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不以盈利为目的

第二天，艾雅琼起床后没有找到吴玉梅，但是，伙房里灶台上的大锅内却有给她准备好的早餐，她疑惑地吃完早餐，坐在堂屋等吴玉梅回来，她去做什么了？因为怕暴露她一般白天是不出门的。

都中午了，吴玉梅还没有回来，艾雅琼的焦虑加剧了。

太阳西斜后，听到院子里有动静的艾雅琼挑帘看到提个大木桶的吴玉梅走进院子。

“您去哪儿了、这一天的？”艾雅琼一边埋怨、一边急忙过来想搭把手。

“这不是你干的活儿！”吴玉梅侧身顶开她说道。

“我行的。”艾雅琼说道，但是吴玉梅转着圈还是没让她碰到木桶。

“真的？那咱家烟囱咋不冒烟了？”吴玉梅调侃道。

“啊？！”艾雅琼这才想起来这大半天她根本没有想起来去看看火、加点儿煤！

“你回堂屋歇着吧，今晚可有好东西给你吃！”吴玉梅说着端着大木桶走进伙房，她一回来艾雅琼的心也就放下来了，这种家务活儿，她也不好意思去抢着帮倒忙。

“怎么样？这锅小杂鱼儿贴玉米饼吃着咋样？”吴玉梅看着就着炖杂鱼儿、连吃了两个玉米饼的艾雅琼，得意的问道。

“好吃！”饿了一天的艾雅琼也不陪她喝酒了，又捞了一碗杂鱼汤、拿起一块玉米饼自顾自吃了起来。

“慢点！”吴玉梅怜爱的看着艾雅琼说道，她知道艾雅琼的情况后既同情她、也佩服她，一个女人为爱疯狂的梦，吴玉梅也做过，但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自以为看破红尘的她早就已经堕入红尘中了。

“你今天干嘛去了？”吃的都打嗝儿的艾雅琼终于放下碗筷说道。

“你不是说那个颜将军和夫人都爱吃鱼么？我今天专门去了解了一下吉春周边哪儿有打鱼的地方、都有些啥鱼，还有现在吉春各种鱼的行情！”吴玉梅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那您也跟我说一声呀，咱们分头去了解。”艾雅琼说道。

“你还是尽量少抛头露面为好，今天我运气真不错，你看看这是什么？”吴玉梅得意的拿出一张纸递给艾雅琼。

“售鱼凭照？”艾雅琼疑惑地问道。

“刚好菜市场一小伙子早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个三、五个月起不了床，这不，把这个租给我了。”吴玉梅得意的说道。

“您不会是半夜给他们家门口泼了一夜的水吧？”艾雅琼才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呢。

“姐有那么坏么？姐就是看中他的摊位后，不小心让一买菜的大妈跟这小伙子撞上了，你看看，这玩意儿咋整的？我这不是好心就借给他点钱、给他俩看病么？这孩子心眼不错，哭死哭活的求我帮他看俩月鱼摊儿。”吴玉梅得意的说完、端起酒杯又干了一杯。

“说说您的想法！”艾雅琼说道。

“你不是说那个人和他老婆都是吉春人么？还特别爱吃鱼，所以，我啄么着在他家附近菜市场找个机会跟他家保姆或者厨师搭上线，这样您的计划是不是更容易实现一些？”吴玉梅说道。

“谢谢姐！”艾雅琼说着拱到吴玉梅怀里。

“傻妹子！你真是个傻妹子！”吴玉梅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道。

转天早上，吴玉梅一出东厢房就见昏暗的灯光下，艾雅琼穿着一身旧棉布衣袄、手里拎着那个大木桶在等她，两人相视一笑、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走出小院儿。

也许是安保工作太严密的关系，前两天她们并没有见到颜将军家的保姆王姐来买菜，不过两人已经熟练掌握了卖鱼的一些基本常识，还得到两个一般卖鱼人不愿意说的秘密，吉春人最爱吃的大马哈鱼和鳇鱼本地并不出产，要去黒蛟河那边从渔民那里收购；最好的大头鱼的是查哈儿湖和太阳池的，但是一般人都不愿意做，路远、太辛苦，还多挣不了几个钱。

不以盈利为目的的艾雅琼和吴玉梅立即发现了其中的机会，两人立即分工，吴玉梅坚守鱼摊，艾雅琼去收购这些鱼获。

为了能尽快跟王姐拉近关系，吴玉梅的家乡变成跟王姐一样了，王姐娘家和婆家的一些关系也让蔡鸿义帮调查清楚了，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老乡+远亲=这鱼怎么能收您的钱呢？

只要达成上面那一步，后面就简单多了，钱我收，但是绝不能挣王姐的钱，最好的鱼、最低的价，您还好意思下次去别人家买鱼么？

关系近了、机会也就来了。

为了保障吴玉梅鱼摊每天早上都有新鲜的鱼获上市，艾雅琼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在这三个地方跑动。

吴玉梅鱼摊鱼好、价优的名声很快在家庭煮妇中传开了。

王姐第一次来买菜时，就慕名直接来到吴玉梅的摊档前。

“这鱼是查哈儿湖的么？”王姐问道，王姐其实都已经六十了，她这个称呼是颜将军夫人从带着她陪嫁过来的时候就这么叫，几十年了，刚开始是尊称，现在。。。现在还是尊称。

“可不是咋的，我妹儿刚从那嘎达收回来的，就剩这两条了！不是查哈儿湖的，一条能有这八九斤重的么？姐啊！我听你话，咋恁像俺们松岭的涅？”吴玉梅故意粗声大气的说到。

“我咋看着这鱼不像呢？”王姐也是老江湖了，故意问道。

“那您真不是松岭人，俺们那嘎达，过年必备查哈儿湖的大头鱼，在关内，你知道这叫啥不？这叫‘鲢鱼’！连年有余！知道不？”吴玉梅说完故意不再搭理王姐，开始招呼其他买家。

“这鱼咋卖的？”王姐还急着买完菜回去做饭呢。

“六万二。”吴玉梅说道。

“六万二？”王姐诧异的问道。

当年，市场上流通的法定货币是皇冠体育投注：人民银行于1948年12月1日起发行的第一套人民币，它与现在人民币的基本比率是10000：1。

“俺妹子自己从湖边收的，便宜！您要的话拿六万就行！”吴玉梅故意大大咧咧说到，只要王姐跟一般家庭煮妇一样爱贪小便宜，那就算达到目的了。

“剩下这两条都给我。”王姐说道，今天晚上颜将军要请全体随员在家吃饭，有这两条鱼基本上主菜就够了，虽然颜将军家并不缺钱，但是王姐还是习惯性的能省则省。

“好咧。”吴玉梅笑着答道，然后麻利的用呼啦草绳从鱼鳃穿进、穿过鱼嘴，打了个结递给王姐，跟着王姐来的一个像是卫兵一样的小伙子接过这两条鱼，王姐付过钱就赶紧去采买其他菜了。

有了第一次愉快的合作就会有第二次，物美价廉自然让王姐对吴玉梅有了好感，聊了几次后两人还攀上了没出五服的远亲。

“今儿这条鳇鱼个头不小呀！多少钱？”王姐每次来菜市场的时间并不是很早，一来鳇鱼比较贵、二来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跟王姐套近乎的机会，前面来问的人吴玉梅直接报了一个天价，吓走她们、专门留着等王姐。

“十八万五。”吴玉梅笑着说道，之前她报给其他人最便宜一个也是二十五万。

“倒是不贵。。。”王姐也不好意思像刚认识那时那么砍价了，这条鱼二十万块钱买到，都算得着便宜了。

“婶子要的话，就给十八万元钱儿吧。”吴玉梅说道，王姐其实就是习惯性砍价，钱省了也不是她的，但是节俭的观念已经深入骨髓了，所以吴玉梅真的是抓住这类家庭煮妇的软肋了。

“姐，吃早饭吧！”艾雅琼抱着一个套着棉包的饭盒跑了过来，她早就在一边的角落里等着了，这时出现刚刚好。

“你咋不多睡会儿？”吴玉梅训斥道。

“回来的路上我在爬犁上睡了一会儿，不困！你赶紧吃饭吧。”艾雅琼假装没看到王姐，打开棉包、揭开饭盒，倒了一碗面条递给吴玉梅。

“婶子吃早饭没？”吴玉梅接过碗故意把面条端到王姐面前问道。

“你赶紧趁热吃。”王姐说道，虽然吃过早饭才出来的，这股香味还是引得王姐口内生津，看着吴玉梅呼噜噜的划拉完一碗面条，艾雅琼又把饭盒里剩下的面条都倒进吴玉梅的碗里。

“这是什么面？”王姐问道，明显没有香油味道的稀汤面怎么会这么香？厨艺达人王姐很好奇，很多、很多年以，后有一个非教科书说法：好奇害死猫和兔！

“让您见笑了啊！这就是俺们穷江混子平常吃的鱼汤面。”吴玉梅吃完饭、用袖子搽了下嘴后说道。

“能让我尝尝么？”王姐问道。

“没了呀！”吴玉梅把碗倒过来示意了一下。

“把你妹子的饭盒递给我闻一下就行。”王姐说道，艾雅琼假装呆呆地看着吴玉梅、见她点头才把手里的饭盒递给王姐。

“确实香，能不能教我怎么做？”王姐不仅闻了，还用舌尖舔了一下盒壁内的汤汁后问道，她这么一问艾雅琼突然显得很紧张，左右张望。

“没事儿，婶子也是咱松岭人儿，不过不像咱家这样，世代在江里讨生活。”吴玉梅假装宽慰艾雅琼到。

“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王姐好奇心更重了。

“婶子，您先去买别的菜，这鱼挺沉、一会儿我跟这位小同志抬着帮您送回去，路上。。。。。。”吴玉梅说到这里也停了下来，左右看了看，然后才接着说道：“路上我再给您解释，不过您可千万要帮我们姐俩保密！”

“嗯！”看着故作神秘的吴玉梅，王姐答应一声就赶紧转身去买别的菜了。

“姐！这事儿不能告诉外人！”艾雅琼慌乱的说道，恰到好处，既没有引起菜市场其他人的注意，还准确的传进王姐的耳朵里。

在陪王姐回颜府的路上，吴玉梅讲述了一个早年闯关东的、关于“江杰”的传说和鱼汤面的来历，至于鱼汤面的做法，吴玉梅直接说自己不会，这门手艺在江杰群体里传女不传男，吴玉梅说自己是嫁进江杰的，方子只知道小姑子艾雅琼知道。

混进颜府投毒这是艾雅琼和吴玉梅设计的暗杀颜将军的方案之一，现在她们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