一个父亲,对你的事总是爱管不管，真把他无奈！”

“他对你还好吧,还吵架吗?”

“架是没少架！不过,每次他还是让着我。他要不让我,我就说离婚！”

“都老夫老妻了,离什么婚哦！我早就劝你们,少年夫妻老来伴,不要吵,不要闹,要相濡以沫,举案齐眉,这样才能白头到老！可你们就是不听！”

“是他不听！他以为他当了副市长就不得了了,看不起我这黄脸婆了,想赶我走！他完全忘了他当初是咋样追我的,是咋从老夏......”忽然,她发现自已差点说漏了嘴,便嘎然而止。

“ 你说老夏怎么?”罗曼丽追问。

“老夏也这么劝我。”梅香改口说,“可现在,他在地球,我在这天南星,谁跟谁白头到老哦！再说了,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回得了地球吗?”

“我相信是回得了的。”

“我不信！”梅香悲哀地说,“看来我这把老骨头只有化在这天南星了。”

“妈,我看时间很晚了,睡觉吧！您年纪大了,也应该早点休息。”罗曼丽说。

不一会儿,梅香和罗曼丽洗漱完毕,各自进各自的卧室,脱了衣裤上了床。

可是,罗曼丽总感觉母亲在隔壁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只得起来,穿着睡衣,开门走到梅香床前,问：“妈,你还没睡呀?”

“ 睡不着。”

“为啥子嘛?”

“ 曼丽,你再去客厅贴着墙壁听听,你夏老师和他女儿还在吵没有?”

见罗曼丽迟疑而好笑地望着,她便大声说：“快去呀！”

罗曼丽和梅香在用早点的时候望了母亲好几眼,几次想说什么又没说。现在她终于鼓足勇气,说：“妈,女儿我有件事想对你说。”

梅香问:“重要吗?”

“非常重要。过去想给你说,你不在,现在你来了,我应该如实给你说了。”

“说吧,孩子,我听就是了。”

“你要答应我,千万别生气,也不要大声嚷！”

梅香一笑,说：“看你,紧张神秘得像发生了什么似的。好好,妈不生气,也不嚷,说吧,什么重要事?唉,不会是你真欺世盗名发表老夏的论文吧？”

“不是。”罗曼丽低着头，小声说，“我和夏老师已经......已经结婚了！”

既像晴天霹雳,又像当头一棒,顿时让梅香的头“轰”的一声巨响,差点昏厥过去。幸好在这之前,夏莲在她面前提到过这方面的问题,多少有些准备,否则她不当场气死才怪。

梅香强打镇静,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和谁结婚了?”

罗曼丽抬起头来非常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我说,我和夏新夏老师已经结婚了！”

梅香从床上翻身起来大声骂道：“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