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直面上等人

这个六十九岁的老人，看起来比同龄的上等人要苍老许多，或许是长年患病，人显得老太龙钟，视力不好也导致了他的反应能力下降，双下肢多处皮肤溃烂而形成深褐色的黑斑，人很瘦，一米七五的个子，体重只有五十二公斤，他是上等区顽固型慢性病患者，也是医疗部门头痛的病号，每年都因为他，吃了不少批评，这个病人也会闹，一遇到上等区有重大活动，就去现场闹，简直是个资深的医闹，这次白头鹰把他扔给小弯，也希望解决这颗毒瘤。

“你怎么不洗手？把病毒带我身上怎么办？”

小弯刚触摸到老人的右腿，想看看他的皮肤溃烂程度，就被老人厉声训斥。

“没事呀，王伯，我进行过消毒，而且呢，只接触皮肤，不会造成感染的”小弯温和地说，他也不客气，强行拉过他的小腿，把它搁在自己的腿上，“这是我的职责，如果你想接受我的新方案，就得听我的”

老人不再抵抗，只得乖乖地把由着小弯。

小弯仔细地查看了他的两侧小腿，“王伯，恕我直言，你是太依赖了设备和现代医疗手段，而忽略了自己平时的保养，身体三分治七分养，健康毕竟是自己的”

见小弯轻柔地按压着自己的皮肤，不时地用指肚按摩，王伯突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温暖，这里的医生从来不会做直接肢体接触的事，检查有仪器，治疗有设备，不时化验就是扫描，感觉不到一丝的人情味，而且态度冷漠，其实对于这样的慢性病人来讲，鼓励和安慰比治疗更重要。

这么多年来，王伯之所以闹，心理深处，就是要有人来理睬他，受到重视，要说医院不重视，那就有点冤枉了，每年投入在他身上的医疗资源，是上等人平均的六倍，但大家现在看到他都怕了，一有不顺就发火，见到他都避之不及。

小弯让老人躺下，体贴地给他盖上薄毯，一边聊天攀谈，一边检查他的眼底，仔细地检查完，又用笔记下。

老人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有血有肉的环境，他以少有耐心和温柔配合着小弯。

“王伯，胃口怎么样？”小弯一面用听诊器给他听肺部一边问。

“吃什么都没味道，我做人呢，已经生无可恋”王伯没好气地说。

“王伯您真是说笑，求生难，求死还不容易？”小弯呵呵笑着，调皮地括了王伯鼻子一下，“你还年轻呢，这里神仙般的生活，不过多可惜”

“哈哈哈”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王伯张口大笑，很多年了，大家第一次看到王伯脸上重新有了笑容，“神仙也有烦恼呀”

小弯扶着王伯坐起身，抓过他的右手给他把脉，“说真的，王伯，您这病，要根治，并不难”

一听小弯这话，王伯两眼放光，仿佛看到救星。

“但是”小弯话锋一转，“你得听话，跟我配合，如果你再以原来的生活方式任性，我也治不好你！”

“听话，一定听说”王伯像个小孩，举起左手作发誓状。

“我有两个要求，第一呢，要保持乐观，忘掉这个病，该干什么干什么，做自己想做的事，第二呢，不能怀疑我的治疗方案，这个方案要分阶段，时间不会短于二周，你不能质疑，不能中断，要完全信任我，这点你是否能做到”

王伯侧着头想了一会，“嗯，这个行，我保证”

“好！”小弯让王伯坐回椅子上，“你现在还是个小年轻，等身体康复了，这么帅，会有很多小姑娘来跟你呢”

“嘘！”王伯把中指放在唇边，赶紧制止小弯，“我们这里，对这个管控得可严格了，小姑娘可不能随便乱泡，要关禁闭的呢”

看到王伯一脸坏笑，看来年轻时也曾经是个风流子。

小弯会意地点点头，附在王伯耳边轻声说，“王哥，以我把脉后的结果来看，您的肾功能非常了得，厉害，厉害！还可以大有作为呀”

听到小弯叫他王哥，又夸他肾功能了得，可把王伯开心坏了，乐得裂嘴狂笑。

小弯早就知道王伯现在单身，他哪里懂得把脉，只不过这两天从曾叔那里学了点皮毛，更不可能从把脉中来探到王伯的肾功能，这是夸他一顿，拉近与王伯的距离，让他放松，也可以取得他的信任。

这一招很奏效，王伯一下子对小弯有了好感，把他当成了朋友。

“小弯大夫，如果你这次真的能把我的病治愈，我重重有赏，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讲，只要我能办到，决不推脱，一定帮忙”

“谢谢王哥，我这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我的治疗，能帮你重振雄风，人嘛，活在当下享受生活，其他一切，都是空的”

“你讲得太有道理了”听到重振雄风四个字，王伯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他拍拍小弯的肩膀，“老弟，靠你了！”

检查面谈完毕，王伯一直拉着小弯的手，送他到门口，客气得不得了，看得隔壁的白头鹰目瞪口呆，这个小弯本领可不小，这么短时间把这个老顽固治理得服服贴贴。

王伯对协议书看也不看，大笑一挥，就在上面签了同意。

目送着小弯离去的身影，白头鹰脸上露出不经意的笑容，他背着双手站在落地窗前，心里有了一丝希望，小弯有可能是能助他完成宏大理想的合适人选。

白头鹰让下属过来，要他做好准备，把这次王伯的整个治疗过程记下来，等治疗完成后，整理成稿，他准备做一个宣传策划，把小弯的名声打出来。

自从有了绿卡后，小弯的工作时间被准许自由，不用上班制，现在他的收入比以前翻了几番，支付完末末家的房租后，还绰绰有余，好几天没见着末末了，他很想她，今天比较空闲，他打算去看看末末。

特意去野外采了一捧小花，早几天他给末末买了一个发夹，今天要送给她，小弯想给末末家再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子，最好在富人区，那里环境好，人也相对和善些，末末现在没工作一直呆在家里，如果家宽畅舒适些，她会更开心点。

末末的理想是做一个画家，但贫民区哪里能有这样奢侈的想法，末末的心愿一直深深地藏在心里，对画画，末末遗传了妈妈的天性，从小很有感觉，原来末末妈妈年轻的时候，在上等区是一个教画画的老师，限于条件，她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爱好，也为没有给女儿培养画画机会而遗憾，见女儿在地上画上，心酸得想哭。

小弯有一个计划，要帮末末实现愿望，让她在家里安心画画。

但现在新工作刚刚开始，不能太张扬，而且这也需要征得秦叔叔的同意，太急了不行，小弯更想给末末一个惊喜，偷偷筹钱，买一块画板和其他整一套画具，在下个月末末生日，送给她。

如果这次能把王伯的病治好，小弯就会向王伯提要求，在上等区买画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