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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在云酒楼小说:惊天剑谱 作者:西木为舟 更新时间:2020/3/11 15:52:52 天色将晚,这桥边的夜市相继张灯结彩,甚为热闹。酒肆茶楼、勾栏瓦肆也正是在月出东山后才变得熙熙攘攘。说书、唱戏、杂耍,看得江醉一行人眼花缭乱。 “在山中,这时通常已经漆黑一片,鸦雀无声。想不到这城中竟是这般繁华。”江醉感叹道。 那公子也附和他道:“是啊,我这番离家游历,方才知道天下之大。” “这么说秦寿兄弟你也是头一次走出家门?”江醉对其身世也好奇起来。 那公子轻轻一笑,“我爹爹一直不许我走出家门,从小便要我学什么四书五经六艺。我却全然不把那事放在心上,经常偷偷溜出去鬼混。这次总算是彻底逃了出来。”语罢,眼神中尽是怅然。 “那你的爹爹不会担心你吗?你这么瘦小,碰到坏人岂不是束手就擒?”江醉对其上下打量。 “切?担心我?他才不会呢。他只顾什么官场之事。” “秦寿兄弟你这话可不对。真人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但视我如己出,我也能感觉到他对我的倍加关爱。你的爹爹虽然言语上不说,但他心里一定牵挂着你。” 那公子头一歪,做思考状,随即道:“嗯……也许吧。哎,你老说什么什么真人,他是谁呀?” “真人可厉害了,他浑身都是本领,到处行仁济世,死后一定能成为神仙的。”江醉讲话时两眼放光。 那公子本想进一步问其父母之事,但见眼前一片灯红酒绿之景,便不忍心将话题引到这悲情之上。 “走,我请你喝酒去!这‘在云楼’可是声名远扬,那彭泽酒据说十里飘香,而且这楼中倡优可都是天生丽质,准教你大饱眼福。”那公子拉着江醉的手便要往街上走去。 江醉却连连推辞:“真人说饮酒行色乃是极大罪过,我还没喝过酒呢……” 那公子嗤笑道:“你叫江醉却没喝过酒,倒是奇了。你若拿我当朋友便陪我喝上几杯。” 江醉见推辞不过,便只好应允。 遣仆人安置旅店,那公子便和江醉并行,汇入了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去。 行百余步,便见一飞楼,临江而建,富丽堂皇。门有牌匾,曰“在云楼”。两侧亦挂牌匾,其上有字,但风吹日晒,字迹已模糊。 江醉极力辨认那字不得,那公子自言自语道:“翠幕红筵高在云,歌钟一曲万家闻。”江醉上前一看,果真一字不差。 “秦寿兄弟你可真是神了!”江醉连连赞叹。 那公子莞尔一笑道:“这是唐朝大诗人白居易的诗。想必当初白居易曾在这酒楼中题此诗,所以这酒楼便取其彩头名为‘在云’。” 江醉不明其中奥妙,只顾傻笑。 两人步入,却见内有两家丁把门。 “两位还请改日再来,今日我家主人宴请贵宾,将这酒楼包场了。” “包场了?这酒楼乃是为天下之人所设,岂是你一家之地?”公子不由分说,便要入内。 两家丁见相劝无用,便动起粗来,要把二人赶出。 江醉自是愿意就此离开,但那公子却是性情中人,非要饮那彭泽酒不可。虽闯入不得,但却在门口大喊大叫起来,甚是吵闹。 那酒楼掌柜怕扰了楼中贵宾清净,亲自出面好言相劝:“客官啊,还请您改日再来,改日再来!今日实在是有贵客。” “贵客?我倒不知哪路贵客竟不让百姓饮酒了?今天小爷我还真就不走了!”公子撒起泼来,江醉等人劝说无用。 吵闹间,那楼中走出一皂罗衫、东坡巾官人:“我哪有不让百姓饮酒?” 掌柜连忙赔礼:“大人,小的实在是无能为力。”那官人摆摆手让其散去,亲自上前来,看看是何方神圣扰他清净。 公子见有人出门,便也将其上下大量,不甚恭敬。 “我道是何人扰我,原来是一黄毛小厮。你且告诉我,我哪有不让百姓饮酒了?” 公子针锋相对道:“这在云楼本是为天下之人所设,大人你因一己之宴便扰了天下人之宴,安可知罪?” 那官人倒觉得新奇,笑曰:“小公子何以得知这在云楼是为天下人所设?” 公子道:“这白乐天诗云:‘翠幕红筵高在云,歌钟一曲万家闻。’昔日大名鼎鼎的白居易在此间设宴,还要让其曲万家闻之。如今大人你却不让外人入内,境界岂不是比古人差远了?” 官人开怀大笑,自己纵横军政文三界二十载,如今却被一小厮训斥,实为滑稽。 “小公子所言甚是,甚是。我等岂能不如那古人?掌柜!” “大人有何吩咐?”掌柜揖身上前。 “那便应了这小公子的意,酒楼即刻便向所有行人开放。” 那掌柜见有利可图,自是连连称是。 “小公子这张嘴好不厉害!还请你到我雅间一叙如何?”那官人诚邀。 公子自是欣然应允,拉着江醉便随其上楼而去。 入了雅间,才知这宴中别无他人,只有这皂衫官人和一白麻孝服学士。 这皂衫官人和孝服学士何许人也? 正是那大词人辛弃疾和直秘阁学士杨**。 辛弃疾曾知州隆兴兼江西安抚使,却因一直力主抗金而遭罢黜。那杨**祖籍江西,任广东刑狱,因继母薨而返乡服丧。南宋文坛枝叶零落,拔萃之人凤毛麟角。故这二人一见如故,视为知己。 宴间,那秦公子倒是和两位官人学士谈笑风生,诗酒唱酬,好不快活。江醉不识文法,只顾低头吃喝,却也不觉尴尬。 难免,众人话题最终还是归于家国大义,谈论起那天下之势和救国之道来。 辛弃疾兵马出身,南归后深知官场混沌,归隐之心已定;杨**却是进士及第,儒家士子,力主入仕救国。两人观点大不相同。 江醉日日听真人诵经,道家之学颇为了解。在这入仕出仕话题上,他便有了开口之机。 “两位大人各有其道。夫道也,性与命而已。性,无生也;命,有生也。无者,万物之始也;有者,万物之母也。不论是继续留在朝廷做事还是归隐山林,只要心系天下、心系百姓,不都是殊途同归吗?”江醉虽不甚解其意,但知真人之意大抵如此,便开口直言。 两位学士一惊:“原来这位小兄弟并不是乡野村夫,我等倒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秦公子补充道:“这位可就是近日隆兴城中传言的麻衣小财神!”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两位学士举杯相敬,江醉随礼。 “吾闻小兄弟之言,颇有道学风范,敢问尊师道号。”辛弃疾问道。 “真人道号海琼子。不过我并不算是真人弟子,真人卜得我不能入那道家清净之门。”江醉如实回答。 那杨**慨叹道:“我赴任广东时途径福建,倒是听闻海琼真人大名。今日得以从小兄弟口中听闻真人学说,果真名不虚传。” 众人又是一番畅谈畅饮,自不必说。直至那三更将近、夜市打烊,众人才依依惜别。临别前,深感知己难逢、人生无常,又听闻江醉二人都要闯荡江湖,辛弃疾便将身上所服雁翎内甲和腰间所佩丧门宝剑慷慨相赠。 这雁翎内甲乃是昔日梁山好汉金枪手徐宁传家之宝,丧门宝剑亦是梁山好汉镇三山黄信的贴身之物。两件宝物辗转传于后世梁山泊抗金英雄张荣之手,继而又被在山东一带举起义旗的辛弃疾所得。辛弃疾决心退隐,便将这两件随他征战多年的宝物相赠。作为回礼,江醉为辛弃疾、杨**二人注入真气、调息养身。辛弃疾此前连年征伐、遍体鳞伤,经此调息后经脉活络、内淤尽解,花甲之年仍是气壮如牛。杨**此后官场多年,案牍劳形,但也延年益寿,寿至八十。 秦公子得了雁翎内甲,江醉得了丧门宝剑,自是喜不自禁。入住客栈后,却也是不住回思这一奇缘偶遇,良久才睡。 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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