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牛叉侦察兵

想起丈夫钟凡受难，郭莉亲自开警车赶往东城西锣古巷派出所，一路上如同飙车，速度飞快。像她这种风风火火的女人不当警察简直是重大损失。瞧她这种雷厉风行的做派，若在战争年代，定然是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巾帼英雄，令谁也不敢对她小觑。

“郭队，你来啦？”郭莉把车开进西锣古巷派出所大门，未等她下车，这个派出所的所长熊昵便迎了出来，他本想对郭莉握手，但看她一脸怒色，改为对郭莉立即敬礼，“郭队，你好。”

“熊所，我丈夫在哪？”郭莉目不斜视，走向大厅。

“哦，请跟我来。”熊昵赶紧跟上，“他人现在审讯室。”

审讯室里，钟凡疲惫不堪，总是重复他去“抢救”李晓燕的过程，道：“我没杀人，看到李晓燕的时候，她已经被人杀害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呢？”一个警察问道。

钟凡极为恼火，“我都说过了，你们还要我说多少遍？我说了我是接到她的电话，从市局家属院赶过去的。你们不信可以查摄像头，查我们俩的通话记录。我堂堂一个大画家，警察家属，为什么要杀她一个保险业务员呀？案犯杀人总得讲究动机吧？”

郭莉站在听讯室的玻璃窗前，一言不发，满脸凝重。她虽然对钟凡饱含信任，但他出现在案发现场和她曾经带队去宾馆查案时见过他与李晓燕在一起的情景，使她不禁对这个案情产生疑团。破案必须证据，但结论在案情不明之前，钟凡难逃干系。

另一个警察问道：“钟先生，你和死者李晓燕不是一般的客户关系吧？据我们了解，你和死者李晓燕曾经一同多次游览全国名胜古迹，还曾在多个宾馆住宿，就在案发的前一天，你们还在一起吃过午饭。通过芙蓉小区摄像头显示和小区保安反应，昨天下午3点，是你开车，就是开你那辆亦泽SUV越野车送她回家。”

“说什么呢？我们是客户关系，难道我不可以送她回家吗？”钟凡气得咆哮，心里也乱，“我虽然和李晓燕曾去游览名山古迹，但都不是我们个人行为，与我们同行的还有多人，……”

郭莉不忍再听下去，面色异常难看，心里五味杂陈。

钟凡深怕与李晓燕的**关系浮出水面，若是昭然若揭，不仅他难逃与李晓燕被杀案的干系，他与郭莉的婚姻也会走到尽头，更大隐患是他在郭家的身份将会不保，而且还会在社会上掀起轩然**。如今是网络时代，屁大点事就会被人以讹传讹，到时候他的亲人和朋友都会因他蒙羞，从此他将成为孤家寡人，名声涂地。从事艺术的人靠实力和名气吃饭，一夜之间就会被闲言碎语毁于一旦。近几年来，众多明星主持人皆是如此。作为一个公众人物，行为必须检点。换句话说，钟凡若是陷入谋杀案，那他从此将无人问津，被人唾弃，所作画作都会一文不值。

“走，我们去现场看看。”

郭莉深看审讯室里钟凡一眼，转身向听讯室外走去。

“是！郭队。”跟她一起来的男警员立即跟上。

熊昵也随之跟了出来，到门外时对郭莉劝慰。

“郭队，您且放宽心，钟先生他？”熊昵道。

郭莉愣会，道：“熊所，先让他休息会。”

“是！”熊昵点下头，心领神会，“我马上安排。”

郭莉深知钟凡的作息习惯，知道他喜欢熬夜作画，说是晚上灵感好。刚才看到钟凡浓重的黑眼圈，心里也是为之难受，想必钟凡昨晚没睡好，按时间推算，她想钟凡顶多睡过半小时。

因为李晓燕被杀一案，芙蓉小区像炸开了锅。

大家议论纷纷，全都把钟凡当成杀害李晓燕的凶手。

有些人扑风捉影，把案情发布互联网。

钟凡这个大画家立即成了网民的热议话题，一片倒地指责他与李晓燕的“奸情”，评论他的语言一片哗然，不堪入目。

“小刘，你去小区安保室看看。”警车开到芙蓉小区时，郭莉向与她同来的警员吩咐，“记得把这两天的监控拷贝一份。”

“是，郭队。”

在此说一下，这个警员名叫刘德鸣，二十三岁，半年前从省警官大学侦察学毕业，专业素质良好，但办案经验尚需提高。

郭莉看眼小区环境，再向一些居民打听案情。如之前一样，大家都一边倒地指责钟凡杀人。

一个老太婆说：“人肯定是那小子杀的，我们早上全都看到他气势汹汹地开车进来，我还朝他那车骂了几句。他当时着急忙慌，奔到楼上，不一会就把人杀了，真是胆大包天。”

“哦，那你们有听到什么异常声音吗？”

“声音？没听到什么声音啊？”众人回想着。

郭莉欲再询问，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她只好掏出手机接听。

“喂，郭局，请您原谅，我这会来案发现场了。”

“莉莉，你现在不用叫我郭局，情况我已经基本知晓，不管我们凡凡有没杀人，作为亲属，我们都要回避。”

“是，爸爸，我只是来案发现场看看，钟凡不可能会杀人的。”

“嗯，但是信任和直觉不能说明案情真相，你先回来吧，市局会立即成立‘511’专案组，对这起杀人案深入调查。”

“是，我知道了，马上回局里。”郭莉说着不堪苦笑。

对于父亲，郭莉充满敬佩和爱戴。她父亲不仅是公安局长，还是她从小崇拜的英雄榜样。父亲从警一生，破获大案要案无数。

她父亲也很喜欢钟凡，把他当亲儿子看待。人们都说他父亲找了个才貌双全的女婿。从直觉上，她父亲也不相信钟凡杀人。

父亲常夸钟凡是部队成长起来的优质画家。他虽然是个从警干部，但对艺术充满挚爱。郭莉对艺术的熏陶也是受父亲的感染。

“郭队，资料我已经拷贝来了。”

刘德鸣拿着一块U盘向郭莉走来。

郭莉看眼他手上的U盘，道：“小刘，碍于我是钟凡的亲属，所以我必须对案情侦破过程回避，你把U盘去交给刑队。待专案组成立时，请你为这个案子多费点心，帮我留意两点。”

“好，郭队，你说。”刘德鸣如受军令。

郭莉打量他一会，突然产生犹豫。

“算了，我们还是回队里说吧。”

“……，郭队，您不信任我？”

“没有，再说吧。”郭莉淡然笑下。

刘德鸣倍感失落，欲向郭莉表决心时，郭莉便转身走了。

郭莉深怕走漏风声，也对刘德鸣不敢加以重任。为了丈夫，她希望获得一个办案能手的帮助，而刘德鸣才刚大学毕业，嘴上连毛也没长齐，她哪敢把这么重要的案情交给他去完成。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刘德鸣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市局很快成立“511”专案组，大队长刑仁任组长，刘芳、李彤、谷志军任副组长，熊昵等几个派出所长任组员。

刘芳和李彤都是女性，同郭莉一样，她们俩也是市局刑侦大队出色的女刑警，办案经验丰富，专业素质出类拨萃。

郭莉在办公室想了许久，打电话把李彤叫来。

李彤来后不请自坐，且行为轻佻。

“郭姐，找我啥事？我忙着呢。”

“呵呵，严肃点，这可是公安局。”郭莉看她搔首弄姿不禁发笑，倒杯茶水放到她面前，“李彤，你相信你姐夫会杀人吗？”

“相信啊，他退伍前可是海军陆战队的杰出侦察兵，杀个人就像杀只鸡一样干脆利落。”李彤眉飞色舞，妖性十足，若不是她这会身穿警服，别人还以为她是从风云场所走出来的小**。

可是，李彤很不简单，许多大案子都是她查的水落石出。

“好，那我交给你一个神圣任务，从今天起，你向我汇报案情进展情况，再听我的指挥查明511案，还你姐夫一个清白。”

“哼，这还用你说，我当然会还他清白了，也不看看我是谁？”李彤满脸嬉笑，一脸惬意，“姐，若不是你那时趁我不备，捷足先登，他哪是你的老公，肯定是我李彤碗里的菜，搞得我之后要忍心喊他姐夫，每当想起来就尴尬死了。”

“别没正经的，说正事呢。”

李彤瞪下眼，“我就是在说正事啊。”

“臭丫头，你听好了。这可是谋杀案，搞不好你姐夫从此就身败名裂名声扫地了，到时候我们全都会跟着他蒙羞。”

“瞧把你急的，他如果名声没了，正好回来我们刑警队破案，他可是大案终结者，再狡猾的嫌疑犯在他眼里都会无处遁形。”

“就你把他当宝，那我转让给你好了。”郭莉恼道。

李彤乐得嬉笑，“你说话算话，绝不反悔？”

“没个正行，赶紧办案去。”郭莉怒目而视。

李彤还她一个白眼，喝口茶水，起身而去，连招呼也不打便一溜烟离去，气得其后的郭莉恨不得拿卷宗砸她。

“没大没小的丫头，长翅膀了。”郭莉乐笑骂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