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太师又添新“棋子”

菱妃心眼好，自打进宫从不与后宫争宠，也不比孙贵妃心眼多，不会哄得皇上心思，自古以来女子无才便是德，而偏偏她是后宫最有才，也是最不得宠的一个。

孙贵妃事情闹得满城风雨，菱妃也知晓了点，她是聪明人听到此事全当不知晓。

有菱妃在皇上身边照顾，太师自然是放心的。

太师刚从皇上那里回到府里，就看到很多上奏折子，不用打开看便知其中玄机，于是动用首辅的否决权，以“风闻证据不足，调查会引起负面影响”等理由退回。

“报，孙贵妃一更来访。”太师挥挥手，侍卫立刻退下。

在此风尖浪口，她的一举一动分外引人注目，或许正因为此，天黑前孙贵妃便从内官秘密给叶太师传话，内容只有四个字：一更秘访。

孙贵妃居然把年仅八岁的儿子也带上了，此次绝密的行动，必然引起招来六扇门锦衣卫的注意力。

“扑通！”孙贵妃和朱镇跪倒在地，她仰面看着叶太师，两眼含泪道：“我们母子俩的性命全系于叶太师之手！”

叶太师已经猜测她来这一手，淡定之下也跪倒垂泪道：“折杀微臣了贵妃快快请起，有话坐下来慢慢说。”

“本官知道这些日子外面风言风语，矛头．直指朱镇殿下，他是长子迟早也是储君，大家都明白的……可在四五年前内宫早有人质疑过，本官拿出太子出生前后的证据在皇上面前说得很清楚，不该再节外生枝，然则此事愈演愈烈，大有蔓延之势，风传的内容也荒诞不经，令人发指，本官担心……若任其发展将殃及我们母子性命！因此今夜唐突拜访，务请叶太师辅出手相助。”

太师在屋内踱了一圈，道：“东厂侍卫如何肯助你们出官？那可是皇后的人。”

众所周知东厂首领王公公是胡皇后一手提携的，而胡皇后因膝下无子，与孙贵妃很早已经素有心结，今夜的行动岂不是不打自招吗？

“胡皇后与本宫亲如姐妹，不愿看到有人歪曲事实、颠倒是非，妄念以一己之力图谋不轨。”孙贵妃自信道。女人心，海底针，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太师暗想道。

太师想了会沉声道：“事急矣，贵妃娘娘让微臣弄清由来，才能知道从中怎样周旋？”

孙贵妃怔怔看着火苗，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道：“那个叫小美的宫女，人官前确有情郎……”太师故意大惊失色的模样，又急急补充道，“我确定朱镇千真万确是皇上的亲儿子，本宫敢以性命担保！”

此事一旦坐实，不知有多少人头落地，你区区一条性命算什么？太师心里暗暗苦笑，脸上却毫无表情：“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嗯……六年前的事，查起来应该不难……”

那就是很多了。太师又问：“贵妃娘娘想如何处置？”

“赶紧找到那个人，然后……”说到这里，她略一迟疑，“皇后的意思是带到官里审讯，将供词呈交皇上以辨清白，但……”

想杀人灭口？说明未来储君太子的的来历着实有点儿可疑，大约一盏茶的工夫太师才说：“此人叫什么？身在何处？”

“只知是京城人，名叫……”孙贵妃目光闪动朝窗外一瞥，手指蘸茶在桌上写了三个字，随即用衣袖擦去，“看明白了？”

“娘娘放心，臣知道了。”

孙贵妃也是赌一赌，实在没有招了。

将二人送出书房后，孙贵妃问沈邱：“此人追到了吗？”

“没有，此人轻功了得，没有追上，还折煞了一名弟兄。”

孙贵妃脸色惨白地仓皇登轿而去。

嫔妃不得擅出内宫半步是自汉朝起历代君王严谕的铁律，孙贵妃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深更半夜跑到朝廷重臣私宅？

太师府虽然实在京城管辖范围内，东厂的人其实是进不了太师府，刚窗前的黑影是太师的心腹，皇后派出的人已经被半路截杀了。

沈邱准备回去看看情况，就看见自己房屋燃起了大火，几里外火光冲天，分明就是自己家正被熊熊大火笼罩，他脑子里轰的一声，父母怎么办，他们能逃生吗？此时估计锦衣早已知晓，怕是万劫不复。

大火一直烧到五更沈邱由始至终伏在屋顶，看着火势慢慢弱下去，直到自家院落变成一片焦黑，很快又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覆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三天傍晚，像往常一样循回家的路一直向东。挨到太阳落山，太师悄悄出们，来到一处偏僻的木楼，推开门，一个青衣小童迎上来，耳边轻语了一句，太师点点头，径直来到二楼最东侧厢房坐下，此时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人走来了立刻下跪。

“找到了吗？”太师问。

“禀主子，属下无能，至今暂时没发现踪迹。”

“事隔六年，寻找一个籍籍无名之徒，确实要辛苦。”太师温和地说，“倘若连你们都找不到，其他人掘地三尺也没用。”

“但他是非常关键的棋子，抓到手里有莫大好处。”此人神色不安道，“属下最担心的是他或许远走他乡或早已暴病身亡……”

太师长长叹了口气道：“是很关键……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招数了吗？”

此人惶恐道：“恕属下愚钝。”

“人，当然要继续找，但实在找不到的话，说明不可能有人找到，对不对？”太师循循善诱道。

但依然保持微笑道：“大家都找不到，又没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你说该怎么办？”

“属下明白。”

“谁？！”就在这时，此人敏锐地发现窗外有人偷听，大吼一声，身体如离弦之箭冲破木窗，右手在屋檐上一吊，反身跃上楼顶，却见十多尺外有个黑影一闪消失了。

悻悻回楼，太师已转移到另一间，问：“有人偷听？”

“没……没看清，或许属下多心了。”

愣了一会太师道：“我知道是谁了，你下去吧”。

果然，太师等待了一会，黑衣人出现了，原来是孙贵妃那晚一起同行的侍卫。

“四天前的夜里，我去过太师府，太师是否记得……”沈邱凑在他耳边说。

“说吧”

沈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声道：“那个夜里我差点儿没命，父母都死于火灾，我想太师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愿意为太师付犬马之劳。”

“喔”应了一声太师一直不说话，闭着眼睛。

“太师，您放心我是不会去衙门认罪，指证孙贵妃深夜偷偷出官跑到太师府，我不会这么快让很多人知道的。”

太师还是不动神色。

“反正我已家破人亡，一个人活在世上也没意思，可太师您不一样是吧？”沈邱故意把最后一句提高了声。

“好了，野猪都打跑了，你起来吧”太师觉得此人可以利用培养。

于是太师轻声说了几句话，立刻沈邱下跪:“谢太师。”

又多了一个棋子何乐而不为，太师心里又有了新的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