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战地指挥官的智慧(1)

机场西南候机楼前方入口通道上，海军陆战队四连一排的战士们，抬来一个混凝土重块堵在道路中间。不过道路宽敞，一个重块显然不足以把道路堵死。他们正商量对策，突然前方道路上传来坦克的发动机声，战士们立即向道路两旁散开，准备战斗。

这来的是卞志坤驾驶的、缴获敌人的那一辆坦克。徐娜跑到队伍前列，喊道：“我是二营长！”

听到徐娜话，一排长申致远大声说：“大家起来。是营长他们回来了。”

战士们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道路中间。

卞志坤把坦克开到重块前停下，并让“炮长”李玲将坦克炮塔向右旋转45度。

徐娜向战士们命令道：“把重块移开！”

“慢！”卞志坤从炮管正下方的驾驶舱里探出头来，观察重块和路面。她接着道：“坦克从重块的两侧都能开过去。你们这块拦路石毫无作用。你们把它移到一侧，我把坦克送给你们做‘火力拦路石’，怎么样？”卞志坤说着，爬出坦克，跳下车来，把坦克帽脱下，交给申致远。李玲和章雪娇也从坦克上跳了下来。

卞志坤戴上自己的军帽，走道徐娜跟前。虽然戴着夜视镜，但由于多年不见，卞志坤并没有认出徐娜来。她举手敬礼道：“通信部队中校卞志坤。营长同志，请问我的通信排在哪里？”

徐娜听到“卞志坤”三个字，吃了一惊。刚才，她听卞志坤说话，虽语调轻柔但充满自信，就觉得有些熟悉，没想到，这还真的是当年不打不成交的老战友。徐娜不还礼也不答话，将自动步枪抛给身边的一名战士，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接着双脚并拢站直，左手收到右胸前，右手从里往外一个反手甩拳，猛地砸在卞志坤的面门上。

卞志坤眼疾手快，左拳敏捷地向上架起，架空徐娜的拳头，接着右脚上前成马步，一个侧直拳打在徐娜的腹部。徐娜左手从右胸向左下甩，档开卞志坤的右拳，右脚抬起，直插卞志坤的正面，成右弓步朝卞志坤猛扑，同时双掌用力向卞志坤的胸部推去。这套“见面礼”，是卞志坤当年在海军特种部队当兵时，她跟徐娜格斗对练的常用套路。两招下来，卞志坤已经认出徐娜。但她不动声色，双拳从上朝里向下，化解徐娜的双掌，突然扑上前去，双手搂住徐娜的脖子，大笑道：“哈哈，班长，我……”

“住嘴，你这死丫头！”徐娜骂着站直身体，甩掉卞志坤的双手。但是她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卞志坤要说的全话是：“班长，我爱你。”当年，卞志坤在海军特种部队时，她们俩经常配对练习武术对打。开始，卞志坤不是徐娜的对手，卞志坤就使歪招，比如突然大叫，装作肚子疼，挠徐娜的胳肢窝，让徐娜松懈下来，卞志坤就趁机把徐娜打倒。

有一年“八一”建军节，一所地方职业学校的团组织到军营来“拥军”，晚上放了一部他们带来了电影录像，里面有一对男女青年谈恋爱的镜头，女青年搂住男青年的脖子说：“我爱你。”第二天下午，班上训练武术对打，班长徐娜特别卖劲，过了晚饭时间也不结束。当年，卞志坤身体还没完全发育，身材瘦小，体力渐渐不支，被徐娜摔得够呛。卞志坤刚从地上爬起站直，徐娜就给她的面门一个反手甩拳，她勉强挡开。就在徐娜要出双掌推她时，卞志坤猛然想起昨晚的电影，当年她才16岁，不由得淘气劲上来，双拳挡开徐娜的双掌，突然上前搂住徐娜的脖子，模仿电影上女青年的口吻，大声喊：“班长，我爱你！”

这话顿时逗得全班战士笑倒在地上。

徐娜听了，气得火冒三丈，一把推开卞志坤，骂道：“住嘴，你这死丫头！”

战士们也都很累了，就躺在地上不起来，并学着卞志坤的腔调，喊起“班长，我爱你”来。

徐娜看了看一个个累垮的战士，又看了看已晚的天色，知道今天的训练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只好结束训练。从此以后，只要徐娜训练过火，班里的战士们就喊：“班长，我爱你！”徐娜听了，知道该收兵了。

如今，卞志坤知道她们两人都已经是带兵的军官，不能像当年那样随便，但还是故意逗徐娜说：“班长，让我把话说完呀？”

徐娜摇摇头，笑道：“哈，说吧，我的都是男兵，不会像你手下的女兵那样叽叽喳喳。”说到这里，她想起刚才卞志坤询问通信排的事，就说：“你刚才问的那个排，一个个丢盔弃甲的，完全不像你这几个女兵。原来她们不是你的兵。”

“老班长，她们是我的兵。她们在那儿？”

“在机场候机楼里呢。”徐娜说。她扭头对战士们说：“一排守住入口通道。四班回候机楼休息。”

卞志坤也回头对梁贵荣说：“通信三班跟上！”

“是！”梁贵荣回答道。

他们一行向机场走去。就在这时，机场东北侧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坦克三连跟围攻机场的敌人开战了。

“跑步前进！”徐娜命令道。

战士们跟在徐娜和卞志坤后面，快步向机场跑去。

机场候机楼内，海军陆战队五连和四连的一部分把守在各通道入口，正在准备迎击进犯的敌人。敌人坦克用演习炮弹轰击候机楼，虽然不能炸塌候机楼，但是爆炸冲击波还是把窗户的玻璃震碎了，候机楼内一片狼迹。

徐娜进到候机楼内。她见大部分兵力都困守在候机楼内，知道这不是个办法，必须主动出击，才能免遭消灭。她命令吴定生带领五连，到坦克三连阵地后阻击越过坦克封锁线的敌人步兵；命令胡震带领四连三排到南端路口加强一排的防守。她自己带领二排守在候机楼内。吴定生和胡震带兵跑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