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元直！元直醒来！

6兄弟几轮酒乒乒乓乓喝下来，脸也红了声气也高了。只有胡一文微笑着不说话，默默地小口吃着菜，慢慢喝着自己的啤酒。陈轩酒量很好，总是第一个干完自己杯中的酒。他也不劝其他人和他对着喝，只有孔浩想和陈轩碰一碰，却被大家劝住不让他多喝，怕他一会喝多了不能开车。

孔浩说道：

“没事儿！我喝了酒已经不能开车了，现在酒驾查得可严了。一会我就把车摆这里了，明天再来开。这里离学校不算远，咱们一会走回去吧，顺便散散酒气！”

大家都说没事，陈轩心却要细些，问孔浩道：“停路边没事吧？”

“没事儿！这家店生意可好了，要开到晚上三、四点呢，停这里安全得很！”孔浩回答道。

“你这车放路边也没人要啊，我听着消声器都破了。”周子航喝得有点舌头大了，说话也不顾忌。

柳元直笑着说道：“傻帽了吧？那叫尾喉，为了提升动力专门改装的！是不是，二哥？”

孔浩刚要回答，只听后面有人重重地说道：

“小P娃儿，还晓得尾喉说！”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火锅店里像是突然安静了下来，似乎整个世界都在等待着柳元直的回应。

年轻人喝一点酒就不知道轻重，何况这么多同学初次相逢。柳元直只是在宏全夫妇的高压下才隐忍，今天第一次有了“出家”的感觉，这时候怎么能忍？柳元直想都没想，一边回头一边大声说道：

“我不但知道尾喉，我还知道你妈是谁，你妈可好？！”

后面桌子上，坐着4个青年人，胳膊上刺着青。脖子上挂着粗粗的金链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一副很社会的样子。柳元直仗着自己人多，心里虽然不犯怵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看4个人没有马上回话，干咳了一声继续说道：

“大哥，我们各吃各的，没必要说话这么抵人撒。”

学生这一桌6个人虽然看起来面嫩，但是除了胡一文、柳元直身材显得瘦弱，其余4个都是高高大大的壮小伙。柳元直虽然放了软话，陈轩等人都停下筷子瞪视着对方丝毫不示弱。4个青年人听他们交谈知道是新报到的大学生，却没想到现在的学生居然这样强势。

既然对方又给了台阶，也就不再接话自顾自继续吃。本来也就这样了两不相干，偏偏座中还有个生怕事情搞不大的二世祖。孔浩见大家又都回了头准备继续吃喝，心里顿时觉得有些遗憾。他没有大声说话，可也没刻意压低声音，要死不死地对柳元直笑道：

“老幺，你连人家老母都问候了，还喊P的大哥啊？哈哈哈哈~~”

这一句话说出来，哪里还有回旋的余地。一开始挑事的青年人提起一个啤酒瓶，用力朝孔浩扔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这边陈轩一伸手接住啤酒瓶，反手就扔了回去。陈轩手上劲力极大，那个青年人哪来这么快的反应，一瓶啤酒顿时敲在头上“乓”的一声爆裂开。

鲜红的血和着黄色的啤酒白色的泡沫满头流了下来。

青年人“啊！”的一声抱头惨叫。坐在外边的周子航、杨兵站起身就冲了上去。孔浩怪叫一声，提起屁股下的条凳也跟着冲了过去。陈轩本来坐在最里面，他站起来踩在板凳上用力一蹬，居然跳过桌子飞扑过去，倒比孔浩更早抵达战场。

柳元直本来坐在最外面，兄弟们动了手，他只觉得血液“哄”的一下冲到头上，小心脏“噗噗通通”急速跳了起来。他刚站起来转身要跟上，一口气呼吸不过来居然腿一软坐倒在地上。他大口吸着气，心脏跳得更剧烈、脸都胀到通红。

如果有人看到，可以看见柳元直两只眼里瞳孔一会儿急速收缩成星形，一会儿又恢复成正常的圆形。而柳元直自己一会儿觉得两眼发黑，一会儿又在眼中看到璀璨星空星光灿烂。可是要命的是他根本呼吸不过来，似乎周围没有一丝空气。

正在这个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掌贴在柳元直背心，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胳膊。有人大声在他耳边喊道：

“元直！元直醒来！”

周子航、杨兵空手上前一个对上对方一人，陈轩从桌子上飞过来，早在半空中操起一瓶啤酒，抡起就朝杨兵的对手头上砸去。这边孔浩也是条凳抡圆了劈头砸在周子航对手的肩上，桌子对面剩一个还想硬抗，被四个学生三拳两脚全都打倒在地上。

店堂里突然打了起来，老板赶紧从吧台里冲了出来。4个学生居然占了上风，一个回合就把雕龙画虎的社会青年打倒在地。学生打架下手不狠，打倒了人也就缓了手没再往死里打。倒也方便了老板拦架，这边拉一个“小哥哥！”、那边拉一把“浩儿、浩儿！”，几下把架给劝住了。

老板从地上扶起4个倒霉得社会人，嘴里连连说：

“二娃子，小张，这一顿算我请客！都是自己人，误会哈，误会哈！”

4个青年人被打得头破血流，自知战力不足，哪里还管老板嘴里说的自己人。都狠狠瞪了学生们一眼，向门外冲了出去。孔浩轻松获胜自然得意无比，大声对老板说道：

“龟儿子这桌算我的，老板不好意思又把你的桌子掀了哟，都给我算起！”

看来孔浩也不是第一次在店里打架，打得痛快账也算得利索。老板也像是习惯成自然，眯眼笑着说道：

“浩儿耿直！我是小本经营，全靠你关照哟！”

大家这才转头回自己桌子，胡一文已经扶起柳元直坐在凳子上。只是元直还在大口喘气，脸又变得白白的瘆人得很，似乎冲上头的血液又都流回了心脏。

大家各自坐好，孔浩走到一边忙着打电话，陈轩问道：

“老幺怎么了？我们打倒4个，你自己把自己打倒了啊？”

几个年轻学生打赢了架，陈轩这话说得又俏皮，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只有柳元直不好意思地说道：

“对不起啊哥哥们，我本来是要上的。哪里晓得一激动，不知道怎么就吸不过气来，差点憋昏了！还好三哥扶着我，让我缓过气来。”

这时孔浩又回到桌子上，他哈哈笑道：

“老大就是老大啊，一个人就干翻两个！咱们寝室战力爆表啊，我在这家店打架就没爽利过。就今天这一仗，干净利落！”

大家又重新开了啤酒，胡乱干杯喝了一圈。周子航说道：

“老大，咱们还是见好就收吧，赶紧回学校，一会儿怕人家来报复。”

陈轩没有出声只是看向孔浩，孔浩牛逼哄哄地说道：

“老四放心，你只管大口吃菜、大口喝酒！我打架第一轮不敢吹牛，这第二波只要他敢来，我还没输过！我刚才给公司打了电话，刘四哥带着保安队一会就到。咱们可是专业队伍，哈哈哈哈！”

孔公子前后的做派，让几个年轻学生非常信任，都放下心来。大家继续吃菜喝酒，陈轩自己干了一杯，对大家说道：

“咱们寝室很团结，刚才动手配合得很好，比练过的还有默契！”

大家哈哈大笑，又都举杯干了一轮。陈轩又说道：

“老幺不怕事可也不莽撞，这很难得。只是心理素质差了点，见了血居然自己晕了，哈哈哈哈~”

陈轩说完自己先笑了，孔浩要去摸柳元直的头，却被他羞恼地打掉手。

陈轩又说道：

“老四老五反应很快，都是能动手不怕事的人。老三很冷静，咱们冲得要快，可是后方也要有人手，不能光顾着上不顾自己的弟兄。”

大家又喝了酒，孔浩急着说道：“老大！我，我呢？”

陈轩白了他一眼，点着孔浩说道：“你啊，就你能惹事儿！”

“哈哈哈哈~~！”

6个人一会儿笑骂嬉闹，一会儿举杯喝酒涮肉烫菜，时间过得比下肚的啤酒还流得快。火锅馆里客来客去，真还再没人进来打扰他们。火锅馆外孔浩父亲公司的几个保安刚抽完一包烟，孔浩带着同学们走了出来。孔浩对其中一个人笑着说道：

“四哥谢咯！我在里面给你们点了一桌菜，大家就当宵夜吧！”

刘四回答道：“要得浩儿，那你自己小心哈，有事打我手机！”

“好的四哥，一会儿帮我把车开回公司哟，明天我来开。”

同学几个离开火锅馆朝学校走去，西洲市秋天的夜里并不凉爽，依然很闷热。刚喝了酒，夜风吹在身上倒也更助意气风发。6个人勾肩搭背，笑闹着一边大声唱歌、一边走回学校。眼看要到校门，只见马路边站着七八个人，手里还提着些棍棒。看见学生们停了脚步，七八条黑影慢慢围了过来。

孔浩从裤包里拿出手机，悄悄拨了电话又塞了回去。对面的人走到离大家4、5米远就停了下来，有个人站出来指着柳元直说道：

“孔浩！你老头子有钱，你不得了！但是你这个同学惹了事，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