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莺雀目标居然要谋杀高副官

三天后沈连成出现在李银魁的办公室里，他吊着胳膊，走路一瘸一拐，看样伤势严重。李银魁打量一番，随口说道：

“回来就好，你先去教会医院检查检查，治病要紧。”

沈连成感激万分，说：

“姓程的心狠手辣，大刑伺候，硬逼着咱承认是**。”

“你承认了吗？”李银魁急切问。

“俺本不是**，咋能承认呢。”

“见到高炳文吗？”

“俺和炳哥关押两个牢房，受刑紧邻隔壁。炳哥的惨叫撕心裂肺，惨不忍闻。”沈连成说。“炳哥是钢铁硬汉，姓程的撬不开他的嘴巴。”

“高炳文要是承认是**，程特派员早打杀进军营，老子也不会安稳坐在这儿。”李银魁点点头，表示认同沈连成的分析。“好了，你安心治病吧。”

沈连成没有离开办公室，而是走近李银魁的身边，低声说：“姓程的收买咱，要做他的卧底，随时向他提供司令的情报。”

“你答应了吗？”李银魁问。

“重刑之下，保命要紧，俺答应了。”

“身在曹营心在汉，深入到姓程的的内部也能得他的真实情报。”

“连成永远是司令的人。”

沈连成汇报完工作，转身走出办公室，迎面遇着桂虚碧。

“感谢三小姨营救，正要去你办公室道谢呢。”

“回来了就好。”桂虚碧说。“感激应该是你们，深明大义，舍身救人”

桂虚碧邀请沈连成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两人谈论的主题依然是高炳文。桂虚碧试探问道：

“你们两亲如兄弟，高炳文告诉过你他的真实身份吗？”

沈连成沉思片刻，他在思考是否对三小姨说真话。

“不论政见党派，咱们的命运早都捆绑在一起，以前共同对付皇冠体育直播：人，现在抗衡姓程的。请相信我，三小姨曾经也是进步青年。”桂虚碧差点说出自己曾经也参加过**一事。

“叫我怎么说呢。”沈连成停顿一会，慢吞吞说道。“**是进步的革命组织，代表广大群众的利益。宣传里常出现这样的字眼，运用到现实生活中，它要通过每个个体来体现。高炳文已经淋漓尽致表现出人格的魅力。”

“说具体些，小姨想听。”

沈连成沉思一会，说起徐州会战的一次战斗。

1937年12月，李银魁领导的新五师开赴战场，进至安徽池河东岸的藕塘、明光一线，坚守前沿阵地。日军侵占南京后，第13师团北渡长江，沿津浦铁路长驱北上。日军第10师团从山东青城、济阳间南渡黄河，占领济南后，进至济宁、蒙阴、青岛一线。实行南北对进，沿陇海铁路(兰州─连云港）西取郑州，再沿平汉铁路（北京-汉口）南夺武汉。皇冠体育投注：军队由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指挥，先后调集**个师另3个旅约60万人，以主力集中于徐州以北地区，抗击北线日军南犯，一部兵力部署于津浦铁路南段，阻止南线日军北进，以确保徐州。

1938年1月26日，日军第13师团向安徽凤阳、蚌埠进攻。李银魁新五师在池河西岸地区与日军遭遇，拼命抵抗，坚守阵地三天三夜伤亡惨重。2月3日，日军先后攻占临淮关、蚌埠。59军军长张自忠率部驰援，进至固镇地区，协同第51军在淮河北岸地区顽强抗击日军。同时，在淮河南岸，以第21集团军第48军固守炉桥地区，第7军协同第31军迂回攻击定远日军侧后，日军第13师团主力急于由淮河北岸回援。对李银魁的新五师采取前后夹击。李银魁不得在天黑后下令撤退。在突围中李银魁身负重伤，高炳文背着他冲出重围，当他发现沈连成没有跟随，知道危在旦夕，把受伤的李银魁交给手枪营长刘胡子，安排一处安全地带隐蔽，只身又回到前沿阵地。高炳文在死人堆里找到沈连成，因为流血过多，昏迷不醒。高炳文将他背起，与大部队撤退背道而驰，沿一条偏僻小道逃走。几乎奔波一夜，天蒙蒙亮来到一处小山村。村子空空荡荡，见不着一个人影，村民们为避难日军的烧杀，远走他乡。高炳文打开一农户家门，把沈连成安顿在床上，然后烧盐开水给沈连成清洗伤口。农户家还有粮食，菜园里现成的蔬菜，吃饭不成问题。两人短暂休息，高背着沈连成继续逃走，终于来到一个集镇，找到一家卫生所。沈连成的伤势得到及时处理……

沈连成眼圈发红，**梗咽。半晌才说：

“那次若不是炳哥舍命相救，俺早不在这个世界了。”

“高炳文人品高尚，待人热情，为朋友两肋插刀，令人敬佩。”桂虚碧有同感。

“在国统区把**传闻的神乎其神，其实谁也没见过。高炳文正人君子高风亮节，弟兄们被他人格力量征服，个个都把他看成是**的典范。”

“一个党派，需要通过无数活鲜鲜的个体来体现，国民党就没有那么高的评价。”沈连成话锋一转，刺向程强。“那个特派员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来谯城哪是为受降，纯粹想发国难财。他拉拢俺做他的卧底，刺探司令的情报。”

“你答应了吗？”

“为少受皮肉之苦，俺答应了。”沈连成说了实话。“这事儿，俺已经向司令交代清楚，他要俺与姓程的保持密切关系，了解弄清他的真正目的。”

“这事你做得对，摸清程孙的活动规律，顺便也能提供营救高炳文的办法。”

“三小姨，咱们一定要设法救出高炳文。”

“众心齐，泰山移，咱们捆绑在一起，没有办不成的事。”三姨太低语。“把刘胡子找来，将计就计，设法营救高炳文。”

沈连成不愧作战参谋，老牌中统特工，他清楚面对是个有着三栖经验，跌打滚爬数年的资深特工，营救方案缜密细致，稍有疏忽都可能被识破。高炳文不可能羁押在侦缉队，一定被转移无人知晓的秘密地方。他清楚光凭着几句苍白无力的语言，不可能取信军统出身的程强。提供情报循序渐进，要掉足程强的胃口假戏真做。

他把自己实际的方案告诉桂虚碧刘胡子，两人斟酌后觉得可行，最坏打算鱼死网破。

数日后，沈连成在一个秘密地点约见程强，第一次向他提供情报：

“李银魁在加紧练兵备战，要求谯城外围据点的士兵做好打大仗的准备。”

程强看看沈连成，不屑一顾说：

“你们中统就这个水平，稍微懂得军事常识的人，到李银魁的军营走一趟，一目了然。我要的是李银魁核心机密，政治动态。比如李银魁与西山新四军有无往来，他的三姨太是否还在为**吹耳边风，动摇军心倾向**。”

“你这么一说，俺心里清楚了，两眼放在李银魁的身上。”

此后，沈连成加快传送情报的频率，情报的含金量也越来越高。

“李银魁和三姨太，对高炳文很重视，如果近日不放出，他们决定武力营救，或者对你武力绑架，设施鱼死网破计划。”沈连成无中生有，凭空编造。

程强料定李银魁会使出这一招，皮球压力越大，弹力越高，他不想出现这样的局面，一旦荷枪实弹，动起武力，局面难以收拾。李银魁会占主动，程强属于劣势。程强听到这样情报，内心里不由打出寒颤，表面依然镇静。

“‘鱼死网破计划’说明高炳文是一份重要筹码，对李银魁举足轻重。”

“万一李银魁动武，程特派员作何应对？”沈连成有意试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程强打肿脸充胖子。

“侦缉队满打满算百十人，李银魁只要动用手枪营，足够使用。”沈连成看出程强的内心恐惧，步步逼紧。

“我是重庆派来接受大员，量李银魁没有那么大的胆量。”

“俺跟随司令十多年，没见过李银魁不敢做的事，皇冠体育直播：人都对他退让三分。”

程强无言对答。他的内心本来空虚，经沈连成一番夸大，对李银魁增添几分惧怕。李银魁土匪出身，粗鲁莽撞，做事头脑发热，不会深思熟虑，瞻前顾后。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李银魁万一使出莽撞，倒霉的只会是自己。

“光棍不吃眼前亏，程特派员不妨使用缓兵之计。”沈连成献计献策。

“说细致些，让我听听。”

“李银魁十分器重高炳文，可以说言听计从。如果高炳文劝说不要动武营救，李银魁会采纳他的意见。起码目前不会兵刃相见，两相安稳。”

程强听了不住点头，沈连成敬献确是一剂良药。再坚持数月，只要南京日军总部冈村宁次签署投降书，下达命令，在华日军全部无条件投降，国军开进谯城，他这个先遣特派员，便有至高无上的权利，谯城的市长非他莫属。

“高炳文的工作还靠老弟多多辛苦。”

“三姨太安排手下人打探高炳文羁押地点，如果打探清楚了，劫狱不会太久。”沈连成试探口气。“三姨太分析不在侦缉队，就在龙池巷低下水牢。”

“我会那么呆吗，公开秘密地点我还会隐藏哪里？你把我的智商看得太低了。”程强阴笑。

沈连成从一个弟兄哪儿得知，孙家驹有个姘头小金宝，美人蕉舞厅金牌舞后。孙家驹长期包下，很少出头露面。孙家驹有时公务缠身，小金宝偶尔出场接客挣外快。沈连成摸清底细，小金宝出场那晚，沈连成早早来到舞厅。小金宝一曲唱完，沈连成献上一个花篮。小金宝前来感谢。沈连成邀请他跳一曲。跳舞间，他对她耳语，跳舞挣不到钱，有笔大生意愿意做吗？小金宝一听说有钱挣，眼睛放绿光。大哥，咱没本钱咋挣？沈连成耳语一番，小金宝当即答应。这事儿好办，枕头边搞定。沈连成要他既办成，又不能引起孙家驹的警觉。小金宝打个响指，你把妹子看简单了，十五岁出来混世，什么样男人没见过，拿钱来妹子没有办不成的事。

沈连成给她一根小黄鱼，小金宝激动亲他一口。比那老狗日的大方多了。这事儿负责到底，你的钱物有所值。

沈连成要求见见高炳文，理由劝劝高炳文给司令写份亲笔信，要司令识时务者为俊杰，胳膊拧不过大腿，听从程特派员指挥。求得政府宽大。沈连成与高炳文见面，特地熬了一瓮鸡汤带去。短短数天，高炳文被折磨的体无完肤，骨瘦如柴。沈连成禁不住流出眼泪。他把自己如何出狱的事简单说了。

“破屁股帘子也有用派场，中统特工的身份关键时刻显出威力。有你这根线索，方便多了。”高炳文紧握沈连成的手，他又问了柳翠的近况。一切都好，他放心了。

沈连成见着高炳文，心里特别的高兴，他向他转告三姨太正在想方设法营救他，能够接触高炳文无疑加大方便。

沈连成按照预定的计划，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设施，丝毫不敢大意。他斡旋在狮子和老虎之间。一头是久经锻炼，经验十足的军统。只要有纹丝的破绽，都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一头是凶悍狡诈，兵权在握的老江湖。稍有闪失，丧失性命，粉身碎骨。

沈连成确定高炳文关押的地点，下一步的计划，他要和三姨太桂虚碧研究营救方案。沈连成满脑子装着都是种种预测和推断，当他打开自己的房门，一张纸条从门缝里闪现，地上还一个小纸包。纸条上写着：“为党国利益，命令你设法谋杀高炳文，附毒品。莺雀。”沈连成的脑袋嗡地一声发闷，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连看三遍，确信没有看错。纸包里是三氧化二砷，俗称砒霜，剧毒。

他躺到床上认真思索。到底怎么回事，莺雀为什么突然要他谋杀高炳文？如果没有猜测错的话，莺雀是刘晓丽，刘晓丽对高炳文感情深厚，一直在暗恋着高炳文，并且不择时机的向他示爱。高炳文也许出于对朋友的友情尊重，忍痛割爱，抛弃刘晓丽，把情感转向李岚。刘晓丽难道因为爱的嫉妒，由爱生恨，才对高炳文下此毒手。沈连成根据刘晓丽的秉性判断，不至于如此。刘晓丽是情场上的老手，男人对她来说，就像一件时尚的衣服，穿上几天，过时落伍不感兴趣，就会丢落一边，甚至永远封存。她不会痴情一个男人，相亲相爱一生。没有痴情的爱，也不会有痴情的恨，置之对方于死地。刘晓丽本能不会使出如此狠毒，那么是她背后有人指示教唆，能够摆布刘晓丽的人，一定有权有势，拿捏住她的命门。沈连成心头一颤，他不敢往下深想，如果追根寻底，李银魁的影子逐渐在他眼前隐现。高炳文对李银魁忠贞不二，始终如一，李银魁也把高炳文当作自己的儿子一般相待。两人配合默契，情同父子。李银魁此时此刻应该想方设法营救高炳文，怎么会趁人之危，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沈连成脑海一团乱麻，越理越乱。莺雀的命令那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不准质疑。刘晓丽李银魁也应该知道他与高炳文的关系，党国和私交两者之间他必须选一。

现在唯一能够谈知心话的只有三小姨，他决定找桂虚碧深谈。

下班时间刚过，桂虚碧可能还在办公室里。他一骨碌跳下床，关上房门，直奔桂虚碧处。桂虚碧换好衣服，正准备下班，见沈连成慌慌张张走来，迎进办公室。

“有新情况吗？”桂虚碧问。

“俺已经见到高炳文，转告三小姨准备营救的打算，他很感激你。俺叫他安心待在狱中，不要节外生枝，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我已经和刘胡子谈妥，手枪营愿意积极配合营救高炳文，做好准备，听候安排。”桂虚碧对工作顺利，感到高兴，喜形于色。她瞥眼看见沈连成脸色阴沉，便问。“遇到棘手的事吗？”

沈连成迟钝片刻，还是把莺雀命令他谋杀高炳文的事说了。

“你是中统特工？”桂虚碧问，沈连成点点头。“这么说，你的上级莺雀也窝藏在司令部里？”

“以俺分析判断，莺雀可能是刘晓丽。”沈连成说。

“我说呢，刘晓丽不是个凡角色，今天你点明了，我才想起许多事。连贯起来看，她的一言一行都带有强烈的目的性。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近来她与李银魁走动平凡，沆瀣一气，不会做出啥样的好事来。营救高炳文计划必须抢先行动。”桂虚碧说。

“俺来找三小姨就是为商议此事的，俺不执行命令，莺雀不会放过俺的。”

“容小姨好好思索一番。”

沈连成供述身份，提供情报，着实让桂虚碧吃惊不小。掀开盖子，一切暗藏隐蔽错中复杂的关系顿时暴露无遗。“闪电计划”被盗后，一段时间李银魁焦躁不安，他害怕荒井追究责任担当不起。主要精力用在明察暗访，寻找线索查明偷盗者。桂虚碧帮助分析案情，推断事理，肯定偷盗者是身边贴近的人，否则复制不出作战室和保险柜的钥匙，轻而易举拿走“闪电计划”。李银魁也认同她的分析，明火执仗闹腾一阵，突然偃旗息鼓，对偷盗者不再追究，不了了之。继而转向对**产生好感，有起义投诚的意向，暗示桂虚碧寻找联系渠道，愿意和**高层领导接触。桂虚碧拿着棒槌当（针）真，冒险西山一行，张部长一针见血指出李银魁是虚晃一枪，根本没有投诚的诚意。婉言推脱，等到时机成熟，会有人主动前去联络。事实证明张部长的分析十分正确，李银魁不动声色和重庆联系上，并派来特派员。程强不似他的想象那样，把他当作功臣看待，而是以钦差大臣自居称王称霸，对他百般打压。汉奸司令的帽子，李银魁并不惧怕，他的身世老蒋一清二楚，愿意接受他的投诚，等于既往不咎，不计前嫌。但是通共这条罪证一旦成立，老蒋绝对不会容忍，他对**的痛恨比对皇冠体育直播：人还要增添十分。沈连成分析有道理，假如莺雀是刘晓丽，她的身后隐隐闪现着李银魁的影子。李银魁深知一山容不得二虎，既然投靠老蒋，就不允许**的生存，谋杀高炳文便也顺理成章。

近来李银魁和刘晓丽打得火热，不论是办公室，还是在作战室，桂虚碧时常见到两人鬼鬼祟祟在议论什么。李银魁也很少到她的卧室睡觉，她开玩笑说，哪位小妹妹鬼迷心窍了。李银魁说最近身体不好，对女人不感兴趣。她说，托词，喜新厌旧，对刘晓丽咋那么大的兴趣。李银魁躲避瘟神一般匆匆离去。

沈连成说出躲避的根由，物以内聚，人以群分，桂虚碧倾向**，刘晓丽是中统特工，直接受命五战区游击总部。远亲不如近邻，投靠老蒋，刘晓丽成为他称职的帮手。

桂虚碧要求沈连成密切注视刘晓丽的动态，拭目以待。她自己当然对李银魁也多个心眼，时刻提防。桂虚碧回到官邸，宋妈已经把饭菜端上桌子。

“今天下班这么迟呀？”宋妈随口问。“虎仔已经吃过了。”

桂虚碧笑笑，算的回答，没必要向一个老妈子说明情况。

“司令还没回来？”她问宋妈。

“近来司令回家没有准头，有时提前，有时退后，有时一整天见不着他的猫影，脾气也喜怒无常。”

桂虚碧加快吃饭的速度，三五口把一碗饭吃下，连汤也顾不上喝，起身要走。

“虎仔的事你应该多问问，成天这么在军营信马由缰的玩耍，性子玩野了，不好管束。”宋妈又唠叨起。

“不让他玩，咋办？”桂虚碧反问。

“四五岁的孩子该上幼儿园了，集体生活对孩子成长有好处。”

“你去打听谯城那家幼儿园好，明儿将虎仔送去。”

“孩子事都是当妈过问的，俺一个下人两眼抹黑，懂啥？”

“最近手头事多，没有分身之术，拜托你老多担当些。”

“男主外女主内，军营里的事，有司令过问，你操哪门子心。”宋妈又不高兴，婆婆嘴又唠叨起。

李银魁告诉宋妈特殊的身世，桂虚碧事事礼让三分。

“你是长眼皮子，教育孩子有经验，岚岚让你培养得德才兼备文武双全，虎仔全权交个你，我一百个放心。”

桂虚碧说完离开餐厅，径直奔向李银魁的办公室。办公室里亮着灯，窗帘严实，桂虚碧走到窗口下，听不见里面一点动静，房屋建造坚固，窗户安装进口玻璃，隔音防弹，她猜测刘晓丽一定在里面和李银魁密谋着什么。桂虚碧为了证实自己判断正确与否，她躲在隐蔽处耐心等待。约莫半个小时办公室门打开，刘晓丽气呼呼从室内走出，丢下一句狠话：“李银魁你要好自为之。”不多一会李银魁在室内咆哮：“臭婊子，你当是谁了，敢骑在老子头上拉屎，访访老子是啥样人……”桂虚碧知道两人为啥事，闹起矛盾，产生分歧。便超近道赶回官邸。

“啥工作忙到现在，晚饭也忘记吃了？”

李银魁走进官邸，把皮包重重掷在桌上，坐进沙发里，呼呼喘着粗气。

“又遇着不顺心的事了，是那个姓程的给你造出麻烦？”

李银魁欲言又止，稍微**一会，起身进了书房。桂虚碧追进去，给他沏一杯浓茶。坐在他的对面。

“闷气伤身，说出来好受些。”桂虚碧套话。

“滚，你们女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李银魁突然火冒三丈，歇斯底里。看来李银魁和刘晓丽的争执，不是一般的矛盾。

“别把工作上的恼怒带回家里，全家人上上下下精心伺候着，那点得罪你，你和重庆暗中往来，鬼鬼祟祟，自作自受。”桂虚碧不做谦让。李银魁这种人软欺硬怕，如果治不服他，那你会成为他的下饭小菜。

“你去会见那个姓程的？”李银魁问。

“你的心腹部下，被别人欺负，无辜关押，你不出面营救，还不允许我过问？何况他是因为岚岚才身陷囹圄。”桂虚碧争辩。

“高炳文沈连成同时被抓，为什么姓程的只放回一人？”李银魁问。

“那是我出面求情，姓程的赏给一个面子。”

“一张纸画个鼻子，你好大的脸。姓程的就那么看重你？因为高炳文是**，而沈连成参加中统特工。”

“你怎么知道的？”

“鱼有鱼路虾有虾路，黄鳝有三道拐弯子路。身边人的真实身份，谁个也甭想瞒过老子。”

桂虚碧进一步认清李银魁的真实面孔，他是大智若愚，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

“刘晓丽的真实身份你知道吗？”桂虚碧有意套话。

“那个**人不简单。”李银魁随口骂一句。

“刘晓丽是中统特工，代号：莺雀，是沈连成的顶头上级。”桂虚碧直接说出要害。

李银魁的脸色陡然严谨，蹙皱眉头。

“你怎么知道的？”

“鱼有鱼路虾有虾路，黄鳝有三道拐弯子路。”桂虚碧有意扭头侧目目空一切。

“三姨太完全可以做称职的特工了。”

“你和刘晓丽的那些事，也不会瞒过我的眼睛。”

“老子和刘晓丽纯属上下级的工作关系。”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也没说你们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勾当，慌张什么。”

“老子最讨厌女人醋坛子，和年轻漂亮的女人难道不能接触说话。”

“我是你的女人，不会同床异梦。也最担心自己心爱的男人钻进别的女人裤裆里，受骗上当。”

李银魁开始三缄其口，他明白三姨太使用虚虚实实在套他的话，一旦食言流露蛛丝马迹，聪明的三姨太就会破译出他心中的秘密。从保释迎娶做三姨太那天起，李银魁不敢小觑这位知识分子出身的年轻漂亮女人。她聪慧精明，头脑灵活，关心时政，为人正直，不拘泥家庭琐碎，具有男人的气魄和胆量。用谯城的话说，是个不安分守己的女人。李银魁既敬佩她的聪明伶俐，也害怕她的才智过人，因此点点滴滴对她谨慎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