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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无辜的树小说:丹江幻女 作者:老笨熊李春胜 更新时间:2019/7/25 16:31:00 3、无辜的树 林有山苦笑:“刘先生,我现在面临着后继无人,你说的吃呀喝呀绫罗绸缎呀对我来说都是身外之物。” 风水先生:“急不得,急不得,你听我慢慢给你解释,你的宅院好是好,可就是这棵香樟树挡住了人气,风水上说,‘入门见木,其家涕哭。院中树一片,妻儿难见面。’” 林有山:“有没有什么解法?” 风水先生振振有词:“香樟树干做门窗,新郎天天会新娘,当年家里有喜事,来年晚辈尿湿炕,你守着金山还要背井离乡去淘金,得不偿失啊!” 林有山:“那我把香樟树放倒,换了门窗。” 风水先生神秘地摇摇头:“房屋若见两屋夹,必定隐藏埋儿煞。” 林有山:“什么是两屋夹?” 风水先生:“你看你的房子,东边是张鲁家,西边是信号塔,你夹在中间,能家宅平安吗?” 林有山恍然大悟:“那刘先生,您给指点指点,找一块好地方。” 风水先生:“从这里向西200米,就是旺宅。但是急不得,香樟树干定后做出来的门窗才经久耐用。” 其实,这是风水先生的能处,他给林有山选的风水宝地是王大星的集约地,现在人们都知道是他在这里给林有山看的风水,一旦林有山为了争地皮建房和王大星闹腾起来,林有山自然打不赢官司,事儿闹大了,他自然也会被牵连进去。为了明哲保身,风水先生实实虚虚,虚虚实实,说话不但留有余地还让人摸不着头脑,其目的是他那带弹性的指点是为他自己找退路的。 刘先生又说:“老林啊,我有个建议。” 林有山:“巴不得刘先生给指点指点。” 风水先生:“其实,要想人丁兴旺也不难,只要占住天时、地理、人和这三方面就行,你家孩子出生的年月日时五行不缺。天时有了,你再把房子翻修了,地理也占了,人和这方面老林得换换脑筋,舍得感情投入。” “感情投入?”林有山惊讶。 风水先生:“是啊,人情门户,人来客去出手得大方一点,让孩子口袋里有足够的钱,使他们有本钱去请女孩子喝喝茶,吃顿饭,给女孩子送点化妆品什么的,或者领着女孩子去唱唱歌跳跳舞,谈恋爱也要讲究个与时俱进。” 林有山:“哪家的女孩子愿意跟他抛头露面?” 风水先生:“哪个猫儿嫌鱼腥,哪个女孩愿伶仃?人世间交往,别把自己锁到屋里,该出手时就出快一点,该投资时就得出手大方一点。” 林有山:“那是,那是,喝杯茶吃顿饭唱唱歌不多余,也花不了几个钱。” 风水先生:“那能要几个钱?百把二百不算多,千儿八百不算不少。” “一杯茶要百把二百?”林有山惊讶。 风水先生:“看看,我说你是老脑筋,你心里还不服。现在年轻人哪个不是在蜜糖罐里长大的,他们谁知道啥叫艰苦朴素?他们现在讲究的是品味,是浪漫,是现代,是时尚。” 林有山:“我的天,啃老呀!” 风水先生:“想不通慢慢想,看不惯慢慢看,现在年轻人哪个不啃老?那些天价婚礼场面,土豪迎亲车队,不都是啃老啃来的?见怪不怪,不怪反怪,这是行情!” 送走了风水先生,林有山的老两口合计开了。 “他爹,王大星为征地不知磨破了多少嘴皮子,现在咱去向人家开口,人家能答应吗?”林有山的老伴担心地说。 林有山:“我想好了,咱备份厚礼去求王大星,咱家的责任田刚好就连着他的集约地,咱二换一,不中的话,咱三换一,死秤活人捉。” 林有山老伴:“可是,现在建房弄不来手续。” 林有山:“突击建房的多了去了,下面这些当官的哪个不是睁只眼闭只眼?到时候咱枪刀马快把墙砌起来,还怕谁给扒了不成?时间还长着,先别吱声。” 林有山老伴:“那是,那是,说不得的不能乱说。可是咱不说,不等于村里人不知道,你没看赵婆、赖皮都探头探脑地四下打听。” 林有山:“咱没有行动,他们愿咋说咋说。” 林有山老伴:“他爹,修房盖屋是大事,咱得和跃跃说一声,你们爷儿俩合计合计。现在你是一家之主,以后就是人家的世界了。” “你说的是个理,是得和他沟通沟通,让这愣小子也操操心,不然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林有山说。 饭后,林跃要回房间,母亲喊住了他:“跃跃,你爸爸给你商量个事。” “什么事儿?”林跃停了下来。 林有山耐着性子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一提到翻修房子,林跃大惊,怎么这和他的梦境一模一样,他本想给父母说说这个梦,但又担心绿裙女“天机不可泄露”那句话,于是就编谎说,他们这儿贴着乡间公路,又朝阳又透风,到新地方盖房子,弄不来手续不说,还没有这样方便的交通条件,开阔的视野。 母亲叹了一口气说:“孩子啊,不是爹妈想折腾,关键是村里人都说这是块绝宅,爹妈是怕你娶不来媳妇啊!” 林跃:“那些是迷信,别听他们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乱说一通,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 林跃母亲:“我们不操心行吗?眼见你都二十八九了,再捱下去都成半拉老头了。这事先别声张,反正离盖房子的时间还早着。” “盖了房子就能娶来媳妇啊,这种歪理邪说是骗人的把戏。”林跃理直气壮。 母亲耐着性子说:“现在先备料,明儿个找人把香樟树放了,用香樟木做门窗,又好看又有讲究。” 林跃:“讲究?什么讲究?” 母亲说:“刘先生说,香樟树干做门窗,新郎天天会新娘,当年家里有喜事,来年晚辈尿湿炕。听听,刘先生灵着哩。” 林跃斩钉截铁:“反正我不同意盖房子,更不同意放倒香樟树!” 母亲无奈地说:“孩子,这件事不用你操心,你千万别在盖房子这件事上闹别扭啊,爹妈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任凭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允许放掉香樟树。”林跃撂下一句话回房间了。 林有山忍不住了,开始大骂,口口声声说他不孝之子,骂得周围的邻居都听到了。 这边在吵,那边也乒乒乓乓在开战,这动静来自张鲁家。 杨丽哭着说:“一天到晚你喝得醉醺醺的,一回家就没事找事,拿一个女人撒气,你算什么本事?” 张鲁叹着气说:“是我没事找事啊,那你给我生一个出来,你只要生一个,无论男孩女孩,我就不张罗着翻修房子。” 杨丽:“这房子才盖几年?屋里屋外刚刚装修好,东西都还没有完全归正,就还要瞎折腾,折腾来折腾去,还能折腾成金銮殿啊。” 张鲁:“你没听村里人说这儿是绝宅,绝地难以逢生,反正和你说不清。” 杨丽:“谁这么缺德,鼓着腮帮子胡乱嚼舌头!” 张鲁:“不是谁这么缺德,是事实。咱们相处二三年了,你连一点感应也没有,林跃眼看要打光身了,这里的宅子不是绝地是什么?老林家都张罗着要挪房子,合该就让咱家在这儿挡风啊!这个家还是我当,我说了算!” 杨丽:“谁说不是你当家?你这样反手是云,覆手是雨,这叫当家吗?这日子怎么过?” 张鲁气呼呼地大叫:“没法过,过不下去了就散伙!告诉你,杨丽,要么你给我生一个宝宝出来,要么翻修房子,要么咱好合好散,我就不信丹江河道的锦鸡下的是鹅卵石蛋!” 张鲁和他老婆杨丽打嘴官司不止一次两次了,林跃已经习惯了,他嫌烦,就用卫生纸塞住耳朵,玩起电脑来。 电脑上又出现了豪华婚礼的报道,不但有文字,还有图片和视频,对这些幸福的新郎新娘,林跃除了鄙夷外,更感到的是无奈。 不久,赖皮组织了五六个壮汉开着挖掘机来到林家,林有山先是让烟,接着拿出冰红茶。 赖皮打开茶瓶,喝了两口,然后背着手绕着香樟树转了两圈,说:“林叔,我看这样,树大,直接让它倒下容易出危险,我们先上去把树枝锯掉,剩下树干再用挖掘机挖。” 林有山满脸堆笑:“你们看,咋不亏材料咋来。” “什么意思?”赖皮问。 林有山:“我打算用香樟树的树干取点材料下来,怕不够,想让你们计划着来,尽量能把下面的粗根也用上。” 赖皮看了看香樟树说:“我赖皮放了多少棵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香樟树,不是我说大话,这可能是丹江河畔最大最粗的树了。这棵树的枝子比我放的树的树干都粗,要下些好材料,就连它的根就也是宝贝。林叔,你放心,我赖皮是谁?你可能不知道丹江河有多长,你不会不知道我赖皮的名声有多香,我办事你还能不放心?我连根带梢都不会让这棵大树亏材料的,不过这样一来要耽误功夫,你看,咱们讲好的价钱是不是少了点?” “我放心,我放心。你赖皮的手段我还能不知道?只是我出的价已经不少了,咱们人前说过的。”林有山有些为难。 “那就算了吧,那我们就咋省事咋来了。”赖皮话里有话。 林有山:“赖皮,树长这么多年不容易,我再加一百吧,可千万别横七竖八乱截一通。” 赖皮:“好,痛快,我就说林叔是明白人。这林叔经营七八亩地,林婶又加班搞编织,林跃兄弟又有焊接技术,全家人都挣钱,一股银水直往家里流,还在乎我赖皮这仨核桃俩枣。” 林有山哭笑不得:“一家不知一家,和尚不知道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不说别的,就说这一亩地,一年净收入千把来块钱,能干啥?你林婶得静脉曲张,有时疼得走不动路,如果进一趟医院,一年几亩地的收成全得泡进去,还不够几瓶消炎药。唉,老百姓千万别得病,得了病就要命。” 赖皮:“林叔,我没时间听你叫苦,开始吧,趁早不趁晚。” 林有山:“好,开始!” 赖皮屁股一拍说:“好咧,**,上!” 那个叫**的大汉拿起蒌子锯,腰里拴着粗绳,搬来梯子准备上树。 “从这儿攀着树枝就上去了,还要梯子干什么?”赖皮说:“这号树我不知上够多少棵了。” **爬着梯子上到了分叉处,用腰里的粗绳子一头绑住了一个树杈,另一头系在另一个树杈处,挽起袖子,举起了明晃晃的蒌子锯。 林跃骑摩托从外面回来,赖皮见了,笑着说:“兄弟刚好回来了,待会儿向下系枝子时也好搭把手。” 一阵风刮过,树叶子哗啦哗啦直响,林跃听起来,格外刺耳,好像是香樟树在喊“救命”,林跃扔下摩托,大喊一声:“这树不能放!” 赖皮看着林有山,问:“大叔,这……” 林有山对赖皮说:“别听他的,这个家我当,给我放。” 林跃一听,急了,手里操起一把铁锨,站在树下,大声说:“我看谁敢动手?谁动手我和谁拼命。” 林父见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气不打一处来,抡起一根木棒照林跃没头没脑地打起来。林跃咬着牙忍着,就是不让步。林跃妈怕老头子失手把儿子打坏了,就上前去夺下了木棍。 赖皮走到林跃身边,劝慰道:“我说兄弟,你咋这样不明事理?林叔、林婶还不是为你好?不就是一棵香樟树吗?等你盖房起屋后,我给你弄一棵香樟树苗,要不了多少年,就又是一棵冲天大树了。” 赖皮说够了,林跃递了一句:“你就是说得水能点亮灯,这树也不能放。” 赖皮两眼一瞪:“林叔让我来的,你们家的事儿我该听谁的?” 林跃急了,说:“他让你来的,你放他的树,我们家三口人,你现在把大树分开,他占他的三分之一,要是你们弄掉三分之一之外的一片叶子,我和你们没完。” 赖皮变脸了:“兄弟,耍我是不是?林叔找我给你们放树,你不但不帮忙,还出面捣乱,你以为我赖皮是好耍的?树不放可以,把耽误我们的工钱拿出来我们就走人。” 林跃:“你们没干活,要什么工钱?” 赖皮:“你这是违约,违约你知道吗?我不加倍问你要工钱就很对得起你了。” 林跃问:“好,算你狠,多少?” 赖皮巴掌一伸说:“一人一百不多吧?我们来了六个人,你看着办。” 林跃脱口而出:“赖皮,你也太黑了吧?张口就要六百,够不够意思啊,你钻进钱袋子里了?” 赖皮“咕咚”喝了一口冰红茶,把茶瓶子一下扔出去,说:“在庄上谁不知道我赖皮认钱不认人?我那挖掘机不是烧水的,来的几个弟兄耽误了到别处挣钱的机会,你说这钱能赖不能赖?兄弟,你要不想给钱也可以,今儿个在大饭店弄一桌,我们立马走人!” 林跃愤愤地说:“赖皮,我算认识你了!上次你家的狗咬了我,我自掏腰包去打了狂犬疫苗,早知道这样,那个人情我不做了。” 赖皮说:“一码归一码,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你要是不说上次,我还可以问你少要点,你要提到上次,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少。今天这事是林叔让我来的,要么放树,要么给钱,你定夺。” 林跃知道这个赖皮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吃喝嫖赌偷,样样占全,和他纠缠起来,后遗症说不上来会有多少。林跃想到这里,从裤兜里掏出六张钱,扔给了赖皮:“滚!再来打香樟树的主意,我打断你的腿!” 赖皮捡起钱,说:“你嫌这钱装到兜里碍事,我不嫌,嘿嘿,我给兄弟们发工资,当场兑现。来,**,这是你的,大头,这是你的。”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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