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日：悍匪归案(108-110)

108.坐碰碰车的不速客

“鬼面疤崽！”潘高峰咬了咬牙，小声说道。五年前，鬼面疤崽和侯跃一伙在攀岩俱乐部里捣乱的事，他至今记意深刻。现在鬼面疤崽跟人躲在这怪石堆背后，又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坏事呢。潘高峰见山坡路边有一台割草机，估计是工作人员上厕所去了，临时放在这里的。他拎起割草机，斜挎在身上，悄悄地地怪石堆的方向走去。

他走近了怪石堆，听到一个声音说道：“明天十一点半，碰碰车……”说话的人就是鬼面疤崽。鬼面疤崽似乎也听到了潘高峰的脚步声，停下不说了。两个人从怪石堆背后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就是鬼面疤崽，而跟在他后面的竟是侯跃！

为了不被侯跃和鬼面疤崽认出来，潘高峰低下头，猛地一扯割草机的发动机绳，割草机便发动起来，发出嗡嗡的噪音来。潘高峰转身，低头假装割草。

“死狗屌，吵死人！”鬼面疤崽骂了一句，和侯跃一起跑着，朝公园出口的方向而去。

潘高峰等那两个家伙离开一段距离后，才关停割草机，将割草机放回原处，朝公园出口的方向追过去。可当他追到门口时，那两个家伙已经不见了踪影。

“十一点半？碰碰车？是什么意思？”潘高峰问自己道。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好又转身，返回公园里去，到“小动物区”和“水鸟池塘”去看了看，然后才出了公园，乘坐公交车回酒店去。

潘高峰从没带过小孩，对能否带好妞妞心里没底。因此，晚上睡觉前，他拨通了张小娟手的机，对她说道：“娟妹子，告诉你一件事，明后两天，我要帮李大姐带妞妞。”

张小娟听了就笑道：“嘿嘿，高峰哥，你还会带小孩？”

“我以前倒是逗她玩过，可最长不过半小时。这次要带她两天，我心里真的没底。明天是星期六，你能不能出来一天？半天也行。”

“工厂才复工不久，抓得很紧，而且我才请过两天假，不会准假了的。我听带过小孩的工友说，要想哄好小孩，你就要听他的。他想怎样就怎样。”

“好，我记住了——她想怎样就怎样。你早点睡吧。拜拜。”

第二天一早，潘高峰起来，洗漱完毕，到外面的餐馆随便吃了点早餐，就坐公交车，到炫馥小区去。他到了小区门口，给李慧红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李慧红将妞妞送了出来。

潘高峰领着妞妞，到公交车站去，坐上62路公交车，大半个小时后，就到了森林公园。潘高峰领着妞妞，先到了“小动物区”。妞妞跟小鸡玩了一会儿，跟小山羊玩了一会儿，又逗了逗鹦鹉。潘高峰站在一边，用手机为妞妞拍照，摄短视频。“小动物区”的动物没有多少，妞妞一会儿就玩遍了。

接着，潘高峰又带妞妞去“水鸟池塘”。池塘里有一些野鸭，几只灰天鹅，还有几对鸳鸯。潘高峰从工作人员那里买了一包水鸟饲料，交给妞妞，妞妞站在水边，将饲料撒给水鸟吃。潘高峰同样在一边为妞妞拍照摄像。不一会儿，妞妞就将饲料撒完了。她就站在水边，看别的小孩喂水鸟。她看了一会儿，就张开嘴，打了个哈欠。脸上的表情有些无精打采。

潘高峰走到妞妞的身边，问道：“妞妞，这里不好玩吗？”

“不好玩，没意思。”妞妞撅着嘴说道。

“那昨天下午我听你妈说，你还让你爸带里来这里玩呢！”

“那是因为我爸只知道有个森林公园！”

潘高峰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时间才十点半。他不由得发起愁来，心想，这两个景区，才打发了不到一个小时，剩下的时间怎么打法呢？唉，看来带孩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忽然想起张小娟昨晚跟他说的：“要想哄好小孩，你就要听他的。他想怎样就怎样。”

潘高峰弯下腰，问道：“妞妞，那你想去哪里玩？”

妞妞眼睛一亮，道：“我想去哪里，你就带我去？”

“好，我带你去！”潘高峰点头道。

妞妞又撅起嘴来，摇晃着身体道：“可是，我妈不让我去。”

潘高峰问道：“你想去儿童乐园？”

妞妞大声说道：“对了！潘叔叔，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走吧！”潘高峰牵起妞妞的手就要走。

可妞妞站着不动，挣脱潘高峰的手，撅着嘴道：“要是妈妈问起来怎么办？妈妈可厉害了！”

“妈妈怎么厉害法？”

“要是我犯了错，妈妈就瞪我，不理我！我好怕她的！”

“这次就算潘叔叔犯了错，不是你犯了错。我会告诉你妈妈，说是我为了讨好你，你是不愿意去的，可我非要带你去。行了吧？”

妞妞像个小大人那样，点了点头，道：“嗯，这还差不多。潘叔叔，你说话要算数！”

“扑哧，”潘高峰笑了，可他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说话一定算数！”

“噢！潘叔叔快走！”妞妞高兴得蹦了起来，拉着潘高峰的手，就往外跑。

潘高峰领着妞妞跑出了森林公园，坐上公交车，半个小时后，就到了儿童乐园。潘高峰问道：“妞妞，你想先玩什么？”

“碰碰车！”妞妞喊着，笑着，朝碰碰车游乐区跑去。

“碰碰车”这三个字就像电流一样，闪进了潘高峰的大脑——昨晚，在森林公园的怪石堆背后，鬼面疤崽不就是说了“明天十一点半，碰碰车”吗？难道他们要到儿童乐园来干坏事？想到这，潘高峰急忙跑去追赶妞妞。

碰碰车游乐项目很受欢迎，许多小朋友和家长都在排队等候。妞妞跑过去，站在队伍的后面。一个工作员人拿着一个扬声器，对着游客喊道：“为了您的安全，请到那边存包。”

背包的家长听了这话，只好又到存包柜台去存包，然后再回来排队。

潘高峰没有背包，就直接跑到售票窗口，用现金买了两张票，跑到妞妞的身边，跟她一起排队。他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电子表。现在的时间已经是11点15分了。他扭头四下张望，不见鬼面疤崽或是侯跃，但却看到了一个戴口罩的人！

潘高峰低头想，难道这又是那个神出鬼没、一直跟踪自己的家伙？他再扭头去看，那个带口罩的人已经不见踪影。潘高峰觉得自己有些过敏了。

不一会儿，轮到他们这一拨人坐碰碰车了。潘高峰领着妞妞，坐上了一辆碰碰车。潘高峰给妞妞和他自己系好安全带，工作员人按响警铃，铁板地上的碰碰车就都开动起来了。潘高峰不会开车，加上右手残疾，单用左手扶方向盘，将车开得左扭右拐，跟其他的车碰来撞去。这样，妞妞反而觉得很过瘾，发出了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来。

十分钟后，时间到了，工作人员关掉电源，碰碰车就都停了下来。妞妞说：“潘叔叔，我还要坐！”说着，又跑到队伍背后，排队去了。

潘高峰又去买了一张票，交给妞妞说：“妞妞一个人玩行不？潘叔叔有点晕车。”

“行！”妞妞一把抓过票，笑道：“嘻嘻，潘叔叔，你真没用！这么好玩，你还晕车！”

两人站在一起排队。不一会儿，又轮到妞妞这一拨人了。妞妞将票交给工作员人，自己跑上车去。潘高峰上前去，给妞妞系好安全带，然后赶紧跑到铁板地外面出来。他掏出手机，给妞妞拍照摄像。

刚才,就在潘高峰和妞妞排队的时候，几个不速之客悄悄来临。第一个不速客背着一个牛仔背包，先去存包柜台存包。他从工作人员的手上拿过一块存包凭证牌，然后买票排队去。不到一分钟，第二个不速客又来了。他也同样背着一个几乎一样的牛仔背包。他也去存包，拿了存包凭证牌，然后买票，站在第一个不速之客身后两个人的位置排队等候。

这两个不速客都在妞妞之后，和妞妞同一拨人，分别坐上了两辆不同的碰碰车。他们两人似乎并不相识。

在他们后面，儿童游乐园又匆匆跑进了四个不速之客。他们东张西望了一阵后，都朝碰碰车游乐区跑来。

109.匪徒巧妙调包

这几个不速之客是什么人？

第一个不速之客就是悍匪李邻臣。前些天在口岸镇，他要跟潘高峰争夺岩洞上的黄金，结果潘高峰抢先将这情况报告给了武警部队，将黄金取走，上交给了国家。李邻臣的黄金梦就此破碎了。但他不甘心就这样沉寂下去。他逃过警方的视线，再次参与了边境贩毒活动，在当地出售，弄到了几十万块钱。但他并不知足，又大胆地贩运一批“货”到浅港市去销售。

这批“货”在浅港市的买家隐藏得非常深。他雇佣了鬼面疤崽去跟李邻臣接头取“货”。五年前，鬼面疤崽领着侯跃等人在攀岩俱乐部捣乱，被警察处理，之后一直都没什么正当职业，靠为“套路贷”犯罪团伙催债当打手混日子。后来国家“扫黑除恶”，他就暂时躲起来，避一避风头。现在他手头紧了，就到网络上看看有什么赚钱的门道。就这样，他跟这个买家联系上了。

鬼面疤崽也很狡猾，知道这种事牵扯进去了，是要命的。但他又舍不得这赚钱的好机会。因此，他决定自己不直接出面，又联系了侯跃给他当枪手。昨天下午，两人在森林公园的怪石堆背后见了面。他交代侯跃去跟李邻臣接头和取“货”。这第二个不速之客就是侯跃。

后面的几个不速之客，是州公安局缉毒科的副科长小刘，以及他的下属小丁和另外两名警察。他们得到线报，说悍匪李邻臣贩一批新型毒品到沿海省。他们便暗中盯上了李邻臣。为了将贩毒链条上的嫌疑人一网打尽，他们穿着便衣，紧盯李邻臣，打算等李邻臣进行毒品交易时收网，那样可以人赃俱获，好给他定罪。他们显然太小看悍匪李邻臣了。

此时，在碰碰车游乐区的铁板地上，李邻臣开着一辆碰碰车，侯跃也开了一辆碰碰车，在漫无目的地转悠着，也偶尔跟其他车碰一碰。他们的目光在开碰碰车的人群中搜寻着。他们两人并不认识对方。很快，他们发现，整个碰碰车游乐区里，要不是小孩在开碰碰车，就是大人陪着小孩一起开碰碰车，只有他们两个大人单独各自开着一辆车。

两个匪徒在相互靠近。

此时，潘高峰正在用手机给妞妞拍摄短视频。突然，侯跃开着碰碰车，朝妞妞的方向碰过来！

“妞妞，小心！”潘高峰喊道。由于距离较远，潘高峰并没有认出侯跃来。

由于碰碰车的车速都快不起来，侯跃的车碰到了妞妞的车，只将将妞妞的车撞出了半米远。妞妞还觉得好玩，咯咯地笑了起来。

侯跃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像个熟人一样，大声问妞妞道：“小朋友，怎么一个人玩？你舅舅呢？”这一句话，是他们事先约好的接头暗号。

“我没舅舅，是我潘叔叔带我来的！”妞妞说着，便将她的碰碰车开走了。

李邻臣听到了这接头暗号，立即开着他的碰碰车，迎面朝侯跃的碰碰车撞了过来！

两辆碰碰车撞到了一起，弹开了一小截距离。侯跃瞪着李邻臣一眼，不高兴道：“你干什么？”

李邻臣却笑脸答道：“我就是她舅舅。”他们算是对上了暗号。李邻臣说着，将碰碰车开到侯跃的侧面停下。他跟侯跃侧面前后相对，恰好将顶棚上前后两个监控探头遮挡住。

潘高峰一直在给妞妞拍短视频，看到这一幕，也将这拍了下来。开始，他还以为这两个人要打架呢。可他们并没有打。侯跃侧身弯腰，将握拳的右手伸到李邻臣的面前，李邻臣从侯跃的手上接过一样东西，迅速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接着，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迅速交给了侯跃。侯跃收回手，快速将东西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由于距离较远，潘高峰并没有认出李邻臣来。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做梦都没想到，李邻臣会从近千公里外的口岸镇来到浅港市，而且还会到这里的儿童乐园来坐碰碰车！

小刘等警察在儿童乐园里转了一圈，终于在碰碰车游乐区发现了李邻臣。此时，这一轮的碰碰车游乐时间已经结束。李邻臣下了车，到存包柜台去，取了背包，背上就往园门外走去。

远远看到悍匪李邻臣离去，小丁有些沉不住气了，小声问小刘道：“刘科，你看他的背包，好像没有来时的重。我估计这小子已经交易了。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连这小子都断了线！”

“你敢肯定他调了包？”小刘皱着眉头问道。

“估计，只是估计。不敢肯定。”

“别着急，盯紧他！”小刘命令道。

四名警察远远地跟在悍匪李邻臣的背后，也出了儿童乐园。

潘高峰牵着妞妞的手，来到一边。他坐在栏杆上，给妞妞看他拍的短视频。妞妞看得咯咯直笑。突然，潘高峰从视频上先认出了侯跃！他又重放了一边，接着又认出了李邻臣！而且发现他们在交换东西！

潘高峰断定，这两个坏蛋在这里碰面，而且还交换东西，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潘高峰扭头四下搜寻，见李邻臣已经不见踪影。此时，却见侯跃朝存包柜台走去！

潘高峰转身就要去抓侯跃，可妞妞怎么办？他思考了几秒钟，然后从裤口袋掏出一把零钱，塞给妞妞，道：“妞妞，你再去坐几次碰碰车。不想坐了，就在这里等着潘叔叔，绝对不能走开了！”

“行！”妞妞高兴地接过钱，然后就屁颠屁颠地朝售票窗口跑过去，要自己买票。

潘高峰迈步去追侯跃。可他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心里还是觉得，把妞妞一个人放在这里不保险。他转身跟站在一边的保安说道：“师傅，我有点紧急事情。我把小孩放在这里，麻烦你帮看一下。”说完，就朝侯跃追过去。

“嗳嗳嗳！”保安望着潘高峰的后背连连喊道，“我在上班，怎么能帮你看小孩呢！”

此时，侯跃已经取了背包，往园门口大步走去。潘高峰一心追侯跃，根本就听不见保安的喊声。

刚才，侯跃和李邻臣在碰碰车上交换的东西，就是存包的凭证牌。李邻臣取走的是侯跃的背包，而此时侯跃取走的则是李邻臣的背包。这是鬼面疤崽的幕后老板定下的交易地点和方式。现在各种共公场所监控严密，他们以为，在儿童乐园里进行交易，就不容易引起怀疑。

潘高峰跟在侯跃背后，追出了儿童乐园。

侯跃非常警觉，边走边扭头往后看。他似乎发现有人在追他。他见路上来了一辆出租车，可这辆车载了人了。他直接跳到路中间，将出租车拦停，然后到副驾驶一侧，用拳头使劲砸车窗玻璃。乘客坐在后座上，副驾驶一侧的座位是空的。出租车司机没办法，只好将车窗玻璃播放下，喊道：“有人了，你没看见？”

侯跃将手伸到车窗里面去，拔起车门说，然后将车门拉开。他将背包抱在胸前，跳上车去，快速关上车门，喊道：“快走！”

110.妞妞恰好遇险

等潘高峰追到路边，侯跃已经上了出租车离去。

潘高峰也想叫一辆出租车，可半天等不来一辆车，眼看侯跃乘坐的出租车已经走远。由于临近午饭时间，路上车流较密集，他也没看清出租车的车牌号。

这时，一辆62路公交车开来，路边就是公交车站。潘高峰跑过去，见这就是去森林公园的62路。昨天下午，侯跃和鬼面疤崽就在森林公园里的怪石堆那里碰头，潘高峰判断，今天侯跃跟李邻臣交换东西后，也一定会那个地方去跟鬼面疤崽碰头的。这么想着，潘高峰便跑到公交车站，跟在排队上车的人流背后，上了那辆路公交车。

半小时后，公交车到了森林公园。潘高峰下了车，快步跑进公园，直奔山坡上的怪石堆。他快到时，一个人突然从怪石堆里冲了出来。潘高峰跑得急，听到响动才急忙停下脚步。他抬头一看，这冲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鬼面疤崽！

鬼面疤崽早已经到这里，躲在怪石堆背后等待侯跃的到来。侯跃因为堵车，还没到。他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当他听到潘高峰的脚步声时，就以为是侯跃，因而急不可耐地冲了出来。

鬼面疤崽见来人不是侯跃，便一脸怒气地上前去，推开潘高峰，然后朝公园门口跑去。五年过去了，他已经认不出潘高峰了。他想，既然有人跑到这里来，这个地点就不再适合他跟侯跃接头了。他估计侯跃也快要来了，便不顾安全，直接到公园门口去迎接侯跃。

潘高峰转身，跟在鬼面疤崽的身后。快到公园门口的时候，鬼面疤崽转身看见潘高峰跟了过来。他块头比潘高峰大，并不把潘高峰放在眼里，张口骂道：“屌你老母！你跟我做摸耶(干什么！)”

潘高峰被骂火了，也回敬道：“屌你老母！老子跟你就是要整你！”

鬼面疤崽凶相毕露，突然掏出一把弹簧刀，按下机关，将刀子跳出来，冲到潘高峰面前，上下左右，快速挥舞起来！

要说潘高峰一人对付一人，是绰绰有余的。可是，他心里惦记着妞妞，担心自己万一受伤了，就没法帮李慧红带妞妞了。由于心有顾忌，人就变得畏首畏尾的了。潘高峰只好左躲又闪，被逼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潘高峰扭头，远远地看到公园门口外来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停了下来，侯跃从车上下来，背起背包，朝公园这边匆匆走来。

潘高峰突然朝侧面冲出，绕过鬼面疤崽，朝公园门口跑去。他要直接去抓侯跃！

鬼面疤崽转身去追潘高峰，也看到了侯跃。他忽然明白潘高峰要干什么，便放开嗓子喊道：“侯崽！快走啊！”

侯跃听到鬼面疤崽的喊声，抬头见潘高峰朝这边冲来，转身要跑。他见刚才载他过来的出租车还没离去，便敲开出租车的门，又上了出租车。他对司机喊道：“快走！”

潘高峰追出公园门外时，载着侯跃的出租车开车已经离去。

一辆出租车开来。潘高峰招手，可这辆车已经载了人，从潘高峰身边开过，并没有停车。潘高峰失望地看着这辆车离去。这时，鬼面疤崽追了过来。他趁潘高峰不注意，将弹簧刀猛地朝潘高峰的后背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个戴口罩的蒙面人从后面赶到。只见他抬起右脚，一个侧勾脚，猛地朝鬼面疤崽的侧后脚跟勾踢过去！

就在鬼面疤崽的刀尖就要刺到潘高峰的后心那一刻，鬼面疤崽突然感到脚轻头重，身体失去了平衡，侧身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弹簧刀也甩出了几米远！

潘高峰一惊，回头来，看到背后发生的一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见又是那个戴口罩的蒙面人救了他，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

戴口罩的蒙面人没有回答潘高峰，而是用沙哑的声音喊了起来：“还不快走！小心小孩被人拐走了！”

听了这话，潘高峰高峰猛然想起妞妞来。是啊，李慧红让他带妞妞，要是妞妞出了什么事，他绝对没法向李慧红交代。这时，恰好一辆反方向的62路公交车开了过来。潘高峰转身朝公交车站跑去。因为公交车有专用车道，现在正是吃午饭的堵车时段，公交车反而比出租车或私家车要块得多。

戴口罩的蒙面人见鬼面疤崽挣扎着要爬起来，便用自己身体重重地向鬼面疤崽压下去，鬼面疤崽便动弹不得。他脱下鬼面疤崽的裤腰带，将鬼面疤崽的双手反绑在身后。他对在旁边围观的人群说道：“请帮忙报警！”

一个围观的中年男人掏出手机，打110报了警。

潘高峰赶紧上了公交车去，往儿童乐园的方向而去。还真的像戴口罩的蒙面人说的那样，此时，妞妞正遇到了危险。

在儿童乐园里，妞妞拿着潘高峰给她的零钱，自己又坐了两次碰碰车。乐园里还有很多游乐项目，收钱的有大转马，旋转飞机，过山车，小火车等等，不要钱的有滑梯、秋千、沙滩之类。接下来，她就买票，将那些要钱的项目全都玩了一遍！然后又去荡秋千，滑滑梯，到沙滩挖沙玩。往常，都是她奶奶带她来的，老人家既想省钱又没体力，不能放开让妞妞玩。今天妞妞算是玩了个痛快！

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妞妞感到有些饿了。可是她伸手一摸小口袋，潘高峰给她的零钱已经被她花光了。这时，一阵烤香肠的香味飘来。她扭头见一个摊位正在烤香肠，卖热狗。她砸了咂嘴吧，咽了咽口水，朝那个卖热狗的摊位走去。由于她没有钱，只好站在摊位外围，看着别的家长给小孩买热狗吃。她不住地咽口水。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走来，突然弯腰，拉起妞妞的手，问道：“乖女儿，想吃香肠，妈给你买，啊？”说着，拉着妞妞的手，往摊位里侧挤过去。

妞妞抬头，不认识那个妇女，就甩掉妇女的手，喊道：“我不是你女儿！”

“你还敢跟妈顶嘴！”那妇女扬起巴掌，就要去扇妞妞的耳光。

妞妞吓得转身就跑！

那妇女哪里会放方过妞妞？只见她几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妞妞的衣服，然后双手将妞妞抱了起来，转身就往园门外走。

“放开我，放开我！”妞妞大声喊了起来，边喊还边挣扎。

那妇女安慰道：“别闹了，啊，妈妈带你去买新衣服！”

“你不是我妈！我不要你买新衣服！”妞妞继续喊叫着，继续挣扎着。

“傻孩子，谁会不要新衣服呢？妈再给买好多好多的玩具。”那妇女安慰着妞妞，但双手死死地抱紧妞妞，快步往园门外走去。

边上就有不少的带小孩来玩的家长。可他们听了这妇女和妞妞的对话，还以为她们真的是一对母女呢！他们以为，这是女儿不听话，被妈妈强行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