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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雨礴孔雀飞小说:谍岛 作者:山河独白 更新时间:2019/11/21 11:02:26 此时,在厦门同安县政府的大会议室,一个特别的会议正在进行着。 这次会议由同安县长亲自召开,主要议题是布置**、治安、剿匪、城建等项工作,厦门交涉署的代表、彰厦海军司令部的方副官等都在坐。陈瀚作为厦门乡绅和商会副会长参加会议。方媛则是作为媒体代表,列席会议。 这位县长姓胡,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分子,他的**,源于他认为老丈人家的破落,是因为共﹡﹡打土豪分田地所致。他老丈人是南昌人,当地数得着的乡绅,穷光蛋凭什么就把他们祖上几辈人的财产给抢走了?还把他老丈人当做恶霸**了。想当初他当官,都是老丈人花钱托关系开得道,现在这靠山没有了,所以他很仇恨共﹡﹡。 今天开会,高兴地说道:“本县近一个时期来,**取得积极成果,抓获和惩治**分子,啊,超额完成指标。治安、剿匪也初步形成气候,城建工作现在成为重点。当然,各界对本县之工作,如有高见,敬请赐教。” 胡县长说完,客气地看看众人,陈瀚马上站起来说道:“既然县长说了,可以提出建议,我就提一份动议。” “当然,陈老先生为我地方绅士楷模,您的意见我们都十分愿意恭听。不知陈老先生所提动议属哪个方面?” “禁烟!” “禁烟?烟土在本县已经得到有效控制,近半年来更是销声匿迹,陈老先生您所说禁烟不是儿戏吧?”胡县长没有想到陈老先生所说的话题,一下子就打乱了他预设的**主题,就想拦住话题,回到他的思想轨道上来。 陈瀚说:“老夫为人,一贯死板,若没有真凭实据,我哪里敢在县长的会议上大放厥词?”说着话,他拿出了一份正式的动议书,放在了桌子上。 “这次烟土买卖,窝藏地都是我亲眼所见,我希望本县县尊能够体国家之大局,为一方之百姓,学元抚之豪气,在这厦门烧烟禁烟,彻底根绝这害人之毒物。” 厦门交涉署代表插话说:“陈老先生所言极是,为什么说这短时间烟土买卖少了,原来转入地下了。” 副县长是一个年轻的国﹡﹡CC派,此时也发表意见说:“县长,我们是应该学学林则徐,在厦门进行一次销烟,彻底断了不法之徒的念想。” 胡县长似乎对于禁烟动议还有顾虑,就问道:“陈老先生,您所说经营烟土的人是谁,证据有吗,地点确实吗?” 陈瀚说:“这些当然都已经落实了,只待县长定下行动时间,指定行动人员,我才能一一告知,不然的话,又像去年那次抓赃,我们人没到,买卖双方已经提前交易完,跑了。” 胡县长听了陈瀚的话,显然有些不高兴,可是又不能说什么,就推辞说:“哦,这件事嘛,这样,我先给福州方面报告上去,拿到尚方宝剑,我们立即行动。” 陈瀚对此表态未置可否,他只是很不在意地看了看方媛,方媛会意地点一下头,就举起了右手。 胡县长正想有一个好的话题摆脱禁烟的事,看到有人举手,就说:“哦,我们这位女记者要发言,好,啊,请发言。” 方媛站起来,大方地说道:“县长同志,还有在座各位先生。查禁烟土,根绝毒患,是国民政府的治国方略,蒋﹡﹡总司令还兼任着全国禁毒委员会主任,看来稽查禁毒刻不容缓,我们报社也给了我任务,希望把这次厦门禁烟作为一个重要新闻,向全省,乃至全国推出报道,使我们同安县一举扬名。这不,我这里报道初稿已经拟就,就等着禁烟行动开始,马上图文并茂报道出去,到那时,蒋总司令说不定还要专门给您颁奖呢。” 胡县长一听,方媛的话更让他无可奈何,只好一个劲地点头。此时,彰厦海军司令部的方副官也站了起来,胡县长一看,马上拍手说:“啊,彰厦海军司令部方副官要讲话,大家鼓掌。” 方副官站起身来,用两只手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然后说道:“鄙人作为一名军人,打仗只知道服从军令,作为一名地方驻军代表,只知道保一方平安。陈老先生所提动议关系国计民生,就要落实执行,我代表军方表态,必要时我们出动兵力,维护秩序。” 陈瀚马上拍起手来:“太好了,谢谢方副官。” 胡县长何等聪明之人,一看禁烟的事情已经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就马上表态:“于秘书,你赶快起草方案,布置实施。” 正在做会议记录的于秘书,闻听马上站了起来:“是,县长,我马上安排。” 8月初的雨说来就来,南昌周边也很快受到大雨清刷。 一条泥泞的山道上,矗立着一个歪歪斜斜的牌子,指向东南方,上面写着“进贤县”三个大字。 程志的连队随着南昌起义部队,正在大雨中向进贤县战略转移。那个年代的道路,逢到下雨天,除了泥泞还是泥泞,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很大力气。 程志接过一个小战士的长枪,站了下来,他要检查一下后卫人员的情况,此时,上天的脾气似乎更加爆裂,大雨的倾斜量又增加了许多,打在人头上,都感觉有些生冷。 紧接着,部队要爬上一个山坡,行军速度慢了下来。这时一个通讯员从远处骑马而来,他来到程志身边立即下了马,大声喊道:“程连长,副团长有令,让你马上到前面团部去。” “团部在哪里?” “前面一个庙里,给,请骑马过去。” 通讯员把马牵给程志,程志立即给副连长交代了一些事项,然后骑上马走了,通讯员踩着泥泞紧跟在后面。 程志骑着马往前走着,突然看到了一个破旧的寺庙,来到门前,抬头看了一眼,依稀可见“三圣庙”,门口站着两个哨兵,团部应该就是这里了。他顾不得多想,立即飞胯下马,把马交给哨兵,自己走了进去,用手甩了甩头上的雨水,向里面看去。 这“三圣庙”虽然破旧,却很有底蕴,因为它的三圣与众不凡:观音、孔子,还有关羽。想必这里的黎民百姓信仰自由,又友好**,所以才能把这三个别具特色的圣人请到一座庙里,轮值接受敬仰和供养。当然现在兵荒马乱的,除了三圣的雕像还有些模样之外,其他的设施都已经破烂不堪了,但它毕竟是个庙,在皇冠体育投注:,有庙似乎就有些仙气。 这是一个三进的院子,程志进到庙里的后殿,就看到了乔世达,他马上立正报告,乔世达回礼毕,宋蕴魁也走了进来报告。乔世达似乎没有表情,他们感觉不像老长官,就用眼神交流,可两个人都不知道今天什么事? 程志这个时候看到,神龛前面摆放了有些银元,里面的其他人脸上都有一丝看不透的表情,这个时候门外出来崔一珩的声音:“报告长官!崔一珩奉命报道!” “进来吧。” “报告,曾健前来报告!” “都进来吧!”乔世达一脸无奈地对着门外吆喝一声,崔一珩和曾健两个人一同走了进来。他们看到程志和宋蕴魁之后,大家都感觉意外,进来之后,他们先是向乔世达敬礼,然后就自然走到程志那边,站成了一排。 乔世达这个时候走过来,很奇怪很仔细地把他们一个个端详个够,又给他们整整衣领,端正了一下武装带,然后背过脸去,把这几个人弄得莫名其妙,大家你瞪我我瞪你,猜不透这哑谜。 片刻功夫,乔世达转过身来,很严肃地说:“我今天的谈话非常重要,也可能是我们之间,这一生中最后的回忆。” 程志想打破这不祥的气氛,就逗乐地问道:“副团长大人,您别搞得像生离死别似的,弄得我们提心吊胆的。” “严肃点,今天没有情绪开玩笑。团座有要务外出,你们几个人的事由我全权处理。” 宋蕴魁小声嘟囔着:“我们又没有犯错,犯得着这么凶吗?” 乔世达没有理会他们,自己整理好军装,然后才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们听好了,国民革命军第11军第10师根据师长命令,从今天开始,要脱离共﹡﹡,回归国民政府。国民政府正在清剿共﹡﹡,并下令我们部队必须清党。我今天所为,就是清党。” 程志等人听到这个消息,非常惊讶。曾健说道:“为什么那天看到教官,他不理睬咱们,原来如此啊!” “曾健!” “到!” “未经报告,随便说话,该怎么处罚?” 曾健回答说:“禁闭,或掌嘴!” 乔世达走上前去,对着曾健就是一个耳光。 程志一看,今天这长官怎么了:“我们又不是共﹡﹡员,清党与我们何干?” 乔世达没有说话,径直走过来,对着程志也是一个大嘴巴。“你们今天是不是反了?” 这一下子,大家都老实了,严肃地看着乔世达。乔世达很沉重地说:“虽然是清党,师长很念旧情,对于共﹡﹡员和有亲共倾向的人,都加以保护,礼送出境。28团、29团的共﹡﹡员都已经离开部队了。我们团是最后一拨。你们哪个人身上没有一点红色的倾向?特别是你,程志,说你是共﹡﹡,都一点不为过。” 程志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今天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对于他,对于**,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特别是对于他,乔世达会采取什么步骤,下一步该怎样应对。他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此时发现乔世达拿起了枪。 乔世达这个时候转过身去,向身后伸手,两名警卫员走上来,递给他手枪,而且是四把手枪。程志心里稍微宽慰一些。 “你们就要离开部队了,为了安全,我给你们每人配备**枪防身,另外每人20个大洋路费。一会我们就此别过,大家都多珍重。” 乔世达向后面退了一步,郑重地向程志四个人敬礼,程志、宋蕴魁等人赶紧立正,向乔世达敬礼。 礼毕,乔世达走到了他们跟前:“这会儿大家可以放松了,说说你们的心里话。” 程志问道:“我们团南昌起义都参加了,怎么说变就变呢?” 乔世达说:“人各有志,不能强勉。师长毕竟是一师之长,他心向何处,我们只好追从。政治,本身就是说不清的勾当。” 宋蕴魁说:“乔副团长,我们要感谢您的照顾,如果以后我们真的战场上相见,我不会向你开枪。” 乔世达大声回复宋蕴魁说:“错,作为军人,以命令为天,作为勇士,要勇于作战,面对亲情,面对死亡,在最关键的时候也不能因私废公。皇冠体育投注:现在形势这么复杂,我相信经过我们的浴血奋斗,一定能够消灭军阀,实现共和,我也期望我们还能走到一个大旗下,成为战友。” 话已至此,情恨皆有。程志上去握住乔世达的双手说:“谢谢老长官,既然我们这么友好的分手,我希望将来我们还能友好的相聚。到那个时候,我想,我们能够屏弃政治观念,成为一家人。” 宋蕴魁、崔一珩和曾健也走了上来,大家紧紧握住手,似乎此时的分别就是一种约定,友谊要在未来的日子里,陈酿添香。 三圣庙大门前,这个时候大雨已经停歇,雨后彩虹放射出一道道绚丽光芒,乔世达骑着马,在程志四人的注视下,慢慢走远。 乔世达的马走到了一个小山头上,乔世达在落日里向他们挥挥手,然后和落日融合在一起,模糊起来,消失而散。 程志等人转过身来,大家相互看看。宋蕴魁问:“哥们,我们现在怎么走啊?” 程志已经迈开脚步,向南走去,他回过头来说:“怎么走?孔雀东南飞!”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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