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雪地拼杀 （二）

“去你妈的！”昊剑飞起一脚将鬼子踹了出去，随即身子一仰，往后飞滚。

“轰……”一声爆炸，还未落地的鬼子又被炸了起来，重重摔在山包上。

剩下一名鬼子似乎学会了，紧握“嗤嗤”冒烟的手雷直往昊剑跟前扑。昊剑一看不妙，纵身跃起，跳到山包上面，再一个跟头又到了另一座山包后面。回头一看，那鬼子还在追着，而且手扬了起来，看来要把手雷扔出来。他一个鱼跃到了旁边的山包下面，在灌丛里翻滚着。

“轰……”昊剑刚滚到山包一侧，手雷就爆炸了，来不及躲避的小腿扎进了几块弹片。好在有皮鞋和皮裤，弹片扎得不深。

“八格！”鬼子又扑了过来，端着步枪，其中一只手里还捏着手雷。

昊剑翻身爬起，迎向鬼子冲过去。躲不过去，干脆不躲了。他凌空跃起，一个跟头到了鬼子上空，短剑狠狠劈了下去，人也落到鬼子后面，飞速向后翻滚。

一声惨叫，接着又是一声爆炸，这个追着昊剑自尽的鬼子终于完成了愿望，找天皇陛下报到去了。

昊剑爬上山包，见栓子和大柱小柱杀的那伙便衣四散而逃，便不再管了，转身看着不远处的二锁。

二锁力大无穷，就是使不上。那鬼子虽然腿部有伤，但双臂特别灵活有力，一杆长枪上下翻飞，刀刀不离命脉。他提着手榴弹胡乱抵挡，却总也挡不住鬼子的攻势，被杀得浑身冒汗，气喘吁吁。

“二锁，你连个伤兵都对付不了，以后别玩了！”昊剑大声骂道。

“奶奶的！”二锁最受不了别人的嘲笑，尤其一起长大的哥们，简直是奇耻大辱！眼看鬼子又刺了过来，他扔掉手榴弹，任凭刀锋刺进身体，伸出双手抓住了枪管。

那鬼子感觉刀尖已经插进了对手的衣服，甚至刺进了皮肤，就是不能再进一点。二锁死死抓住枪管，使劲往后推着。鬼子很是不甘，拼命向前推送，真有点后悔早早把子弹退了出去。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相持了一阵，鬼子就坚持不住，向后打个趔趄，握枪的手也松开了。

二锁怒吼着，一个饿虎把鬼子扑倒，挥拳猛击。鬼子拼命还击，可是被压在身下，总也使不上劲，让二锁劈头盖脸一顿狂揍，渐渐失去了抵抗。

“这帮龟孙子，跑得比兔子还快。”栓子骂骂咧咧走了过来。

“干掉了几个汉奸？”昊剑溜下了山包。

“就两个，剩下都跑了。这小子稍稍慢了一点，抓了个活的。”小柱抓着一个便衣跑了过来。

“这小鬼子还有口气，要不要？”二锁提着鬼子走了过来。

“你养活啊？再说你能听懂吗？”昊剑白了一眼。

“那……好吧！”二锁把鬼子提到山包后面，一顿拳**了账。

“说，你们是谁？大雪天的跑这儿干啥？”昊剑问那便衣。

“我们是梁镇便衣队，跟皇……皇军去西边寻找抗日分子。”那便衣战战兢兢地回答。

“西边有抗日分子吗？”

“不……不知道。”

“哼，你们这些龟孙，怕是去抓女人吧？是不是啊？”

“不不不……是是是……”

“谁带你们来的？”

“王……王启民副队长。”

“人呢？”

“跑……跑了！”

“妈的，便宜了这孙子。小子，今天饶过你一次，回去告诉王启民那个王八蛋，也告诉小鬼子，老子是猎狼，有种就冲老子来，抢女人算哪门子军队？以后再要敢抢女人，抢粮食，老子就把狗日的全都宰了，连梁镇都炸了。”

“多谢好汉不杀之恩，一定转告，一定转告！”

“滚！”

那便衣是不是回去，有没有转告，昊剑不得而知。但是鬼子并没有停止抢粮，也没有停止抢女人，而且变本加厉了。便衣队每天都要在长城脚下骚扰一通，有时候还要爬上长城，朝北边放阵枪。一起来的还有十几个鬼子，好几次都要进山，只是雪太大了，没走几里就退了回去。

昊剑安静了几天，在山洞里养伤。其实就划破了点皮，根本不用养。可是便衣队二十多人，还有那么多鬼子，好像还有机枪，还是避避风头吧！

五个人天天都在讨论，甚至争论。这是昊剑的习惯，以前每次打猎回来，都要仔细回忆一遍，看看哪些方面还要改进。哥几个从第一次伏击说起，认真分析每一次战斗的得与失，尤其汲取教训。

小伙子们一致认为，除非有绝对把握，否则轻易不能跟鬼子对着干，尤其不能跟大队鬼子汉奸死磕。再就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跟鬼子拼刺，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拼不起。有了这个原则，小伙子们心里就有底了，也有了初步的方向。

几天后一个傍晚，猎狼们出发了。伙伴们都反穿皮衣，沿着长城秘密向西攀爬。山峦起伏，又刚下过雪，极其难行。小伙们攀爬得非常苦累，但是没人吭声，缓慢而又坚定地向前挪着。

到了后半夜，昊剑他们已经走了五六十里。休息了一阵，几个小伙溜下了长城，向南疾走。又走了十多里地，他们绕过村子，进入一眼望不到头的庄稼地里。

地里有条二尺多高的地埂，昊剑就潜伏在地埂后面。地埂北边数十米是块玉米地，玉米秆子没有砍，关键时候可以隐蔽。南边百十米就是公路，向东北通向县城，向西南通向另一座县城。此时的公路静悄悄的，没有车辆，也没有行人。

打公路是栓子出的主意，说公路上成天都跑汽车，肯定能找到机会。其实上次打鬼子的那片山包再往南就有公路，跟这里是一条路，只是鬼子加强了戒备，不好下手。这一带地势开阔，公路两侧大都是平展展的庄稼地，大冬天地里也没多少东西，鬼子肯定不会太注意，所以就过来了。哥几个以前经常过来卖山货，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