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张旗鼓

西花园卫生间。

听到从门外传来的声响，程又往门后的角落缩了缩，尽量让身体藏在门板后面。空间确实很狭窄，不过程的体格算不上魁梧。再说了，也只是为了在开门的时候，不让洗手间外面的人看到。

“吱呀”一声，在房门推开之后，一个人走了进来。

身材敦实，还显得有点矮胖。

没错，就是阿塔纳，由斯科特发展的线人，在**府当电工。

在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艾尔莎决定留下参加晚宴，让程联系斯科特，利用之前写入记者身份信息的暗门，入侵**府的数据库，然后在后台操作，让他俩成为单独采访**的幸运儿。

因为要确定记者的身份，所以用来抽签的设备肯定得跟安保中心联网，也就能够通过安保数据库里的黑客程序进行遥控。如果斯科特不知道该怎么操作，还可以向FIA总部的技术人员求援。

程觉得完全没这个必要，只是在**府内，没办法跟艾尔莎争辩。

联系斯科特是小事，关键是去采访加马吉。

开始，艾尔莎被点到名，而且在她提问后，裴存毅跟主持人一唱一和，让她在众多的记者面前出洋相，程就在担心，这或许不是巧合，她肯定受到怀疑，搞不好的话，或许已经暴露了。

只是，艾尔莎认定那是巧合。

用她的话来说，不要说已经暴露，哪怕只受到怀疑，特勤人员都会请他们离开，不可能让他们呆带新闻发布会结束。

何况，还有晚上的宴会。

既然没有暴露，那就留下来，刺探更有价值的情报。

此外，艾尔莎还让程告诉斯科特，联系埋伏在**府外面的突击队员，让他们时刻做好准备。如果裴存毅故伎重演，也就是在宴会结束之前离开**府，就立即采取行动，不用等他们从**府出来。

到时，她与程会自行设法溜出来。

只是，程做的不仅仅是这些。

联系上斯科特之后，也就是到僻静之处打电话，程让他联系线人，约线人见面，让线人把需要用到的谍报工具与自卫武器带进来。至于碰头地点与时间，因为之前见过面，所以很容易安排。

艾尔莎是求功心切，自然是不管不顾，而程可不想重蹈覆辙。

别说怀疑，哪怕识破了艾尔莎的身份，斯兰国情报安全机构也未必会马上出手抓捕。

按照通常做法，在搞清楚敌方情报人员的意图之前，情报安全机构一般都不会贸然实施抓捕行动。毕竟在绝大部分时候，情报人员只是在完成分内工作，并没有恶意，也就没理由搞得天翻地覆。

参加新闻发布会的记者当中，除了艾尔莎与程，肯定有外国情报人员。

很多知名记者跟情报机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哪怕不是在编的情报人员，也在跟情报机构合作。

可问题是，这并不等于能够无所顾忌。

不要忘了，艾尔莎的任务是来抓捕裴存毅，搞不好的话还要直接射杀，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小事情。

要是出了意外，恐怕就得杀出**府！

虽然不喜欢用蛮力解决问题，但是程更不想把性命搭在这里。

与斯科特说好之后，程耐心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在收到斯科特发来的消息，知道他已经安排妥当之后，才来卫生间。

碰头地点就是西花园卫生间。由程弄出点故障，然后让**府派电工前来维修。

为此，阿塔纳会在此前支走其他电工，并且守在电工房里面，确保接到安保中心打来的维修电话。

进入卫生间后，阿塔纳没有立即关上房门，而是首先掏出手电筒。程推上房门，随即就闪到了阿塔纳身后。

等他转过身来，程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嘘——是我，别出声。”说这句话的同时，程点亮了手机的屏幕，放到面前照亮了自己的面庞。

在认出程之后，阿塔纳松了口气。

“东西带来了？”程退到了门口，在说这话的同时，指了下那盏被他弄坏的电灯泡。

阿塔纳没多说，把带来的工具箱放到盥洗台上，取出上面的托盘。在下面的暗格里面有两个黑色口袋。

一个口袋装的**枪，有两个弹匣，只是没有消声器。

另外一个口袋里面装着两只无线耳麦，两个制作成饰品的针孔摄像头，一部看着像手机的信号中转器，一部新手机，以及一些在谍报行动当中经常用到的小工具，比如一套开锁工具与几副手套。

在程检查武器与装备的时候，阿塔纳更换了电灯泡。

“我跟斯科特说过，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们，我在今晚离开**府。不管你们做什么，都跟我无关。”

“替我转告斯科特，让他也做好撤离准备。”程这么说，其实是让阿塔纳找斯科特，送他离开斯兰国。

阿塔纳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

在程收好东西，进入最里面的蹲位后，阿塔纳点亮电灯。在他收拾工具的时候，几名快憋不住的记者冲了进来。

西花园只有这么一处卫生间。

程耐心的等了十来分钟，在第一批进来的记者出去之后，他才使用了抽水马桶，然后从蹲位隔间里面出来。

此时，花园里已经热闹非凡。

快七点了，在最后一抹霞光消失之后，天色迅速的黑了下来。

**府的工作人员守在西花园的门口，在几名特勤的协助下，逐一核对记者的身份。

因为在进入**府的时候接受过一次安检，所以这次只核对身份。

艾尔莎站在女士洗手间外面。

在走近后，程把把一副无线耳麦塞到她的手里。等她把耳麦戴上，才把藏有针孔摄像头的胸针递过去。

至于手枪、手机与其他谍报工具，程自己留着。

“怎么样？”

“我跟台里联系了，要是安排得过来，我们今晚就得赶回去。”周围有很多人，程只能暗示。

艾尔莎立即锁紧了眉头。

他俩冒充的DNN电视台的记者，程说的“台里”指的是斯科特，而后面半句话的意思是连夜离开斯兰国。

“台里担心我们在这边水土不服，让我们早点回去。”

听程这么一说，艾尔莎才长出一口气。“没有什么水土不服，就算再匆忙，也用不着连夜返回吧。”

“要是错过了航班，恐怕会像上一次。到时候，想回去就麻烦了。”

艾尔莎还想说什么，不过两人已经来到了门口。她知道，程说的是SBS在五年前的那次行动。

西花园的外面就是晚宴会场，**府的前广场。

其实，就是一片面积很大的草坪。

会场已经布置妥当，晚宴为自主形式。在靠近官邸的地方有一个讲台，上面放着一个架设麦克风的高脚架。草坪对面是一张拼起来的长桌，上面摆满食物与酒水。在跟西花园相对的那一边，摆放了一些小圆桌跟椅子。

看得出来，宴会是临时安排，有很多准备工作都没到位。

不说别的，酒水饮料还不到十样，仅鲜榨果汁就有五种，还有三种**酸类饮料，酒只有两种。食物也不够丰富，只是每样的分量都非常多，其中有几样炒饭，感情参加宴会的全都是来自战乱地区的难民。

哪个国家的**府会举办这样的宴会？

记者正在陆续入场。

趁着这个机会，程与艾尔莎戴上了针孔摄像头。艾尔莎的那个是胸针，斯科特为程准备的是一个领夹。

领夹与胸针是常见饰品，而且都是佩戴在胸口，也最适合安装针孔摄像头。

随后，程启动了信号中转器。

耳麦与摄像头都是无线设备，因为功率低，所以工作距离非常短，要靠放大信号的中转器才能跟外界联系。

“丹尼尔？”

“听到我们说话了没有？”

程与艾尔莎各说了一句，好让负责协助的斯科特确认他们的信号是否正常。

“很清楚。现在启动摄像头。”

程与艾尔莎没多说，按斯科特的吩咐启动了摄像头。

“丹尼尔，单独采访**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艾尔莎问了一句。

“还需要一些时间。”斯科特也很老实。

她还没有死心！程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觉得这个老娘们是没救了。

艾尔莎早就把控制暗门的办法教给斯科特，之前就是斯科特远程操作，把两人的身份信息写入了**府的安保系统。

“图像很清楚。已经跟FIA总部连线，由总部提供技术支持。宴会开始后，你们就能自由活动了。”

还有活动？

“那边。”

就在程感到疑惑的时候，艾尔莎提醒了他。

在**率领下，几十名西装革履、光彩夺目的男女贵宾走出官邸，其中除了下午参加新闻发布会的政府官员与嘉宾之外，还有很多陌生的面孔，而且从行头来看，几乎全都是大企业的高管。

难道，他们早就来了**府？

要是如此，晚宴是早有安排，并不是临时做的决定。或许在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这些企业高管就来到了**府。

或许在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加马吉就去跟方振洲、苏菲等“蔚蓝国度”名下企业的总裁签署了采购与运营“平台”的合同。因为要用到很多先进技术，所以参与“平台”建造的企业也派来了代表。

宴会是早就安排好了的，而邀请记者参加，或许才是临时做出的决定。

这次，艾尔莎老老实实的留在了后面。

不是不想靠近，而是需要站在较远的地方总揽全局，准确说是让FIA的人员通过针孔摄像头拍摄到的图像，逐一确认前来参加宴会的贵宾，查明他们跟裴存毅的关系，完善这些名流的个人信息。

虽然大多是生面孔，但是只要说出他们的名字，已经担任的职务，大多是耳熟能详。

只用了几分钟，FIA总部的情报分析员确认了几十名嘉宾的身份，绝大部分是星火设备集团旗下子公司的总裁，诺亚重工与日辇能源的高管反而没几个，主要是这两家集团的子公司也相对较少。

其实，这印证了FIA掌握的情报。

在“五彩石七子”当中，星火设备像是一家大而全的杂货铺，组织结构相对来说也最为松散。

只是，绝对不能因此低估星火设备的地位。

在四大实业集团中，星火设备的业务范围最为广泛，因此跟其他集团的业务往来也极为密切。

做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如果把“蔚蓝国度”当成一栋大厦，诺亚重工与日辇能源等集团是钢筋、预制板、砖头与沙石，那星火集团就是水泥。哪怕看上去那么的不起眼，可是却无处不在。

没有星火能源，“蔚蓝国度”就成了一盘散沙。

就拿“平台”来说，虽然由诺亚重工建造，核心技术由日辇能源提供，但是数十个子系统需要数百家上游厂商提供，而且配套“电网”的设备同样来自星火集团，或者需要由星火集团的子公司提供支持。

要说贡献，星火集团绝对不在诺亚重工与日辇能源之下。

“艾尔莎，程。”

“说。”程在回应斯科特的同时，朝站在旁边的艾尔莎看了过去。呼叫的他俩，肯定是跟他俩有关的事情。

“将安排三名记者单独采访**，你们打算排在第几位？”

这次，程没有接话。

“第一位。”艾尔莎很干脆，根本就没有多想。

“行，我现在就安排。”斯科特也没多问，毕竟一直都是艾尔莎在拿注意，她就没有采纳过程的建议。

在斯科特说完之后，程才问道：“用得着这么急吗？”

“一下来了这么多贵宾，未必是好事。”艾尔莎略微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他们或许都是来打掩护的。”

“你是说……”

“我们的注意力在这些贵宾身上，还能留意裴存毅的去向吗？”

听艾尔莎这么一说，程就明白了过来。

果真如此，那么在宴会开始之后，尤其是那些来自“蔚蓝国度”的嘉宾吸引了记者的注意力之后，裴存毅就会趁机离开。如果到时候还在采访**，就没法掌握他的去向，甚至会再次让他溜走。

可问题是，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采访**？

也就在程准备询问艾尔莎的时候，讲台那边传来麦克风通电产生的嗡鸣声。

下午主持新闻发布会的**府新闻发言人已经走上讲台，在广场四周，出现了很多**府的工作人员。

显然，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