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上朝对质

太和殿，明朝朝会之地，这个地方自从正德皇帝搬到豹房去以后就很少来，不过今日他却来了，而且满朝文武都来了，只因为鸡鸣驿朝廷官员勾结鞑靼的案子。

当然，朱厚照虽然来参加朝会了，不过那家伙显然不愿意早早面对那些大臣，这会儿都不知道在哪藏着呢，倒是满朝文武已经到齐了。

内阁的三位大学生，杨廷和，李东阳，焦芳，以及吏部尚书张彩，兵部尚书刘宇，刑部尚书刘璟等人悉数在列，而当朝大太监刘瑾则是早早的等候在了朝堂之上。

所有的大臣都发现刘瑾今日有些不对劲，他的脸色很苍白，不过眼眶却是红的，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就跟谁放火烧了他的家似的。

很快，下面一些大臣就开始小声议论起来，大多数的大臣都已经得知了刘瑾府中昨日着火的事，不少人都幸灾乐祸的，只不过不敢说出来而已。

“肃静…”，刘瑾见状大喝一声，眼神都要杀人一样。

还别说，满朝文武对他真是怕到骨子里了，刘瑾手段极为残暴，要是得罪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想打就打，想扁就扁，都不给你后悔的机会，一个不慎还被列为奸臣，满朝文武是敢怒不敢言。

“皇上临朝，百官迎…”，随着一个小太监的喊声响起，正德皇帝终于出现在了大臣的视线当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岁山…”

明朝百官上朝本不跪，不过刘瑾为了让皇上开心，强迫百官下跪，百官对此还是敢怒不敢言。

“众卿平身…”，正德的精神很好，显然刚才好好地发泄了一翻。

“有事奏，无事退朝”。

所有大臣都没说话，奏事？跟你奏有用吗？都直接找刘瑾了，不过对于正德皇帝今日亲自上朝不少大臣还是比较迷糊的，毕竟正德一个月都不见得上朝几次。

见没有大臣说话，朱厚照开心了，他就怕这些大臣叽叽歪歪的说个没完，什么小事情都来烦自己，还是刘瑾体贴，看来他把这些事都处理的不错。

干咳了两声，朱厚照一本正色的道：“诸位爱卿，今日上朝只为一事，刘瑾，你来说”。

满朝文武都等着朱厚照说正事了，却不想开口一半就推给了刘瑾，这让那些大臣心中哀叹，皇帝如此信任刘瑾，谁还敢跟刘瑾作对？

刘瑾挺了挺胸膛，扯着尖锐的嗓门道：“今日早朝只为一件事，那就是锦衣卫百户景云勾结鞑靼祸害边疆百姓之事，现所有人犯都以到列，皇上打算亲自审理此案”。

满朝文武顿时哗然，这种案子一般都是交由刑部或者锦衣卫诏狱去审理的，怎么皇上会亲自审理呢？

不少刘瑾一派的大臣都把目光看向了刘瑾，刘瑾这会儿也是一脸郁闷，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马永成知道，不过他这会儿都不敢说话了，囊中羞涩啊！

刑部尚书刘璟乃是刘瑾的人，他事先已经得到了刘瑾的吩咐，要把这件案子坐实了，景云就是那唯一罪人，这会儿见皇上要亲自审理，他立马就急了。

“皇上，此案应该交由我们刑部审理为好，还请皇上批准”。

“此案关系重大，朕打算亲自审理”，正德淡淡说道。

刘璟见状只得求助内阁大学士焦芳，希望他能出面劝说下，不过可惜，焦芳今日显然跟平日不一样，他站在那里居然打起了瞌睡，一副昨晚通宵的样子。

刘璟见状对着进锦衣卫指挥使石义文就是一阵眨眼，就算自己刑部不能审，锦衣卫出手也是一样，不过石义文却转过了头去假装没看见，开什么玩笑，昨天都已经输了三千了，在说话家当都没了。

刘瑾这会也发觉事情的不对劲，昨日马永成跟石义文都没找过自己，而自己也因为家中失火的事一直没关注朝廷之事，现在看来似乎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把鸡鸣驿守将闵武押上来”，正德坐直了身体，神色还有些激动，审理案子貌似挺有趣的。

很快，一戴着铁链，穿着囚服，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在两个侍卫的押赴下走进了太和殿。

“罪臣闵武拜见皇上…”，闵武跪在了地上，神色倒是没有丝毫慌张，毕竟刘瑾答应过他会帮他脱罪的。

正德挺直了胸膛，道：“闵武，你说你擅自调兵离开鸡鸣驿是得了锦衣卫百户景云传递的假消息，可敢与他对质”？

“有何不敢”？闵武抬起头来，神情丝毫不惧。

正德点头：“传旨，宣锦衣卫百户景云上殿”。

瞬间，不少大臣都发觉了不对劲，同样是罪人，闵武用的是押，而景云却是宣，这可不像是对待罪臣啊。

很快，景云也走进了太和殿，不过他的身边可没侍卫压着。

景云对于这种朝会还是很好奇的，这不，一进入太和殿就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东看看西看看，丝毫没有被审问的觉悟。

马永成跟石义文一见到景云顿时都是**一紧，下意识的抓住了自己的钱袋子，哦不，两人今天出门都没戴钱袋子。

“微臣锦衣卫百户景云拜见皇上”，看归看，可景云不傻，该做的事还得做。

“大胆，见了皇上竟敢不下跪”，刘瑾见状当即呵斥起来。

景云不认识刘瑾，不过见其站在皇上身边想来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可让自己下跪…。

“麻烦给个垫子，跪坐着说话也好”，景云笑道。

刘瑾顿时神情一滞，这家伙不会是傻子吧？让他下跪居然还要垫子，当自己是内阁首辅吗？

“你放肆…”，刘瑾怒了，拈花指一指，大有下来跟景云动手的架势。

景云挺了挺胸膛，道：“这位大叔，到底谁是皇上啊？怎么总是你在说话”？

嘶…

整个朝堂都响起一阵吸凉气的声音，个个都同情的看着景云，很显然，得罪了刘瑾，他们已经把景云当成一个死人了。

刘瑾心中非常愤怒，不过这会儿他却不敢说话了，景云的话无疑太毒了，典型的挑拨离间。

“皇上，老奴…”，他转身看着正德，一脸委屈。

正德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也用不着害怕，朕又没怪你”。

一听正德的话刘瑾立马就笑开了花，这就是皇上对自己的宠信，又岂是你们这些外人可比的！

“不过景百户也不用下跪了，准他站着说话”。

刘瑾刚挤出来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再次看向景云的眼神都变了，好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

只有马永成，石义文，张永三人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纸牌？三百六十种玩法？这对皇上来说吸引力太大了，这本就说明了今日皇上不会把景云怎样，他要亲自审问为的就是替景云开罪。

“谢皇上”，景云心中可清楚，这只是一种诱惑而已，不是自己恃宠而骄的资本，跟八虎陪着正德长大的那种情谊是没法比的。

这会儿那闵武脸色渐渐的苍白起来，同样是罪人，自己被折磨的要死不活，可这景云呢？跟个没事人似的，而且见了皇上都不用下跪，他真的是来跟自己对质的吗？这么感觉是来补刀的。

李东阳，杨廷和等一众大臣都明白了什么，原本那些站在刘瑾一边，等着落井下石的大臣也都开始犹豫起来，他们可以听刘瑾的，但是不能为此跟皇上作对。

“景云，闵大人指正你勾结鞑靼传递假消息，你可认罪”？刘瑾可不管那么多，立马问罪起来。

景云摇头：“虽然我只是一个锦衣卫百户，也深知国家大义，又岂会勾结鞑靼卖国呢”？

“休得狡辩”，刘瑾怒喝一声，指着景云道：“你勾结鞑靼的事罪证确着，来啊，把他给我拉下去砍了”。

我日，这死太监到底谁啊，怎么感觉他才是皇上？连对证的机会都不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