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金蝉脱壳

一个多小时后，常海率领队员赶到了，他告诉向天啸，矿区方向没有任何异常。

向天啸请众人落座，而后说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早就发现被跟踪了，所以改变初衷，取消计划原路往回返。第二种是声东击西，即是说，用人质引诱我们，同时暗度陈仓，瞒过我们的眼目，暗中前往目的地，可是，令人费解的是，三个当事人都在这里。窝寇妖孽的魔窟极为隐秘，彼此间的联系，都是专人负责，局外人根本不知道所谓的圣殿在什么地方，而这群妖孽中，唯有那个叫百目鬼的家伙知道圣殿的具体方位，所以说，他人在这里，不存在暗度陈仓的可能。”

常海说：“他们会不会使用电台联系？”

常海是常三的义子，子承父志，也是一位修行者。他从父亲口中得知，眼前的这群人，与叶凡一样，都是来自千余年前的老祖宗。

“不会！”向天啸说：“迄今为止，我们没有侦测到可疑的无线电信号，估计妖孽根本就没有这种手段，我们之前擒获的几个俘虏，也说他们没有这种东西。所以，他们之间的一切联系，基本都是用人力来完成的。”

崔浩说：“向哥，别瞎猜了，赶上去灭了他！留个活口，小弟用搜魂术搜他的魂，就什么都知道了。”

向天啸说：“不急，常老弟他们远道而来，先叫他们吃点干粮喘口气。常老弟，你们吃干粮，我说说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是这样……”

百目鬼与山吉野土押解着运粮队循着原路往回走，谷中根本没有路，每个人质都背负着百余斤重的大粮包，在荆棘灌木丛中艰难地穿行，一百多人的队伍，稀稀拉拉，足足拖了半里路。

百目鬼与山吉野土走在最前方，安信介的十名武士，两人在队尾殿后，其余八人居中前后照应，防止队伍走散。行进中，只有有一个人走岔，后半截就会尾随着前面的人全部走岔误入歧途，迷失在丛林之中。

数百米长的队伍，八个人顾了前顾不了后，手忙脚乱。所幸人质个个老实巴交，只要一日三餐有保证，他们便会一个跟着一个，决不乱走一步。

来到山脚下，山吉停住脚步，仰面望望陡峭的山坡，回头说道：“野土君，要不要歇息片刻再走？”

“歇什么！”野土指指身后的队伍，懊恼地说：“你看这些家伙，磨磨蹭蹭，慢得像老牛，真想抽他几鞭子！”

“万万打不得！”山吉急忙劝阻道：“打死一个，就要丢掉一大包粮食。我们先上去，在山梁上等他们。”拍拍百目鬼的肩头，笑嘻嘻说：“百目君，走啦！山顶上有一片平地，到了那里再歇息，走！”

百目鬼一言不发，跟着往上攀升。

山上林木茂密，几无落脚之地，接近山顶，林木渐稀，露出一片亩许大的空地，空地上有一堆篝火余烬。百目鬼三人来时曾在这里露宿一宿。

人影乍现，百目鬼三人重临旧地，每人怀中抱着一捆沿途捡来的枯枝，毫无戒意地来到空地**，刚刚放下枯枝，山吉与野土，蓦然如遭电击，惊跳而起，刚刚抓住背上的步枪，耳门挨了沉重一击，眼前金光一闪，人向侧倒，倒下去便不再动弹了，被打昏啦！

偷袭者是张诚与甘霆，向天啸的目标是百目鬼，他一跃三丈，扑到百目鬼身后一掌劈下。这瞬间百目鬼忽然回过头来，看到一张痴呆木然的脸和空茫的眼睛，他心头一震，暗叫：“糟糕！中计了！”

收掌不及，铁掌疾落。

“噗！”百目鬼后颈中掌，向前一栽，仆地而倒。

“初战告捷！”张诚点了俘虏的昏睡穴，笑嘻嘻说。

“他不是百目鬼。”向天啸指着地上的俘虏说。

“什么！”张腾与甘霆大惊失色，奔上前来，翻转了昏迷的俘虏。

只见此人的相貌与百目鬼有三五分相似，身上穿着百目鬼来时穿的衣裳，背上背着自动步枪，衣着打扮，完全与百目鬼相同。

向天啸之前只在望远镜里观察过此人，远距离根本无法分辨真伪，刚才看到他木然空茫的神色，方始豁然省悟。

“真是假的？”张诚与甘霆困惑不已，他们也是在望远镜里见过这家伙，一时间难以分辨真伪。

“这一个是假的，那两个是真的，他们快到了，马上将这几个家伙拖到后面的林子里藏起来！”

片刻，人影再现，两名武士拎着连鞘长刀穿林而至，看到空无一人的空地，满面讶异之色。

空地上篝火熊熊，旁边整齐地堆放着山吉等人的背囊，人却不见踪影。

“大概去打猎了。”武士之一自以为是地说。

“他们都不在，枪也带走了，应该是去打猎了。”同伴认可道，将几根枯枝丢进火堆，说：“他们点燃篝火就走了，却没留下柴火，走，去捡点柴火，回来再吃干粮。”

同伴不愿去，伸手烤火，不予理睬。

安信桀并未对手下说明百目鬼三人的身份，只要求他们绝对服从三人的命令。一路之上，山吉和野土颐指气使，态度十分粗暴，众武士敢怒不敢言，逆来顺受。

说话间，运粮的人质陆续进入空地，看到火堆，纷纷丢下粮包，奔到火堆前烤火。这些人质，基本上都是赤身**，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满是冻伤和被抽打的伤痕。

“滚开！去捡柴火！”烤火的武士飞起一脚，将一名人质踢翻。

挨打的人质趴在地上“嗷嗷”叫，任凭拳打脚踢也不肯起来。

“算了！”同伴劝阻道：“这些蠢货，去了也捡不来多少，我们自己去吧，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打到山鸡野兔呢，走吧！”说罢，拉着同伴走进了丛林。进去之后，便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走出来。

队尾，两名武士来到山脚下，尾随运粮队往上升，上升十多米，弓弦声震耳，尚未做出反应，两支利箭穿林而至，射中太阳穴直贯入脑。

二人“嗯”了一声，仆地而倒向下滑，滑出数米，被灌木丛挡住，浑身抽搐，肢体渐冷。

常海率领四名队员左右扑出，踢踢死人，捡起长刀返身向上抢，赶上运粮队，继续往上抢。

运粮的人质对忽然出现的陌生人视若无睹，依旧一个跟着一个吃力地往上爬。

常海的游击队都有枪，但向天啸吩咐，不得使用枪支。

一名武士正驱赶着人质往上爬，锐啸声入耳，突然前仆，后颈窝插了一支利箭，喉咙里“嗬嗬”地叫，吃力地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利箭，忽然全身一软，气散功消。

运粮队尚未完全进入空地，随队押运的武士便被死神拖走了六个，最后两名武士很幸运，顺利地进入空地，这时，空地上已有五六十名人质，纷纷攘攘，拼命朝半熄灭的火堆前挤。

二武士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举目四顾，似乎在寻找先到的同伴。

“二位寻找什么？”身后有人问道。

声音很陌生，二武士毛发一竖，大吼一声，突然旋身，半途长刀出鞘出奇招“玉带缠腰”，一扭之下，腰身将刀旋出，攻敌所必救，不假思索地反击，身形已控制由心，反击出乎本能，行动赶在念头前面。危境中，这种反应是保命的不二法门。

刀过无声，没有人接招，眼前出现了一群陌生人，十多支步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二人。数十双眼睛冷然注视着二人，眼神阴森、幽邃，像一群即将扑出的虎豹眼睛，幻发着令人寒栗、令人胆落的冷电寒芒。

“你……你们是什么人？”二武士双手握刀，心往下沉。

运粮队已经进入了大半，而他们的同伴却不见一个，想得到已经人鬼殊途了。

“放下武器，饶你一命！”常海狐假虎威沉喝。

武士之一吸口气，定定神，沉声说：“我要求公平决斗！”

张诚走到向天啸身后，压低嗓音告诉他，山吉野土已经招供，这些武士都是安信桀的手下，刀法一流，却非修行者。

这类角色所知有限，向天啸不打算费时耗力问口供了，打个手势转身便走。

崔浩与江海涛举步往前走。

“我要求公平决斗！”一名武士绝望地叫。

崔浩说：“你们只是一群闯入别人家园的野狗，对于野狗，没有什么公平可讲，去你娘的！”

“砰砰”两声枪响，二武士应声而倒，皆是脑门中弹，一枪毙命。

众人质听到枪声，一哄而散，远远躲在空地边缘，望着这群荷枪实弹的陌生人，全身发抖。

向天啸摇摇头，对常海说：“常老弟，叫你的弟兄们把枪收起来，去附近捡拾柴草，把火烧旺，给他们做点吃的。”

“遵命！”常海挥挥手，带领众人奔向丛林。

“张诚，那个叫百目鬼的，现在何处？”向天啸问道。

张诚说：“据山吉野土交代，他们在矿区就分手了，百目鬼命他二人保护着自己的替身，押运粮食前往京都实验室，他自己留在了矿区，现在何处，不得而知。”

常海拎着一捆枯枝匆匆而至，向天啸问道：“常老弟，矿区还有多少人质？”

“还有五六十人。”常海回答：“都藏在矿区西北方向的一座大峡谷中。”

“好一个瞒天过海，金蝉脱壳！”向天啸冷笑不已，吩咐江海涛联络田策，叫他马上驾机前来接应。

离开矿区已经七八天，双方背道而驰，差了半个月路程，若无飞机接应，靠两条腿休想追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