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拯救末末计划

那天，小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末末的爸爸给小弯看了脑部扫描报告，在末末大脑深处，有一颗直径三公分的瘤体，已经引起颅内高压和周围神经压迫，医生隐晦地说，末末的生命，撑不过一个月。

小弯不死心，这晴天霹雳的消息，把他整个人都震懵了，美好的生活，刚刚开始，上帝却与他开了个玩笑，要把他这一生最心爱最喜欢的人，从他身边夺走。

冷静下来，小弯对末末的家庭背景，还是抱着很多疑问，末末从来没有跟他讲起过爸爸妈妈的职业，从他们的居住条件和家庭环境，以及末末的修养和与生俱来的气质，以及她父母的谈吐，这个家庭并不是一般的普通家庭，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他们不说，小弯也不好问，而且现在是末末这样的病情危急状态，更不适合再问，作为父母，哪有不救自己女儿的道理，他们一定也是想尽了办法而无计可施。

末末在二岁多的时候，就动过脑部手术，这么小的孩子，手术难度肯定比现在大，他们在哪里动的手术？为什么那时有这个条件，而现在争取不到了？这是小弯心里最大的疑问。

躺在床上，小弯一直睡不着，时不时出现末末清脆的笑声及她温和的眼神。

突然，小弯想到，自己的工作，不就是进入人体，清除体内异物污物，有没有可能，他亲自为末末去摘除这个瘤，从而让她永久的康复。

他知道，这个行动可能性极小极小，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工人，平时是不允许做超出他任何职责范围的事的，上等区的客户，他也从来没见过，他甚至不知道，他在为他们清洁时，这些人在哪里，是躺着还是坐着，是睡着还是醒着，在缓冲区与里面的绿区，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但只要有一线希望，在小弯眼里，仿佛是茫茫大海中的一根救命稻草，他要去争取，去努力。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敲开了末末家的大门，是末末妈妈开的门，末末还在昏睡中，说是昨晚呕吐了二次，而且有了热度，整个人嗜睡不醒，他们非常担心。

事情紧急，小弯把两老拉到客厅，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计划。

“不可能！”末末爸爸第一反应是断然否决，“我们最大限度只处在治疗端，对于被治疗端，根本不可能进入，再退一万步讲，我们让末末进入了治疗床，所有的设备会对非上等人自动屏蔽，处于拒绝运行状态，而且，你还没行动，上等区的人，早就知道了”

“伯伯，我们要冷静，上帝在关上门的时候，总会留下一扇窗，希望在绝望中产生，我们现在有了这个思路，不就是打开了希望之门么？现在我们坐下来，一起商讨可行性，不要第一时间自我否决”

末末爸爸盯着小弯看了好长时间，觉得这个男人不一般，有胆识，有勇气，有智慧，眼里透出敬佩之光，他被小弯说服，重新调整心态，坐下来与小弯一起商讨计划的可行性。

小弯分析，现在他们有别人不一样的优势，一是他与末末都是里面的工作人员，可以很方便地进出，二是他们对这个工作流程都很熟悉，而且两人的分工，均是流程中非常关键的岗位，小弯可以亲自操作清除异物，三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工作，小弯因为努力，在里面赢得了一定的地位，人缘关系不错，与一些管理人员，也建立了友谊，可以在这次行动中，寻求到支持的机会。

“我们一直被自己的思维定死了，就是认定被治疗人，一定要处于某个特定的环境或设备里，万一里面的人，可以在正常生活或工作状态接受这样的治疗呢？”小弯提出一个大胆的设想。

提这个问题是，他也有另一个目的，就是想要从末末爸爸嘴里引出，上次末末治疗时，是怎么样的场景，末末爸爸是否在旁观察，这些信息非常重要。

果然，没有防备的末末爸爸，一下子说出了当时末末手术时一些细节，那时，用的也是体外人工全息取瘤术，跟现在小弯在做的工作差不多，被治疗者不需要特别的设备和环境，只要躺在普通的床上，进入深度麻醉状态即可，理论上，人在清醒状态，都可以接受治疗，但为了确保安全，不能让治疗者出现自主干扰信息，就规定要进行麻醉，而且整个过程无痛苦，无任何副作用。

在上等区，这样的手术，跟我们平常人剪个指甲一样简单，甚至比理发都要不经意，但在这里，却成了登天难题。

只是，末末爸爸一直没有透露，当时他们是在什么背景下，获得这样的治疗机会 ，小弯知道，在贫民区，哪怕你最有钱，也是无法得到这样的治疗机会的。

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小弯不再深问，他最迫切的，是要寻找到一个救末末的机会。

突然，小弯脑海里闪现出一个计划，虽然冒险，但有一定的可行性，只要其中几个环节再处理好，能实行的可能性极大。

小弯忽然想到，在这项工作中，有一个环节可以利用，那就是紧急状态，因为在客户体内工作的，并不是真实的本人，而是隔墙真人在仪器操作下进行的缩小全息投影，一旦出现意外情况，比如身体不适，机械故障等意外情况，清洁工会按动手臂上的红色按钮，整个清洁工作会被终止，如果意外时间过长，严重的会导致清洁工死亡，这倒不打紧，对于上等区来讲，死一个清洁工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悲伤的事，主要会导致清洁工投影在上等人体内的存留，形成疤痕反应，从而影响他们的健康。

所以在第一时间，设备运作终止后大概三十分钟，投影慢慢淡化退出，外面的人也在麻醉中醒来，可以最大限度避免危险的发生。

这三十分钟，是个时间窗，可以腾出时间为末末治病。

但这只是理论上的设想，现实中，面临的风险和不确定因素，随时会让计划失败，并危险生命或者受到处罚，这对小弯来说，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末末的病情进展很快，拖不过三天，而且，再延误治疗，有些症状将会导致不可逆转破坏，比如出现永久性失明和智力障碍，更有可能，随着脑内压力的持续上升，致命的脑疝会随时要了她的命。

末末爸爸对小弯和末末在从事的工作了解不多，但当小弯把自己的思路告诉他时，末末爸爸还是非常支持和认同的，跟小弯一样的心态，为救女儿，什么风险都值得冒。

关上门，三人开始详细讨论行动计划，列出每个环节需要解决的问题和面临的风险，使计划更严密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