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馒头

排队渐久，虞灵看着前面一个道童脸带欢喜的捧着馒头从身旁走过，便问道：“这位师兄，这馒头哪个好吃。”

那道童停下脚步，看了眼虞灵，眼神微带惊讶，却将手中的馒头托到了虞灵的面前，缓缓说道：“想必师弟入门不久，对道府之事还不甚了解。这黄面馒头，以粟为体，辅以芝草，可强筋骨，这白面馒头，以麦为体，辅以琼浆，可助思绪。两者难分高低，全凭师弟喜好了。”

“我问的是味道如何。”虞灵皱着眉，撇嘴说道。

那道童神情一呆，上下好好打量了虞灵一番，才说道：“白面细腻，更加适口。”言罢微微点头，便匆匆下山而去。

叶青一听笑出声来，说道：“师弟，果然与众不同。”

虞灵一听，也不言语，只是淡淡一笑，眼光却朝白面馒头盯去。

终于轮到了虞灵。

虞灵站在不比他矮多少的案前，望着竹屉中的馒头。

“一人一个黄面，白面，自己取之。”那个分发馒头的白胖道童坐在竹椅上，悠然自得，眼皮都没抬一下说道。

“我要两个白面馒头。”虞灵边说边去拿白面馒头。

“不行！”那个白胖道童猛地睁开眼睛说道，看到了年幼的虞灵，眼珠一转，嘴角微微一扬。

“一人两个馒头，我拿两个白面馒头有何不可。”虞灵问道。

白胖道童看着虞灵，却说道：“你拿吧，只能拿一个馒头。”

“为何。”虞灵小脸微红道。

“师弟，想必你入门不久，不懂道府的规矩，新来的只能拿一个馒头。”白胖道童说道：“现在由我分发。”说完用油纸包起一个黄面馒头，递到了半空，手却抬得较高。

虞灵抬头看了眼半空中的黄面馒头，微微皱起了小眉头。

“张末师兄，你就不要戏耍虞灵师弟了。”排在虞灵身后的叶青开口道。

张末看了眼叶青，笑道：“我是今月轮值的值日，我现在就只是教教新来师弟什么是规矩。”

叶青脸上努色一闪而过，说道：“就按规矩，每人登梯完毕，可领两个馒头。”

张末轻笑一声道：“肯定要按照规矩来，若登梯人数与馒头数量有差，轮值值日可酌情调配，这可是道府的规矩”。在“道府的规矩几字”特意提高的音量。

叶青环顾四周，微微吸了口气，才道：“现在时刻已晚，后面应该没有那么多人了。”

“未雨绸缪，身为值日我应当尽了自己的职责。”张末逐字慢慢回道：“我也是为了后面的师弟们着想。”

“你难道想和这个师弟一样只吃一个馒头吗，”张末有言道，另一只手也拿起一个黄面馒头，朝叶青递了过去。

“你，”叶青气道，一时竟没了言语。

而周围不少道童侧目关注着此处，顿时议论纷纷。

“这位小师弟，拿去吧。”张末看了眼默不作声的虞灵，将拿馒头的手抬了抬高。

“还有你，”又朝叶青说道。

虞灵看了眼白胖道童，迅速拿过面前的两个白面馒头，转头就跑，并伴着一声：“再见啦。”

张末见状，扔下了手里的馒头，朝虞灵跑去，没跑两步，却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好疼，张末大叫着挣扎起身，是谁在地上放了东西。

周围人看到张末的样子，纷纷窃笑起来。

离张末最近的叶青，却极力控制，没有笑出声来。

虞灵回身站定，捡起了从张末处缓缓滚来的竹节筒，拍了拍灰，又系在了腰间并说道：“师兄，你走路看道，别踩坏了别人的东西。”

“是你使的坏。”张末起身一字一句道，狠狠盯着虞灵。

“不要污蔑人，我的竹节筒的系带刚好松了。”虞灵状若无辜的回道。

张末看着虞灵貌似无辜的小脸，气道：“今天就让师兄好好教训教训你。”

嘭一声巨响，张末整个人，又四脚朝天的摔了过去，但这次却迟迟没有起身。

一张竹凳从躺着的张末的面部缓缓飞回了虞灵的手里，虞灵也略带惊讶的看着手里的竹凳，轻声道：“还挺准。”

“啊，好疼…”张末一声杀猪似的大叫，鼻血汩汩流出，白胖的脸上泛着淤青。

“驱物。”叶青微惊，刚才他只见一团黑影从虞灵处飞出，直奔张末面门，此刻才知是虞灵一直左手而持的竹凳，不由得朝着虞灵深深望去。

“血…血…”张末大哭了起来，甚是滑稽。

周围的人炸开了锅，顿时阵阵喧哗。

“张末踏入感知也有两年了，今天竟然一个照面就倒了…”

“你懂什么，那个师弟这小小年纪已能驱物啊…”

“我在他的年纪连感知的门都没摸到呢…”

议论声此起彼伏。

“你改天再教训我吧。”虞灵朝张末说道，转身就走，一步一跳，下着石阶。

“果然是白面馒头好吃…”虞灵的声音又从石阶下传来。

刚刚站起的张末听闻，竟又一屁股坐下。

引得众人又是一顿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