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童真豆子

墨镜男炽热地追求，我没有接受，我本就这出饭局告诉苏雨，苏雨未在。

半夜，电话耳畔响起，没有苏雨的打扰，我有点思念成疾，就是连梦里都出现他的身影，梦中的光影，却被张晴的电话搅碎了。

原来张晴在外地，陪秦真去苏州购物，留她的女儿豆子在家里，豆子上学回来，发烧了，要我去一趟。

说真的，怪为难张晴，孩子爸就在本地，她不求他，宁肯想到了我，我告诉张晴，我一会就去她家。

穿上衣，顾不得洗漱，正是凌晨三点，睡梦最好时机，为了好朋友的情面，我来到张晴住处。

第一次去，我不敢想像环境的恶劣，那一处的出租房，破破落落、高高低低像平原的小山丘，夜色鬼魅，黑幢幢向我越靠越近。

我在一个弄堂进去，再拐个弯，有时一个人影诡秘地走过去，把我吓得直哆嗦，我感叹自己和她有点同病相怜，直到301，敲开张晴家的门，打门的是一位小女孩，她捂着肚子，双眉紧皱，哭着问我：“你就是妈妈说的许阿姨吗？”

我应道是，对她亲和地说：“是的，孩子，别怕，我是妈妈的同事许琼。”

我走进来，随手关上门，风灌进屋子，把窗户遮拦的帆布吹得噼里啪啦地响。

张晴的女儿小名叫豆子，她给我挪了一条椅子，房子角落处处堆满不贵重的生活用品，她说：“我妈走时留给我一张便笺，她和真真阿姨去逛苏州，我叫豆子，一个人，头晕晕沉沉，发烧了，肚子有点痛，吃面吃撑了。”

豆子一汪纯真失神的眼睛，鼻梁左右挂着泪帘，我蹲下来，为她脱口而出的话心疼不已。

我探着她的脑袋，豆子乖乖在我面前，她说：“我量了体温，我发烧了，38.3度，阿姨。”

“豆子，谁教你的啊？”我无不心疼地问。

“是我，书上学的，妈妈也会告诉我。”

我在路上先买了二个退烧贴，这时，拆了一个，要她躺下。

环顾四周，张晴的家很简陋，简易得和外围的环镜很相符。我问豆子：“这里住了几年了？”

“阿姨，我多大就住几年。”

“那告诉阿姨，你多大了？”

“12周岁。”

“你爸看过你吗？”

“我不知道，出生我就没爸爸。”

我听过张晴的往事，我以为，对豆子心里而言，她找不出任何爸爸的概念，就是豆子生病，如果张晴外出，她就孤伶伶守着破落的出租房干巴巴在等什么，我横看竖看，乍么觉得豆子跟我十几岁的情形十分相似。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她守着张晴这个好妈妈；我守着许广生这位好爸爸，我们一直为生活而努力。

“阿姨，你有爸爸吗？”给豆子头上放上退烧贴，豆子擦干眼泪，突然问我，她觉得我来了，像得到偌大的温暖，和我长聊，并不顾忌生病。

“我有，但没有妈妈。”我靠近她，握着她的手，她躺床上，我给她揉揉肚子。

“爸爸爱你吗？”她开心地问

“爱，相当地爱！”我强调。

“我也十分爱我妈妈，很爱很爱，她为我付出许多许多，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你想找个新爸爸吗？”我问

“不想，但有时想，我妈说，只有爱妈妈的爸爸才行，我才可以接受。”

“那么，有人追过妈妈吗？”

豆子闪动着和张晴一样大的眼睛，

“阿姨，那是我妈妈的秘密，你呢，阿姨，有人追你吗？”

“我？”我哑然失笑，豆子太机灵了，我接着说：“阿姨长得丑，没人要。”

“阿姨和我妈妈一样好看，长长的头发，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

豆子好讨人，我很喜欢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豆子在我陪伴下渐渐熟睡过去，我给她盖好被子，望着张晴简陋的家，觉得我和她有着同似天涯沦落人之感。

在陈旧地裂痕的墙上，一张写着大大的“家”字贴在上面，我凑近一看，是豆子的笔迹，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我想和妈妈有个新家，想和妈妈住新房子。”

我酸涩地泪水涌上心头，像我们老百姓什么时候才有房的梦想，在何年何月才能实现？

豆子稚气未脱，却懂事可爱，她熟睡在床。

出于女人的天性，我替豆子收拾课桌，却发现张晴过往的笔迹，上面写了好几个“闭阁思过，女性使然”纸片，这时，我生出思索，莫非张晴暗恋张思过？

我眯眯笑，一定是，幻想他俩穿上婚纱，一对璧人，我竟然很甜蜜，随后我转念一想：“如果我告诉张思过这时候豆子生病，他会赶来吗？”

出于女性的直觉，我鼓起勇气打电话，反正是双休晚上，试试运气吧，说不定能牵动他俩有缘人。

张思过在电话中，听我在豆子家里，二话不说，马上赶过来。

进屋后，俩人悄悄交谈，我说：“豆子生病了，张晴外出，把豆子一人留在家里，怪可怜的。”

他悄声接话：“是啊，张晴给我打过电话，我当时在招待几个客户，她就挂掉了。许琼，你还打得及时，要是早一点，我还是没办法过来，陪客人刚刚离席，阿东从上海过来了，席间还提到你，我说你估计在张晴那里。”

我笑笑，他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

张思过问：“豆子好点没有？”

“还好，睡着了，之前测量过，退了些，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张思过可能不止一次来过张晴的家，进来没有像我一样陌生得多看几眼，也没有嫌弃之态，他责怪地说：

“张晴也是，我叫他找个男人，她硬是不肯。”

我把张晴写着“闭阁思过，女性使然”的纸张递给他，道：“你看了就明白。”

张思过接过纸条，打开，惊讶抬首，觉得有点不太相信：

“她？”

我点点头，张思过叹了一口气，酒色微熏，借此说出心里话：“我没想到，真没想到。”

“出乎你意料？”

“出于职业习惯，她越被人说，越与我保持距离。”

“张总，之前，你和秦真，她有意撮合，到秦真和你分手，她又碍着秦真是她表亲，她暗恋也不敢说，想想看，现在，想着你，还不敢说出口表达？”

“许琼，不要多意，我来，出于上司对一个员工在家庭上的关心是正常的。”

“张总，你还不明白张晴的想法吗？我明白她的心，她需要有新的爱人。”豆子在酣睡，他把我拉到离豆子更远的地方，立住，确切地说：“是的，豆子该找个好爸爸。”

我忽然笑：“张总，你不就是现成的吗？豆子她需要男性的关爱。”

豆子什么时候醒，我们都不知，她全听进耳朵，她看着张思过，问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睁开眼，梦到爸爸来了，叔叔，你是爱妈妈的爸爸吗？你爱我妈妈吗？”

张思过在我的窥视下，脸上攸然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