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截杀

发布会还没有结束，艾尔莎就拿起卫星电话去了卫生间。

借此机会，程用公务飞机上的电话联系了伍德。只不过，伍德并没有提供多少有价值的信息。

毕竟，事情才发生，而且这是FIA的公务飞机，电话肯定受到了监听。

伍德在电话中暗示了程，到达斯兰国后再跟他联系。

等艾尔莎从卫生间出来，发布会已经结束。

她在里面呆了十几分钟，肯定打了好几个电话。程没有询问，她要愿意说的话，根本用不着多问。

“兰利总部已经收到了消息，裴存毅与方振洲在发布会结束之前就已离开。”

程立即锁紧了眉头。

虽然在看电视台直播的时候，艾尔莎没有提到现场情况，但是这句话，等于承认在现场有FIA的情报人员。

“按照局里的推测，他俩很快就会离开法兰市。”

“然后呢？”程有点不耐烦。这又不是茶余饭后的闲谈，像她这么绕圈子，就是在浪费时间。

搞出那么大的新闻，裴存毅与方振洲不走才是怪事。

留在法兰市等着西方国家的情报安全机构找上门去？

“上面已经调动当地的情报人员，争取在到机场的路上把他俩拦截下来。”说出这句话之后，艾尔莎还微笑着摇了摇头，似乎程表现出的烦躁模样，让她很开心，毕竟之前是她低声下气的向程求助。

程也冷冷一笑，对艾尔莎的冷嘲热讽做了回应。

女人嫉妒起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们需要MSIS协助。”艾尔莎没再拿程开心，把卫星电话放到他的面前。

程没多说，拿起卫星电话去了卫生间。

虽然被捉弄了一通，但是程没有感情用事。

艾尔莎开始打电话，肯定是建议FIA安排当地的特工抓捕裴存毅与方振洲。就像艾尔莎说的，事情来得太突然，哪怕在当地有FIA的情报人员，甚至还有秘密豢养的杀手，也无法保证十拿十稳。

关键就是，迢曼国的情报安全机构跟FIA形同陌路。

裴存毅与方振洲是名满全球、家喻户晓的公众人物，关系网极为庞大，所以迢曼当局绝不会提供协助，甚至会禁止FIA在其境内采取秘密行动，至少会暗中使坏，故意放走裴存毅与方振洲。

以目前的情况，有能力，也愿意提供帮助的就只有MSIS。

布兰王国已经脱离西盟，跟迢曼国等西大陆国家的关系大为疏远，在情报领域跟纽兰国的关系更密切。

虽然FIA的高层会亲自出面，向MSIS的高层施压，但是由一线情报人员说明情况，尤其是跟正在进行的谍报行动存在密切关系，不但更加具有说服力，还能够避免产生误会，面的在行动中节外生枝。

不然的话，艾尔莎不会让程去打电话。

这些都不难想明白。

至于给伍德打电话，哪怕是多此一举，也无伤大雅，毕竟要继续合作，总不能连举手之劳的事情都不做吧。

此时，法兰市的博览会展馆外面。

收到消息之后，詹妮弗就离开了会场。等她从展馆里面出来，前来接她的人员已经驾车赶到。

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詹妮弗在**见过，应该是外交官员。

他认识詹妮弗，知道詹妮弗长啥模样。

等詹妮弗上车之后，他把一个封好的纸袋丢了过来，随后就发动轿车，驶上了出城去机场的道路。

纸袋里面有一把汽车的遥控钥匙，一张做了标记的城区地图，以及一部新手机。

手机处于开启状态，储存了一个电话号码。

这是跟行动人员接头的标准程序，虽然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但是在培训期间，做过专门的强化训练。

一路无话，把詹妮弗送到城郊的停车场后，年轻人就驾车离开了。

没花多少功夫，詹妮弗就用遥控钥匙找到了那辆大型越野车。在上车之前，她检查了后备箱。有一个四十寸置物柜，里面整齐摆放着几支枪械，除了常见的手枪与霰弹枪，还有不常见的机关枪与冲锋枪。

在最下面放了几盒枪弹与十几个手雷！

这些武器，足够武装一支战斗小队了。

关上越野车的尾门，詹妮弗做了十几次深呼吸才让情绪平静下来。

她没多想，现在也不能多想。

翻出地图，确认碰头地点后，詹妮弗驾车离开了停车场。大约十五分钟后，来到了碰头地点。

主干道入口旁的一座加油站。

在把越野车的油箱加满之后，詹妮弗拨打了储存在手机里的电话。

对方没有接听，而是直接从加油站的小卖部里走了出来，坐到了后面的位置上。

一个中年白人，看相貌大约有四十岁，皮肤很粗糙，十分的魁梧，胳膊粗过了詹妮弗的大腿。

那粗犷的模样，就像是刚出狱的囚犯。

“去下个地点。”

“我……我不是该把车给你，然后离开吗？”詹妮弗发现握方向盘的手在发抖，其实她全身都在发抖。

“我需要一名司机。”

詹妮弗吞了口唾沫，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在她的记忆当中，标准程序里面没有给行动人员当司机的部分。

“你不会有危险的。”中年人已经从后备箱翻出一件防弹衣，正在检查机关枪。“到达下个地点后，你驾车继续前行，到前面路口下道停车。在接到电话之后开车回来接我，确保在十分钟内赶到。”

“我、我、我……”

“拿着。”

看到递过来的手枪，詹妮弗不由自主的哆嗦了几下。

“瞄准之后再开枪。”中年人没跟詹妮弗啰嗦，直接就把手枪塞到了中控台下面的凹槽里面。

之前用来联系的那部手机就放在那里。

“我、我不是外勤人员，我也没有执行过外勤任务，我只是……”

“你会开车吗？”

詹妮弗愣了下，然后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那你还在等什么？”

中年人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詹妮弗就算万分害怕，也只能按照中年人的吩咐，驾车离开加油站。

标注在地图上的下一处地点，在去国际机场的主干道上，离加油站大约十千米。

已经过了交通拥堵的早高峰，开车过去只要几分钟。

詹妮弗没敢开快车，其实开得非常慢，花了十五分钟才赶到。是一座位于干涸河道上面的高架桥，桥面距离河床二十多米，两侧是一米多高的护栏。车道在这里分开，间隔距离超过了五米。

就算不是行动人员，詹妮弗也能看出，这是一处非常理想的伏击地点。

不管是谁，只要被堵在高架桥上，那都是进退两难。

按照中年人的吩咐，驶离高架桥之后，詹妮弗才把车停在了路边。

“记住我开始说的，在前面的出口下道。”再次叮嘱了詹妮弗，中年人才带上装有枪械的手提包下了车。接下来，他又拍了拍车门，对仍然显得很慌张的詹妮弗说道：“在接到电话之后的十分钟之内返回，明白吗？”

詹妮弗赶紧点点头。

等中年人退开，她就踩下了油门。

没有开出多远，詹妮弗看到了指示牌，出口就在前方三千米开外。

下道停车，或者是驾车离去？

虽然非常害怕，很想继续沿着主干道行驶，但是到了路口的时候，詹妮弗依然转到了匝道上。

她是FIA的人，即便只是临时工。

要是临阵脱逃，别说回国之后会任何，能否活着离开条曼国都是问题，至少FIA对付**是从不手软。

其实，在中年人提出让她当司机之后，她就后悔了。

早知如此，她绝对不会为了每年三万欧元的奖学金给FIA打零工。

离开主干道后，詹妮弗把车停在路边。在拿手机的时候，她看到了中年人丢在中控台凹槽里面的手枪。虽然迟疑了一下，但是她还是放弃了使用手枪的念头，拿起了被手枪压着的手机。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就像十几个小时那么漫长。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詹妮弗还吓得哆嗦了几下。

“把手机丢掉。”

没有等詹妮弗回答，中年人就挂断了。

把手机扔到路边的排水沟里，詹妮弗尝试了好几次才发动越野车。

就几千米，开得快的话，三分钟就能赶到。哪怕开得慢，也要不了十分钟，毕竟主干道上没多少车辆。

在詹妮弗驾车返回主干道后不久，前方传来爆炸声。

随后，她看到了爆炸产生的黑烟。

从方向看，就在高架桥那边，而且在爆炸发生之后，还有枪声传过来，非常的密集，却没有持续多久。

詹妮弗产生了一种想要大声哭出来的冲动，而且下腹部缩紧，让她觉得快要尿到裤裆里面了。

在夹紧双腿的同时，詹妮弗努力压制住心里的恐惧。

不要害怕，没什么好害怕的。

很快就过去了，很快就会结束。

詹妮弗在心里反复念叨，在情绪平静下来之前，高架桥出现在了前方。

在高架桥的这一端，一辆风挡玻璃上布满枪眼的奔驰轿车横着停在道路正中间，在几十米之外还停着几部车辆。一个戴着面具的枪手站在奔驰轿车旁边，挥舞着手枪，让车里面的人员出来。

詹妮弗清楚的看到，除了胳膊中枪的司机之外，车上只有一名女乘客。

离得很远，看不清相貌，也无法判断年龄大小，不过穿的是职业西装，看上去像是大老板的秘书。

“哒哒哒……”

枪声骤然响起，詹妮弗吓了一跳，也立即踩下刹车。越野车停下来的时候，都快要驶出高架桥了。

中年人在朝天开枪，看上去像在威胁看热闹的路人，其实是在提醒詹妮弗停车。

此时，尖锐的警笛声从远方传来。

快点快点快点！

詹妮弗双手紧握方向盘，膀胱快要爆炸的那种感觉再次冲入脑海，让她不自禁的快速抖动夹紧的双腿，消除即将失控的尿意。

后面，中年人已经绕了过来。

在朝着越野车跑过来的时候，他抛掉了随身携带的手枪。至于扫射奔驰轿车的机枪，早就被他扔掉了。

等中年人走近，詹妮弗推开了右侧的车门。

上车之后，中年人才摘掉了面具，随后还脱掉外套。

“在前面路口下道。”中年人打量了詹妮弗一番，又说道：“除了外面这件衬衫，穿没穿别的衣服？”

詹妮弗愣了下，不过随后就点了点头。

“下车后，脱掉外面的衬衫，步行去最近的巴士站。如果遇到便利店，换一身行头，记得买一副墨镜。别回法兰市，去其他城市。在确认没有被通缉与追捕之后，再给你的上级打电话。”

这个时候，几辆警车从对面车道呼啸而过，其中有一辆特警的装甲车。

“你呢？”在目送警车远去之后，詹妮弗才问出来。

那些打电话报警的路人，肯定没有提到詹妮弗驾驶的越野车，因为她是在事发之后驾车到达现场。

不过，肯定有路人看到中年人上了这辆越野车，而且会告诉警察。

最多在几分钟之后，警察将获得越野车与驾驶员的基本信息，然后发动全部警力缉拿嫌疑人。

“别超速，注意监控探头。”快到路口的时候，中年人提醒了詹妮弗。

监控探头由测速仪控制，只有当车辆超速通过才会启动，因此只要保持在限速之内就不会有麻烦。

等越野车驶上匝道，中年人掏出一部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息，随后把手机扔了出去。

从主干道上下来后，詹妮弗又开了几百米，才靠边停车。

下车之后，两人就分道扬镳。

詹妮弗按中年人的吩咐，脱掉了衬衫，还挽起头发，用随身携带的口红重新涂了唇影与眉毛。步行几百米，她来到一处公交车站。等了几分钟之后，搭上了一辆开往长途车站的公交车。

至于中年人的去向，詹妮弗并不知道。

此时，在飞往科城的公务飞机上。

艾尔莎刚刚接到由克里从兰利总部打来的电话，因为跟抓捕行动有关，所以她没有去卫生间接听。

由执行截杀任务的特工汇报，裴存毅与方振洲没在那辆轿车里面。

他俩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还是被其他事情给耽搁了？

不过，更有可能是提前收到消息，临时改变了去机场的行程，避开了FIA特工设伏的那座高架桥。

果真如此，肯定有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