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身陷囹圄

阴暗脏臭的牢房里，有一人如同死狗般趴在地上，他衣衫褴褛，浑身血迹斑斑。尤其在臀部已发出了恶臭，看来是化脓了。那人的一头长发披散在地面上，嘴中不住**着：“水，水，我要渴死了，给我点水喝……”那牢卒给他吵得不耐烦了，操起尿桶就泼过去，那尿水淋在伤口上，那人不由惊天动地惨嚎起来。

那牢卒冷笑道：“这次就让你喝个够，狡猾的小子，刚进来时是多么听话，才两个月就也会耍无赖了，你很疼吗？”那牢卒恶毒地拿起一根棍子戮了戮地上人的臀部，一股脓水喷出，倒将那牢卒吓了一跳，那人再也忍不住了，双眼一翻昏了过去。那牢卒想了想，要是这臭小子就真的死了，那样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于是他打开牢门，唤来缩在角落里一个老囚犯道：“老魏，将他的衣服全扒了。”老头一头乱发，胡子有三尺长，身上更是臭不可闻。他伸出鸡爪般的干枯老手，哆哆嗦嗦道：“得取水来，否则扒不下，都粘在疮口上了。”那牢卒便命人取来水没头没脑地浇在犯人身上，那人似清醒了过来，本能地伸出舌头，在脸上舔着水珠。

他禁不住泪水长流，想不到他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公子竟也有如此凄惨的一天。王朝天，你这个王八蛋，你不得好死的！那个王朝天竟指证他卓家勾结白莲教，还诬陷那楚少雄，说他联络了唐门与白莲教商量起义的事。本来这事非同小可，上面看在他爹年来兢兢业业的份上也给他一个分辨的机会，但是那关键人物楚少雄竟然杀了他师叔逃走了，于是武盟发出了通缉令。

最主要的是本来关在监狱里的唐维健当夜也给神秘人救走了，那成都府的达鲁花赤倒打一耙，一口咬定卓大人与白莲教勾结，而那些死去的良家子弟都是成都府官员的后代，于是群情激愤，要求严审卓大人。可是当京里来人后，与那成都的掌印官一商量，将卓公子抓走了。务必先要从他口中得到卓大人勾结白莲教的确切口供，然后再一举扳倒卓大人。

可怜堂堂掌印官的公子，虽然也是峨眉的俗家弟子，但在严刑拷打下，吃尽苦头。那个钦差大人趾高气扬的嘴脸又不由浮上心头，他怎能忘记那个让他蒙受耻辱的日子。对他的抓捕与拷问是非常隐秘的，而卓公子那天实在是倒霉透顶，被两拔人盯上了，那龚虹一个女捕快怎忙得过来。主要是卓大人也没想到他的对头全如此卑劣地暗算他卓家，一时大意了，没有加派人手保护儿子。

卓家出身于西域，本来是番客，唐宋时期在长安洛阳等地以拆借放贷为生的。到了元朝因为身份尊贵而通过科举发迹的，有心报答朝庭，要作一番事业。卓公子却从小拜在峨眉掌门度缘上人手下，小小年纪已到了武宗，过不了几年就能突破到武王，那样他再搏取功名就是文武双全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可是人在家中座，祸从天上来。卓公子别的都好，为人也很稳重，就是交友不慎，一帮狐朋狗友没一个好东西，他却乐在其中。但那些纨绔子弟却全是他父亲下属的儿孙，所以卓大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否则会被人说他假清高，若与下属产生隔阂，工作就无法开展了。因此他只好警告儿子要多长个心眼，别被人卖了还替他们数钱。

但是江山易移，本性难改，爱热闹都是少年的天性，虽然他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但每天都厮混在一起，让别人也对他产生了不好的印象。当他被抓后，自然也有小道消息传出，百姓们都拍手称快。那群人欺男霸女，实在不是东西。听说他们全都被杀后，还有人暗暗叫好。可是一部分人也对卓公子打抱不平，认为他不仅相貌不凡，人品也不错，有点可惜了。

那个钦差可不管那么多，一声吆喝，立时涌上一群如狼似虎的衙役们，按倒卓公子，就扒掉他裤子，好一顿打，直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原本官差们看到那比月亮还白还圆的屁股，都在惊叹造物主的偏心，世上为何有如此出色的身材，如同吃了仙露长大的，肤若凝脂。可是一顿乱棍打下来，玉人就成了烂人。

任他哭得惊天动地，衙役们眼都不眨一下。当他成了死人般被拖进牢房中后，刻骨铭心的日子就来了，牢房里奇臭无比，吃喝拉撒全在里面。他一个文弱公子，虽然从小炼武，也给打散了架子。最开始连方便也做不到，是有人不愿他搞脏了外面的地方，才勉强架着他完成任务。连屁股也没擦又扔回去了，那种羞辱与鄙视让他终生难忘。

当一个人连生存也成问题的时候，自尊就给抛到九霄云外了。什么教养礼仪都是空的，只有活着才是唯一的目标。生活在恶臭中的他似乎再也闻不到那令人窒息的气味，因为其中也有他的排泄物。只是他身上疼得要命，到处是伤。那钦差是变着法子折磨他，似乎听到他的哀嚎声，是天下最美妙的仙乐。

短短两个月，他从丰神俊秀变**见人弃了，胡须也掩盖了原本英俊的脸庞，脸上的血痕四处交叉，只有一双眸子依旧乌黑，但是渐渐也失去了光彩。他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松口，否则真的就完了。如果父亲被牵连进来，他就死定了，父亲是他活下来的动力。无数个夜里，他想起那天温红霞和他说的话，若是他答应了温红霞的话会怎样？

可是他不后悔，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怎能答应一个妖女，他有自己做人的原则，也许此刻的磨难是老天对他的考验。但是幸庆那天，没被另一帮人抓去，否则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那天他一出府先遇见几个奇怪的乞丐，长得奇形怪状不说，审视人的目光也很奇怪，如看件东西。他们在乞讨时对小孩尤其是长相清秀小姑娘及小男孩，有种似乎恶狼要吃人般的贪婪。

当他接触到他们的目光时，也浑身打了个冷战。那是野兽的目光，完全没有人性。一副要占有的样子，豪不掩饰，**裸的。他曾听师父说过，不要以为叫化子是值得可怜的人，他们作起恶来，比正常人更恶。而且行侠仗义的丐侠只有北方才常见，在南方只有一个臭名昭著的帮派名叫东拍门，专门拐卖妇女儿童，罪大恶极。

据说东拍门有一种人叫拍花婆，专门将迷药涂在手心里，对着特色好的目标一拍肩头，当其回头便给迷晕了，马上就有人拿了麻袋将人装好就扛走了，行动非常迅速。对于小孩，他们也分门别类的，长得好看的都培养成供人亵玩的相公与歌伎，长得不好的就逼他们成为扒手，以偷盗为生。更惨的是，他们还改造小孩，将他们弄成怪物，然后在马戏班子表演赚钱。

少年不幸被那群变态给盯上了，幸好有发捕快龚虹在暗中保护，她设法引开了那群恶丐，可是没想到还有一批人在暗中潜伏，等卓公子落单，就马上抓走了他，投入牢中。反反复复地用刑，他的臀部伤口就恶化了，化脓肿胀，让他整日**也无法翻身，甚至在大便时也弯不下身子，他感觉好像有个磨盘绑在他屁股上，让他身体僵硬麻木。

一阵阵的钝疼袭来，此起彼伏，牵引到了背部和下肢。偏偏他的背脊与腿部也受过刑，所以此刻他无处不痛。可是该死的牢卒，连口水都不给他喝，整天还喝斥他，将他完全当成了牲口。每个牢卒都是大爷，脾气大的很，想折磨犯人就折磨犯人。那些凶神恶煞的江洋大盗们，有的已关了几十年，恶人也变成了软骨头，见了牢卒们都似见了老爷般恭敬。

老魏是个死囚犯，后来家里卖通了牢卒，日子总算不是十分难过。原本想着处斩后就一了百了，哪知皇帝老儿这么短命，一个接着一个的驾崩，让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这此年来，他也想穿了，就不再折腾了，似乎他也认命了。扒衣服的过程中夹杂着卓公子杀猪般的痛嚎，他的屁股似只烂蕃茄，可惜那时蕃茄还没传入中原。

到处流脓，皮肤发黑，高高隆起，若是不处理他会得败血症而死。当时的人们也不懂这个原理，却知道应将那疮口里的脓液排出来。这是个非常痛苦与难熬的过程，老魏叫牢卒取来碎瓦片，然后割开伤口，虽然他不是大夫，但一个积年的囚犯本身就是大夫，在受刑的年代里，他们自然而然就学会了如何处理疮口。

哀嚎声让人心烦意乱，更加过分的是那卓公子真得是痛得屁滚尿流了，差点将老魏薰死过去。那牢卒最后实在忍受不了，就拿来了一把锋利的小刀，老魏倒也尽心尽力，将他背臀部的脓液全引流了，然后又将他背臀部的腐肉全割掉了，最后在那牢卒的帮助下用土制的草药涂了上去。两个月来，卓公子终于睡了个安稳觉，他在梦中却梦见出狱了，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