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魔子降世

宏全谦虚地回答道：

“谢过师叔，师叔教训得是！”

“说过多少次了，你二人依礼当为师叔才是。前几年你们修为凝滞，境界落在众人之后。道尊仍命你二人为太常宫大师兄、大师姐，弟子们颇有微词。如今看来，果然是道尊神通奥妙，对你二人期望不空啊！”

两人又谦让一番，谢过高正道人才进了太常殿去。

太常殿内，殿顶仍是一片蓝天白云，殿内藏天的神妙景象。太常道尊通觉与藏剑道尊蕴空高坐殿上，殿内空空荡荡，只有宏全宏琪的师父高平真人站在殿里。两位道尊正在窃窃私语，看见宏全二人进殿才停了下来。宏全和宏琪见过礼，只听蕴空问道：

“宏全今日没有来藏剑峰，听说冲击通虚后期境界遇到麻烦了？”

道尊相问，更有亲自指点之意，宏全赶紧把心中疑惑从实说来，宏琪也跟着说道：

“道尊啊，宏琪的情况也和师哥差不多，突然觉得好多法门都不甚灵光呢。似乎忘记了许多事情，又想不起来到底忘记了什么。”

通觉与蕴空面面相觑，对宏全宏琪所说的根本无法解释，这些情况都超出了两位道尊的认知。

通觉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十八年前你二人初进红草原之后，修为突然进步神速。我们都以为是你们体质特殊，红草原的环境对你们修为提升的增益远超常人，因此也刻意增加了你们在红草原中修炼的时间。虽然成效也明显，但确实破境太快，影响了你二人的根基。”

蕴空对通觉说道：

“师兄，连法诀都似忘非忘，境界却没有跌落，这也不像是根基受损啊？难道是。。。失忆了？”

通觉苦笑道：

“我又问谁去也？”

两个道尊都无话可说，高平真人尴尬地咳了一声，大声说道：

“太常道尊，今日招宏全宏琪来，可是要派他们一起去鸡足山呢？”

通觉正色答道：

“正是此事。昨夜天象显魔子降世，此兆应在华夏天南鸡足山。这次去鸡足山，要烦劳蕴空师弟走一趟，丹霞、丹元两位峰主也和你们一同去。几十年来魔尊未见异动，今次魔子降世，要做万全防备。”

“魔尊？！”

宏全宏琪不敢说话，高平真人惊呼出声，显然也是首次听闻！

“北方西伯利亚伊戈魔尊。”

蕴空补充了一句，通觉继续说道：

“北方魔界也有虚空尊者，为避免天下恐慌，这是洞玄大境界以下修士都未知晓的事情。百年前伊戈来犯昆仑，我们才知他名号。之后也只有我宗各峰峰主、天下道佛两界八大门派掌门，才由我和蕴空通传，知晓了伊戈魔尊的存在。

我道门有我和蕴空两位虚空尊者、佛家有鸡足山祝圣佛尊。魔门余孽未尽，自然也是有尊者的。其实五十多年前，天下还有一位尊者渡劫成功。只是其人神龙不见首尾，也不知正邪。按照天地平衡来看，这第五位隐世的虚空尊者，我和蕴空都怀疑出自魔门。”

通觉微微一笑，对宏全说道：

“我擅测天机，魔子降世与宏全宏琪你二人有莫大干系。此事于你们是福不是祸，于昆仑也是大吉之兆。可见虽为魔子，也非十恶不赦之徒。何况此子尚幼，未尝不能加以引导，走上光明正途。只是魔子降世，需得防备魔界也有异动。都是天下大能之士，妄测魔界不知晓实乃自欺欺人也。”

因为蕴空道尊也要一同前往，通觉道尊并没有再交代更多细节。高平真人领着两个得意弟子，跟在蕴空道尊身后出了太常宫，站在宫外的崖坪上等侯。未过多时，一艘丈长灵舟破空而来，缓缓降落在崖坪上。蕴常、蕴正两位洞玄境真人从舟上飘然而下，操舟的两位弟子仍然留在了舟上，显然即刻就要再次出发。

两位真人刚给蕴空道尊行过礼，蕴空一挥手，一艘灵舟凭空出现。他对宏全宏琪说道：

“你二人守护灵舟，如有来袭，切不可出舟应敌！”

二人应过后跟在师长身后上了灵舟，宏琪遥对父亲行了礼，乖巧地站在师长的身后，众仙以蕴空为首齐齐登舟而出。

宏全宏琪操舟之初竟然极为笨拙，灵舟忽高忽低、左右摇摆不止，高平真人赶紧出手相助。蕴空道尊也不以为然，由得师徒三人在一旁摆弄。在高平真人指导下，宏全对操舟的手段才逐渐熟练灵活，终于才飞出了漂亮的直线。昆仑与天南鸡足山虽然相隔**，有灵舟飞渡自然是须臾便至。

而人间虽然科技发达，却被法阵蔽了信息并无半点知晓。

且说天南鸡足山小世界里，祝圣寺方丈内，几个僧人围着一个竹篮子沉默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湛清法师问道。竹篮内垫着厚厚的小被褥，一个婴儿安静地沉睡在小被窝里，在这深山古刹里，显得格外怪异。

“师兄，难道这就是魔子？”

湛清是湛云的师弟，洞玄境界的大法师，是祝圣寺修为仅次于湛云的修真者。虽然论修为他应称湛云为师叔或是佛尊，但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极好，在寺内仍以师兄弟相称。其他都是两人亲传弟子徒孙、寂字辈以下的僧人。湛清可以随便说话，僧人们都闭口不言等着方丈示下。

湛云没有马上回答，他凝视着篮子里还在熟睡的婴儿，皱眉不语。此时远远传来寺内僧人早课的颂经声，合着“咚咚”木鱼、间或响起的铜铃声，十分悠扬肃穆。婴儿在经声里睡得很安稳，偶尔嘟嘟小嘴、蹬蹬小腿似乎非常安逸。又等了一会儿，湛云才说道：

“太常师兄说他是魔神之子。”

突然听到方丈如此言语，众僧都变了脸色，发出惊诧的声音。湛云尊者继续说道：

“魔神之子降临人世，本该立刻掀起滔天浩劫，作乱人间。可是除了前夜莫名风雨，并无再多异象。况且我祝圣寺千年古刹，庄严法相加持之下，他竟如此安静享受。岂非与我佛有缘、哪有半分魔相？我修的是因果，却证不得此事吉凶祸福，实在是境界不够。可既然我心中并无仓惶之意，想来也不该立即将他**。”

众僧各宣佛号，这才安宁下来，又听湛云尊者说道：

“都去早课吧，稍后便得见分晓。”

“是！”

众和尚一一散去，湛云从篮子里抱起婴儿来。婴儿突然睁开了眼睛，并不啼哭裂开小嘴竟然朝着湛云微笑。湛云念了一声佛号问道：

“阿弥陀佛！你待如何呢？”

婴儿闭上眼睛歪歪头又自甜甜睡去，并不理会湛云的问话。湛云停了停把婴儿放回了篮子，双手合十就在边上颂了一遍菠萝蜜多心经，这才回到座位坐下。他看似心静如水，然而左手盘着一串佛珠手持，不经意间却加快了速度。此时庙里传来悠然钟声，一个沙弥走进方丈室内双手合十，低头致礼后说道：

“方丈，有访客到了。是峨眉山湛诚大法师。”

湛云诧异道：“这么巧，，难道他也知道了？快请到客堂，我随后就到。”

“是。”

湛云从墙上取下金红袈裟，旁边沙弥立刻上前来助他穿上，又取来一串佛珠挂在胸前。沙弥要去提那篮子，被湛云止住，亲自提起来向外走去。祝圣寺客堂里只坐着一个白眉僧人，身后站着他的随侍弟子。看见湛云提篮进来，白眉僧人立即起身致礼道：

“阿弥陀佛！尊者法力又有精进，真是可喜可贺啊！”

“阿弥陀佛，大法师谬赞了。大法师前来，可是为了此事？”

湛云说完把篮子轻轻放在客堂地板中间，去到主位上坐下。湛诚立即上前仔细观看，随即发出惊疑的声音。也才过了两天，婴儿虽然个头没有什么变化，可是长胖了不少。他在篮子里安静地睡着，本该是很正常的事情，湛诚抬头向湛云问道：

“咦！他竟如此宁静？”

湛云微微皱眉正要说话，忽听寺内钟声又起，一个沙弥急急跑进来说道：

“方丈，访客到！是武当山的掌教真人！”

不到半个小时，祝圣寺迎客的钟声频频响起。本来空空的客堂已经陆续坐满了人，座中有僧有道，右排最末端还有一名着便装的中年人。湛诚已经从当中八仙桌旁、湛云的左手旁边的位置移到左边下首第三位，显然来人之中比他身份更高者多多。

祝圣寺不大的客堂内立刻显得热闹拥挤起来，平常在旁随侍的大小和尚都被打发了出去。

坐中之人来时都上前查看过婴儿，此时坐回原位各自都在低头私语，互相之间都很熟悉。言语间对婴儿的身份竟都已经知道，只是奇怪在祝圣寺这种佛门禁地，“魔婴儿”却表现得如此恬静安逸。湛云轻咳一声正要说话，只听篮子里那婴儿“哇！”的一声啼哭起来。湛云说道：

“湛清，你且送他去道德宗真人居所。”

“是！”

湛清起身上前，两边各有人起身想要说话，湛云左手位置的道人举手说道：

“鄙宗蕴常、蕴正在外坐镇，应无碍事。宏全宏琪，你们随师兄一同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