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参加高考

在八十年代，每年参加高考复习就是一种人间炼狱，高考就像是千人、万人过独木桥，能过去的只是少数，被挤下桥的是大多数。

高二下学期林辉春和厉悦梅同学就要高中毕业了，同时参加当年的高考，毛筠龙和厉悦梅的见面时间越来越少，只有在中午吃饭时，才能约在学校的篮球场观看台上，一起吃盒饭，毛筠龙极力地为厉悦梅的高考复习打气，厉悦梅也鼓励毛筠龙作好各项基础知识的学习，为下一年的高考作准备，厉悦梅的学习成绩，在他们螺丝山中学应届生中可以说是名列前茅的，她十分有自信，简直是气定神闲，毛筠龙也一点不为她的高考成绩担心。

一般在螺丝山中学应届生能高考上榜的，不会超过10名，在偏远的县市高考中能上榜的，和成千上万的全国的莘莘学子相比可谓凤毛卓林。

厉悦梅经过最后的高考复习冲刺和高考那几天的艰苦考验、洗礼，厉悦梅果然不负众望，考上了Z省府的师范大学，林辉春以几分之差落榜，第二年林辉春复读后，也考上了Z省电子工业学院。

厉悦梅考上了Z省府的师范大学，成为令人羡慕的天之骄子，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可是毛筠龙和厉悦梅的差距也就越来越大了，毛筠龙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还是一名可怜的高中生。

怎么办？有差距就通过自己的努力去缩短，碰到困难，只能迎难而上，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毛筠龙只有更加努力地学习，才能迎难而上，毛筠龙因为读的是高中试点三年制班，等于读了两年高一，读了一年高二。

毛筠龙的有些任课老师说：“读三年高中，时间充裕的很，课本上的知识点，可以慢慢消化”，其实读书这件事，你能理解透彻，也就掌握了知识点，可一旦理解不透，也就成了疑难点，薄弱的知识盲点。

高二上半学期开始，毛筠龙和同学们进行所有课程（包括体育课程）的毕业考试，考试的课程排的满满的，毛筠龙也十分的匆忙，只是毛筠龙的学习、生活中离开了厉悦梅身影，生活显得特别的孤寂，有种孤军奋战之感。

还好毛筠龙在学校如期地收到了厉悦梅的来信，厉悦梅跟毛筠龙描绘Z省府师范大学校园的优美，大学校园生活的多姿多彩，还有Z省府街道景色的靓丽纷呈。

当然还有鼓励毛筠龙加倍努力学习的话语，收到厉悦梅的来信是兴奋的，同时也在毛筠龙脑海中经常浮现厉悦梅的身影，在学校清风绿草的田径场上有，在绿树成荫的篮球场边有，在静谧书香的图书馆里有，在热闹纷杂的食堂里有，似乎螺丝山中学的每一颗树，每一根草，每一朵花，都充满着毛筠龙对厉悦梅的思念。

毛筠龙不知道厉悦梅是否也一样想念他？毛筠龙给她回的信，带去了毛筠龙的温馨话语和欢快，更多的还有给喜欢的人，带去美好的祝福，愿她一如既往地，像春风中的花朵般清晰美丽。

厉悦梅上Z省府师范大学第一个学期结束后，放寒假厉悦梅特意来螺丝山中学看毛筠龙，毛筠龙上高中两年多，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地逛过街。

可这次毛筠龙陪厉悦梅逛了长寿镇上的古街，长寿镇是千年古镇，有“小西湖”等很多的古景风貌，沉淀着众多的历史文化，也有很多当地的小吃，毛筠龙陪厉悦梅一起吃了当地有名的馄饨、小酥饼等。

那天的天气特别的晴朗，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古街石条街上，显得格外的温柔，厉悦梅在毛筠龙面前就像春天的燕子一样轻快飘逸，而毛筠龙却只能和厉悦梅愉悦的相处，静静地观赏着面前的美人美景。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毛筠龙进入高二的最后一个学期，就进入高考的备战状态，首先毛筠龙所在的年级进行文理课分班，以高一（三）、（四）班为班底的，选择考理课的合并成一个大班成了高二（6）班，螺丝山中学全校选择文课的集中在一个班，然后由任课老师组织全面系统地复习。

从那时开始，每个课程一周三张试卷，进行习题练习，老师们搞的是题海战术，往往这张试卷还没弄懂、吃透，下张试卷又发下来了，毛筠龙每天简直复习得天昏地暗，人也忙得四脚朝天。

俗话说得好，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当时的情景就是如此，在那高考改变命运的年代，只有努力学习，才是毛筠龙他们贫穷苦学生的出路。

在毛筠龙看来，当时的高考也不是纯碎的招收人才，而基本上是招生考试的机器，是一种要考倒学生的感觉，毕竟皇冠体育投注：人太多，只有少数人，才能称得上人才。

平常在课本上的一个知识点，老师们可以出无数种考题，考题的类型千奇百怪，这样可苦了众多的莘莘学子，不管你是否是人才？高考不行就没有人才可言。

1983年的三、四月的春季，乍暖还寒，可整个螺丝山中学已是一片高考的复习热潮，清晨校园的教室是一片读书声，学校的篮球场、田径场，教室后面的山坳全是同学的朗读、背诵的读书声。

毛筠龙当然是其中的一份子，毛筠龙完全被埋没在整个高考复习的热潮之中。

临毕业的三月份，螺丝山中学还进行了招飞体检，毛筠龙和邹之焕、徐斌奇等同学也报名参加了。

在螺丝山中学招飞普通体检分外科和内科，毛筠龙到内科体检时，体检医生叫毛筠龙躺在体检床上，用手按了按毛筠龙的肚子，然后说毛筠龙有些营养不良，就这样在招飞普通科目的体检中，就把毛筠龙给淘汰了。

毛筠龙他们班好像就有一名同学陈朝晖，招飞体检是合格的，这小子的父母都是横山钢铁厂的工人，上高中的每天过的都是养尊处优的，人长的还特别帅气，但最终因为文化成绩通不过，也没有当成飞行员，只当了一名普通的空军地勤兵，飞行员和空军地勤绝对是两个系统，不同概念。

当年全螺丝山中学只有一名高二（二班）的同学招飞成功了，成为真正飞翔在祖国蓝天的空中娇子，真是令毛筠龙羡慕不已。

毛筠龙在艰苦、枯燥的高考复习中，终于等来了1983年6月6、7、8这三天，毛筠龙今生唯一的（地方）高考日，高考日的到来既令人紧张窒息，同时也令人有种赴战场般的兴奋，三天的迎考，同样既平静，又艰辛，就像攀爬山坡一样，毛筠龙几乎用尽了他自己所有的气力。

毛筠龙高考后的体会是：“似乎参加高考也没有那么的可怕，经过高考的参考洗礼后，更多的感觉是，完成使命感的轻松”。

毛筠龙对于高考的成绩，自己感觉不是十分理想，但感觉也不至于很差，毛筠龙的第一次高考，也是毛筠龙人生中的唯一一次参加全国（地方）统一高考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走过去了。

参加完当年的高考后，同学们都要各奔前程了，当时班级里有部分是城市居民户口的，可以参加地方技校招生，据说高考成绩达200多分，就可以直接上公交技校，家庭有背景、关系的，也可参加地方的银行、乡镇、科局的招聘，当然条件优秀的同学，还可以选择第二年高考复习，这优秀分两方面，一是本人成绩优秀，二是家庭经济条件也优越。

非城市居民的就要自谋职业，家庭来自农村的同学，只能回到农村。毛筠龙高考结束后，就回到了自己农村的家里，参与到和广大的农民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与地球自然引力的斗争中。

6月的农村正是收割播种的农忙季节，毛筠龙每天参加生产队里的割水稻、打水稻、挑水稻、挑猪粪、种水稻秧苗的农田劳动中，每天一身汗、一身泥，汗水洗刷着毛筠龙身上的书卷味，更是冲洗着毛筠龙的心灵，毛筠龙的肩膀、手掌都磨出了血泡，然后形成老茧，每天的劳累麻痹着毛筠龙的思维。

到了7月份，毛筠龙知道厉悦梅已经放暑假了，毛筠龙不敢去见她，也不敢面对她，厉悦梅来毛筠龙村庄找毛筠龙，问毛筠龙高考成绩如何？

毛筠龙说高考成绩不会太好，可是我已经尽力了，毛筠龙没有能力使自己的高考能考的更好一点。

厉悦梅叫毛筠龙不要气馁，说：“高考成绩现在还没有出来，也许不会太差，再说下半年还可以参加高考复习，再次参加高考，只要自己努力，一定会有好的成绩的。”

毛筠龙叫厉悦梅早点回家，否则她爸妈会担心的，再说她妈妈身体不好，还需要她的照顾。

毛筠龙不是不想让厉悦梅多待一会，毛筠龙日思梦想的人就在眼前，她的美、她的温柔在毛筠龙和她对视的眼神中，在和她说话的空气中，毛筠龙都能感觉到，但毛筠龙不能让自己喜欢的女人，为自己担心，为自己而忧愁，那是一种对美的破坏和摧毁，毛筠龙宁愿自己毁了，也不愿意毁掉自己心中美好的梦境。

等待的高考成绩的过程是辛苦的，而且是一种有着不好预期的等待，就显得格外辛酸。

7月10日全国高考成绩出榜了，当时就近没有电脑、电话查询，电脑、电话在当时是个稀罕物，电话只有邮电局里有，电脑大概只有学校的图书馆里有，毛筠龙只有到长寿镇上的螺丝山中学去询问，才能知道自己的高考成绩。

厉悦梅本想和毛筠龙一起去螺丝山中学的，毛筠龙怕在她面前丢脸，所以不让她去，毛筠龙经询问老师，知道自己的高考成绩离当年的高考录取分数线相差20多分，毛筠龙羞愧得不敢再次见厉悦梅。

应该说在高中应届毕业生中，毛筠龙有这样的高考成绩还是不错的，但在毛筠龙十分喜欢的学霸厉悦梅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厉悦梅是一考上榜，一考成名之辈，而毛筠龙是个名落孙山之徒，毛筠龙惭愧得恨不得，找个无人的地方，独自孤独地生活。

毛筠龙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能把自己的苦恼发泄到，农村的农活的劳作中，毛筠龙不是没有理想，不是不想上大学，成为别人眼中的天之骄子，而是毛筠龙家，目前再也没有条件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了。

在毛筠龙读高一下学期时，毛筠龙的二哥毛银龙就结婚成家了，第二年毛筠龙的二哥毛银龙，在二嫂的要求下和父母分家单过，另外，毛筠龙读高二时，毛筠龙的二姐也出嫁了，毛筠龙高中还没有毕业时，毛筠龙家里的哥姐都已成家，只留下年迈的父母和毛筠龙一起生活。

已经结婚分家的兄弟，就没有了以往亲兄弟的感情了，在以后的生活中毛筠龙和二哥毛银龙的感情，也是今非昔比了。

毛筠龙现在的家庭，根本没有条件支持毛筠龙去进行2年、3年———连续地复读，继续参加高考，圆自己上大学之梦。

毛筠龙面对的现实，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怎么样能养活自己？一个人往往是在现实中，才能认清自己，在现实生活中，才能清醒地思考自己的处境。

之后，毛筠龙几乎断了和厉悦梅的一切交往，毛筠龙只能在心中祝愿自己喜欢的人，以后的生活美好幸福，和从身边吹过的清风一样清新可人，和美丽的花朵般芳香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