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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读书>推理>乱世太平之游园惊梦>1、如烟往事(山重水复疑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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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如烟往事(山重水复疑无路)

小说:乱世太平之游园惊梦 作者:三十二画生 更新时间:2019/10/31 10:39:41

第二天一早,高瞻远下二楼吃早餐的时候,高秋云告诉她刚才接到了惠初霖的电话,说是等下要带高瞻远去一个地方,让她今早不要去警局,八点半的时候在归真书店门口等他。

于是,吃过早餐后,高瞻远便吩咐高秋阳先开车去警局,和汪怀赤一起继续昨晚未完成的工作,自己则留下来等惠初霖。

八点半一到,高瞻远便和准备开店的汪毓繁一起下了一楼。高瞻远帮着汪毓繁打开店门,却发现惠初霖的车已然停在了归真书店对面的马路边上,而惠初霖正坐在车里等她。

与汪毓繁道别之后,高瞻远便坐上了惠初霖的车。

惠初霖问高瞻远:“飞唳,你昨夜工作到几点回的?”

高瞻远想了想道:“大概凌晨四点来钟吧。”

惠初霖又问:“有睡一觉么?”

高瞻远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道:“睡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幸好有你之前送来的留声机,我不至于像刚到太平的那几晚,要翻来覆去一两个小时才能勉强入睡。”

惠初霖点点头:“有用就好。但只睡了两个小时,你这会儿应该很累吧?”

高瞻远笑了笑:“还好,这么多年来我都习惯了。做我这个工作,安稳睡觉本就是个奢侈的事情,别说熬夜了,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也是常有的事。”

听罢高瞻远的话,惠初霖默了一会儿道:“飞唳,把你的手伸给我。”

高瞻远闻言疑惑地将手掌摊开,伸到惠初霖面前。

惠初霖于是将不知何时已伸入衣袋里的右手握拳抽出,轻轻覆在高瞻远的手掌上,一会儿才慢慢张开手,在她手上放了什么东西。

高瞻远收回手一看,在她的手掌心上,正躺着五颗包裹了糖纸的咖啡糖。

高瞻远抬头看着惠初霖道:“这……”

惠初霖笑了笑说:“给你吃的,可以提提神。”

高瞻远低头看着手里的咖啡糖也笑了,然后用另一只手从中取了一颗,剥开糖衣送进了嘴里含着。那糖虽然带了丝咖啡的苦涩,但香甜的味道更浓。

高瞻远将放着糖的手仍旧伸到惠初霖面前,示意他也拿一颗吃。

惠初霖却摇了摇头,笑道:“我早上用餐的时候已经喝过咖啡了。知道你昨晚肯定没睡好,又因为怕苦喝不了咖啡,也不喜饮茶,所以才带了这咖啡糖给你提提神。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就很喜欢甜食,而且后来你也说过,总没办法戒了爱吃甜食这个嗜好。”

高瞻远将糖放进了自己的衣兜,有些茫然地说道:“虽然确实如此,但我怎么不记得我是何时同你讲过这件事的?”

“你忘了?是你之前在写给我的信中提到的。”惠初霖这时已经启动了汽车,朝前开去。

“是么?”高瞻远有些诧异:“可四年前你不是已经将那些信全烧了吗?难道信中的内容你竟然都记住了?”

惠初霖微笑道:“一字不忘。”

高瞻远愣住了:“我知道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那可是一千多封信啊,你怎么可能一字不落地记住?”

惠初霖笑道:“你一共给我写了一千三百一十四封信,我用了整整三天三夜的时间,将所有信逐字逐句读完,里面的每一字每一句,从那时起已经都深深印在了我的脑中,刻入了我的心里。”

惠初霖的话让高瞻远心里一热,她深深地看了惠初霖一眼道:“常瀮,你可知道,在重遇你之前的那么多年间,我一直在心底默默地希望能让你看到这些信?”

惠初霖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高瞻远收回了目光,看向前方,似是在回忆过往的事情:“当年你失踪后不久,我母亲、祖父、祖母就相继离世。那时,我小舅舅已经离开太平城,我父亲又常年跟着孙先生为革命四处奔走,无暇顾及家里,我的身边就只剩下小叔和谋远两个至亲。因弟弟年幼不知世事,小叔则为了兼顾学业和家事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我只能故作坚强,即使内心再如何苦闷悲痛,也不敢在他们面前表露。”

惠初霖听到这里,有些感伤地道:“所以你才开始给我写信的是不是?那时候你就只有我一个朋友。”

高瞻远笑了笑:“找不到你,但又想向你倾诉心事,我也只能给你写信了,将我对你的想念和对现状的感受诉诸信纸,这对我而言,大概也算是一种宣泄方式。但信写好后,我实在不知道该寄往何处,便只好一封一封地保留下来,直至最后攒了一箱没有寄出的信。那一箱信我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从皇冠体育投注:到法国、皇冠体育投注:,又再回到皇冠体育投注:,这期间我始终将之小心收藏,唯恐遗失。”

惠初霖道:“也难为你了,辗转各地,又历经各地,竟然还能一直写下去,也未曾遗失一封信。”

高瞻远笑道:“其实并不为难,对那时居无定所的我而言,唯独给你写信这件事是一种奢侈的享受。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独自在灯下伏于案上,用笔与你‘畅谈’,在心中假想着你可能做出的回应,我便会暂时地忘却孤独。因此我才能坚持写了十二年,最后若不是因为1927年时我在广州入了党并接受了特殊任务,不能再继续记录自己的真实思想,我可能会一直写下去。”

惠初霖动情地道:“干爹去世之后,我原以为‘方宗琏’的痕迹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直到读到你的信时,我才知道竟还有人记得原来那个有血有肉的我的存在。我读着记录在那些信件上的文字,仿佛在与你隔空对话一般。我了解到了那十二年间在你身上发生的点点滴滴,与你一起经历你的思想成长过程,并从中知道了你所坚持的主义和信仰。就好像我始终在陪着你共同度过你的探索,你的茫然,你的成长,以及其他一切的一切。”

高瞻远道:“那些信中藏着我最真挚的感受、思想和信仰。所以我一直在内心隐隐希望着,总有一天你能回来看到那些信。这样一来,即使有一天我的躯壳和精神都被毁灭了,也还会有人知道并记得我曾经耀眼过的真心。”

惠初霖道:“我看到了,也记住了。”

高瞻远接着说:“只是,正是由于我在那些信中表达出了一个最真实的自己,甚至记录了我在追求理想的道路上的心路历程,所以一旦被有心之人看到,我的身份就很有可能会暴露,所以我也不能再将它们带在身边。不过,我到最后也下不了决心将所有的信都付之一炬。于是,我在去南京之前,便带着那些信回了一趟太平城,在隐灵寺外我母亲和祖父母的墓旁给你立了一个空冢,然后将那些信件埋在了那下面。我暗自期待着,也许总有一天你会回来找我,然后找到并看到这些信件,而常瀮你,最后确实也不负我所望。”

惠初霖叹了口气道:“但我还是将所有的信都给烧了,虽然不舍得,但我明白,留着那些信,对你的安全而言是隐患,我不能冒这个险,只能全烧了。再者,信的内容已经以永远无法毁灭的方式记录在了我的灵魂上,所以只要我在,你的真心就永远不会被遗忘。”

高瞻远笑了:“你读完,那些信就等于实现了它们存在的意义,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只是,四年以来,每次你都是出现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我却不曾为你做过些什么。”

惠初霖也笑:“能得到你的信任,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就像现在这样,我已将车开出这么远,你却还没问过我一句去哪里,这足以见你对我的信任非常了。”

高瞻远笑道:“这有什么可问的,你昨晚已说过,若找到大兴戏班的人就第一时间告诉我,现在必然是要带我去找大兴戏班的人。”

惠初霖听罢,哈哈笑了:“果然知我者,飞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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