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0与1 （六）

“你觉得你很聪明，哈？”放哨的歪过脑袋，右手已经伸到背后，显然是在掏枪。与此同时，他还故意装出一副凶狠神情，说起话来也刻意搞得抑扬顿挫，大概率是在模仿电影角色：

“你觉得你能把奖学金全部抢走，然后去上常春藤盟校，留我们这些黑崽子在街上烂掉？你错了，哥们，你大错特错了！种族歧视的混球，俺今天就让你记住，俺今天就是要让你记住，永远别惹大艾尔，不管是在猎人街，还是在这座该死的哈里斯堡城！”

“首先，我没有任何种族歧视的意思。”索仲武竖起一根食指，平静地望向帮派成员：

“其次，虽然我并不是东瀛人，但你关于寿司店的言论，倒是百分百涉及种族歧视。行了，你是道歉还是接受惩罚？二选一吧。”

“我选三，聪明的皇冠体育投注：佬。”放哨的舔舔嘴唇，因为异常兴奋的缘故，整张脸上的肥肉都开始颤抖。他举起一把妇科款柯尔特长管左轮，将又粗又壮、仿佛蠕虫一样的指头伸进扳机护圈，眼瞅着就要开枪射击——

索仲武收回食指，竖起中指，对准帮派哥们轻轻一钩。那人的鼻梁立刻瘪了下去，仿佛水龙头似地喷出两道红线，肥壮的身躯也瞬间失去平衡，仿佛肉山似地向后撞上门扇，“咣当当当”地发出巨响。

“耶稣基督啊！”放哨的惨叫一声，而且带上了哭腔。但他居然还想举枪，于是又给自己招来了第二记，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重重撞上路灯杆子。两下猛揍之后，这货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他紧闭双眼，毫无知觉地滑到在地，长管左轮脱出手掌，清脆悦耳地撞上砖砌道牙。

索仲武懒得去看那堆肥肉，只是在皮带表面划下“正”字的第一横，算是开始记录战果。接下来，他先是用意念捡起手枪，学着西部电影潇洒地连转三圈，然后一面哼着《豪勇七蛟龙》主题曲，一面把正门一脚踹开。

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明显是那种W开头的非法植物，而且还是水培农场自家养殖的。刺耳的重金属音乐接踵而至，听上去活像电锯切割砖头，比激光炮的杀伤威力都大。索仲武皱了一下眉头，扳下击锤朝里面连开两枪，这才中断了里面的后现代音乐会，让众多帮派成员纷纷“MotherFuxker”起来。

索仲武信步踱入左手边的健身房，把里面的寸头壮汉一掌拍到墙上，嵌在那货后脑勺的植入物，也在冲击中当场碎成八瓣。他从地上抄起一副杠铃，打算转身回去拆掉走廊，但“噔噔噔蹬”的急促下楼声，却让他临时改变了主意。

“你们只有一次机会。”索仲武把杠铃扔到寸头壮汉身上，头也不回地站在原地，轻松的语气堪比幼儿园老师：

“扔下武器，立刻从正门出去。不然——”

健身房入口传来一阵狂乱咒骂，口音浓的一个词都听不清楚。接下来，足足有三把手枪同时开火，其中还有一把是全自动射击，子弹泼水似地洒出，顿时把整个房间打得烟雾四起，健身器材“砰砰乓乓”冒出无数火星。

索仲武本打算模仿“子弹时间”，在原地来个告诉闪身躲避，或者干脆像尼欧那样一掌挡下所有弹头。但他技术不够熟练，最后只是歪曲了那些子弹的外弹道，活像刮飓风似地把它们吹得满屋都是。对他来说，这是一次失败的装13，非常非常丢面子，但对门口的三个帮派成员来说，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个头最矮的那位完全傻了，手枪“啪嗒”一声掉到地上。中间领头的连连后退，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祈祷词。离门最近的那位还算镇定，义肢仍旧握着自动手枪，贴在太阳穴上的快捷刺激器，也没有迸像另外两人那样疯狂闪烁红光，但他的眼神仍旧四处游移，始终不敢直视索仲武

“你——你混哪里的，伙计？”这小子费了半天工夫，方才组织出一句完整问话。汗水从头巾底下不停渗出，让乌木般的皮肤变得更加油亮：

“龙，龙，龙卡略洛的人？还是卡森的人？不，不不不，你是大地方的大人物，为什么要来俺这里？为什么要来AW的神圣之箭？”

“我就不能是个超级英雄？”索仲武摊开双手，对义手佬的贫瘠想象力表示遗憾：

“你平常玩‘行星在线’吧？电影和漫画也看吧？虚拟作品的情节，凭什么不能在现实出现？”

“所以你是美队？超人？”义手佬看上去像是听傻了，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他们变成了亚裔。。。。。。那我们又算什么？陪你练习的沙袋？”

“想当沙袋，也得有哪个资格。”索仲武摇摇头，感觉兴趣正在迅速丧失。“我只是来这里散散心，但你们连这点服务都做不好。想开枪就开枪，反正你们的下场不会变。五、四、三——”

他没能把倒计时数完。因为天花板突然塌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他的脑门上。“尝尝这个，碧池！”把小贼提溜进楼的那个黑大汉，一面在瓦砾堆上大蹦大跳，一面启动刚装上的链锯义肢，“轰隆隆隆”活像一整队拖拉机发动：

“你觉得你是大英雄？你觉得这是科幻电影？你觉得你能在我们的地盘拉Shit，然后还能整个跑掉？艹自己去吧，DICKHOLE！

黑大汉的体重将近半吨，肌肉底下埋了一堆刺激电极，双手双脚也都是钢铁义肢，几乎能赶上T—800终结者。他应该是帮派的红棍打手，而且还是留到最后的杀手锏，在寻常冲突当中，确实可以一击定胜负。但问题是，今天发生在科林斯表演学校（废弃）的事情，明显与“寻常”两字扯不上关系。

“我听说，”索仲武轻松自若地推开混凝土碎块，顺便也把黑大汉一举掀翻，让这个改造人打着滚撞进跑步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