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今晚我没醉

罗马哈林不知道，警察在询问他时，在另－个房间里，哈里乔治和布兰伊尼正在看他们被询问的监控。

“看余娜的表演真过瘾，竟让罗马哈林一点觉察也没有。好样的！”监控室里,哈里乔治称赞道。

听哈里乔治赞许余娜，布兰伊尼又不高兴了,便邪着目光说：“你看你那眼睛,像苍蝇的眼睛似的一直盯着余娜的那里不放，你哪里在看她表演哦？”

正说时,那一男一女警察推门走了进来。哈里乔治立即走上去,握住他俩的手笑着说：“谢谢你们的配合,谢谢！”

“不客气！天下警察是一家，都是除暴安良嘛！”男警察说。

“哎乔队,你握我的手和罗马哈林握我的手不一样呢！”女警察说。

“呵,有区别吗？”哈里乔治问。

“你的手心是干的，而罗马哈林的手心全是汗水！”

“哈哈！”女警察的话引来大家一阵欢笑。

晚霞从西边的天与山的接缝里射出来,五颜六色的映照在安静镇的大街小巷里，迎来小镇一天中第二次车水马龙的高峰时刻。游人们匆匆忙忙地从峨山方向涌上街头，又匆匆忙忙地回到各自住的宾馆和旅店。

一辆红色的东方牌轿车徐徐开到峨山宾馆门前停住了。

政府办的那个小伙子先从副驾位上下来,接着他打开后车门,先扶罗马哈林下车,接着又去扶余娜。没想这小伙子拽住余娜的手就不放。让余娜明显感到他的五根手指在她的手指上轮着轻柔地抚摸。再看他的眼睛,又一直盯着余娜不放。

罗马哈林此刻脸红筋涨,全身酒气冲天,站在旁边身不由己,偏偏倒倒。但他心里似乎**如洗，看见小伙子目不转睛地紧握余娜的手不放,便又是“吭吭”干咳两声。

小伙子这才松手对余娜说：“真是接待不周,款待不好,还请总裁和美女助理见谅！特别是那俩警察,他非要问你们的情况不可，让你们受惊了。幸好啥事也没有，顺利完成了你们今天的考查任务。我们镇长也说了,下次你们再来的话,只要总裁吭一声,我们定当作好安排，保证万无一失。”

“谢谢镇长的关心,感谢你们热情周到的接待。我想我们还会再来的。”余娜说。

“总裁年事已高又劳累一天，一定很惫倦了，还烦美女助理细心照顾了。在下就不再相送打扰二位了，请二位好好休息在下告辞。”说完,小伙子再次凝视余娜一眼,便倏然上了车,毅然离去。

罗马哈林看着远去的车影,脸上掠过一丝狡黠的微笑。

今天上午,两位警察走后，惊魂未定的罗马哈林被镇长请去他办公室热情款待,并对警察忽然干扰的事作了解释和致歉。然后又派办公室那小伙子专程陪同他俩到安静镇管辖的范围进行实地考查。

他们考查的第一站就是农家小院。这小院背靠峨山,面前一条淙淙小河,两边翠林修竹,显得安静而甜蜜。围绕小院边走边看一周后，来到小院门口，见小院的门锁着,院内也清风雅静。

“这小院满大嘛,房子也不错,那门锁着,主人到哪里去了？”余娜因为昨晚来过这里,她知道这小院的主人不在,但此刻她还是要故意问。

小伙子说：“到沿海打工去了，听说他在沿海城里买了房子,不准备回来了。所以政府才决定将这片土地转让。这小院周围约一万多平方米的地皮可供你们建一座漂亮的工厂。”

罗马哈林点点头,说：“这地方确实不错，山清水秀,空气清新,风景格外美丽,但建工厂不适合。”他摇摇头又说,“你想呀,现在的工厂虽然都现代化了，但始终免不了污染和喧嚣。我舍不得破坏这个优美的环境。”

“那就去看看别处吧！”小伙子说。

轿车沿着柏油路行驶。小伙子坐在副驾位置,打开车窗比划着各种手式口若悬河地向坐在后排的罗马哈林和余娜介绍一闪而过的田野和村庄。不一会儿,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大家下车后,小伙子领着罗马哈林和余娜走上一条去观景楼的小路。走在这条小道上，不知咋的,罗马哈林总显得步伐迟钝,目光游离，仿佛心事重重,若有所思。余娜走在他身边,惊疑地不时用目光扫在他的脸上。

奇怪的是,小伙子在带他俩走进观景楼准备上楼的时候,罗马哈林忽然不走了。

小伙子并没注意罗马哈林的这一变化，还在滔滔不絶地对他俩说：“别看这地方有些偏僻,但居民房少,又是河滩地,征用起来简单快捷,拆迁赔尝也不多,离镇又较近,很适合建啇品房。请上楼看吧,这观景楼虽然比不上黄鹤楼,但也挺传奇的。”

“呵，还传奇？传什么奇呀！”余娜惊讶地故意问，目光又扫了眼心神不定的罗马哈林。

“嘿,说起来话可长了。听说二十年前有个A国人和B国人经常在这楼上下棋。有一天,他俩下到天黑了也没走。大概是太困了吧,他俩就在观景楼上睡着了。没想睡到晚上十二点过，突然从峨山方向射来一道金光。那金光嗖的一声就从观景楼的窗台上梭进楼来，像大象鼻子一样那么一甩一扫一卷,就把这熟睡的棋客给卷走了。”

“真的呀？”余娜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问。

“嘿嘿！我也是听人说的。我才不信哩！要是就一条光线就把人给卷走了,那不成了神话。除非外星人才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据说,这观景楼的确挺神秘,不但神秘还很恐怖。所以这些年几乎很少有人问津,更不说上观景楼玩了。因此,我们镇长说,要是有人想来投资建项目的话，干脆就把它推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上面有些啥子哟？”余娜问。

“上去看看吧！”小伙子说着就领头往楼上走。

余娜向罗马哈林一笑,两只手将超短裙一提回头对罗马哈林嫣然一笑跟着小伙子就轻盈地往楼上爬。顿时,罗马哈林眼前忽然一闪,当年拉芳在这里上楼时的情景出现在她的眼前。

余娜的眼神和笑容以及她双手提裙的姿式多么像当年的拉芳啊！罗马哈林抬头再看她上楼的姿式也和当年的拉芳一模一样。更使罗马哈林倒抽一口冷气的是，余娜那两条修长白晰的腿也和当年的拉芳完全相似。看到这里,罗马哈林一阵晕旋,差一点倒地。

“老总裁,快上来呀！”余娜在上面喊道。

回过神来的罗马哈林说：“你们看吧,我就不上去了。”说着就往外走。

罗马哈林刚走出楼口不远,余娜和小伙子就追上来了。余娜问罗马哈林道：“老总裁,你咋啦,不考查了？”

“再换过地方吧！”罗马哈林对小伙子说。

小伙子领着罗马哈林和余娜上车后,车又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这一天,小伙子领着罗马哈林看了五个地方，简直是在疲于奔命。到了下午五时,罗马哈林似乎来不起了,便宣布考查到此结束。

回程的车到了镇政府,罗马哈林说,他太困了要回宾馆休息。可小伙子说，镇长为欢迎外商,专门备了一桌酒席,必须得去吃了再走。

罗马哈林那有心思和心情去吃饭啊！这时在他的心里和脑海里全是当年拉芳和今天余娜模样的对比。一会儿青春焕发的脸庞和身影,一会儿色彩飞杨的笑容和目光,一会儿洁白修长的大腿,一会儿又是那丰满挺拔的胸脯......现在他才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对拉马太平如此不离不舍,又如此影入神疑？愿来眼前这个拉马太平的长相竟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长得像当年的拉芳。

“太平,不吃了吧？今天太困了我们早点回去休息！”罗马哈林对余娜说。

“那怎么行？我们镇长还要亲自作陪呢！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们二位了。”小伙子说。

余娜思忖一下说：“老总裁,你虽然在B国呆了很多年,但都在北方,你还不知道我们西南人民对外国友人有多热情。我看还是客随主便吧！”

果不其然，八人十坐的餐桌上摆满了富有B国西南特色的菜肴，最打眼的就是那三指宽,薄如花片,形如灯盏，色泽光亮的回锅肉。还有色彩明亮,半肥半瘦糯米饭垫底的甜烧白和芽菜垫底的盐菜扣。这些菜肴对余娜来说再也熟悉不过了,但对罗马哈林来说简直就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唯有那瓶香气扑鼻的五粮液酒,使罗马哈林才感到如同回归故里。

八个人就坐后,年轻的镇长举杯站起,恭谦地向客人敬酒,并微笑地对罗马哈林说：“贵客千里迢迢, 飘洋过海来咱B国投资并亲自来西南这片热土选址，我们安静镇实在安静不了！在此,我代表安静镇人民政府和安静镇人民向A国朋友和外商表示衷心的欢迎和感谢！大家举杯，干！”

霎时,酒杯“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和相互祝愿和问候的说笑声与美酒的香味混杂在一起,填满了整个包间。罗马哈林在喝得二昏二昏的时候,在余娜的一再提示下讲了话。

他端着一杯酒,站起来,面对年轻镇长说：“在我的记忆里,B国的西南是一片神奇而妙不可言的土地。这里物产丰富,风景秀丽,人杰地宜，尤其这安静镇不仅有峨山这么著名的风景区,而且，而且......但今天,今天，我,我......不喜欢！”

众人一惊，哑然。

又是余娜站起来为罗马哈林解围她站起来说：“老总裁年事已高，不胜酒力，高兴之际,出言有所不逊,真是抱歉，还望镇长海涵！”

镇长见美女向他致歉，便笑着说：“那里,那里！老总裁虽然是A国人,但B国话说得非常老道，不仅精简扼要,而且还幽默风趣！老总裁既然不喜欢喝酒了,那我们就见好就收。希望老总裁下次来，我们再好酒款待。小伙子,送客！”

回到峨山宾馆,余娜将罗马哈林送进916套房后，便转身要走，但她的手突然被罗马哈林拽住了。余娜猛然回头,惊愕地望着他。

罗马哈林并没借醉酒对余娜非礼,而是非常礼貌地将她安置在小客厅的沙发上,然后笑着说：“太平，谢谢你呀！今天是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可能就进监狱了。你想呀，那警察举的证,即使我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自圆其说哦！”

“这么说,白蛇洞那事真是你干的？”

“no，no！我那有那本事呀？”

“不是你,始终也就不会是你,你谢我干啥？你又怕进监狱干啥？”

“难道你不清楚,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吗？B国人历来如此嘛！”

“今非昔彼了，几百年前的事你老提它干啥？不过今天考查的事让我迷惑。我倒想问问你。”

“问吧！”

“你两次来安静镇，都说是考查投资项目地址。可真正在考查的时候你又心不在焉，举棋不定。特别是在观景楼，叫你上楼你也不上,还悄悄的溜走。我不禁要问这是为什么？”

“因为......因为那地方不合适。”

“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吧？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还在怀疑我！所以,你不对我说真话！”

也许因为今天发生的事，罗马哈林彻底消除了对眼前这个拉马太平的怀疑,也许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和企图，罗马哈林说：“太平,你还记得我俩在西苑宾馆第一次见面时我说过的一句话吗？”

“你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谁记得哪一句呀？”

“我说我曾经遇到一个像你一样年轻漂亮的东方女人，她说她是黄花女,其实不是。”

余娜一惊,问；“你说这个....... 什么意思？”

“今天在观景楼，我看见你上楼的模样,我仿佛又看到了这个女人。”

“你是不是喝醉了又在胡思乱想，要我和你.......”

“no，no！太平，你又误会了！其实今晚我没醉,也不想说对那镇长不恭的话。我只是想早点结束喝酒吃饭，回来把这件事如实告诉你,求得你的理解和支持。”

余娜想了一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哦？”

“那个女人就是这安静镇人。罗马哈林说，“这事回想起来都二十多年了，但－直隐藏在心里挥之不去。”

接着，罗马哈林带着浓厚的感**彩, 讲述了他和那个女人从认识到相爱，后又因为她不是黄花女而不辞而别的经过。

顿了一下他又说：“虽然如此,可二十多年来我还是一直怀念着她，惦记着她，总想见到她。”

“从归于好,继续情怀？”余娜打断他的话问。

“所以,有次你说我对女人见意思迁时,我就说,其实我对感情是很执着的。”

“这个女人还在安静镇吗？”余娜明知故问。

“在。和你第一次来安静镇时我就看见了她。哎,二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她虽然也老了，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是她！”

“那就去找她呀！”

“我这不是第二次又来这里吗？”

“噢！弄了半天,你来安静镇不是选投资地址,而是找过去的情人呀？”

“太平呀！现在我把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了。这个秘密连我儿子罗马都没告诉,却告诉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罗马哈林问。

“不知道。”

“两个原因，一个是通过今天这件事,使我终于明白,你不是我的敌人而是恩人。第二个原因，我在观景楼忽然发现，你的模样真像当年的她！”

余娜先是一惊,接着便转为 “哈哈”大笑。

笑完后，余娜忽然脸一丧说：“老总裁还要开玩笑！嗳,该不是看我年轻又胡思乱想了吧？”说完,余娜悻悻地转身离去。

余娜走后，罗马哈林站起来,先是狡黠地一笑，然后又莫名的摇摇头，倏地又抬起头来,望着那扇关着的门，眼睛里射出疑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