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旧事重提

至正二十年（公元1360）年，峨眉掌门云空神僧病重，急需挑选一个优秀的掌门弟子。而适逢洛阳才子陆展元寄宿在峨眉，他多才多艺，笛子吹得最好。云空老和尚最喜欢听他的笛子演奏。据说听了以后能忘却病痛，可是那云霄仙姑却发觉了问题，老和尚是爱屋及乌，想把衣钵传给陆展元。

却说洛阳陆家也是个鼎鼎大名的世家，它历代经营马场，与朝庭的关系一向走得很近。但是当各地的起义如火如荼的时候，陆家也面临着一最关键的问题，是背叛朝庭，还是加入起义。而且陆家在蹑云门也有很大的势力，历代门主大多是出自陆家。

但是才子的本色就是风流，他爱到处游山玩水，对家庭没有责任感，所以与妻子的关系也不是很融洽。深觉苦闷的他就来到了峨眉，整日里写写诗词，吹吹笛子，远离了尘欲的烦恼，他觉得人生也很美好。

其实这就是一种逃避，不敢面对现实，心中的苦闷又无人可诉，总是生活在幻想中。但在别人看来，这恰恰是他的魅力所在，认为生活得非常洒脱特立。陆展元也曾经向老和尚透露出想遁入空门的想法，老和尚没有当场答应。

他觉得还应该多考校一番，不能鲁莽地将两千多口的宗门托给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其实峨眉的发展也出现了瓶颈，当时它的人口就有两千多人，这么多人光吃饭就成问题。一旦兵荒马乱，更是窘迫。因此老和尚尽量将门人遣散出去，任其自找出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幸亏有个俗家弟子在张士诚手下当差，他知道师门的情况后，就热情牵线，给引见了，峨眉就出于无奈替张士诚站队了。但是作为一个经历过多次改朝换代的门派，目光当然不会这么浅，几万两香火钱，就将整个门派给卖了。它要考虑的问题有很多，要是站队失败，门派该如何去留？遭到血腥的清洗是必然的。

因此就算支持张士诚也是有限的，只是逢场作戏，虚与委蛇而已，张士诚何尝又不知。他知道一个大门派要顾虑的事实在太多，所以也并不强迫，只要峨嵋不帮别人就是对他最大的支持。所以当峨眉派寻找到金牙时，云霄仙姑才会表态不是来抢观音篮的，而且观音篮也不是那么好抢的，弄得不好会反蚀一把米。果然事后传出，唐门还有最后的杀手锏。

作为五毒仙子的传人，没有一点保命的手段，早就给人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而唐门最大的倚仗就是天下第一毒，天焰。它的威名不是吹出来的，而是真实验证过的，甚至连那吸血蝙蝠也奈何不得唐门，竟毒死了无数。奈何它的数量实在太稀少，所以也不能将这个办法推广。直到武林中人发现佛门的佛光净化吸血蝙蝠有奇效，才算控制了局势。

当峨眉在为挑选掌门弟子头疼时，也有无数的中小门派在为站队而头疼。它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一旦站队后，就会绑在东家的马车上，并不能像大门派那样能全身而退。这就是作为小门派的悲哀。虽然知道押错了宝会万劫不复，但是如不押宝也活不下去了，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到了至正二十年，形势其实已明朗了。当陈友谅与朱元璋交战时，张士保保守只想当渔翁，结果错失了灭掉朱元璋的良机。有些机会如白驹过隙，错过了就永远错过，无法挽救。张士诚终于断送了自己的前途与一家老小的性命，但是此刻他也在作最后的冲刺与挣扎，希望别的对手能出现失误，那就给他捡漏的机会。

除了陈友谅派手下到处拉拢武林门派外，张士诚也在干着同样的事。多拉些炮灰总是合算的，死道友不死贫道是千古真理。一时之间，武林中乌烟瘴气，有许多门派实在没有办法就宣称封山，谁也不帮。这是最无奈的办法，也是能保存门派传承的一个法子。但是日子肯定难过，因为一个脱节的门派，要资源没资源，只能坐吃山空，如熬不过去，也同样完蛋。

当唐门的护庄大阵完工后，唐季礼就被无情的爹娘合谋赶出了家门，美其名曰江湖历练，可是没想到差点让他送了命。只因为三十年前的一桩旧案被人重新翻出。话说在远古朝代有个巽风门非常强大，它座落于神农山。其得名是因为从天上掉下了一颗巽风珠，无时不刻地产生巨大的恶风，为祸人间。

那颗珠子有可能是某个强大的神仙所拥有，但是其没有下凡来收拾烂摊子。更没有哪个好心的神仙，拿出定风珠来克制它。所以不是所有的劫难，神仙都会无偿出手相助，最关键的是人要有自尊，才能自强。但是没有资本，何来自尊？试问一个叫化子有自尊吗？

它掉落的地方，形成一个非常深的洞，名叫灭魂巽风洞。它的危害实在太大了，古圣人也想了无数办法来自救，但毫无例外全失败了。最后干脆成立了一个巽风门，就驻守在巽风洞，研究将它的危害降低到最小。结果几百年后，果然有人研究出了如何利用巽风进行修炼的功法，这就是巽风门的由来。

但是时过境迁，巽风门原先的荣耀不再了，门人也七零八落了，还有人跑到海南立派就是神风门，说到底它是巽风门的旁支。而郑家是神风门中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一个世家，后来郑家的弟子出走，来到蜀中讨生活，结果生活潦倒，没脸回去。然后为生活所迫干起没本钱买卖，这也是迫不得已。

没本钱买卖虽然进帐快，但是也有风险的。就是招子一定要亮，别将病虎当狸猫，否则一旦发威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唐门败落后日子过得艰辛，就非常低调了，在武林中的名气也不是非常大。但是唐门中人是常年与暗器及剧毒打交道的，本性其实非常暴戾，只是被现实所迫，生生压制了，只是欠缺一根导火索罢了。

元至顺元年（1330年），唐门的老家主唐国武去接一个东北的老朋友。那是当年他年轻时在东北结识的结拜兄弟，已经二十多年未碰面了。那个大参商也多次接济过唐门，帮唐门渡过最艰难的岁月。作为参商，他有的是钱，只是欠缺一些有实力的朋友，他帮助唐门也是想借助其实力，对他的生意有所促进及提高。

唐门虽然没落了，但老家主唐国武也是有一些人脉的。当年作为回报，也很是介绍了好多朋友给参商。有的人还当了参商家的供奉，替他看家护院，甚至当了保镖。一个人的眼光长远，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所以这些年参商着实过得顺风顺水，钱也着实赚了不少。

他闲来无事，就产生了乘自己还跑得动，去江湖拜访一下过去的老朋友们，好给后代们先提前打点好，省得他们走弯路。实这这些年，参商的经营也碰到了瓶颈。而且同业竞争也非常激烈，竞争对手也非常强大，这个庞然大物就是辽东的慕容世家，慕容世家以经营马场及挖参和贩卖皮草为生的，它祖传的易容术是武林中最顶尖的。

慕容世家与唐门一样拥有着武林五凶之一，名叫混沌塔。它形状如一座小塔，但是按动机关能喷出八十一道火龙，十分厉害，而且无物不熔。这也是当年一个不依靠元晶作为动力的修真法宝，十分实用。持有它谁敢招惹，除非嫌命长。而且混沌塔的火龙还有一外名字叫霹雳火龙，十分暴烈，威力无穷，人见人怕。

除了明面上的生意，它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大都霹雳烟火堂的东家。霹雳烟火堂是最大的烟为供应商，它出品必属精品。但是烟火其实还不是它最高不可攀的收入，它还有许多灰色收入，如制造威力极大的霹雷弹，像个大号的爆竹，能够杀人，携带又方便是，价钱也不贵。而且它价钱也不贵，只要五两银子。

但是最致命的雷震子，却是能杀圣的。因此雷震子，成了杀人灭口的必备品，供不应求，每颗一千两还有市无价。作为武圣应该已是武者的高层了，可是武林中能危害到其生命的不确定因素其实还很多，如破罡的神兵，甚至连玄圣也能杀。防不胜防的毒药，连玄圣也不能抵抗。雷震子、武林五凶，杀圣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