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魔鬼训练

大街上，赵黑子、杨鑫正在溜达，刚吃了点，需要消消食。曹科长请的客，说要感激，长者赐不好辞，两人海塞了一顿。吃完了，老头也没说感激啥。

县城是三天前光复的，没费什么劲。谁叫高品狂妄，拢共三个中队，竟敢抽两中队搞伏击。结果蚀了米，还将自己搭进去。

接到消息，陈旅长当晚就找了场子，没怎么冲锋，伪军一开门，扔了几颗弹，县城到了手。

这下妥了，一扫抗战危局的阴霾。几个重要据点连成片，打鬼子、扩军越发来劲，顺带增点税。总部、师部笑声不断，后勤部算盘拨得啪啦响。

人逢喜事精神爽，比如赵黑子，走路都是颠着的。这不，这会儿正幸福地哼哼，南不南北不北的调，差点没把杨鑫折磨死。

“黑子哥，相中媳妇啦，嫂子俊不”，杨鑫悄悄问赵黑子。男人唱走调，不是娶媳妇，就是被媳妇蹬了。

“胡说啥”，赵黑子挺了挺背，似乎想形象高大些，“哥升了，半职”。

“噼噼啪”，远处有商家放鞭子。

县城光复，最有干劲的要数百姓，动不动开两店铺，三十年珍酿都出来了。鬼子在这儿没敢上，祖宗的东西，谁敢轻易泄露，想当汉奸啊。

鞭炮声有点大，杨鑫没听清，傻乎乎问道：“嫂子姓胡不，这个姓要得。不是，你俩就生啦，忒快了，我还没准备红包呢”。杨鑫想起奶奶这么干过。

“…”，赵黑子一脸无奈，三斤没救了。

赵黑子是来招兵的，总部下了新命令，警卫一营换防。旅部不小气，给了一个加强营的编制。

当天晚上，警卫一营贴了招兵告示。赵老九带着乔刁子、耙子，正在吆喝。不一会儿，鸡公山山匪来了，伪军来了，可惜没几个百姓。

乔刁子很兴奋，山上来了几位硬腿，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可惜妹妹离家出走了。

杨鑫拍拍乔刁子，安慰道：“小刁，别担心，你妹妹不是书读得好吗，不会有事”。

“是，金爷，我相信我妹”，乔刁子貌似坚强。

杨鑫像踩着狗尾巴，尖着嗓子道：“乔刁子，你再叫金爷，我跟你急，跟那啥是的。记住啰，叫三斤哥，懂不”。

“嘿嘿，忘了，忘了不是，咱八路没爷”，乔刁子赶紧道歉，一副欠揍的样。

“…”，杨鑫都想踢他一脚，什么叫八路没爷。真是的，没爷，哪来的爹，没爹，哪有。嘶，怎么这么别扭。

三日后，警卫一营满编，赵黑子大手一挥，全营立即出发，边行军边整训。话说赖少明的干货已到手，挑些新的、猛的，威武之师出来了。

整训不是事，虽是新兵，都有打仗的底子，队列、射击不用费劲，近战、混战欠点。

杨鑫是天然的教官，全营八百号，有谁打得过他呀。最狡猾的老山匪，也抵不住他一招。

严格说，杨鑫当教官差点意思，他哪知道什么套路。凭直觉，跟鬼子打仗，少不了冲锋、拼刺刀。体力不足，手脚不灵，跟鬼子拼啥，不扯吗。

“快，翻过那座山，十分钟”，杨鑫梗着脖子吼叫，三角刀左右捯饬，跟海盗似的。

“噢”，战士们哀嚎一片，山坡几百米高，全副武装，十分钟哪够啊。无论新兵老兵，都怕了“魔鬼教头”。这名头还是乔刁子起的，敢点鬼子天灯的，可不就是魔鬼么。

杨鑫瞄瞄山脊线，伸手比了比，嘀咕道：“不高啊，蹬蹬腿就到了。要不轻装，八分钟，中不”。

见战士们士气不高，赵老九寻思提点，清清嗓子，开始鼓动，“同志们，八路是打鬼子的部队，是人民的部队，是革命的部队。不就一座山吗，咱们当鬼子攻击…”。

口号中规中矩，连赵黑子都点头赞许。赵老九乐坏了，歇口气，喝了点，又准备嘚啵。

“同…”。

话刚出口，被杨鑫拦住，“废话真多，兄弟们，杀”。

“杀”，战士们跟野狼似的狂奔。真是的，都鬼子了，还叽歪个球。

赵老九有些木，词都想好了，咋跑了呢。

“老九，发什么愣啊，快跟上”，赵黑子深为赵老九着急，一个战将，怎么越来越像指导了。

“是。不是，营长，我说错了吗”，赵老九不甘心。

赵黑子摇摇头，“说得很好，时机不对”。

“那你刚点头来着，我还”。

“点头，没啊，脖子不舒服。啪，蚊子咋这么多”，赵黑子莫名其妙，顺手拍一下后脑勺。

“…”，赵老九彻底无语，望着兄弟们跑出一百多米了，哪还管有的没的，“等等我，哎哟，这整的什么事”。

连续行军六天，杨鑫纯粹折腾，找到合适地形，脑子一拍，临训方案出来了。

这不，正练俯冲呢。一千米斜坡，三分钟搞定，沿途对攻，想打谁就打谁。摔倒的，爬起来。伤着的，没药。断胳膊断腿，发路费回家。

警卫一营阔气，赖少明献的一万大洋，杨鑫截胡一半，说是伤亡补贴，连旅部都没报。

杨鑫心疼伤亡的战士，烈士补助十块大洋，重伤五块，前几仗折了不少兄弟，一家伙去了八百多。赵黑子也不好说啥，怎么说呀，钱都是他薅来的。

“咔哧，咔哧”，某山谷里，杨鑫亲自教刺刀术，虽然他没跟鬼子干过。

传统套路，都是“挡一枪、撩一下、刺一刀”。杨鑫嫌节奏慢，不爽利，人家鬼子也会不是。干脆点的，没挡，直接撩、刺，一气呵成。耍得兴起了，来两招“回马枪”、“力劈华山”，没刀照样劈鬼子。

“快，上来五个，刁子废了”，杨鑫擦擦汗，挺起刺刀嘚瑟，一副睥睨天下的架势，这是没遇上狠的。

赵老九不服，又叫上四位战士。就不信了，都挑了二百个战士，连长还有体力。

乔刁子摇摇头，作死的货，跟金爷玩这个，不纯属找虐吗，一个联队的鬼子都被他干掉一千，还有谁挡得住。指指老山匪乔山、张义奎，示意上点心，金爷亲自教，“过了村就没店”了。

“啪啪”，又摔倒十位，太弱了。

“上一个排，告诉你们啊，打鬼子要有气势”，杨鑫浑身是劲，貌似有气感，飘飘的贼舒爽。

赵黑子惊讶不已，浑小子野牛变的，两小时了，咋越战越勇。人才啊，看死不够，必须拴死。

“呀”，乔刁子、乔山、张义奎再次上场，咋咋呼呼的怼上去，不要命的打法。

咦，三斤在退。就说嘛，一个人哪能抗一个加强营，说出去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