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噩梦

李以文的脸开始变形，很快成了一副青面獠牙，两张铁锅变成了大铜锅。

李陆氏也是一副青面獠牙，她坐在锅门口，不停地往里边送柴草。

铜锅里的水开始沸腾了，翻着很大的水泡，冒着热气；热气冲进铜锅上面悬着的一个铁笼子。

李以武和韦山茶分别被两个青面獠牙的小鬼摁着，李以文扒光了他们的衣服，小鬼把他们投进了铁笼子。

哐当一声，铁笼子的门被关起来上了锁，然后，李以文转动绞索，铁笼子被慢慢地放进铜锅里。

两个人全身让沸水烫过之后，李以文再次转动绞索，铁笼子又慢慢升起来。

两个小鬼打开铁笼子的门，把两盘子小鱼抓在手里揉碎，涂抹在李以武和韦山茶的身上。

李陆氏将两只饥饿的野猫丢进笼子里。小鬼又把铁笼子锁上。

野猫的爪子在李以武和韦山茶的身上乱抓，把他们身上的肉一块块撕下来，送进嘴里……

“啊……救命啊……”韦山茶声嘶力竭地叫起来，惊醒了身边的两个孩子，也惊醒了西头房里的李世高和李陆氏。

李以文和李以武还没有睡，正在锅屋里一边喝着茶，一边商讨着举家跟随太平军的大事。

听到韦山茶的叫声，李以武和李以文迅速冲进堂屋东头房里。

“嫂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李以武问。

李以文打着一个洋教父送给他的手电筒，在房间里到处照，然后说道：“没有呀，山茶怕是做梦了吧。”

“他……”韦山茶指着李以文惊恐万状道，“他、他就是魔鬼！”

“嫂子，”李以武道，“你一定是又做噩梦了。醒醒吧，他是大哥哩。这里没有别人，都是家人啊！”

“山茶，”李以文道，“我们明天就要跟着太平军出门远行，你是把孩子送到亲戚家抚养，跟着我们一起走，还是留在家里？”

“呜呜……”韦山茶哭道，“家……我家里哪里还有人啊？我听人说，我们家人都、都被官兵抓走了。”

“山茶，你是不是还在做梦呀？”李以文问。

“大哥，大嫂前两天听人家传说了家里的事情，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正准备去看看呢！”李以武道。

“来不及了。明天一早，队伍就要出发。我必须早点过去。”李以文道。

“说什么呢？”李陆氏说着走进东头屋，“还说明天呢，天都已经亮了！”

“以武，”韦山茶惊恐道，“她、她不是婆、婆婆，她、她也是魔鬼，她……她烧开水烫、烫我们……”

李陆氏闭上眼睛，一边在胸口划着十字一边说道：“哈利路亚！阿门……

全能的上帝啊，我的天父，你在天有灵，帮我们李家赶走魔鬼撒旦！哈利路亚！阿门！”

说着，李陆氏跪在地上道：“我们在天上的父，我们愿尊你的名为圣……”

李以文也跪下去，和李陆氏一起背着主祷文，然后起身道：“天都亮了，我得先走啦！你们抓紧过去哟！”

说着，李以文就出了房门。

听着李以文离开的脚步声，韦山茶伤心极了，一阵剧烈的酸楚在心头涌起，豆大的泪珠滚滚而落。

“哼！大嫂都这样了，大哥他怎么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呀？冷酷无情的东西！”李以武抱怨道。

李世高拄着木棍走进西头房，然后抡起木棍打在李以武的屁股上，怒吼道：

“你这个畜生，简直是魔鬼撒旦。你大哥是上帝和洪天王的的侍者和使者，你再敢亵渎神灵，看我不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