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未雨绸缪

安姆的鼠眼狠注叶凡，沉声说：“对于忠于我的人类，我向来是仁慈的。你一直表现不错，所以，我宽恕你刚才对我的无礼。”

“对不起，安姆先生，我刚才是一时心急……”叶凡慌忙认错：“安姆先生，你的扩建计划，意味着要新建十个同等规模的实验室，那栋大楼，只能再增加一个，你打算将其他实验室建在什么地方？”

安姆叩叩脑门，抬爪指指窗外，说：“最理想的地方，当然是这一带，不过，考虑到我的同胞们酷爱自由，放荡不羁很难约束，所以，我决定，仍然在矿区择地扩建……”

叶凡正中下怀，他最担心安姆会将实验室迁离矿区，那里距隧道实验室较近，还有密如蛛网的矿山坑道，里面储藏着大量的生活用品，武器弹药和粮食。他刚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想起柴太郎等人，立刻又愁上心头。这伙人来历不明形迹可疑，若然是奸细，他将很再难保守秘密。

安姆站在窗前，目送叶凡等人远去，回身喝道：“把那个菜人给我带来！”

“遵命！大公阁下！”一只硕鼠躬身行礼退去。

俄顷，二只老鼠押着一个蓬头垢面，披头散发的人走进来。

此人正是窝寇圣殿特使石原蜃胎郎，此时，他依旧是浑身精赤，只穿了一件牛归田赠送的短裤头，而且已经被挂扯得七零八落，难以遮体了。

“菜人石原，叩见伟大仁慈的大公阁下！”他“噗通”一声，跪在安姆面前，连叩了三个响头。

“唔唔，不必多礼，请起来说话。”安姆捻着鼠须客气地说。

“多谢大公阁下！”石原叩头站起，垂手侍立，毕恭毕敬。

“你来见我，有什么事吗？”安姆问道。

“在下前来为伟大英明神武的鼠王陛下效力。”

“你叫石原蜃太郎？”

“是！”

“唔，我早就听说过你。”安姆走到石原面前：“当年，你是儿奔国著名的少年神风营第七中队的头目，骁勇善战，战功累累，是你们儿奔国抵抗组织的中流砥柱，假以时日，有可能成为号令三军的统帅，而你却突然神秘地消失了。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来干什么？”

“在下前来投奔伟大仁慈的大公阁下，为伟大英明神武的鼠王陛下效力。”石原卑躬屈膝，媚态可掬：“当年，在下年幼无知，受人蛊惑，加入了反抗伟大英明神武的鼠王陛下的叛军，对贵军造成过很大伤害。按说，在下立下了汗马功劳，便该受到重用，可是，在下非但不受重用，反而处处受到排挤，甚至要暗害我，所以，在下离开了叛军，也成为叛军的**，遭到追杀，在下不得不隐姓埋名，亡命天涯……”

安姆捻着鼠须用心聆听，心中不断推敲分析着石原的话是真是假。

老鼠称尊天下，曾经遭到人类的猛烈抵抗，但各路义军尔虞我诈，各个心怀鬼胎，都想做老大，内讧火拼的事件时候发生，最终被老鼠各个击破，逐一剿灭。

儿奔国的抵抗最为持久，直到十余年前，尚有几股义军流窜各地，袭击鼠军，对鼠军造成了严重伤亡，其中最著名的少年神风营第七中队。

少年神风营其实是儿奔国叛军培养军事人才的军事学校，各路叛军的大小首领，大多出自神风营。

石原蜃胎郎是少年神风营第七中队的头目，他率领二百余名十六七岁的少年亡命，四面出击，神出鬼没，不断地重创鼠军，也因此而成为鼠军重点剿灭的目标。

瓦罐难免井边破，第七中队身陷重围，死伤殆尽，但队长石原蜃胎郎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从此销声匿迹，鬼影俱无了。

安姆并未参与当年之战，有消息说，第七中队全军覆灭，也有消息说，第七中队尚有数十人成功突围在逃。一切都是道听途说，究竟如何，不得而知，但第七中队从此销声匿迹了。

之后不几年，儿奔国各路叛军也被相继剿灭了。

时隔多年，第七中队的首领突然来投，安姆十分惊讶。出自本能，它不相信任何人类，其中包括被他重用的叶凡，更不相信眼前这位曾经与鼠国为敌，并且杀死过无数鼠军战士的家伙，但它想听听此人的来意目的。身为鼠国大臣，它深知儿奔国人其人其性。这些家伙，为了称雄天下，连同类都要赶尽杀绝，焉能臣服于异类？尤其是伏尸山十六神宫中，蓄养了数百万恶鬼邪灵，这些恶鬼邪灵一旦出世，将会成为鼠**全最大的威胁。

“你能干什么？当菜人？”它嘲讽地问：“这块大陆上的菜人，都是我的奴隶，有你不多没你不少，充其量只能在我的手下的餐桌上增添几块烤人肉。你曾经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军人，或者你希望在鼠王陛下的军队中任职，率领一支鼠国军队继续做官，可是很遗憾，我们鼠国，从不允许任何人类进入军中。我实在想象不出，你能为鼠王陛下效什么力。”

“我刚才看到有几个人前来拜会你。”石原镇定地回答：“他们能做的，我也能做。”

“你？”安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在为我干什么？”

“我知道。”石原回答：“我去过矿区实验室，知道他们在为阁下工作，他们会的，我也会。”

“你也是科学家？”安姆震惊地问，它只知道石原是个叛军军人，一个凶猛残忍的刽子手。

“我不是科学家，但我的几个朋友是科学家，大公先生如果答应收留我们，我们可以为大公先生做同样的事。有消息说，大公先生准备扩建实验室，我想，你需要这样的人才，不是吗？”

安姆注视石原，一字一吐：“看情景，你手下有不少人。”

石原微微一惊，平静地说：“人不多，有二三十人，其中两个，是在逃亡途中邂逅的，他们曾经在欧洲为一家实验室工作，后来，欧洲实验室被鼠国军队摧毁，二人死里逃生，与我不期而遇，我便收留了他们。我们已经走投无路，前来投奔大公先生，只为生存，别无他意。”

安姆“砰”然心动，一直以来，他对叶凡一支独大，甚至借机向它叫板的情形深恶痛绝，数度暗下萌生杀机，准备处决叶凡，但却不敢动手。鼠国没有像样的科学家取代叶凡，如果杀了叶凡，刚刚纳入正轨的鼠类改造计划就会半途而废。克隆鼠的优越性十分显著，得到了包括鼠王在内的所有鼠国大臣的充分肯定，并且下令将克隆规模扩大十倍，如此一来，它不仅不能动叶凡，而且还要被迫满足叶凡的很多要求。同时，也为实验室人手不足大伤脑筋，它知道，仅凭叶凡的百十号人，打死也无法使克隆规模扩大十倍。

石原蜃胎郎突然来投，正中它的下怀，如果叶凡有个竞争对手互相竞争，相互遏制，他便不敢再在它的面前携技自重，阳奉阴违，千方百计地挑战它的权威。

当然，它并不相信石原蜃胎郎，它对这个民族有深入的了解，两相比较，它宁愿信任叶凡。如果可能，它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伙菜人连根铲除。

可是，目前正在用人之际，为了完成鼠王陛下下达的指令，为了鼠类的繁荣昌盛，它不得不使用此人。

“1108曾经向我发誓，要死心塌地为伟大的鼠王陛下效力，此生此世，忠心不二，永不背叛……”

石原蜃胎郎“噗通”一声，跪在安姆面前，指天誓日：“我以舔黄陛下的圣灵起誓……不不！我以天照大神的荣誉发誓，我和我的朋友，将世世代代效忠伟大的鼠王陛下，永不背叛，若有食言，生生世世永坠无间地狱！”

“唔，我愿意相信你的忠心，起来说话。”

“谢谢安姆先生！”石原磕头站起。

安姆回身落座，说道：“我正准备扩大实验室，你的两个科学家朋友，可以去实验室工作。”

“请问安姆先生，在下还有二三十个朋友，我们是否也可以留下来为安姆先生做事？”

“唔，当然可以，你们可以留下来帮助那两个科学家朋友，为实验室做事，但你们不能擅自进入实验室，同时，这个实验室，是我们鼠国的国家实验室，1108是鼠王陛下亲自任命的国家科学家，有可能成为进入鼠国科学院的第一个人类，你们必须在他的领导下工作。鼠王陛下向来是唯才是用，量才取用，如果你和你的朋友在今后的工作中，能够证明自己的能力比1108更强，将有可能取代1108，得到鼠王陛下的信任，得到进入鼠国科学院的第一个人类的荣誉。”

“在下一定不负安姆先生厚望，竭尽所能，为鼠王陛下工作，力争取代1108，成为鼠王陛下最信任的科学家！”石原拍着胸膛保证，话头一转，矛头转向了叶凡，小心翼翼地说：“不过，仁慈睿智的安姆先生，你认为1108真的值得鼠王陛下如此信任吗？”

“你要说什么？”安姆不动神色。

“我来到这里时间不长。”石原字斟句酌：“不过，据我的朋友讲，1108在很多事上对安姆先生阳奉阴违，背着安姆先生做了很多不利于鼠国的事。”

“有证据吗？”安姆依旧不动神色：“你可以指证某些菜人的不轨行为，但我需要证据，而非风闻言事，空穴来风，甚至凭空捏造的诽谤。这是你们人类的陋习，我对此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