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道高一丈

其实,哈里乔治赞成布兰伊尼的推理,但不赞成她的结论。因为,他要余娜这么做,正是为了放松罗马哈林对余娜的警惕,让他有机会出来表演。这样才能侦查到他的更多活动。这个效果是达到了,但没想到效果就这么一个。

“也许我的推理判断是错的，因为我不是科班出身。但有一点我绝对不会错！”布兰伊尼说。

“那一点？”啥里乔治问。

“根据这段录音判断,拉芳还有重大问题在向罗马哈林隐瞒。罗马哈林也似乎觉察到什么。所以才有罗马哈林急着要走的这一幕。”

“是吗？那你觉得拉芳在隐瞒什么呢？”

“根据录音里拉芳说的话分析，拉马太平绝对不是她领养的,而是她亲生的。根据时间推算,这个拉马太平很有可能是罗马哈林的女儿。”

“嗯！你的判断仿佛有一定道理。”

“不是仿佛而是一定。你想呀,拉芳年轻时那么美丽动人,是个大学生,又在峨山导游界非常有名，她能不找男人结婚？就是她不想找,像她这样有姿有色有业绩的女人,男人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二十多年呀！罗马哈林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她一直等下去。如果没有罗马哈林在她的身体里留下了什么,她会如此执著地等他吗？”

“你这么说来我们对峨山天变的判断完全是错的？罗马哈林到安静镇纯粹是找他的旧情人拉芳,并无其他目的？”

“不说完全,也是基本如此。”

“那四个高矮肥瘦的四个外星人也与罗马哈林无关？”

“大概吧！我开始就怀疑，世界上那有这么愚蠢的接头方式？不仅在光天化日之下,还搞得那么惊天动地。”

“那峨山天变应该怎么解释？”哈里乔治又问。

“哎呀哈里乔治，我们不谈这个了好吗？老谈这个我头都晕了。都深更半夜了，我们睡觉吧！”布兰伊尼把双手搭在他身上嗔声地说。

哈里乔治看了眼手上的时间,也不过才十二点过,还不到一点。案情分析刚开了个头,布兰伊尼却急着结束。在这一点上她的确不如鲁缇竞业。要是鲁缇,她会对这个问题追根到底不可，可布兰伊尼却急着收兵回营。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也许她真的困了？

哈里乔治轻轻地把她的手搬开说：“你困了的话就去睡吧！我还要再想想。”

话说罗马哈林离开拉芳家后匆匆回到峨山宾馆。但他没有直接回他的916号套房,而敲响了912号余娜房间的门。

之前,余娜披着外套，在房间里坐卧不安,一会儿到门背后看那观察口,一会儿又在室内徘徊，心情好像十分烦燥。

自从她把罗马哈林有可能去会旧情人拉芳的秘密告诉哈里乔治后,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也不见有反馈。今天一个白天罗马哈林就呆在房里，那里也没去。

到了晚上九点过,罗马哈里突然过来说要拉马太平陪他出去走走。

余娜说,“太晚了,我身体不舒服，想早点休息。

”罗马哈林问，“怎么啦？”余那说，“大概前两天考查太累了吧,这两天不知咋的，心里特别不舒服,总想吐,也许是肚子里有小宝宝的缘故吧！”

罗马哈林一想到她肚子里有他儿子罗马的种,便说，“那我们就都不出去了，就在宾馆休息吧！”

罗马哈林说完,又回到他的套房。但几分钟后,余娜从门上的观察口发现罗马哈林一个人走了。于是她立即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哈里乔治。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她也没发现罗马哈林回来。现在她突然听见敲门声，便轻脚轻手地走去门背后通过观察口观看，果然是罗马哈林。余娜看了眼时间此时正好深夜十二点半。

“冬冬！”又是两声轻轻的敲门。

余娜轻脚轻手的走到卧室,用一种像在睡梦中惊醒的声音大声问：“谁呀？”

“太平,是我,罗马哈林,开门吧！”

余娜打开床头灯,想了一下,赶快把长裤子脱了,只穿一条内裤,又把外套也扔在床头上,然后穿着睡衣准备去开门。刚走几步她又迟疑了。

“这老东西咋啦,深更半夜的到我这里来干什么？难道他刚才没去找他的情人？或者是没找着却回来找我发泄？”余娜在心里嘀咕道。

“冬冬冬！”敲门声虽仍很小,但显得有些急促。

“快开门呀太平！我是老总裁，我有话要问你。”

“我都睡了,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再说了,深更半夜的你来女人住的房间,你不怕监控呀？传出去多不好！要是让保安看见了,又要报警了。”

“没人看见。太平,快开门吧！我真的有事找你。快呀,我逼不住了！”

一听他说逼不住了，余娜的心猛地一惊，确认这老不收心的东西真的又春心萌动心辕意马了。想起前晚他看她的眼神和他说她像他当年的情人的话时，余娜担心今晚又面临再劫难逃了。于是她立即从床头柜里拿出那瓶特殊香水往自已身上喷。尽管她知道这气味对老手罗马哈林来说不会起啥作用,但总比没有好。

在余娜看来，罗马哈林始终对她抱有不轨之心非份之想。尽管这次来安静镇,她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体不受侵犯，不得不采用了罗马给她出的馊主意，说自己怀了他儿子罗马的种。其实她压根就没和罗马上过床,何来怀孕？于是逼得罗马哈林向她再次保证不再对她做非礼之事。但她还是认为这老东西始终对她贼心不死。

余娜打着哈欠刚把门打开,罗马哈林一闪身就进了她的卧室。

“什么话要问就快问吧！我还要睡觉呢！”余娜催促道。

罗马哈林不说话，却像狗一样撅着嘴,耸着鼻子在余娜床上和衣服上嗅来嗅去,最后又走到余娜身前,用鼻子从她头上开始,经过胸脯一直嗅到她的脚下。

“你干什么呀你？”余娜生气地大声问道。

“是什么味哦？难闻得要死，比大便还难闻，简直让人恶心！”罗马哈林边看边耸鼻子说。

他这一提示,使余娜灵机一动。

“呃---呃！”余娜忽然捧腹佯装呕吐起来。

罗马哈林一听,终于失去了一切兴趣,快步走到外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想透点新鲜空气。

余娜又佯装去盥洗间“哇哇”地吐了一阵,冲洗完后,来到罗马哈林面前说：“呕吐的滋味实在难受！臭气难闻不说，吐起来总觉得五脏六肺都在翻滚,像要一起被吐出来似的。”

罗马哈林丧着脸说：“哎太平,你别老说吐呀吐的好不好？恶心死了！坐下来,我有话问你。”

余娜表面苦着脸，显得非常难受，心里却在偷着乐。她抹了下嘴角的“污垢”坐在他的对面洗耳恭听。

说句实在话,在男女问题上,罗马哈林再诡计多端也比过余娜这个女人。这叫什么？这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或者强中还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收！

“太平呀！我前天晚上在安静镇镇长招待我们吃晚饭的时候，我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是B国西部人？”坐下后，罗马哈林问。

“是呀！不过离开很多年了！怎么，不像？”余娜问。

“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呀？”

余娜一惊,问：“你问我母亲干啥？”

“就问问。嗯你母亲叫什么名字？老家是哪里？现在住何处？” 他一连发了三个问。

罗马哈林这一连串突然的发问，顿时把余娜问懵了。毫无思想准备的她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从罗马哈林的提问中可以看出，他己经和拉芳见了面,而且在交谈中拉芳还谈到了她的女儿拉马太平。弄不好,拉芳就告诉他,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就是她的女儿拉马太平。罗马哈林当时没说,便立即回来向她求证。如果真是这样,情况就糟了。

如实说自已不叫拉马太平叫余娜。这一说,虽然能摆脱干系，但又不打自招，曝露了自己是冒名顶替的，而且是冒名顶替跟踪监视罗马哈林的星际刑警。这一说是绝对不行的！

不如就说,自已就是拉马太平。这样就必须得说自己的母亲叫拉芳。否则罗马哈林就更加怀疑其中有诈！但这一说要是被拉芳认出自己不是她女儿拉马太平时,又该怎么办？总不可能又像上次一样来个调包吧？再说这次从时间和处境来看，调包不但不可行也绝不允许。

怎么办？如实说不行，不如实说也不行！这可到了十分危急时刻。这个答案看似简单,实际万分复杂。一个字,一句话都有可能误了大事,毁了自己,甚至毁了真正的拉马太平，更重要的是毁了侦查重任。

此刻她真想立即请示哈里乔治,要他拿主意出个对策。但罗马哈林的眼睛像利剑一样盯着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似的等待她立即回答。

“嗯,说呀！”罗马哈林催促道。

“我不好说,也不能说！怕说出来吓你一跳！”余娜急中生智,脱口而出。

没想到余娜这莫棱两可的回答，竟让罗马哈林感到拉芳的话是真的。这个拉马太平正是拉芳领养的女儿。

“你不说是吧？不说,我来说！”罗马哈林站起来,边走边说：“你母亲叫拉芳，老家在西部农村，现在就住安静镇。但拉芳不是你亲生母亲,你是她领养的。怎么样，一点不错吧？”说完，罗马哈林显得有些得意。

余娜疑惑地问：“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是我妈告诉你的吗？ ”

“应该说是你养母。”罗马哈林说，“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即刻,余娜意识到问题有很大的出入。据哈里乔治调查和拉马太平亲自给她讲，她母亲叫拉芳不假,但拉马太平绝对是拉芳亲生的,领养一说完全是无稽之谈。

那拉芳为啥要说拉马太平是她领养的呢？这里面一定有猫腻。要么是拉芳因某种难言之隐在对罗马哈林说谎,要么是拉芳什么都如实告诉了罗马哈林，是罗马哈林在怀疑拉芳的话,因而急着回来问个清楚，求个人证。

还是不对，据拉马太平说,拉芳对她爱如掌上明珠,她不可能抹着亲生母亲的感情打胡乱说。嗯！罗马哈林这个老贼,又在玩什么花招？

“不对哦！”余娜说,“小时候我听我母亲讲,我百分之百是我妈的亲生女儿，我妈也是我百分之百的亲生母亲。哎,你是听谁说的呢？啊！你一定是找错人了吧？你想呀，你都快七十岁的人了,我妈今年五十岁还不到。就说二十多年前吧呃---哇！”余娜忽然又佯装呕吐起来。

罗马哈林一见,仿佛又闻到一股十分恶心难闻的气味，自己也忽然想呕吐起来。于是，他不得不中止和余娜的纠缠,捂着鼻子开门走了。

其实,余娜的回答正中了罗马哈林的下怀。因为她证实了自已儿子罗马的秘书,现在的总裁助理拉马太平不是他旧情人拉芳领养的女儿。这正是他需要的答案。如果不是这个答案,那事情就非常糟糕。拉马太平即便不是拉芳亲生，这种关系也难于向儿子罗马交待。

现在他释怀了,这个拉马太平与拉芳没任何关系。但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个阴影散不去,那就是眼前的这个拉马太平的确非常像年轻时的拉芳。

罗马哈林出了余娜房间,三步并着两步往自己的套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