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 保姆爆出李家身世惊天秘密

张世番的儿子张筱番，跌跌爬爬闯进桂虚碧的办公室，把他父亲被羁押的事说了。桂虚碧的脸色阴沉灰暗，心里盘算着，程强第二步的行动果然不出她所料，打着清共的名义，搅乱阵势，以此降服李银魁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思忖再三决定再去找程强理论理论。

程强见到桂虚碧一点不惊奇，好像早有预料。

“预测三姨太三天内会大驾光临，不料提前登门。”程强皮笑肉不笑。

“你来谯城到底想干什么？”桂虚碧压住内心恼火，尽量声音平和。

“李司令请我来，你难道不知道我肩上的重任？”程强摆出接收大员的架势，明知故问。“接受日伪军投降，附带清除**。”

“我看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桂虚碧一针见血。“有话直接了当说，甭怀抱琵笆半面羞，玩阴险。”

“捕猎的高手，不对凶猛的野兽致命打击，反被其伤，这是浅薄的道理，三岁娃娃都懂。”程强说。“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不得已而为之。”

“李银魁与重庆联络，属于主动投诚，你不应该以汉奸论处。”

“至于按哪种处理，主动权掌握在你和李司令的手中。”

“说细致些，我好听懂。”

“三姨太应该在司令的耳边多吹枕头风，让他早日交出军权，退隐幕后。这样程某就好向上级多说李司令的好话，优待宽大都凭着我一句话。”

“终于说出心里话，你要抢班夺权。这样好办，明天我劝说司令隐退，几千号弟兄由你接管。至于弟兄们能否听从你的指挥，看你的本事了。”

“一定有**在里面作祟，所以蒋委员长英明伟大，提出攘外必先安内。”

“要抓**吗？”桂虚碧瞪了程强一眼。“肃奸清共是你两大任务，你已经把汉奸的帽子给李司令牢牢戴上。至于清共吗，你对我的老底一清二楚，学生时代加入**，然后脱离党组织，当起汉奸司令的三姨太，抗战胜利前夕，为寻求党组织，孤身进入西山，见到新四军二师师长罗炳辉，和政委谭震林，标准真实的**，你现在就可以把我抓起来。”

“抓你脏了我的手。以你现在的身份，送到**的大门前都不会让你跨进一步。”程强笑笑。“我是从**叛离出来，**的纪律我比你清楚，脱离党组织那段时间谁来给你证明，唯一的证明人你的顶头上司王凯已经死了。没有证明人，中**组织会相信你的自圆其说吗。**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在白色恐怖疯狂围堵剿杀，没有被消灭掉，反而发展壮大，如同星星之火燎原之势，席卷全国。他们靠着血的经验，在残酷的斗争中总结出一套切实可行的自身建设。**不会轻易相信你的话，让你成为其中一员。”

程强句句话都像钢针扎在桂虚碧的心头，疼痛难忍。他对**地下党组织内部的程序了如指掌，没有可靠的证人证词，仅凭几句空口无凭苍白无力的自叙，谁也不会相信。张部长听到她叙说自己曾经也是一名地下党时，那种怀疑轻视的神态，仍在他眼前栩栩如生。张部长毕竟是老特工，他当时既没有肯定，也没有轻易否定，而是“哦哦”应了两声，算是敷衍。桂虚碧不知好歹得寸进尺要求恢复她的组织关系。张部长也没有立即回绝，婉转说，组织上会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程强一针见血说出其中的奥秘，脱离党组织这段时间，成为无法证实的真空，谁能证实你是机遇的巧合，躲过生死一劫。以前她把希望还寄托在他的上级兼男友王凯的身上。梦想有一天王凯突然出现，能证实她原来的**地下党的身份，重新恢复组织关系。梦想破灭了，王凯现在背叛**，改名换姓成为军统，她这一段历史也成为死结，不可逾越的鸿沟。最让桂虚碧伤感，连程强都不会相信她有朝一日会再次成为**。

“你不相信我是**，那你甭想在李银魁部清查**。”桂虚碧斩金截铁说。

“我有铁的证据，证明李银魁的身边暗藏**。”程强说。“张世番已经如实口供交代，内鬼即将浮出水面。”

“别忘了，李银魁不是吃素的。”

“他敢阻止我清共，我就向重庆汇报李银魁不仅是汉奸，而且暗中通共。蒋委员长最痛恨**，和**勾结的人会有好下场吗？”

“那好咱们走着瞧。”

那天，桂虚碧和程强争锋相对，撕破了脸皮。桂虚碧满腹恼火回到官邸，儿子虎仔在门口玩皮球，猛地掷出，不偏不斜正砸在桂虚碧的额头，两眼直冒金花。她把满肚子怨气一古脑儿洒在儿子身上，拎起虎仔不问青红皂白一顿狠打，保姆宋妈看见不依。

“你发什么虎威，有这么打孩子吗！”

“我打儿子，你管什么闲事，一边呆着。”桂虚碧训斥。言下之意，你一个下人能干预主人打孩子吗。宋妈从来没有这样强烈的反抗，她一把将虎仔揽在怀里。

“有你这么当妈的，平时不闻不问，好像是领养来似的，恼怒时一顿狠打。你给他喂过几次奶，换过几次尿布？”宋妈用长辈的口气教训她。

桂虚碧在李府娇悍蛮横说一不二，独揽李家大权，李银魁对她都礼让三分。今天一个老妈子竟然敢对她训斥，顿时火冒三丈，控制不住情绪。

“你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别忘了你的身份，我是主人，你是下人。以下犯上，家法该怎样处置。”

“你是主人俺是下人固然不假，人情常理却不分尊卑强弱，凡事总的讲个理吧。”宋妈没有被她的强势镇住，公然顶撞。“孩子没有过错，做妈不能顺便下手打他，俺数落难道错了？”

“和我卖起老味了，尊称你一声是宋妈，不知天高地厚了。”桂虚碧忍无可忍，怒道。“你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宋妈抱着虎仔，伤心地默默流泪。

官邸里的杂役都躲在拐角处偷看，不知发生什么事儿，好奇的互相打听。有好事人向李银魁通风报信。李银魁气冲冲上前不分青红皂白给桂虚碧两个响亮耳光，打的桂虚碧两眼直冒火星。

“你敢打我……”桂虚碧第一次遭到李银魁暴虐，十分委屈。“为一个下人你竟然打我。”

“宋妈不是下人，是我们老李家的恩人，甭说是你，老子对她都得敬重十分。”

晚间，在桂虚碧的追问下，李银魁说出一个惊天的秘密。

那还是二十年多前的事，李氏兄弟为生存，从家乡拉出一支队伍，上山当土匪。李氏兄弟劫富济贫，专门对富家打家劫舍，对贫民百姓秋毫无犯，在当地有口皆碑。达官豪贵恨透了李家兄弟，联手出钱雇佣军队进山围剿。李氏兄弟对胶东地理熟悉，官兵还没进山，李氏兄弟带着手下人已经转移到别处，官兵一次次扑空，徒劳无功。李氏兄弟胆量也越来越大，最后发展到敢和国军抗衡。最使地方政府恼恨，李氏兄弟还支持**领导的游击武装和农会组织，充当他们的后备力量，公开与国民政府作对。时任山东****张宗昌听到此消息，调集一个整师力量进山剿匪。在那次围剿中，李金魁身负重伤，队伍由李银魁率领，突围后转移到河南安徽一带。李金魁奄奄一息不能跟随队伍，被安排在河南和安徽交界的一家农户中秘密养伤。这家农户老夫妻俩带一个独养女，女儿名叫宋家英。年方十八，白皙漂亮，在服伺李金魁养伤中两人渐渐产生感情，一年后生下一女，取名李岚。李金魁伤势痊愈后，又打听到弟弟李银魁在安徽投诚国军，被编为新五师少将师长，便萌动归队之心。她带着宋家英和女儿李岚，一家三口餐风露宿，赶往安徽。“一·二八淞沪抗战”爆发，路途中日军飞机时常飞入内地狂轰乱炸，一次住歇难民营，遭日军空袭，李金魁不幸身亡。宋家英只身带着女儿李岚，辗转千里终于找到李银魁。 她把李金魁的遗物呈现在李银魁的面前，李银魁悲痛欲绝抱头痛哭。按照山东乡间风俗，没有明媒正娶，成亲拜堂的女人，不能算作自家人。李金魁已经死了，婚礼不能补办。为使李岚有个名正言顺的说法，宋家英甘愿退出，以老妈子身份出现在李府，李岚成为父母双亡的亲侄女。这件事除了李银魁和跟随李家的几位老人知道外，连李岚都不清除自己的身世。

“宋妈给大哥留下一棵苗苗，而自己没有名分，含辛茹苦把侄女带大**，老子能不感激她吗，她在老子的心目中就是嫂夫人。”李银魁眼睛噙着泪花。“现在宋妈又主动承担抚养虎仔的重任，她对老李家双重的恩德。”

“这话咋不早说呢？”桂虚碧听完很感动。“今后我会把她当作嫂夫人尊重。”

“不知不算罪，今后宁愿自己受屈，不能让宋吗生气。老子对李府中所有人都是这样规定。”

“明天就向宋妈赔礼道歉。”

“这事儿还需你严守秘密。”

桂虚碧按点正常打开办公室的门，门缝边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远离程强，稳定司令，以不变应万变。落款：隼。桂虚碧的脑袋顿时闷了。显然这是**的联系人隐身出现，向她发出第一道指令。桂虚碧万分激动，张部长的话没有落空，联系人原来就在身边。她的内心又泛起嘀咕，这“隼”到底又是谁呢？

桂虚碧内心增添底气，好像一下有了主心骨。她在盘算，这张纸条是否要拿给李银魁看。李银魁已经擅作主张与重庆联系，并且派来特派员。特派员的强势阴险，使李银魁骑虎难下，进退维谷。既然李银魁能将重大事情隐瞒她，她也决定不告知李银魁。她把纸条上的话又认真研读一遍，然后划根洋火焚烧。她看着徐徐燃烧的纸灰，呆呆发愣。

近来与程强确实接触频繁，不接触能行吗？程强无事生非，挑逗事端，刀架脖子步步逼紧。他已经将李银魁纳入汉奸的范畴，自己也成为汉奸婆子，张世番与自己接触几次，从中帮点小忙，倒成了一大罪状。就因为她，三番子辛辛苦苦挣来的家底，被他一句话，轻而易举定为日伪财产，没收充公。汉奸的罪名被他使用的淋漓尽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是在拉虎皮当大旗，顶着肃奸清共的名义，大发国难财。肃奸使张世番成为一头替罪羊，而清共那将是翻江倒海，桂虚碧能想象得出李银魁身边的亲信将面临一场灾难。她不允许，李银魁也不会允许，那会撼动李银魁苦心经营十数年的根基，桂虚碧能不干预吗？李银魁表面故作镇静，他的内心翻江倒海，整夜整夜睡不着，不是待在书房，就是待在作战室里，唉声叹气赤夜不眠。她怎样又能稳定他的情绪？她没有高招。以李银魁的脾气，他不会俯首帖耳听从程强那一套，束手就擒任他摆布。根据一系列表象的猜测，他一定在酝酿着强有力的反扑计划。昨天高炳文向他汇报一则新情报，程强伙同孙家驹封存张世番在谯城最大的粮行，据说库存有万吨加工好的优质大米。李银魁听后不动声色，只交代高炳文密切注视程孙动向，并要求加强水旱码头的防务，不准这批大米私自运出谯城。

桂虚碧似乎嗅到浓烈的火药味，一场殊死拼杀在所难免，桂虚碧不想袖手旁观，她要火上浇油，撮动李银魁做出反抗的举动，让程强那小子尝试到土匪出身的连皇冠体育直播：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的这头野狮的厉害。至于“以不变应万变”，她更做不到，身居风口浪尖，怎能隔山观火不闻不问。

“隼”的指示她不能执行。

桂虚碧呆愣坐了一会，她要去看看李银魁，试探他的口气。正准备起身要走，沈连成气呼呼的走进。

“沈参谋来这儿有事吗？”桂虚碧问。

沈连成双手掐腰在办公室转上一圈，苦笑笑说：

“没什么事，顺路走到这儿。”

“和小姨也学会扯谎了，你那怂样全写在脸上。”桂虚碧指指旁边的座椅。“有话直说，男子汉不需磨磨唧唧的。”

沈连成唉声叹气一会，才说：

“叫咱咋说呢？”

“有啥说啥，给小姨说真心话。”

“高炳文整个不是人。”沈连成开口骂起。“他是知道我爱刘晓丽的，当面向我表态，说朋友妻不可欺，他绝不会在中间插一脚。结果咋样，让俺逮个正着，在电讯室里，两人搂搂抱抱亲密无间。”

“你在胡说些什么。”桂虚碧斥责。“高副官马上要与李岚小姐订婚。”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是亲眼见到。”

“其中一定有蹊跷误会。”桂虚碧把从中做媒的事说了。沈连成搔搔头不解说：

“这样说来高副官的人品有问题，既然与李岚小姐订婚，干嘛还要和刘晓丽拉拉扯扯不清不白。”

“这事儿小姨会向高炳文问个水落石出。”

“千万不要牵涉俺。”

“小姨是那么没水平吗？在你们兄弟之间只会撮合，不会分裂。”桂虚碧笑说。“你对刘晓丽有好感，只管大胆去追求，中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需要小姨帮忙，在所不辞。”

沈连成的心怀顿时敞亮了。高炳文不会强人夺爱，不代表刘晓丽在从中作梗。他对刘晓丽太了解了，这个女人蜜罐子嘴秤钩子心，在新兵连集训的时候，千方百计贴近讨好他这个教官，说句不中听的话，恨不得扑进他的怀里，嘴对嘴的亲密。沈连成虽然是大小伙子，没经过情场，用谯城的话说生瓜蛋子一个，根本不懂的男女情事。见着她如同瘟疫一般，躲避不迭。三个月集训结束，沈连成的青春欲火也被**燃起，欲罢不能，他开始转守为攻，追求刘晓丽，这个时候刘晓丽变成另个人，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不把沈连成放在眼里。追求的时候，刘晓丽甚至出现反感。说出绝情决意的话。沈参谋请你自重些，本人年龄还小，不想谈恋爱，不要三番五次的骚扰。沈连成被糟鄙得恨不能钻地缝。事后他进行总结，刘晓丽地地道道一个市侩，杨花水性。他试图摆脱断交，可是内心真实的告诫他，他已经深深深爱上刘晓丽不能自拔。当他看见刘晓丽对别的男人亲近时，他的心里总是像打翻五味子瓶，说不出一种滋味。留心在意中他发现刘晓丽对高炳文真心相爱，内心里妒火腾地燃烧，自己掂量哪点不如高炳文，刘晓丽在扇他的耳光。

沈连成开诚布公向高炳文表白自己已经爱上刘晓丽，请他退让一步，不要从中搅和。高炳文明确表态，自己从没爱过刘晓丽，今后也会爱上刘晓丽，鼓励他大胆去追求。电讯室的一幕，让沈连成心痛一阵，忍耐不住还是来找三姨太诉说衷肠。桂虚碧说清楚了，沈连成悬吊着的一颗心放下落实。但他转念一想，刘晓丽已经知道高炳文和李岚即将订婚，她干嘛还要死皮涎脸缠着高炳文闹出这一幕？

或许这个女人另有其谋，沈连成打算提醒他。

沈连成和桂虚碧说会话，心中疙瘩解开一身轻松，自去办理公务。

桂虚碧也关上办公室门去李银魁处。

桂虚碧推开李银魁办公室的门，窗帘严实，光线暗淡，李银魁和刘晓丽挨肩拥坐在沙发上，窃窃私语，桂虚碧咳嗽一声，刘晓丽触电似的迅速从沙发上跳起。

“是桂姐呀，我正在向司令汇报南京方面的情况。”刘晓丽说。

“谈论公务是正大光明的事，干嘛要拉上窗帘。”桂虚碧随手把窗帘打开，办公室内顿时一片光明。

“进来怎不预先敲敲门。”李银魁训斥。

“影响你们谈话了，如果说打扰，我可以马上离开。”桂虚碧争锋相对寸步不让。

刘晓丽见两人充满火药味，识相的迅速离开。

眼前的一幕，引发桂虚碧活跃的脑思维马上飞快旋转，直觉告诉她，李银魁和刘晓丽的关系绝不仅仅是上下级，也许有更深的一层，从刚才的举动，桂虚碧联想到“闪电行动”的丢失，凭着刘晓丽与李银魁这样亲近，配置一套钥匙，不是难事。有了这套钥匙，李银魁无秘密可言。如果说“闪电行动”的被盗与刘晓丽有关，那么刘晓丽又是哪路神灵？桂虚碧顿时引起警觉。

“你来这儿有事吗？”李银魁在沙发上打个哈欠，看出昨夜睡眠不佳。

“没事就不能来你这里？”桂虚碧赌气回答。

“是的，没事请不要来打扰。”李银魁说。“刘晓丽来这儿，汇报什么大事，我倒想听听。”

“军机大事，你无权过问。”

“腰杆硬了，不需要我谋事献策？从今后啥事我都不会过问。”

“我预感这几天要出大事，对外就说我生病，任何人不见。”李银奎心情烦躁，突然说出这样话。

桂虚碧知道李银奎有事瞒着她，她也不想多问，转身离开，刚走进办公室，没喝上一杯水有人来报，程强和孙家驹带人进军营要抓人。

“抓谁？”她问。

“**。”来人说。

“司令知道吗？”

“到处找不到。”

她清楚李银奎躲起装王八。桂虚碧料想会有这一天，不过来得太早。桂虚碧带上手枪，随后出门。

黑四带着侦缉队，在行辕大门前大嚷大叫。守卫岗哨，拦住不让进。

“厉行公务，有人检举城防军里窝藏**。”黑四叫嚷。

“没有李司令的命令谁也不准进去。

岗哨举枪对峙，剑拔弩张。

“什么事，谁敢硬闯军营，吃熊心豹胆。”三姨太走出。

“程特派员要请高副官聊聊。”黑四拿出程强的手谕，趾高气昂。

“程特派员为什么不能到司令部说话。”三姨太质问。

“有人告发高副官有**嫌疑，司令部谈话不方便。程特派员在侦缉队等着，这样对司令也能撇清干净，不受连累。”他重复程强的话。

“司令不怕连累，他的副官如果是**，他能逃脱干系吗。”三姨太直言相告。“回去向程特派员禀告，城防军任何人都不准带走，有疑问可以到司令部面谈。

“三姨太口气太大了，李司令出来说话。”孙家驹驾着三轮摩托随后赶到，他大声嚷道。

“司令随便能见到的吗，他生病了，军务全盘有我代理，代表司令说话。”三姨太摆出当家人的气势。

“你的胆子够大的，公开违抗接受大员的命令，庇护隐藏**。国军进城，第一个枪毙是李银奎。”孙家驹恐吓。

“皇冠体育直播：主子**，李司令不会被你几句大话吓到的。货真价实的汉奸，程强庇护不了你，鹿死谁手走着瞧。”三姨太根本不把孙家驹放眼里。

“三姨太好大的口气，今天明确告诉你，孙督察员不与汉奸同流合污，反戈一击有功，他的汉奸帽子程特派员给他摘了，投诚起义协助接受大员视为功臣。”程强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反之李银奎顽固不化，不配合接受大员工作，还和**搅混一起，对抗接受大员对伪军的接受。”

这一招真厉害，帽子不大不小，足以把李银奎打下十八层地狱。桂虚碧只觉得后背嗖嗖冒凉气。李银奎粗中有细，他在面前肯定顶不住巨大压力，交出高炳文。三姨太挡箭牌，他为自己留下回旋余地。桂虚碧再一次尝试这个貌似粗鲁草包司令，内藏奸诈的讥讽。

“冲进去抓人！”程强显**风，大声命令。

“有证据吗？”三姨太反问。

“认证物证居在，张世藩供出，在家里还搜出几箱飞马香烟，新四军送到，贿赂城防军。”

高炳文走出：

“不用动武，我跟你们走。”

黑四准备绑人，刘胡子的手枪顶住他的脑袋。

“敢上前一步，老子先蹦了你狗日的。”

“不得胡来。”高炳文呵斥。

刘胡子枪口移向程强。

“打蛇打七寸，先将小白脸灭了，他是挑事头，一命换一命，老子够本。”

程强吓得后退，这群亡命之徒，啥事干得出来。

他急令撤退。

高炳文走到三姨太面前。

“我要见司令。”

“你要投案，司令不同意，程强的阴谋不会让他得逞。

高炳文激动。

“司令救我一命。”随后他像三姨太重要情报。

高炳文侦察到程强伙同孙家驹，讹诈张世番粮行的万吨粮食占为己有，再装船运往南京，高价出手。

“情况可靠吗？”桂虚碧问。

“船老大已经落实，何家的三条机帆船。”

“何时运船？”

“具体时间没有定，估计就在这几天。”

“姓程的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他们打压城防军，城防军到出手的时候，他利用肃奸清共为借口，无非是想搬掉绊脚石，假公济私，大发国难财。”三姨太拿出权威。“盯紧了，动船之前，你和沈连成带领手枪营，换上便衣在谯城东南三十里岔芦苇荡劫船，让那小子牙齿打掉往肚里咽。”

桂虚碧终于找到泄气的机会，她要狠狠的报复，让程强领略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