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探狱

铜雀楼，白天的铜雀楼不营业，所以整艘船舫都显得比较冷清，不过偶尔也能听见女子的清叫声，至于在做什么嘛，只可意会不可言说。

柳子禾是个懒女人，至少每天起床的时间很晚，这不，太阳都晒屁股了她才起来梳妆打扮。

丫鬟瑟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带着笑意看了眼梳妆台前的绝色美女，纯白色的薄丝睡衣，虽然有些宽大，不过里面的肌肤却若隐若现，这是一副让多少男人梦寐以求却不得一碰的身体啊，瑟儿都想去拥抱这具诱人的身体，不过她此时的心情显然不好，嘟着小嘴走了过去。

“小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能让你这么不开心”？柳子禾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问道。

瑟儿吸了吸鼻子，道：“因为这个好消息我不想告诉你”。

“为何”？柳子禾转头问道。

瑟儿道：“因为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以后肯定会变成坏消息”。

“少废话，快说”，柳子禾气急，不知道我讨厌别人跟我打哑谜吗？

瑟儿嘟着小嘴道：“我刚才得到了一个消息，锦衣卫百户景云被关进了刑部大牢”。

柳子禾那个气啊，她终于明白瑟儿为何那么高兴了，这丫头一直看景云不顺眼，这会儿见景云落难她自然高兴，至于这好消息变坏消息…。

“怎么？你觉得我会去救他”？柳子禾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不善起来。

“救不救你自己心理没数吗”？

柳子禾：“……”。

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居然连我都敢埋怨起来。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管他的，肯定”。

“这可是小姐你自己说的，你要是去救他的话你就是小狗”，瑟儿见状顿时就笑了。

柳子禾心中哀叹，景云啊景云，你是有多遭瑟儿恨啊，恨到巴不得你去死。

刑部大牢当中，景云难得的得到了单间配套的待遇，虽然地比较脏，设备也不齐全，还很臭，不过总算是没人跟自己挤一张床不是？就是太无聊了点，也没个手机什么的。

坐在地上看着墙上的小窗口，景云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家伙生前到底干了些什么啊，勾结鞑靼，谋杀下属，还是几十个锦衣卫，这罪名…会不会被凌迟啊？

“嗯哼…”。

牢房外的走道上传来了咳嗽声，景云转头看去，顿时眼睛一亮。

“哟，老头，你也进来了”？

景云说的老头不是别人，正是他在铜雀楼见过的那位老者。

那老者干咳了两声，他只是挥了挥手，那跟着他身边的差役就主动离开了，这让景云明白一点，这老头不是来坐牢的，很有可能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景百户，可还认识老朽”？

“滚，说人话”，景云心情很不好，妈的，笑得那么开心，没见过坐牢的吗？

老者表情顿时就是一滞，他调整了下神色，道：“自我介绍下，老朽杨一清，不知景百户可有听过”？

景云心中一惊，这可是正德一朝的名人，刘瑾就是被这家伙跟张永一起拉下马的，他来这里干嘛？

“知道，不就是被刘瑾坑的拿米抵罪的那老头么，神气什么”，景云撇了撇嘴，很不屑。

杨一清老脸一红，哼道：“刘瑾欺上瞒下，贪赃枉法，早晚会被老天收拾”。

“救我出去，我帮你收拾了他”，景云眨了眨眼睛，就跟忽悠小孩子一样。

额，杨一清顿时就愣住了，这家伙脑子里在想什么呢？这可是刑部大牢，说出去就能出去？而且刘瑾岂是你一个锦衣卫百户能对付的。

“景百户，你可知你的事是朝野震动，不少人都想要你的命”？

景云叹了口气，道：“杨大人，直白点吧，以你的身份肯定不会去逛妓院的，也不会了大牢玩，你到底想干嘛”？

说起逛妓院，杨一清老脸又是一红，他干咳了两声，道：“正德四年九月，鞑靼三王子巴尔斯博罗特帅兵偷袭鸡鸣驿，掳掠了上千百姓逃亡草原，此事让陛下很愤怒，当即下旨拿鸡鸣驿守将闵武进京审问，而闵武在被审问的过程中招供是你给他传递消息，说鞑靼只有两千兵马来袭，闵武这才打算摔兵主动出击，却不想鞑靼此次来了上万人，闵将军大败，这才让鞑靼破了鸡鸣驿”。

景云都气笑了，道：“那位闵将军会不会打仗，就算鞑靼只有两千人马，那他坚守不出岂不是更稳妥么”？

“都是立功心切害的啊”，杨一清说道。

“他说是我传递的假消息，有证据吗”？景云问道。

杨一清摇头：“那到没有”。

“没有证据朝廷也信？况且我可是南京的锦衣卫，鸡鸣驿应该有专门负责情报的锦衣卫吧？他不听自己下属的却听我一个陌生人的”？景云是越来越不相信这事的可靠度，至少自己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死了。

“刚开始皇上也不信，不过后来大同游击将军江彬八百里加急送来一份奏报，奏报的内容说的是在大同府外发现了六十多名锦衣卫的尸体，经查，那些人全都是你的部下，如此一来，你勾结鞑靼的事几乎就已经坐实了”，杨一清说道。

“朝廷怀疑我勾结鞑靼然后杀人灭口”？景云终于明白马永成为什么会那么认为了，合着就会因为这一份快报。

“至少目前所有的一切源头都指向了你”，杨一清点头。

景云深吸了口气，现在他算是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问题是自己好像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最重要的是，自己明明是去查探安化王造反的证据，怎么跟鞑靼联系上了？

“杨大人，说说你来的目的吧”，景云有些疲惫的道。

杨一清道：“我想从你口中得知，你到底有没有勾结鞑靼”？

景云一脸懵逼，这个问题好有深意，自己该怎么回答呢？反正他自己肯定是没有，不过这具身体的前主人有没有他就不知道了。

“没有”，景云摇头，现在的自己的确没有勾结鞑靼。

杨一清深吸了口气，表情缓和了不少：“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大人，说正事，我危在旦夕呢，能不能少叹气几声”？景云一脸幽怨。

杨一清道：“既然你没有勾结鞑靼，那么说明这其中定然有人在陷害你，如果你想活命，那么必须要祸水东引”。

“如何个引法”？景云问道。

杨一清眼神一凝，道：“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

哎，就知道这老头找自己准没好事，堪称倒瑾狂魔，那张永恐怕就是这么被他忽悠上贼船的吧。

“你是想让我把刘瑾供出来，说这一切都是刘瑾指使的”？

“不错，勾结鞑靼，这罪名可不小，皇上一定不会放过他”，杨一清说道。

景云笑了笑，起身道：“杨大人，我不傻，我如果真这么做了，那真是十死无生了”。

“怎么？你怕死”？

景云点头：“我还没活够，可不想现在就死”。

杨一清露出一抹失望来，道：“即使你不这么做你依然会死，不过只要你肯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刘瑾身上，老夫向你保证，尽最大的努力保你一命”。

景云摇了摇头，道：“杨大人，刘瑾**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而且你也马上就会被皇室启用了，这事你真不该这么着急”。

“你怎么知道”？杨一清不解。

废话，老子是看着你长大的，嗨嗨，是看着你的历史长大的，你以后会怎么样我会不知道？

“你知道我这次前往安化的目的吗”？

“此事虽然是机密，不过老夫却知道，你们锦衣卫是在查探安化王谋反的证据吧”？杨一清摸着胡须说道。

“不错”，景云点头道：“那你可知我查到了什么”？

“什么”？杨一清立马来了兴致。

景云走到牢门口，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我查到安化王真的要造反，而且就在明年，还是被逼反的，你信不信”？

“可有证据”？

景云发现这老头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居然亮了，啧啧，看来这老头也不是好人，好像很希望安化王造反似的。

“证据还没有，不过我知道，安化王造反你的好处最多”。

“你你你，你可别乱说”，杨一清吓坏了，这小子不会是想陷害我吧？

景云撇了撇嘴，这老头，胆子也不大嘛。

“别慌，我的意思是安化王造反皇上一定会重新启用你，你说你的好处是不是最大”？

原来如此，差点被这小子吓死。

“你怎么知道皇上会重新启用我”？杨一清一脸怀疑。

“以后你会知道，咱们还是来说说我的事，你有没有办法把我弄出去”？景云期盼的看着他，这是他唯一可以依仗的人了。

杨一清摇了摇头道：“老夫现在也是一个闲人，没法把你救出去”。

“好吧”，景云一脸失望，道：“那你可以给我弄来一些白纸跟木炭吗，最好在弄点颜料来”？

“这些我倒是可以满足你，不过你要这些东西干嘛”？杨一清好奇问道。

景云道：“你们都救不了我，那我就只能自救了”。

“景百户，我刚才的意见你要不要再考虑下？把所有的事都推给刘瑾绝对是你最好的选择”。

“滚…”。

这老头，还以为是什么好人，原来是一个坑队友的家伙，刘瑾眼下势力那么强大，推给他？顶多也就是让那位正德皇帝有点印象而已，想要搬到刘瑾根本不可能，而且自己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