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倔强如父

十六年后，七十岁的黄无忌去世了。娘娘才让儿子知道自己的身世，让他恢复李姓。

“不……”李一虎双手扯着自己的头发，“娘，你是骗我的！我姓黄！我是黄无忌的亲儿子……”

第二天一早，哭红了双眼的李一虎跪在娘娘的床边，声音嘶哑道：

“娘，我是李一虎，李鬼是我的生父，我要带着你到海西找他去！”

“你说什么？”娘娘惊讶地坐起身，“孩子，我不是说了，他当时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不一定呀！”李一虎道，“你说，当时你也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不是照样活到现在吗？你再把当时的情况说一遍好吗？”

“好的。”娘娘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去做早饭，一边说给你听。”

李一虎替娘娘穿上鞋子，扶着她下了床向锅屋走去：“娘，我去舀水下锅，你烧火，继续讲！”

娘娘坐在锅灶前烧火：“我记得，我是第一个爬上墙头的人，你生父跟在我身后，还在梯子上。

我看见，在围墙下掩护我们、等着上梯子的御林军，一个接一个中箭倒了下去。

我刚伸出手想把他拉上墙头，膀子却中了箭，掉在墙头外面，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你养父的床上。他说，我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

他还说，那天围墙外有不少官兵的尸体，估计你生父和所有参加救我的人，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娘，这就对了。我养父也没有确定我生父死了，他只是估计。”李一虎道。

“孩子，就算万一他活下来了，也不会回老家的。”娘娘道。

“为什么不会？”李一虎问。

“他曾经说过，海西离京城很远很远，他再也不会回去的。

他还说过，在海西以李姓为名字的村庄到处都有。你这样去找，就是大海里捞针啊！

就算你到了海西，恐怕连老家都很难找到，更不要说，找一个十有八九已经死了的人。”娘娘道。

“娘，”李一虎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是生父出事之前说的话。

记得娘说过，生父留下一个儿子在海西。他要是活下来，一定会去老家找儿子的，不可能去别的地方。

我到了海西，就算找不到生父，也要找到我的哥哥！”

“一虎呀，”娘娘道，“再说你养父把我们母子从死亡线上救下来，又含辛茹苦把你抚养**。

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们怎么能这样丢下你养父在这，让他含恨九泉呢？”

“那我就在这里为养父守孝三年，然后再去找生父！”李一虎道。

“这孩子，太倔强了，真像李鬼！唉……真是没办法啊！”娘娘感叹道。

……

倔强的李一虎没有食言。三年后，他带着母亲踏上了寻找李鬼的漫漫路途。

娘娘一双小脚，又加上当年在皇宫里受到的折磨和摧残，身体留下了不少的毛病，一天下来根本走不了多少路，大多是李一虎背着她。

坐马车要花钱，而且不少地方没有大道，马车无法通行。

这样半年下来，盘缠花光了，海西还是离得十分遥远，遥遥无期。

一路上，很多人都没听说过海州府和海西的名称。李一虎母子二人走错路，甚至南辕北辙的事情也是经常发生的。

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历尽两年的艰辛，李一虎母子靠乞讨为生，终于找到了鬼庄，见到了日夜思念的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