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看不透才是人生的本质意义

白头鹰曾是量子理论多维空间的狂热追求者，他甚至也出现过想有放弃现有生命，早一天进入高维度空间的的想法，但他因为非常自律的新格，产生了克制，把生命留了下来，后来就转为研究哲学，来开化自己，让身心处于更放松的状态。

也正是他的经历，对人生和社会的态度有了很大的包容感，作为优秀簇，他理解小弯他们作为普民有返抗的需求和动机，也预言优秀簇的自我束缚式生活，将导致最后走向灭亡，他对生命看得很淡，却享受着生的乐趣，他喜欢有知己天马行空地闲聊，也喜欢与人讨论自然科学和哲学相关话题，总之，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

对于小弯的迷茫，白头鹰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使命，你的任何行为，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更好地存在”

“人生如果看透了，你这一生也就完了”白头鹰笑着说，“用量子理论来解释，时间只是低维度空间的现象，在更高维度的空间，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如果非要用时间来表达人的一生，就是一个符号的跳跃，就如钢琴弹出一个音符，叮的一声，你的一生过去了，然后，在高维度空间，同样的音符也叮地一声，维度越高，音乐的章节就越长，到了更高维度，那就变成一首完整而连续的曲子了”

“那我现在怎么做呢？”小弯觉得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

“一切凭自己的感觉，你觉得快乐，就去做，你觉得痛苦，就放弃”白头鹰淡淡地说，“当然，这个快乐和痛苦的概念，并不是你得到什么或者感受到痛和累，而是内心的那种满足和愉悦感，人生的意义呢，也就如此罢了”

“我好像有点懂了！”小弯抬起头，“直觉，是一个人最朴素的动力，我懂了！”

哲学的魅力，就是点到为止，有明确答案的，都不叫哲学，如果三人再深入讨论，那么又会绕进更深的胡同，反而观点会越来越肤浅，越来越错误。

小弯起身告辞，临走前，向白头鹰深深一鞠躬，感谢他的点拨，也是对他人生态度的敬仰。

回基地的路上，小弯忽然心生万丈豪情，他认为自己是一盘象棋中的车，杀伤力大，在对弈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现在下棋人开始摆好棋子准备搏斗，而他将是这盘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角色，并最先被启用。

那种无法表达的强大存在感，激发了小弯内心深藏的热情，他要干一番大事，不但改变普民的命运，甚至改变整个人类的命运。

与小弯相反的，秦权陷入了悲观。

因为，小弯是秦权的女婿，他将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女儿托付给他，希望两人过种田浇菜的普通人生活，虽然早就了解了小弯的返抗军身份，但毕竟斗争并没有浮上水面，而且是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并没有这么复杂，会有生命的危险，至少大部分时间会陪伴在身边，如果返抗取得胜利，后面将享受安逸的长期生活。

特别是得知女儿已有身孕，他更强烈希望小两口安稳地守着小家，现在小弯却要仗剑走天涯，他的征途不是星辰大海，而是超出预想的多维空间。

一下子的打击，让秦权感到胸闷气憋，难受得很，与白头鹰告别后，秦权选择了去湖底实验室，他想静一会儿，还想不好要不要跟女儿商量此事，听听女儿的意见和想法，如果反对，看有没有方法和可能，去阻止小弯的进一步神化。

虽然这样的有点自私和狭隘，但毕竟亲情是他最无法舍割的，万一小弯真的越走越远，女儿怎么办？难道后半生要在孤独和绝望中渡过吗？

正如白头鹰所说，人生不能多想，细思会有极恐，秦权感觉到很累，浑身都很累的感觉，心情和身子都进入了极度压抑的状态，无法自拨。

他甚至后悔，年轻时的冲动是错误的，他应该安分守己地继续在优秀区实验室里工作，过着简单快乐的生活，不愁吃穿，更不用担惊受怕各种被追杀，妻子也不会离开他而去，女儿也应该在优秀区享受着快乐无忧的人生，而现在，这个局面，是好是坏，还真说不准，但不确实新意味着痛苦，因为会有很多意外，需要你面对和承受。

可能是受到情绪的影响，秦权的胃开始隐隐作痛，右腿走路踏下去时，关节面又酸又痛，腿还打软，他一直没时间去做系统的检查和治疗，女儿新婚，又怀了孕，小弯也很忙，他不好开口打搅，忽然心生悲凉，觉得生命最旺盛的时期已过，后面剩下的，大部分是孤独和痛苦。

秦权忽然又浮现出一个曾经多次出现过的想法，要么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居，要么结束生命，只有不知道了，痛苦才会真正的算是消失。

自从妻子离开他后，隔世深居的念头出现过好几次，在某个海岛或者深山，一个人，独居，然后，等待着以某种方式死去，不再对亲人有挂念，渐渐淡化，让人们忘记这个世界上有他秦权这个人。

但人毕竟是个群居的感情生物，要是没有让人撕心裂肺的绝望，是无法做到完全割舍的，最让人挂念的，是女儿肚子里渐渐成长的小生命，这个小生命代表着希望，代表着承传，代表着未来，秦权无法做到拒绝见他，做不到。

颓然地仰倒在床上，脑海里又浮现出妻子温柔的笑容，她现在在哪里？在另一个高维空间看着他吗？依照白头鹰的理论，秦权无法见到妻子，而妻子此时或许正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望着他，安慰和鼓励着他，只是他听不见感受不到。

但或许，妻子想引导着他早日离开自己的肉身，到达更高层面的维度，与她再次在另一个空间相聚。

秦权的脑子乱了，心里慌乱起来，他马上命令自己爬起来，去倒了杯水，不能再让自己陷入这样无循环的深思，他会走不出来的，跟阿扑特一样，最后说服自己放弃生命。

他不是对自己的生命留恋，而是无法面对离开亲人的痛苦，因为白头鹰的量子多维空间理论，并不确定存在，要是以现知科学知识解释，死亡后，就一无所知，从此永别，那多不值得，多后悔呀。

打开电脑，坐在桌前，服了胃药后，又看了一部肥皂剧，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他决定休息后明天一大早去看看女儿，给她带点营养品去，再给他炖个煲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