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眼界应该放得更高一点

柳宏全抑住心里的激动，暗暗告诉自己沉住气。他干咳了一声对柳元直说道：

“你把妈妈教你的吐纳功夫做一遍。”

“就现在吗？”

“嗯。”

听见儿子回来了，方琪也从厨房里出来，对柳元直笑道：

“你爸爸两天没见着你，要考你用功了没呢呵呵呵~”

柳元直放下双肩背包，盘腿坐在地上，调整好呼吸按照把吐纳功夫做了一遍。柳宏全和方琪一边看柳元直吐纳，一边暗暗用心观想。等柳元直吐纳一个周天收功，两人对望一眼没有说话。方琪对元直说道：

“快去摆桌子洗手，马上就吃饭。”

说完又继续回厨房炒菜，她显得非常开心，连脚步声好像都带着笑。

等菜都上了桌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地吃饭，柳宏全看起来有些意犹未尽，他抿了抿嘴笑着对方琪说道：

“做了这么多好菜，都不给我倒一杯酒吗？”

方琪赶紧给他倒了一杯酒，又向柳元直问道：

“儿子，你最近练功有什么异常感觉没有？”

柳元直说道：“昨天晚上我修习吐纳功夫，做到第三次的时候，感觉气息不再像细水流淌，似乎一口气凝成了一团！只是没有维持多少时间就散了，难道这就是爸爸说的真元吗？”

方琪听了很高兴，又给儿子舀了一勺蘑菇肉片。柳宏全长嘘了一口气，笑着说道：

“这就是真元。十年了，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只要有了开始，以后再次凝练出真元、生生不息，就不再是难事只是时间问题。怕的就是你过不了这关，无法气化真元。以后你都回家来吃饭吧，别住校了。”

柳元直听到自己修行有了进步正在开心，接着听到不能再和兄弟们一起，顿时有点不高兴，他想了想对爸爸说道：

“不行啊爸爸，有些课是安排的晚上呢！”

柳宏全停下筷子看着元直说道：“哦，还有这样的，不是该白天上课吗？”

柳元直有点心虚，小声说道：“大学是这样的，晚上也安排了课程，而且晚自习也很重要呢。”

方琪看柳元直不高兴，对柳宏全说道：“师哥，我占过卦，元直还是住校的好，应有机缘巧合。”

两口子又说了一些元直听不大懂的话，柳宏全争不过师妹，才说道：

“好吧，我们这样把你一直带在身边，的确也不利你成长，以后你就周末回家吧。不过以后在学校，晚上不要再做吐纳了。周五回家有我和你妈妈守护，你再修习吐纳。”

柳元直诧异地问道：

“为什么？”

宏全说道：

“虽然可能性不大，不过也要防备你突然入定顿悟。你在学校无人守护，受了惊扰会很危险。反正你现在已经能在睡眠中自动进入内呼吸，不需要再刻意吐纳、推动体内气息运转了。”

柳元直终于放下心高兴起来，开始给爸爸妈妈讲学校里的事情。他不敢讲昨晚打架，只说了孔浩同学有自己的车子，出来吃饭能让保安队长在外面等候保护。他正说得兴高采烈，柳宏全突然说道：

“元直啊，你的眼界应该放得更高一点儿！”

柳元直傻傻看着爸爸，期期艾艾地问道：“眼界，我的眼界应该在哪里呢？”

柳元直的家是一套二流小区的二线二手房，二室一厅也就刚刚够住。柳元直听了爸爸的话不敢反驳，只是在心里觉得从来没有这么“二”过。

柳元直家刚来西洲市的时候，柳宏全在市里的老字号中医馆白云堂，做了个抓药师傅。后来考上中医执业资格后，当上了中医师在二楼坐诊。元直妈妈方琪后来也在医馆上班，顶替柳宏全作了抓药师父，收入都还不错。家里虽不算多富裕，但比起一般家庭来，已经是好了很多。

可是这一次进了大学，见到了真正的富家子，才知道自己家里，真的是要比人家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孔浩的车是原装进口什么带“R”的高尔夫，只是车价已经超过了柳元直口水得不得了的豪车、宝马320，听孔浩说改装花的钱都够再买一辆了。自己连摩托车都不曾有过一辆，爸爸却让自己眼界要更高一点，这是要高到哪里去呢？

有三层楼高吗？

柳宏全看了一眼柳元直，漫不经心地说道：“这都是普通人的生活，你现在的羡慕真是可笑得很。以后你会知道，你的眼界应该在一山、一门甚至一宗。我的境界不够，不知道你的眼界可以放在哪里，也许连我说的都是可笑渺小的事情。”

柳宏全抿了一口酒，又对柳元直说道：“以前没有跟你说这些，是因为觉得你还小不懂事，如今也该和你说说这些事情了。我觉得你妈妈说得对，是应该放手让你成长。有些东西是我们无法教你的，需要你自己去摸索。你那个同学很不错，你要跟他好好学习。”

柳元直小声说道：“孔浩？我觉得他不够稳重呢。”

柳宏全没有看元直，方琪说道：

“是你们寝室的“老大”呵呵呵呵~，他很有气度。还有那个胡一文，他应该能做你的好朋友。你能看到孔浩不够稳重，我真开心啊。”

柳元直张大了嘴，再也说不出话来。爸爸妈妈居然知道自己的同学，难道还在跟踪自己？在柳元直的心里，爸爸妈妈可是厉害得不得了，但好像也不至于什么都知道啊？

柳元直吃完饭帮妈妈一起收拾桌子、洗完碗才回学校。柳宏全又躺回他的逍遥椅闭目养神，右手不停盘玩着一柄玉雕把件，甚是开心自在。

方琪坐在沙发上，电视开着也没看，眼神散漫着想心事。想着想着“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干脆掩住口呵呵笑起来。

柳宏全平时正经严肃，睁开眼看见方琪的样子也舒展眉头哈哈笑道：

“师妹，掌门师祖的无上神通真是玄妙，大有希望，大有希望啊！哈哈哈哈～”

方琪抿嘴笑道：

“师哥，你失态了。”

柳宏全说道：

“我们守护这孩子16年了，眼看大限将止，终于看见了希望，真替他高兴啊！”

方琪想想说道：

“可是，常言道行百里半九十。这也只是开头，以后的路还要靠他自己走呢。”

柳宏全信心满满，求证似地对方琪问道：

“不急，还有两年。开灵境很特殊，只要修出真元，便有希望开辟气海。有的人一生也修不出真元，登不了开灵后期境界；可是很多人都是修出真元不到一年就能破境！师妹，你用了多长时间？”

“我的确是没有用一年时间，师哥好像也是只用了半年便破境觉海。可是元直。。。”

说到柳元直的体质，方琪的神色又暗淡下来。她忧心忡忡地对柳宏全说道：

“可是元直体质特殊，他体内魔子的血脉会不会对他有影响啊？元直目前修炼的进度有些奇怪，18岁前他真能修入觉海境吗？”

柳宏全皱眉说道：

“元直开灵很早，之后的晋级是稍微有些慢了。不过现在他既然已经修出真元，我们还是应该乐观一点。”

方琪患得患失了，她说道：

“还有一年时间，按照目前的进度，我担心时间也不够吧。”

“资质普通的弟子，修出真元后一两年就能破境觉海。按照元直的情况，稳妥起见也许我们是得帮帮他。”柳宏全点头说道。

“师哥，怎么帮？不会动乱天机吧？”

柳宏全问道：

“师妹，元直见到血会晕，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吗？元直从小就很乖，现在和这几个同学在一起我还不放心呢！”

“呵呵师妹，可是当晚他就修出真元，这不是太巧了吗？也许我们是太小心他了，反而禁锢了他的本性。既然大限将至，那就放手一搏吧！”

“你是说，是血刺激了他的本性吗？”

“不是血，是血性！”

“那，他会入魔吗？”

柳宏全沉默片刻，反问道：

“他本是魔，谈何入之？”

“可昆仑修的是仙，怎能入魔？”

柳宏全不再说话，他从逍遥椅中慢慢站起来。柳宏全走到阳台上，抬头望着星空。方琪也跟着出来，抱住柳宏全的膀子轻声说道：

“你这个面冷心热的家伙！平时你对元直甚为严厉，其实我知道你是很喜爱这孩子的。”

柳宏全低头看着方琪，笑着说道：“难道你还不够宠溺他吗？我再不严一点，那怎么行啊，呵呵。”

方琪轻轻锤了一下柳宏全，回答道：“你说吧，怎么做？”

柳宏全又抬头去看星空，沉声说道：“元直不是魔。”

“我知道。”

“如果他是魔，祖师爷和师父怎么会命我二人守护他？”

“我知道。”

“掌门师祖说元直的体质不宜在昆仑修行，又教我们如何指导元直修炼，岂不是要助他在俗世修行，登上仙途？”

“我知道。”

“如果元直不能在18岁前修入觉海境，等他满18岁血脉觉醒，魔力不能转换成真元，在这灵界就会爆体而亡。”

“师兄，元直还是魔。”

“修成真元就不是。”

“不是就不是。”

“我们得助他一臂之力。”

“好。”

“但不能用力过度，别让他提前觉醒血脉。”

“师哥你今天话真多。”

“我看到了这孩子的希望，心里当真高兴啊！等我们回山，也生个孩子吧！”

“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