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绝对信任

东风猛士绝尘而去。

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于跃显得有些落寞。

“第几天了？”一个声音传来。

于跃顺声望去，又拄着脸望向窗外。

高远的脸上挂着得意之色。

“第六天。”于跃没精打采的说。

“你输定了。”高远乐哈哈的把手搭在于跃的肩上：“不如现在认输，看在战友一场，我可以让你少洗一天内衣裤。”

“切！”于跃翻了个白眼：“谁说我输了？结局未定呢。”

“可你看他们，像明天就会闹翻的样子吗？”

“嗯……”于跃凝视着营门吭不出来声。

“知道我当时为什么敢赌吗？”高远心情极好，不介意和他分想自己的小秘密。

“为什么？”

“你八卦的本事不错，可是观察力就差得太远了。”高远摇头晃脑一副老学究的样子：“那天晚上他们虽然打了架，但是却相互袒护，这就说明问题了。”

“什么问题？”于跃斜着眼瞄他。

“说明他们有共存的基础，哈哈哈……”高远大笑着。

于跃没好气儿的对他竖起了中指。

“我们一起学猫叫，喵喵喵喵喵……”高远很是夸张的扭动着身体，哼着歌儿扬长而去。

于跃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转而他心底泛起了狐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感情怎么越来越好了？而且，自从那次夜训后冯排长的身上也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记得那天他们的作训服破烂不堪，还沾染上了血污，可是问其原因两人都闭口不谈，大大的可疑。

想到这一节如何让八卦小舅子控制住内心的躁动？他打定主意拼着厚脸皮，也要撬开景阳这张嘴巴。

空旷的天和地，荒原并不像表面那样寂寞，无尽的天地间，寻找生命的印迹，也是一种自由。

瞄镜下，一只沙鼠爬出洞穴，嗅着地上的气味四处觅食。

对讲机里传来冯天的声音：“你锁定它了吗？”

景阳：“目标确认。”

冯天：“很好，论打靶和破解伪装，你已经很优秀了，不过……”

景阳：“那是基础。”

冯天：“你知道，这很好。”

景阳：“但是……有一点还不确定，在剧烈运动的情况下，如果无法锁定目标该怎么办？”

冯天：“这一点很关键，要看对手是谁。”

景阳：“如果对手也是一名狙击手呢？”

冯天：“果断放弃。”

景阳：“那样岂不是前功尽弃？”

冯天：“明知不可为的强行射击，除了过早的暴露自己对战局毫无益处。”

景阳：“这次演习，对手会派出狙击手吗？”

冯天沉默了一会儿，说：“一定会的，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

那只沙鼠好像遇到了什么问题，忽然警觉起来，呼扇了几下小耳朵，一溜烟地钻进洞穴。

景阳：“目标消失。”

“休息。”

两人凑到一起，补充了食物和水。

“排长，说说演习吧。”这是景阳关切的话题。

“反劫机中队是总队最精锐的部队，负责对重大突发事件进行处置，90%以上的军官有实战经验，本来……”冯天欲言又止。

“本来你也是其中一员。”景阳肯定的说。

“还不算，本来也是可以被选中的。”冯天似有些忧心。

景阳很乖巧的没有追问下去，岔开话题，问道：“实力差距很大，所以赢面很小对吗？”

冯天的表情很凝重，思考了一会儿道：“根据我的推测，他们不会全员出战，不然我们根本没有赢面，总队也会考虑的。”

“这算是对我们的照顾？”

冯天摇摇头：“反恐演习，最多加强一下对手的软件实力，硬件装备，我们占优，当然只是推测。”

景阳：“如果对手全员参加……”

“那就是秒杀。”冯天很肯定的答复。

景阳有些颓丧。

冯天微微翘起嘴角，拍了拍他说：“不要灰心，人家也是苦练过的，当然那是在他们是正规军的情况下。”

“什么意思？”

“如果他们扮演的**，输赢未可定论。”

听到冯天这么说，景阳又兴奋了起来：“也就是说我也有能力一战？”

对于景阳的进步，冯天是肯定的，现在他已经能命中300米外的子弹壳，但那是固定靶，活物和死物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冯天要求他成为一名幽灵狙击手，在荒漠中破解动物的伪装，锁定、预瞄、模拟射击，形成身体反射的肌肉记忆，天赋只占很小的一部分，更多的还需要练习，不过这些话冯天不会说，那样太过打击他的自信。

微微的点过头，景阳却不屑一顾，他知道冯天在安慰自己。

他可真聪明，冯天想。

“好啦，把垃圾收拾掉，我们进行下一个练习。”

重新回到靶场，冯天在600米位置的一圈橡胶轮胎后面设置了一块自动人型靶。

景阳不解，从射击位来看，这个目标是完全被遮蔽的，卧姿、跪姿都无法命中，除非站姿，但是狙击枪很长，站姿射击的难度相当大。

“过来。”冯天命令道。

景阳来到他面前。

“转过去。”

景阳照做。

“半蹲。”

这姿势很难受，而且后背突然一沉，一支冰冷的枪架在他肩头。

“做枪架？”景阳抱怨道。

“这是观察手该做的，稳住。”话音未落，一声清脆的枪响震得景阳双耳嗡嗡直响，饶是整日与枪声做伴，一时间也有些不适应。

“观测命中！”

景阳举起红外测距仪，标靶上出现一个清晰的枪眼：“右侧偏上。”

“砰！”第二枪。

“右侧偏下。”

“还不够稳。”

景阳稳住身形，还不待反应。

“砰！”第三枪。

我擦，你拿老子当豆饼（我的团长我的团人物），心里不愿，嘴上仍忠实的报告射击点：“正中靶心。”

又是接二连三打了四五枪，靶子被打成了花，景阳这才得到了解放，他揉着耳朵直叫苦。

“为什么不用耳塞？”

景阳一愣，你是在认真的问话吗？你又没告诉我。

“下次你会牢牢记住这个战术动作。”

废话。

“接下来坐姿。”

“还来！”景阳叫苦不迭，不过这一次他学会了乖乖的用上了耳塞。

冯天坐下，景阳俯在他的大腿上，这姿势相当酸爽，而且这次，冯天用上了两脚架。

“你看不到目标，但是你必须相信我能命中。”

枪架挡在狙击手前面，这是个相当危险的战术动作，必须有绝对的信任才能完成高度配合，六天来，两人同吃、同住、同训练，背靠背与狼群战斗，训练如实战，契合度一直在增长。

“砰！”

“现在我需要你相信我，绝对！无条件的信任。”

“砰！”

“你是我的眼睛，也是我的盾牌。”

“砰！”

“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

“靠！”景阳对他坚起了中指，耳畔似乎响起《only?you》的歌声。

“哈哈哈……”冯天笑了。

景阳从没想过如此爽朗的笑声会从冯天口中发出，原来他也会黑色幽默，再仔细看，他的脸孔也很年轻啊，也是，不过比自己年长两三岁而已，如果不是那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他一定是个阳光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