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章　流风寨（2）

“哪里警钟，哪里警钟？”流风寨大当家田痦子拿着一把硬弓，腰插一个箭壶就冲出了自己的卧室。

尼玛，这个警钟太扫老子的兴了，他正在与一个女寡妇畅谈人生，正说到感人处呢，怎么就响起了警钟？

之所以这个家伙叫田痦子，是因为其右脸颊上长了胡豆大的黑痣。

“报告大当家，山下来了七个官兵！”负责执守的小头目跑步前来答道。

“啪！”田痦子一耳光煽过去，“玛达，活倒回去了？七个官兵也要敲警钟，那要是百个官兵、千个官兵，你不是得直接点火烧房子了？”

小头目用手捂着脸，强撑着没哭：“大当家，七个官兵都骑着马！”

“啊，你怎么不早说？快，叫二当家、三当家立即整合队伍，准备迎敌！”田痦子气急败坏地说道。

这也是现实，在任何时候，错的都是手下，而不是领导。

至于田痦子紧张“骑马”二字，那是因为，在明末骑马的兵和步行的兵，差距特大。骑马的兵，至少是官员的家丁，而且是骨干家丁，普通家丁或百户官的家丁，压根就没马可骑。

因为一匹战马，至少需要50两银子。譬如那个周猛一个百户官，怎么能保证他就有500两以上的银子来购买战马？

唯有像方远这样的，通过作战缴获，才可能有较多的战马。而不论怎样，“骑马”都表示实力与战力，哪怕就是田痦子，也不敢轻视。

流风寨之所以远近闻名，是以大当家田痦子的武力为因。田痦子，使一把一石三斗的硬弓，能射中七十步外的人形标靶，在普通边军中，绝对属于凤毛鳞角。

而田痦子原本也是边军出身，但因脸上长着一颗黑痣，平时同事爱玩笑，就是上官也不喜，而他自己又有一手射箭的好本事。

一次蒙盗来袭，这家伙在百户官面前射杀了三个蒙盗，斩获首级后，百户大人只给了他五两银子的赏钱，其他啥也没有。

田痦子找百户大人理论，百户大人说，“即便首级给你，除了能挣点银两外，你难道还能升官？你这个长相，如果升了官，谁又敢又愿成为你的手下？老老实实呆着吧，如果你缺钱用了，可以找我。啥长官之事，奖赏之事，就不要想了。”

不怪长官以貌取人，其中在华夏古代，以貌取人并不比“产值即正义”的现代差。其实无论中外，大多数人都是喜欢以貌取人的。只不过相对而言，西人更重视其他方面而已。

那话之后，田痦子恨上了百户大人，终于有一次，百户大人又惹恼了他。一气之下，将百户大人射杀了，还射杀了百户大人几名家丁，然后抢了百户大人的财货，带上几个平时的狐朋狗友落草为寇了。

是时，独石堡不是没派官兵来剿杀过，可是，在面对流风寨的形势时，由于弓箭压不住田痦子，再加上流风寨居高临下，摆木滚石就地取材，效果特好。两百余官兵竟然死伤了四十余人都没拿下，最后不得不败退撤走。

那之后，流风寨就算站稳了脚跟。

田痦子如旋风般地来到了流风寨前的阵地。

这是台地的边缘，一条很陡峭的山路呈之字形由下向上盘去。绝对高度不大，约七十米高度。而如果以距离论，从山脚到台地阵地之间的距离，正好是六十步左右。

六十步，又是向下劲射，完全在田痦子的射程之内。

“方哥儿，那田痦子据说其箭可射百步之远！”到了山脚不远处，七人停了下来，而廖清再次提醒道。

“百步之远？也许吧！”方远说着，又给自己加了9点力量，让力量数据达到了34点。

一阵热量流过全身之后，方远觉得自己此时的箭矢，怕是要射到150步开外了。而且，三石强弓貌似也可以射这么远。

当然，射程太远时，力量或许够，但准头就很难说了。只是，方远比较例外的就是他的视力也是常人的一倍还有多，达12点。如果需要，这个视力还可以提升。

“你们先站在这儿，我上前几步。”方远在热量结束之后提着强弓，向山脚走去。

吴东、廖清等人站在原地没动。田痦子的威力，可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嗖——”台地上阵地前，田痦子率先一箭。

田痦子注意观察了一下方远，观察的结果，他有些心虚。所以他话也不说，直接一箭射向了方远。

他心虚，不是因为方远高大啥的，而是他看到了方远手上的弓，那是一把三石强弓，而且还是蒙盗射箭高手常使用的强弓。

这把弓，哪怕送给他，他也用不出。他就能用一石三斗的硬弓。或力大一两斗，或力轻一两斗都不要紧。但如果超过二石，他射出的箭根本就没准头。

所以，田痦子要先下手为强。

箭术高手，不只是会射箭，还会判断箭的飞行。也因为如此，方远站在原地没动，待箭临身时，用随身的马刀，轻轻将箭矢一拨，就破解了田痦子的攻势。

看到方远如此轻松地就拨开了箭矢，田痦子更心慌了，但他却不动声色，几乎同时，又一箭射了下来。

箭矢如飞而来，飒飒风响。

但然并卵，方远同样不慌不忙，用马刀将箭矢拨开了。

有人会问，为毛方远不用手接箭呢，那样岂不更牛逼？实话实说：此时方远的实力，还达不到用手接箭。或者普通士兵射出的箭，他敢于用手接，但田痦子这种用硬弓射出的箭，他如**硬接，有很大可能会受伤。

就在方远拨开第二支箭后，第三支箭矢疾疾而来。

方远依旧用马刀拨开，不过却说了一句话：“田痦子，你这样射是没用的。你接我一箭试试，如果你敢站在原地不动而接下，我们转身就走！”

田痦子听到方远如此说，当即心中一喜。

玛达，我承认你厉害，三石弓俺确实使不开。但是你拿着三石弓，未必就真的很厉害了。射箭，除了力量之外，准头貌似更加重要。

哪怕你今天就是蒙盗百户、千户首领到此，这一支箭，我也接了！

“接就接，好汉不报个名么？”田痦子已经不慌了。

“大东沟墩兵，方远，嗖——”方远先抬起了弓，并拉开了弦，方远两字一出，箭矢就斜斜地向上飞了出去。

田痦子站在高处，此时阳光正从他的背后射来，也即方远等人其实处于逆光之下。

这样对于田痦子来讲有个好处，那就是看得特别清楚。

方远的箭刚出时，田痦子看在眼里，觉得不怎么样，速度一般般呢。但是，就在他产生这个想法时，那箭矢有如突然加速，嗖——就到了眼前，田痦子也挥起了马刀，可惜，他只斩到了箭尾，而箭头直直地钻入了他的胸口。

田痦子只穿了一件棉甲和一件锁子甲，两层甲，根本挡不住三石强弓箭矢的威力。

强劲的箭矢不只是射穿了田痦子的胸甲，而且还钻得特深。几乎瞬间，田痦子就感觉到气紧，只说了一句，“二当家，三当家，我不行了！”然后就“砰”的一声翻倒在地。

田痦子，死！

台地下的几人，特别是廖清，顿时就懵了。一箭，就一箭，就射死了田痦子？而且是从山下往山上射的？

方远首战建功，当然不会停止。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游戏，是否计算投降的敌人之功勋。

嗖——

方远一箭飞去，目标就是那个此前站在田痦子身边的二当家。

嗖——

方远根本没管二当家是否被射中，第三箭直接此前田痦子另外一边的家伙，此时这家伙正弯腰查看田痦子的家伙。

而这时，山顶的惨叫声才传来。

“吴东、廖清，你们跟着我，向上冲——”三箭之后，方远背着长枪，手持强弓，开始突突突地向山上冲去。

“哎呀，他上来了，他上来了！”有土匪看到方远在向台地上冲锋，大声叫道。

“快，快放滚石！”一个小头目说道。

“谁敢放滚石，等会儿一定死！”方远此时听力也非常好，听见有人要放滚石对付自己，当邓便向上冲，边大声叫道。

台地上一土匪，虽然有所迟疑，但还是一前一后放下了两块滚石。

“嗖——”方远也没客气，立即一箭飞去，将这个要自己命的家伙一箭钉死。

两块磨盘大的滚石向着方远俯冲而来！

普通人，面对这两块石头，怕是只有向山下逃亡要好一些。但是，方远已经不是普通人，他不但力量已达34，就是敏捷也有20点。

这个敏捷，如果面对敌之将领或更多的滚石，肯定是不够的。但对方只放了两块滚石，方远就能够避让了。

其实这种台地，并不是绝对的陡峭，只是相对平地而言，在这上面想要使上力攻击，基本不太可能。向上爬时，你得一心一意爬，难以做出反击。而这段时间，等于是只有挨打。

哪怕你能够做出反击，可你仰面向上，正好把上半身暴露在敌之攻击之前，哪怕别人轻轻一拉弓，你也可能受不了。

而如果临近台地之时，别人手持长矛，轻轻一招，你就得滚下山坡。

总之这种地盘，在冷兵器时代，确实属于易守难攻。进攻方如没点本事，死伤真的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