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誓不两立

“你认识我八妹？”姜靖舜惊讶地问。

“哼！岂止认识！”蔺梓文怒气冲冲：“小爷跟她誓不两立！”

“为甚咧？”姜靖舜惊诧万分：“舍妹自幼足不出户，从没离开过家，更与你素昧生平，她甚时候得罪前辈您老人家了？你老人家是不是认错人了？”

“放屁！”蔺梓文粗野地叫：“不久前，你家小**伙同什么三教同盟的强盗，闯进我家，毁坏器物，打伤我家人，更可恨的是竟敢打伤我家撒库拉。它老人家自幼便陪伴着我的老祖宗，它与几位老人家虽非兄弟，但却情逾兄弟。你家小贱人不仅打伤了它，而且毁了它老人家数百年的道基。姜靖舜，这笔账该如何算？”

姜靖舜听得满头雾水，道基也就是修行者的修为，而修为是修行者修炼之后达所到的境界。　

道家修真之路大致可分为筑基、旋照、融合、心动、灵寂、元婴、出窍、分神、合体、度劫、大乘等十一阶段，佛教则分为小乘、中乘、大乘三个阶段。

无论道教、佛教，修行者修炼每进一步都十分艰辛，大部修行者限于资质根骨，修炼到中乘境界便难以再进一步，能够修炼到大乘境界的有如凤毛麟角，即便如此，一个普通的修行者，也是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刀枪不入的法师神仙。八妹姜婧婷自幼调皮捣蛋，但从未涉猎和尚老道那一套，怎么可能打伤一个已有数百年修为的老妖怪，而且还毁了人家的数百年道基？

唯一的解释是，这小子栽在小分队手中，不敢找小分队讨回颜面，却迁怒到姜家头上了。

“看情景，老前辈是欲加之罪，存心找茬，真是欺软怕硬，天生的狗性！”姜靖舜的语气转硬：“既然你老前辈一口咬定是舍妹，在下身为兄长，理当一力承担，如何了结，请划出道儿来！”

“只怕你承担不起！”蔺梓文的语气中充满了凶兆。

“除死无大难，说！”

“交出姜婧婷和那几个三教同盟的凶徒，小爷放尔等一条生路！”

“我要不交呢？”

“哈哈！很简单，”蔺梓文四面一指：“无论明的、暗的，你姜家三百余口，休想生离此地！”

“你真的以为我姜家是软柿子？”

“难道不是？”蔺梓文的轻蔑语气令姜家的每一个人气炸肝肺：“在小爷眼里，你姜家虚有其名，什么都不是！如果小爷高兴，小爷可以在举手投足间将尔等悉数埋葬在此地！”

姜靖舜心火直冒，但也着实吓了一跳，这小子口气如此之大，要么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要么是有恃无恐，真的拥有屠灭姜家三百余口的实力。

正在担心，粮垛那边有动静了，数十条黑影蜂拥而至，扑到粮垛前，滔天喷媚率领劫匪赶到了。本以为此地必有重兵把守，必须经过一场苦战，谁知粮垛前竟然空无一人，甚至连保护粮垛的法阵也撤除了 。

“咦！怎么回事？”滔天喷媚讶然轻叫，举目四顾，姜靖舜那边灯火通明，其他地方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这是粮食吗？”她捏着口袋自言自语。

武藤章一刀刺穿了一个口袋，抓起一把小麦舔了一口，一边嚼，一边说：“唔，没错，是麦子，好香！”

横山勇和多田俊奔上前来，兴奋地说：“都是麦子，足有十几万斤！”

滔天喷媚抛开疑虑，说：“不管他了，都带走，把牲口牵来！”

鬼灵武士四散开来，去找牲口，很快便纷纷返回 ，禀报说附近没有发现骡马的踪影。

“我明白了！”滔天喷媚失声大叫，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浑身都冷了。

“明白什么？”横山勇傻傻地问。

“难怪此地无人把守，那些混蛋把牲口藏起来了！”滔天喷媚焦躁地说。

之前，她先入为主，只要能抢到粮食，便可顺利地运走，根本没有考虑过运输工具，智者千虑。

这堆粮食共有四百余驮，每驮分为四袋，每袋约七八十斤。如果用人力运输，每名壮汉背负一袋轻松愉快，背负两袋则很吃力，而且姜家不会坐视粮食被抢走，一定会全力追杀。背负一袋尚可勉力迎敌，背负两袋则毫无还手之力，逃不出五里地便会被全部埋葬。

五色粮食本身具有一定的镇邪功能，小麦也是其中之一。黑蝠的这干手下，皆是半人半鬼的鬼物，背负一百四五十斤麦子，就像压了一座山，基本上都失去了闪避腾挪的能力，遇到截杀，只有挨宰的份。即便姜家不予理睬，五六十人能运回去多少？黑蝠要的是全部，而非区区几口袋。

“藏牲口的地方不会太远，就在附近的山林里，”她焦躁地下令：“你们三个，各带一队武士分头去找，把牲口都给我找回来！”

“遵命！”武藤章与横山以及多田俊，各带一队武士前去寻找牲口。

滔天喷媚带着小德子和四名武士，隐藏行迹，悄然接近了姜靖舜的营帐，躲在树丛中查探动静。

小德子很幸运，被找回来之后，滔天喷媚将他的命魂还给了他，帮助他恢复了神智，重新成为滔天喷媚形影不离的忠实奴才。

她躲在树后，仔细打量着姜靖舜身后的每一个人。忽然，她发现了几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心中怵然一惊。

只听蔺梓文沉喝：“交出小丫头，小爷网开一面，饶尔等一条性命！”

姜靖舜沉着地说：“舍妹不在此地，一切后果，由在下一力承担！”

“姜靖舜，你想怎么死？”蔺梓文的俊脸上浮出狞恶的笑容。

“犯我者，杀无赦！”蔺梓文杀气腾腾：“但小爷愿意给你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你若能胜了小爷手中宝剑，小爷便放尔等一条生路。”

“说话算数！”

“小爷一言九鼎！拿剑来！”

侍女腊梅送上一把龙泉宝剑，宝剑出鞘，寒光四射，是一柄神兵利器。

姜靖舜练过刀枪剑戟，但他向来只用步枪、手枪，从不携带那些古代兵器，看到对方亮出了宝剑，不甘示弱，拔出匕首准备应战。

瞿亦峰走上前来，笑呵呵说：“二爷，收拾这种有人养，没人教的黄口孺子，何须你老人家亲自出手，交给俄，俄去替他老子调教调教，免得这小兔崽子日后惹出灭门大祸来。”

“是你！”蔺梓文认出了瞿亦峰，心中发虚，退了一步，说：“这是蔺、姜两家的恩怨，请你不要管闲事。”

瞿亦峰笑吟吟说：“我之前对你说过，你蔺家先人做过的混账事，与我们无干，同样，你蔺家与姜家的恩怨，也与我们无干。但我曾警告过你，若敢怙恶不悛，继续与窝寇妖孽狼狈为奸，为虎作伥，残害同胞，决不轻饶！”

“在下只是前来了结两家的恩怨，与他人无涉。”蔺梓文苍白地辩解。

“在今日之前，姜、蔺两家没有任何恩怨。”姜靖舜插言道。

瞿亦峰摆摆掌，说：“所谓恩怨，只是个借口，实质是与窝寇妖孽狼狈为奸，企图抢劫粮食。姓蔺的，你罔顾在下的警告，勾结匪类，杀人越货，其罪当诛……”

“去你娘的！”蔺梓文一声沉叱，先下手为强，剑势一领剑招催动有如长江大河，攻势滚滚而来。但见星罗乱舞，锋尖吐出淡淡的虹影，灵活地续进，每一剑皆排空直入，直取对手要害。

“不知死活的东西！”瞿亦峰脸色一冷，神剑出鞘，火速接招，迎着浪涛般涌到的剑影一剑挥出，然后连人带剑，狂风也似楔入重重剑山之中，霎时罡风崩裂，锐啸刺耳，涌起万丈狂涛。

双方都快，快得令人目眩，出招避招恍如电光一闪，各展绝学抢攻。

剑涌千层浪，剑气疾射，虹影漫天彻地一聚一分八方分张，剑鸣声铿锵，火星飞溅。

各自强攻三招，剑势突然缓了下来，扭曲的剑虹诡奇地纠缠片刻，各自后退，仿佛受到某种无穷阻力限制，先前那种狂风巨浪也似的声威突然消失了。

蔺梓文俊目中突然涌现出慑人心魄的奇异冷电，宝剑斜举，升至出击定位，剑身发出朦胧奇幻的闪光。

“元神御剑！”瞿亦峰失声低叫。

御剑神功是剑道的至高境界，剑气凝聚发出时石破天惊，亦可在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元神御剑是御剑神功的旁支，在有效距离内可以化铁熔金 ，得看修行者的火候而定了。修为到家火候足，便可用神意控制攻击的方向与目标，不需要用手眼来控制剑势了。

各种神功秘学，一般说来大同小异相去不远，除了一些相生相克的秘学外，通常是功深者胜，修为决定一切。

他像嗅到危机的猛兽，吸口气三吐纳，虎目中森森冷电乍隐乍现，手中的雷击神剑前身隐发龙吟，光芒刺目，森森剑气远及丈外。

蔺梓文一声沉喝，剑气突然迸射，隐约看到一道电芒，自剑尖破空而出，气流的激荡声像午夜惊涛。

雷击神剑迎着疾射而来的剑气针锋相对一剑刺出，电光石火，两道剑气相遇。

“啪！”一声，半空中响起一声音爆。

剑气激荡回旋，剑向外荡，两人突然同时冲进，剑幻金光银虹，洒出满天虹影，各展诡招异学抢攻。

响起一连串令人心血下沉的错剑声，双方皆用了全力，冲刺冲刺再冲刺，剑虹如潮绵绵不绝，冲刺时似电耀雷击，闪避时如幽灵幻影。剑影满天，风雷乍起，好一场凶猛绝伦的恶斗。

黑夜激斗完全凭经验御剑，以本能出招，因此益增凶险，不能有丝毫大意，没有见招化招的余暇，唯一可倚的是紧迫进攻，以势运剑，除非迫不得已，决然不可放弃剑与剑的接触，但双方都希望脱出对方的纠缠，以便出奇招取胜。

恶战廿余招，蔺梓文守多攻少渐处下风，他想硬封硬架，但对手的剑招太神奇，敌未动已先动，寻瑕蹈隙发如狂风暴雨，攻其所必救，迫使对手改封为闪避，每一剑直指至要害，不退不休。

勉力再战七八招，蔺梓文气喘如牛，臭汗若浆，他想下令群起而攻，但对手迫得太紧，稍有疏忽便会亡命当场，他想弃剑认输，但却死要面子不甘心。硬撑三招，骤觉掌心如遭火炙，痛彻心扉，“啊呀”大叫一声，火速弃剑向后跳。

来不及了，后颈被一只巨灵之掌扣住扳转，神剑架在了颈旁。

四位女郎惊呼一声，拔出手枪向前冲，其他人亦子弹上膛蠢蠢欲动。

姜靖舜打个手势，姜家人马举枪戒备，剑拔弩张

“放开我家少主！”绿衣女郎翠翠枪指瞿亦峰娇叫。

“向后退！不然我砍下他的脑袋！”瞿亦峰沉喝，雷意微吐。

蔺梓文骤觉奇经八脉之中有一股铁水四处乱窜，浑身如遭火烙，忍不住痛苦失声，俊脸扭曲变形。

“混蛋，都退回去！”他痛苦地狂叫，接连两次落入敌手，羞愤欲绝，咬碎了钢牙。上一次是出其不意，这一次却完全是凭真才实学，技不如人，徒叹负负。

军令如山，四女不敢不退。

“真是个乖孩子。”蔺梓文的耳边响起令他羞愤欲绝的声音：“你小子剑法不错，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代宗师，而你的元神御剑只有三成火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未练到八成火候之前，切勿动辄在人前卖弄，不然，你会死无葬身之地。念你年幼无知，在下饶你一命，去吧……”

松开手往后退，骤觉身后潜力猝然袭到，变生肘腋，来不及反应，后心如遭巨锤重击，劲力直撼内腑，他“嗯”了一声，脚下大乱人向前冲，暗箭难防。

对面的蔺梓文脸上蓦然涌现出无边杀机，拔出匕首，迎着冲过来的瞿亦峰迅猛刺出，刺向他的心口，下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