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愿记住的回忆（3）

仿佛就是为了印证赵小飘的话，穹顶的红灯开始闪烁，囚犯通道的铁门再次打开，一个面无表情的军士抱着一个弹药箱走了出来，“通”的一声，弹药箱被放在了地上，军士随即就转身离开了。“有枪了”叶天欢呼一声，率先跑向弹药箱。几个少年都有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使用枪械比起手刃敌人要感觉轻松很多。

弹药箱里都是大家很熟悉的各种手枪，叶天首先挑选了一把博莱塔92F型手枪，这款枪发射9毫米巴拉贝鲁姆子弹，使用双排弹匣容量15发；赵小飘拿了一把国产军用制式QSG92式手枪，这也是他最喜欢的国产轻武器，枪长199毫米，重0.76千克，15发双排双进弹匣供弹，口径9毫米；蒋勇没有丝毫迟疑得挑选了一把号称“掌炮之王”的美制M500左轮手枪，这把枪的口径竟然达到了惊人的12.7毫米，发射马格鲁姆大威力手枪弹，五发装弹，发射的子弹动能达到了3517焦耳，足足是大名鼎鼎的“沙漠之鹰”的一倍，已经达到了大威力步枪弹的威力，当然，M500发射时超级大的后坐力足以把普通人推翻在地。古尔娜和方小强都选了相对比较轻巧的德国产西格绍尔P232手枪，李劲跳了把美制M1911经典款。几个人检查后发现枪里都是一个标配满弹匣，没有备用弹药。

扩音器里传来了马跃的声音：“击杀出现的目标人物，子弹打光，不允许脱靶”。很快，众人的目光聚焦在了通道口，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慢慢走了出来，大大的眼睛里闪着狐疑的光芒，目测最多十七八岁左右年级，他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的六个少年。赵小飘避开少年的目光，方小强扔掉了枪“老子不干了！”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蒋勇也大吼道：“你们这是要我们干什么，出来，给我出来！”赵小飘一把扯起方小强，把枪塞到他的手里，在他耳边大声说道：“你开枪！这里绝不会有一个无辜者，如果他们让我们滥杀无辜，我答应你，我也绝不会放过他们的”方小强面色苍白，握枪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少年好像明白了眼前的局面，转身跪了下来。赵小飘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啪”一声清脆的枪响后，少年扑倒在地，赵小飘的子弹准确的击中了少年的后脑。其余五人也都开了枪，方小强闭上眼，一边哭着一边打光了弹匣里的7发子弹，很明显他是一发子弹也没有击中目标的。神枪手李劲的每一发子弹都打在了少年的身体上，可是当蒋勇开枪后，李劲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M500巨大的12.7毫米子弹毫不费力得把少年的尸体撕成了碎片，血肉甚至喷溅到了十几米外的墙壁上，蒋勇心里无限后悔选了这把“掌炮之王”，他咬着牙打光了枪里的五发子弹，丢下枪，蒋勇跪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哭声感染了其他人，看着维尔族少年跪着的地方只剩下一大片方圆几十米的碎肉，六个少年除了赵小飘以外都哭成了一片。

马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六个少年面前，他神色冷峻地盯着几人，不带一丝感**彩地开口说道：“这个年轻人叫火加，家住在贡戈卡瓦山口，常年与他的父亲相依为命，依靠放牧为生。六年前的一场持续了一个半月的暴雪让他们家损失了全部的牲畜，他们也快要饿死在家里了，是我们贡戈边防哨所的官兵们省下了自己的口粮救了他们父子的命。雪灾过后这个火加经常去哨所里玩，和哨所的官兵们很快就混熟了。五年前的除夕夜，他在官兵们团年的饺子里放入了剧毒氰化钾，除了两个哨兵，其余29名官兵当场死亡！事后查明，他那已经失踪的父亲很早就加入了境外贩毒组织，毒药就是这个组织交给他父亲的，因为贡戈哨所扼守在金新月到境内的要道上。这个父亲于是派了他惟一的儿子来执行这个自杀任务，抓住火加的哨兵说，他当时正在割掉已死亡战士们的头颅，脸上洋溢的完全就是一种很幸福、很满足的笑容”马跃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当时就是13岁，我们关了他五年，今天是他的18岁生日。”马跃说完扭头就走，身影即将消失在通道时，他又回过头“对了，古尔娜，你给你父亲报仇了。”

古尔娜过了很久才从震惊中缓了过来，泣不成声地哭到：“爸爸....爸爸...”方小强也彻底石化了，嘴里喃喃道：“29条人命啊。”原来，古尔娜的父亲当时就是贡戈哨所的排长，这件惨案被军方严格保密，所有牺牲的战士家属都被告知是因为巡逻时遭遇了雪崩。幸存的两个战士一个精神失常，另一个一个月后在营地吞枪自尽。

回到基地的两天，马跃破例没有安排任何训练，六个少年除了完成体能训练以外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古尔娜在靶场一天打完了两千发子弹，一直到肩膀都肿胀了起来。方小强也出现在久违的训练场、靶场甚至还到了格斗场，自然是被揍得鼻青脸肿。

以后的一个月内，几人分别又被马跃带出去了几次，别人的情况赵小飘不知道，大家心照不宣得没有提起过。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每一个人都不愿记住的回忆。赵小飘也很不想回忆起被马跃要求当面爆掉对方的头并且还要盯着对方或惊恐、或凶狠的眼睛，这种极不卫生的杀人方式让赵小飘很不喜欢。不过没有多久，赵小飘在同伴们的眼神里看到了更多的狼性，就连方小强一贯的嘻嘻哈哈也不多见了，只是好几次方小强外出回来后都没有出现在餐厅。赵小飘时常想起师父对他说的话“杀，是为了止杀”，他时常告诉自己，他的任务就是完成任务，判断对错并不是他们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