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在角色错位中冷静下来

这几天在贫民区和上等区的往返穿梭，让小弯有了时空的错觉，两个地方环境的极大差异和自己身份转换，有轻度的精神分裂。

他开始警觉，与秦权他们的紧密度在减弱，而与白头鹰却越走越近，人容易被环境同化，也容易被更有实力的一方控制，小弯现在需要冷静下来，摆正自己的位置，明晰自己的身份，特别是他内心深处的使命感，不容动摇。

天将降大任于斯，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需要做到动心忍性，此时正是考验小弯意志的时候，或许过几天白头鹰会抛出更有诱惑力的利益，进一步控制小弯。

小弯在思考的，也正是秦权在担心的。

这只鸟放任飞翔，会变成一只雄鹰，还是培养成别人家里的隼，一切皆有可能，无论何种结果，小弯的影响力和破坏力，已经不容忽视，一旦迷失自我，对反抗力量的打击是不可估量的。

秦权一直想跟小弯作一个深度的面对面沟通，王易也非常担心，怂恿秦权尽快见小弯，但兰姨却有不同的观点。

作为女人，兰姨有超出普通人的韧性，她善于观察，并对人性持宽容态度，相信一个人需要经过磨练才能成长，走弯路并不是一件坏事，没有经历，强行纠正或指定方向，反而会扼杀一个优秀人才的潜能。

风险无处不在，该走的留不住，该留的也走不了。

现在如果去见小弯，会增加他的人身安全风险，这段时间，白头鹰也在考验和观察小弯，心里一定是保持高度警惕的，要等到完全信任小弯，这种警惕才会慢慢放松，兰姨希望小弯发挥出他特有的意志力，自我定心定律。

在见与不见秦权的纠结中，小弯选择了后者，他还有一个担心，手中的通讯器，有可能是白头鹰对他行踪和行为监视利器，在对这个设备尚不了解的情况下，如果贸然行动，去见秦权，会坏了大事，现在他走到哪里都得带着这个设备，要是白头鹰联系不到他，也会对他产生不信任。

那天从安全屋回到白头鹰那里，白头鹰就交给他一个任务，要他去秘密调查一家科研公司。

在上等区内，对全体公民的健康管理和经营，有三个方面，一是公营医院，以治疗疾病和培养医疗人员为主，二是私营医院，他们往往挂一个科研单位的名称，并不直接看病，做一些科研项目，这些项目往往非常复杂，具有很强的人类身体健康促进作用，大部分在做科研时，会剑走偏锋，游走在法律的边缘，最后一类就是现在白头鹰在管理的人体清洁公司，这是亚健康状态的管理公司，属于公立，自上等区划定后二十年成立的，一直对上等人的亚健康管理贡献了很大的积极作用，随着科技手段的进步，人体清洁公司越来越壮大，触角开始向治疗延伸，也影响到了公立医院和私人研究所的利益，一年年地在扩大自己的地盘，挤压他们的生存空间，当然会引发这些医疗机构的不满。

白头鹰到目前为止，还不了解像王伯这样的人工器官是如何安装上去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有多少人覆盖，已经进行了多长时间，都一概不知。

王伯对人工器官安装来源拒绝开口，他宁可关禁闭甚至被贬，也不愿意讲出事情的真相，在没有得到可靠背景资料之前，白头鹰一直把这件事情封闭着，他预感到王伯受到了威胁，或者被安装公司拿到了什么把柄，如果把消息捅出来，代价大于他的处罚。

为了摸清真相，白头鹰启用了小弯。

他在明处，别人在暗处，要是他自己组织人员进行调查，马上会被对方知晓，就会陷入被动，还容易被暗算，而小弯则不一样，他有绿卡，可以自由进出所有的上等区，这次王伯的手术，是他主导，可以有理由他出面来摸清原因，身份也是合法合理，只不过要保证小弯的安全，也要防止别人找理由来拒绝和为难小弯，白头鹰相信小弯的能力，对于一些突发情况，有足够的能力来处置。

如果小弯调查没有结果，白头鹰就会以医疗事故来处罚他们团队，把这件事情撇清关系，如果有结果，那就最好，他在背后会支持小弯处理，或者到关键时刻他亲自挂帅上场，把对手打个落花流水。

下班后，小弯还是回到自己的小屋，不动声色按正常上下班，等待着白头鹰的指示，他也有义务把调查过程中的所有细节向他汇报。

一个人最害怕的，其实就是孤独，无人可倾述，所有的压力都需默默承受，现在小弯一下子感觉到了这种状况，思念的人见不到，亲密战友谈不得，连大莫现在也很少来了，怪想念他的，大莫总会给小弯带来欢乐，大莫性格乐观，这个古怪精灵的家伙，又无所不能，对小弯的成长和进步，大莫有不可磨灭的功劳。

饭后无事，小弯一个人去河边散步，那个地方，以前经常与大莫坐着聊天，这里安静无人打扰，风景也不错。

只是现在小弯无心赏风景，一个人慢慢地沿着河边踱步，看到那块大石头，睹物思人，仿佛看到大莫就坐在上面，向河面扔小石子，还调皮地向他眨眼。

恍惚中，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树后一闪，大莫？

揉了揉眼睛，果然是大莫。

“你怎么来啦？”小弯惊奇地叫起来。

“嘘”大莫让他不要出声，指了指他口袋里通讯器，用唇语告诉他，这个东西有很强的位置发射信号，还能监听到四米方圆内的说话声音。

小弯会意，问大莫，是否能屏蔽它？

“不行”大莫摇摇头，“它是无法关闭的，我刚才早就试了，这里的屏蔽设备对它无效，如果强行屏蔽，它会向中心发出警报，并自动报告位置，马上会被追踪到”

“唇语安全的吧？”小弯不禁恼怒，早知道他不接受白头鹰给的这个通讯器了，以后他的一动一静，全部被监督，自由都没了。

“放心，唇语安全，他们还没有发达到连细小的空气语音振动波都能监视到”大莫看着小弯，“你看你看，多可怜的小弯，被圈养了呢”

“你还笑，我都痛苦死了”

“我们的上等区大红人也有烦恼啊，不可能吧，这两天应该在梦里都会笑醒”大莫继续调侃。

“唉，你就省省，我烦着呢”

小弯简单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以及他的在上等区的经历，跟大莫作了交待，要他去见秦权商量对策，对上等区这种诡异的现象进行分析，另一个更重要的事是，对他怎么定位，潜伏到何种程度，平时要做些什么，都希望一起有个规划，小弯实在觉得太孤独了，他很迷茫，怕迷失了自己。

此地不宜久留，两人约定，二天后同一时间，在这里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