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为爱痴狂

羊肉被河水冲走，昭惠心知对手故意将肉丢进河里，一计不成，正准备突然袭击，击毙四人，忽然隐约听到五姑娘说什么飞机，心中一动，暗忖：“莫非他们要派飞机来？”

此念一生，心花怒放，自从内藤魎夷的实验室以及数千人马全军覆灭之后，圣殿大总管犴狈先生便将小分队的飞机视为心腹之患，这几年殚精竭虑，派出大量密探，千方百计寻找它的踪迹。可是小分队防护严密，这架飞机如神龙难见首尾，即便偶尔发现了它的踪迹，也难以接近。

此刻，它离得那么近，几乎近在咫尺，伸手可及，要不了半分钟，她便可以冲到跟前。她生出一种难以遏制的冲动，几乎忍不住要常用冲上去将它撕成碎片。如果能够炸毁它，她将为大儿奔帝龟舔黄圣灵复生灭世建立了不朽的功勋。

但她不敢草率，对手的警惕性极高，机会难得，任何鲁莽行为都有可能导致功败垂成，必须谋定而后动，做到万无一失。

她深思熟虑，对同伴交代一番，而后稳稳心神，走近前来，看到众人都在啃干粮，一字一字说：“俄给了你一大片肉。”

文祥站起身来，指指河水，说：“不小心叫河水冲走了。”

“你们，真笨！”黑狱露出僵硬的笑容，指指远处的飞机：“大鸟，你的？”

“对，我的。”

“大鸟，吃肉？”

文祥眼神一动，回头对田策使个眼色，说：“对，吃肉，吃很多的肉。”

昭惠扬手高叫：“河，给大鸟拿肉！”

“河”的本名叫河川，他是昭惠的随从，她有十多名这样的小男人，河川是她最宠爱的一个。

河川答应一声，从草丛中拎出两只野兔，朝飞机走来。

两地相隔不足二百米，河川很快便进入百米之内。

“好肥的兔子！”田策赞不绝口，说声“谢谢”，扬声高叫：“舒扬，迎接客人！”

直升机是小分队的重器，禁止任何陌生人接近，无须吩咐，舒扬看到河川径直朝飞机走来，亦面带笑容向前迎。

双方在五十多米外相遇，舒扬抱拳为礼：“多谢馈赠，请将兔子给我。”

河川露出僵硬的笑容，举起兔子说：“给大鸟吃。”

舒扬说：“好，我拿去喂它。”

河川说：“俄喂它。”

舒扬说：“不行，你喂它，它不吃，还咬人。”

河川“嘿嘿”傻笑，说：“俄不怕。”口中说话，举步往前闯。

舒扬以为他要走右边，伸手阻拦，拦了一空，殊料这家伙身法奇快，身形一晃，竟然从他的左边一晃而过。

舒扬大吃一惊，大旋身向身后一把抓出。以他的判断，河川的身法再快，也只在两三步外，旋身伸掌，算计精确，必然一抓必中。

不料抓了一空，定眼望去，河川已在七八步外。他惊出一身冷汗，正在这时，文祥的吼叫声裂空而至：“开枪！”

“砰！”枪声震耳，舒扬朝天鸣枪警告，希望能阻止河川。

河川如若惘闻，身形加快，瞬间又接近了十几步。

“砰！”又一声枪响，河川左腿弯中弹，向前一栽，复又一跃而起，单腿一蹦一蹦向前窜，眨眼间又前进了七八步。

“砰！”枪声再起，河川的右腿被打断，人向前仆，复又爬起，抱着两只野兔一步一步向前膝行，不死不休，凶悍绝伦。

“混蛋，干掉他！”田策吼声如雷，飞掠而来。

舒扬叹了口气，抬手一枪，打爆了河川的脑袋。

中弹的瞬间，河川运足混身的气力，猛然将野兔掷向飞机。

他距飞机尚有三十余米，若在平时，投掷四五十米轻而易举，可是此刻双腿被打断，身负重伤血流如注，全身的力气也随血液快速流失，不足平日的一半。

野兔飞出十余米，落地爆炸，登时泥沙飞溅，震耳欲聋。

田策首先赶到飞机旁，急急查看，还好，机身上溅满了泥沙，但毫发无损。

舒扬唬得脸都白了，扑到飞机前，颤声问道：“没炸坏吧？”

田策长吁一口气，说：“老弟，大敌当前，菩萨心肠要不得，你应该第一枪就打爆他的脑壳。”

“我错了……”舒扬愧疚地说。

忽闻河边传来一声惊呼，一声沉叱。

原来，爆炸声过后，昭惠眼看飞机安然无恙，心知行动失败，最心爱的小男人也横尸荒野，痛心疾首，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飞机身上，出其不意，扣住两位姑娘的粉颈急急往后退。

惊叫声入耳，老包回头一看，目眦尽裂，拔出手枪沉喝：“放开她们！”

“嘿嘿嘿……”昭惠狞笑：“你们杀了我的人，有这两个丫头为他们垫背，也值了……”

口中说话，步步后退，退向河边。

忽觉有物抵住了后心，接着传来文祥震耳的声音：“站住，老女人，再敢后退，小爷一剑刺穿你！”

手中神剑轻轻一松送，锋尖刺破衣衫，入肉三分，一缕若有若无的雷意，透剑而入，刹那间遍布全身，全身的经脉起了阵阵痉挛，修炼千年的法力被这这一缕雷意克制，大有崩溃现出原形之势。

她知道自己被雷击神剑**住了，不敢运功抗拒，全身放松，轻轻一笑，松开六姑娘，说：“你这家伙，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

控制昭惠的是文祥，他始终注视着这鬼女人的一举一动，昭惠出其不意控制了两位姑娘，他也到了昭惠身后，剑一动便控制了全局。此刻，他无意解释，沉喝：“少废话！放人！”

昭惠轻笑：“好啊，我先放一个，你拿开剑，我再放一个。”

“放人！”身后的声音不容抗拒。

“不放！”她抗声大叫：“把剑拿开，不然，我杀了她们！”

“杀了她们？哈哈！你这鬼婆娘真滑稽，这两个丫头是我们顺手牵羊捉来的俘虏，你竟然拿她们的的生死要挟我，真是莫名其妙！要杀快杀，等你宰了她们，我再宰你，快动手！”

昭惠转念一想，这话的确不错，姜家与小分队势不两立，双方剑拔弩张，即将爆发血腥冲突，这两个丫头的确是自己撞进他们手中的，从理论上讲，双方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她们是死是活，对他们的确难以构成威胁。

她语气一软，说：“我一放人，你会一剑刺杀我！你已经刺伤了我，很疼，你把剑拿开，架在我的脖子上，并且保证不杀我，我就放人。”

救人要紧，文祥做出了保证，殊料神剑的锋尖刚刚离体，昭惠猛然大旋身，将五姑娘朝他怀中一推，人化狂风冲到河边，纵身窜入河中，借水遁走了。

文祥本能地伸掌推挡，说巧真巧，一把按在姑娘的胸前，大吃一惊，火速收掌，正待转身追击，不料却被姑娘拦腰抱住，再也不肯松手。

“快松手！”他大叫，奋力一挣。

姑娘双臂一紧，紧紧地偎在胸前，大叫：“不放！谁叫你摸我来着！”

老包“哈哈”笑，大叫：“祥子，你摸人家什么来着？”

文祥的脸膛发紫，张开双臂大叫：“胡说！我什么也……”

六姑娘上前扳过乃姊羞红的脸，说：“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没皮没脸了？你臊不臊呀……”

五姑娘“啐”了乃妹一口，推开文祥，争辩道：“不是我！是那个鬼婆娘把我推过去的……”

六姑娘说：“所以，你就将错就错，钻进人家怀里不出来啦……”

五姑娘一把揪住乃妹的耳朵，叱道：“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哎呦，姐，我不说了……”六姑娘龇牙咧嘴。

五姑娘转向文祥，叉起小蛮腰，气势汹汹地责问：“你这家伙，为什么怂恿那鬼婆娘杀我？居心何在?”

“不可理喻！”文祥转身便走。

五姑娘呆了一呆，回眸问老包：“喂！我真的不可理喻吗？”

“哪里，哪里！”老包怪笑：“是他不解风情。其实，姑奶奶若能温柔一点点，就更可爱了。”

这句话惹恼了五姑娘，横眉怒目，叉腰逼进：“我不温柔吗？”

老包步步后退，怪叫：“六姑娘，你姐欺负我！”

六姑娘粉面一沉，嗔道：“姐，你怎么见谁都欺负呀？”

“你……女心向外、女心向外……”五姑娘感慨万端：“这才认识几天呀，你就这样护着他。”

“护着自己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好？”六姑娘理直气壮地反驳：“不像你，明明心里喜欢祥子哥，却偏又摆出一副强霸面孔，处处欺负他，你累不累呀？”

“谁说我喜欢他？”五姑娘背着牛头不认赃，倔强地叫：“这家伙又老又丑又倔，本姑娘堂堂的姜家大小姐，岂能喜欢这种老妖怪！”

文祥的确是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妖怪，但他既不显老，更加不丑，而且是个相貌堂堂的男子汉。小分队所有的队员，出世十余载，依然保持着初出世时的神态风韵，一点也不显老。

话音方落，田策走上前来，接言说：“丫头，文祥这小子的确是又老又丑，不解风情，我老田风流倜傥，不如跟我走……”

“呸！美死你！”

田策“哈哈”大笑，说：“诸位，此地不可久留，该走了。”

文祥对二位姑娘说：“你们两个上飞机，老田送你们去农场。”

五姑娘说：“你们不走？”

文祥说：“我们还有事。”

五姑娘明眸一转，说：“你们不走，我也不走。”

“我也不走！”六姑娘有志一同。

文祥脸色一沉，说：“你不走，我们走！老包，走！”

老包“哈哈”笑，拎起行囊说：“丫头们，再见！”

五姑娘说：“六妹，我们也走！”说着，拎起行囊跟在身后，文祥也不理她。

来到飞机旁，文祥将背囊扔进舱门，对二位姑娘说：“你们不走，你们留下，我们走了，再见！”

“谁说我们要留下？”五姑娘将背囊扔进舱门，对乃妹说：“你先上去！”

“六姑娘，我扶你。”老包乘机上前献殷勤，将六姑娘扶进了舱门。

文祥对五姑娘说：“要不要我扶你一把？”

“不用。”姑娘说：“你先上，我再上，你不上，我也不上。”

舒扬瞅瞅五姑娘，失声说：“原来是你！”

五姑娘回头看看舒扬，也认出来了，正是上次打猎时险些被打死的猎户，恍然大悟，说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你这家伙，装得真像。喂！你叫什么名字？”

“俄说过了，俄叫扬。”

姑娘“咯”地一笑：“为啥不叫猪？”

舒扬“哈哈”一笑，朝田策眨眨眼，大声说：“二位，你们到底走不走？不走你们留下，我们走！”

“唯女子与小人最难缠也……”文祥咕咕哝哝，上了飞机，五姑娘也接踵而入。

飞机起飞，飞出百余里，在一座山丘上降落，文祥跃出舱门，对二位姑娘说：“二位，我和老包有任务在身，不能离开，你们乘飞机去农场，令兄一到，你们便可团聚……”

“你这家伙居心叵测！”五姑娘满面浓霜，打断了他的话。

“什么？”文祥惑然。

“你要把我们当做人质押送到农场，等我哥哥一到，便要拿我们要挟我哥哥他们，是也不是？”姑娘气势汹汹地责问。

“岂有此理！”文祥怒气倏生，喝道：“老田，把她们送走，起飞！”

五姑娘慢悠悠说：“你要飞，我不管，等飞起来，我就往下跳。六妹，你敢不敢跳？”

六姑娘瞥了一眼老包，大声说：“敢！”

文祥黔驴技穷，束手无策，田策与舒扬朝他和老包挤眉弄眼，嘻嘻哈哈。

老包捅捅文祥，笑嘻嘻低声说道：“看情景，咱哥儿俩要走桃花运了，要不带着她们？”

文祥怒道：“你想害死她们呀？”

“怎么会？”老包说：“追杀她们的妖孽，以为她们已经跟随我们飞走了，应该不会再追杀了。”

文祥四面一指，说道：“你知道这一带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一旦行迹败露，妖孽马上便会重新展开追杀，没有她们，你我进退自如，海阔天空，带着她们处处束手束脚……”

五姑娘跳出舱门，大叫：“我们自己走，不会连累你们！六妹，我们走！”说罢，拉着乃妹走了。

“女人啊女人，真的叫人又爱又怕，头大如斗……”田策摇头晃脑，叹息不已。

舒扬说道：“当年上学时曾读过一首诗，记不全了，也忘了作者是谁，且背给诸位听听：

爱本无罪， 别问对不对，

只要刻骨铭心 爱一回。

　 万丈红尘， 只盼能双宿双飞，

爱须体会， 别管累不累，

有你千辛万苦 也无悔。

英雄有情 也有泪，

也会为爱痴狂 为情醉。

时光匆匆 如流水，

　 功名利禄 都是一把灰

……

“不错！不错！” 田策抚掌大叫，摇头晃脑，如癫似狂：“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得无处藏，人在身旁，如沐**，宁也无憾国天香，任由纠缠，那怕人生短，你情我愿，你来我往，何等有幸配成双！待我剑指苍穹时，只愿抱得美人归！哈哈哈……伙计们，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