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前世冤家

文祥倒吸了一口冷气，怪叫：“呀！你这丫头，好像是我前世冤家，怎么我一张口，你就呛了上来？丫头，我哪里惹着你啦？”

姑娘呆了一呆，顿足尖叫：“谁叫你偷看……谁叫你骂俄是母老虎来着？”

“哈哈哈……”文祥狂笑：“常言捡金子，拾银子，没见过找骂挨的，丫头，这可是你自找的，我可没骂你。”

老包笑呵呵说：“丫头，祥子说的是，他刚才骂的是我，不是你。”

六姑娘看看天色，说：“姐，天色不早了，赶路要紧，别纠缠不休了好不好？”

“多嘴！”五姑娘剜了一眼乃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老包说：“我刚才说过了，过路的……”

“多嘴！俄没问你！”

“你在问我？”

“废话！”

“二位是是什么人？要去哪里？那几个山贼又是什么人？”

“是俄先问你，你先回答！”

文祥说：“好！我不问了，你也别问了，老包，咱们走！”

姑娘闪身拦住去路，喝道：“本姑娘既然开了口，你就必须回答！”

文祥怒急反笑，说：“丫头，想撒泼呀？你瞅准了，我可是个过路的，惹急了我给你一巴掌……”

“你打！你打！……”姑娘双手叉腰往前凑，胸贴胸站在文祥面前，呼出的热气直朝他脸上喷。

文祥失声一笑，退后两步，说：“丫头，别以为披上虎皮就可以咬人，我从你眼睛里看出，你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野丫头。你先回答我，然后我再回答你好不好？”

“不好！”姑娘执拗地摇头：“你先回答俄，然后俄再回答你。”

包一山看到二人争执不下，嘿嘿直乐。二人成年累月在深山老林中活动，十天半月也难以遇到一个人影，虽然结伴而行，但依旧感到枯燥寂寞，日子十分难熬。今天忽然遇到两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这是多年未见的奇遇，与她们没话找话说说话，斗斗嘴，其乐无穷。

胸前的手机忽然发出震荡声，慌忙转身，取出手机看去，是头儿牛归田发来的信息，称东边方向发现妖孽的踪迹，正在隐藏行迹，向农场方向潜进，命令二人立刻北返，查明这一方向有无妖孽踪迹。

文祥看到同伴的手势，知道头儿有新指令，不再纠缠，退让道：“也罢，我们路过此地，昨夜在山上露宿，早上好梦正酣，被二位惊醒了，如此而已。”

“你们要去哪里？”五姑娘紧盯不放。

文祥正要开口，包一山接言说：“去北边，据说那边有家农场，每当收麦季节，便要招临工，我们去那边打工。”

“是吗？”姑娘眼睛里涌出嘲弄的笑意：“俄们也要去农场，咱们搭伙好不好？”

老包说：“好啊……”

“慢着！”文祥拦住同伴，说：“丫头，我说完了，该你说了。”

“说什么？”

“二位是什么人？去哪里？那几个山贼又是什么人？为何追杀二位？”

姑娘狡狯一笑，说：“俄刚才说了，去农场找俄哥哥，那几个山贼，你不是说了，他们是山贼吗？至于为何追杀俄们，你去问他们呀。”

文祥道：“我曾依稀听到有位姑娘对山贼说什么以奴欺主，这话是谁说的？”

老：“对呀！我也听到啦！”

“俄说的。”六姑娘心直口快。

文祥说：“即是说，那几个山贼是你家的奴才？”

六姑娘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

五姑娘急中生智，瞪了一眼妹妹，说：“什么俄家的奴才，那是俄妹子骂人的话，你们若敢欺负俄们，俄也会这样骂你。”

“姜姑娘贵姓？”

“俄姓……你混蛋！”

“南王姜家，雄霸一方，丫头，别为老姜家丢脸！”文祥一口叫破了姑娘的身份。

这一带是南王姜家的势力范围，紫檀山方圆百里之内，没有几户人家，两位姑娘衣着整齐，背着包，带着枪匆匆忙忙向北赶，一看便知不是等闲之辈。在这一带，除了姜家子侄，没有这一号人物。

姑娘气得俏脸通红，顿足大叫：“俄怎么给俄家丢脸啦？”

文祥“呵呵”笑，说：“承认了就好。”

“俄承认什么啦？”姑娘一脸傻气，十分可爱的神态。

文祥不理她，将背包扔上肩头，对同伴说：“老包，走！”

“不许走！”姑娘拦住了去路：“你说，俄承认什么啦？”

文祥曾亲眼看到队长司慕容死在姜靖尧的枪下，对姜家十分痛恨，但罪不及家人，祸不及妻儿，他无意祸及无辜，拿姜家的人泄愤，但也懒得与这丫头纠缠不休，冷冷地说：“姜靖尧是你什么人？”

“是俄大哥呀，咋啦？”

“他若落在我的手里，我会将他大卸八块！”文祥恨恨地说。

姑娘吓了一大跳，唯有怀有深仇大恨的人才会说出如此恶毒的话。

“他已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姜家的掘墓人！”文祥阴森森恶狠狠说。

姑娘惊退一步，变色惊叫：“你们是三教同盟的人？”

文祥不理她，转身便走。

老包紧跟文祥踏上山道，慢悠悠吟哦道：“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文祥瞪他一眼，道：“你愿偕藏你去！”

老包“哈哈”一笑，说：“好，不说她们了，干粮不多了，恐怕连午餐都不够，得设法补充一些。”

二人离队已久，平日以捕猎山鸡野兔、采集山精野果为食，今日天不亮便遇上山贼打劫，二人路见不平，插手管闲事，至今滴水未进，肚子饿得“咕咕”叫，必须尽快设法补充，否则便要挨饿。

一边大步流星赶路，一边举目四顾，行数里，忽然发现半崖上有几只山羊正在吃草。

文祥喜悦地说：“今天的午饭有着落了，老包，打一只下来！”

天气炎热，山羊野猪之类一顿吃不完，第二天便不能吃了，所以，入夏之后，二人通常不猎杀大型动物，今日还要赶路，先杀一只解解燃眉之急。

“砰！”一声，一只山羊从半崖上滚落下来，其余的四散逃窜，刹那间无影无踪。

二人赶上前去，只见山羊的脑袋被掀去了半边，一枪毙命。

“好枪法！”身后有人高声称赞。

二位姑娘一路小跑赶了上来，五姑娘推开老包，兴冲冲说：“好一头肥羊！本姑娘对烤全羊学有专精，我带了上等佐料，瞧！河边那块草地位置不错！六妹，走！帮我把羊抬到河边，洗剥干净了烤羊肉吃，走！”说罢，与乃妹拖着山羊朝河边走去。喧宾夺主，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老包挤眉弄眼，笑嘻嘻说：“老弟，看情景，你不想偕藏也由不得你呀。”

五姑娘回头高叫：“喂！想吃烤肉就快去捡柴火，别傻站在那里好吃懒做！”

“臭丫头，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老包咕咕哝哝。

文祥说：“看情景，她们的麻烦没有完，黏上咱们，是想狐假虎威寻求保护。”

“姜家与我们势不两立，他哥哥率领大队人马前去攻打我们，她们倒来寻求我们保护？开什么玩笑？”

文祥说：“这两丫头很聪明，她们看出我们不会伤害她们，所以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

“那咋办？任由她们跟着？”

“有两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陪伴，一路颇不寂寞，不是吗？”

“也是。”老包怪笑：“也许能够日久生情，你我各领一个媳妇儿回家，试试？”

“试什么？”文祥杵他一拳：“别做白日梦……”

五姑娘高叫：“喂！你们两个，叫你去捡柴火，没听见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哈哈！走！捡柴火去！”

-------

篝火熊熊，三角架上的羊肉由粉红色变为焦黄色，油脂滴滴答答往下落，整座山谷荡漾着烤羊肉的香味。

“别急，别急……”五姑娘一边转动木棍，一边撒着佐料：“还差一分火候，再耐心等待片刻……”

老包熊掌难熟，伸出匕首去割肉，六姑娘一把打开他的手，嗔道：“我姐说啦，还差一分火候，叫你等会儿，咋不听话？”

“哈哈！此所谓熊掌难熟……咦！二位怎么不说俄啦？”

“我姐说啦，你们都说我，我们入乡随俗，跟着你们说我，不说俄啦。”

“不会是别有用心吧？”老包话中有话。

六姑娘美目一瞪，正要开口，只听乃姐大叫：“大功告成！各位，动刀子！后腿留着晚上吃，吃前胛！”

这只肥羊足有二三十斤，四人饿了大半天，风卷残云，不到半小时，便将前胛吃的只剩一堆骨头。

老包向来食量大，感觉差了一分半分，伸出刀子去割后腿上的肉，五姑娘一把按住他的手，板着俏脸说：“我说了，这是晚餐，谁都不许动！”

老包羞刀难收有些恼，虎目一瞪：“臭丫头，这里不是姜家，少在这里指手画脚，这只羊是我打的！”

姑娘推开他的手，取出一块干粮递给他，说：“没吃饱吃点馍馍，肉留着晚上吃，不然，晚上都得啃干馍。”

文祥说：“老包，姜姑娘说的对，我们还要赶路，没时间打猎，肉留着当晚餐。”

老包瞅瞅姑娘，看看文祥，说：“二位一唱一和，夫唱妇随……”

“你胡说什么？”五姑娘跳将起来怒目圆睁：“再胡说八道，我给你一刀子！”

老包吓了一跳，忙道：“姑奶奶息怒，小的再也不敢了……”

文祥道：“老包，我们与两位姑娘初次见面，说话注意点。姜姑娘，我这位兄弟向来口没遮拦，还望包涵。”

姑娘瞪了一眼老包，说：“六妹，水开了，把大家的水壶都灌满。”

老包忙道：“小心烫手，我来！”

六妹笑道：“这还差不多，男孩子对女孩子就该殷勤点。”

老包说：“我可不是什么男孩子，我是活了一千多岁的老妖怪……”

姑娘听他说得有趣，娇笑不已。

文祥问道：“请问二位芳名如何称呼？”

五姑娘无意泄漏自己的芳名，说：“她是我六妹，我是她的五姐，如何称呼，悉从尊便。”

“那几个山贼为何追杀二位？”

“不干你的事！”五姑娘口风甚紧。

“我们得到消息说，姜靖尧死了，你们真的认为是我们杀的？”

“难道不是？”姑娘听他提到惨死的长兄，眼睛里立刻蹦出了火星。

“姜靖尧无端枪杀我们队长，他就死在我的眼前！你们姜家人个个罪该万死！”文祥的眼睛里，亦是怒火熊熊：“但姜靖尧不是我们杀的。”

“敢做不敢当，我鄙视你们！哼！”姑娘恨声不绝，满脸鄙夷。

姑娘的神态激怒了文祥，冷冷地说：“被人玩弄于掌股之间，有如盲人瞎马，夜半临深池，覆灭在即而不自知，兀自在那里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真是可怜可笑又复可恨！”

“你给我说清楚，谁覆灭在即？谁？”姑娘踏进一步声色俱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