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6：一对冤家路窄再相逢 解放省城攸文立豪斗法

“而且，我们反应速度必须要快，林立豪会很快怀疑到我们身上。”黑暗中，攸文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对，明天开始，我们立刻分头行动，我们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我们所有的行动必须要让林立豪没有反应的时间，等他发现我们，也就是我们对省城发起总攻的时候。”攸文的担心，程志远极力赞成。

程志远好像想起了什么，看着攸文问：“攸文，那天你在**司令那里，说逼他就范是什么意思，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嗨，你还记着这事呀，刚才我还在想自己太天真，把事情发展看得太简单。”

“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保密呀？”见攸文还是有点推三阻四，程志远有些着急。

“其实，也是刚才我们说到干掉副师长陆裕同，只要陆裕同一死，岳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国民党那边不会放过他，那样的话也只有投诚我们一条路可走了。”攸文现在想想自己的想法太小儿科了，本以为自己棋高一着，结果到了这里，随着事态的发展，程志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干掉陆裕同。

“当初这个主意是一个妙招，当然现在我们走的还是你的路子，苏沐阳只是说目前掣肘于陆裕同和林立豪，如果没有这两个障碍的话，他会怎么想我们谁也不知道。对不对？”

“不对，我二哥不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目前状况，他只是不敢轻举妄动而已。”龙一非首先持反对意见。

“龙一非同志，我特别理解你的心情，不是我把苏沐阳想得太坏，大部队解放省城的计划马上就要开始，我们来不得一点的马虎，万一苏沐阳不投诚，势必给攻城的战士带来重大伤亡，这个后果我们谁也承担不起，所以，凡事我们还是往坏了想，才能做到万无一失。”听了程志远的话，龙一非不吱声了，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感情用事。

见龙一非默认了自己的话，陈志远又说：“所以，攸文你当初的想法和我们现在还是吻合的，不管怎样，这件事情必须逼着苏沐阳朝着我们想要的方向走，我们才有把握把他策反过来。”

“还有一个信息我要告诉你们，昨天我们出发的时候，我利用了以前地下党的关系网，把这个陆裕同调查清楚了，陆裕同是蒋介石爱将陈诚的一个表弟，这家伙借着陈诚的关系上位，因为不是科班出身，但是这个小子学会了他表哥陈诚的本事，善于钻营取巧，所以在队伍中混得也是风声水起。”程志远说到这里，攸文忍不住说：“没想到这个陆裕同水这么深。”

“是呀，就是因为这个小子善于察言观色，瞄上了人见人怕的军统，为了巴结军统的人，才有机会认识了林立豪，林立豪又知道了苏沐阳与攸文的关系，把情况告诉他的主子戴笠，戴笠才向民国军事委员会谏言，对苏沐阳进行全方位的监控，防止苏沐阳有通共的机会，由于林立豪的大力举荐，陆裕同才有机会调到这里做副师长。而且，陆裕同每天都会准时向林立豪报告苏沐阳的动向，只是时间不定，我这边掌握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程志远把陆裕同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哦，忘了一个重点，陆裕同本人非常好色，基本夜夜不空床。他的家在南京，因为这次上任走的匆忙，没有带家属过来。”程志远补充道。

“程老师，情报工作做得厉害呀，连这个也知道呀。”攸文笑了。

“攸文，做情报工作要的就是细致，任何的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是这个人致命的弱点。”程志远笑着解释。“好，这个弱点太好了，可以利用，也许陆裕同死也死在他的好色上。”攸文点了点头。

“攸文，明天打算怎么行动？”程志远问。

攸文想了想，对着龙一非说：“四叔，明天这个陆裕同就交给你了，陆裕同必须死。”

“攸文，放心吧。让这小子三更死，绝不会让他活到四更。”龙一非满口应承下来。“四叔，就从陆裕同好色方面下手。”攸文笑着说。“明白，明天一定让这个老色鬼，上演一出艳遇。”龙一非忍不住笑出声来，立刻意识到所处环境，赶快捂住了自己的嘴。

“程老师，省城地下党你能召集多少人？”

程志远想了想：“估计三十个人不是问题。”“三十个人？”攸文在嘴里念叨着。“今天晚上我进门的时候，瞄了一眼岳父家正西面的一间房子里，当时门没关，我看见冲门的后墙上挂着十几把冲锋枪，估计卫队的人也就十四五个人，加上四五个勤务兵，也就二十个人左右，三十对二十应该绰绰有余了。”

“放心吧，我选这三十个人，擒拿格斗射击，个个都是全才，对付他们二十个人小菜一碟。”

“嗯，好，明天我会想办法留在岳父家，程老师你告诉参加行动的人，准时十二点到位，这个时候是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们警惕性也会差一些，到时候我在里面策应他们，来一个里应外合。首先保持不能开枪，还不能让岳父的家里人发现，等干掉卫队的人，我立马打电话给我岳父，告诉他实际情况。程老师，你负责用电台联系轰动野战军军部，告诉**司令，集结部队潜伏在城边，告诉他们五点准时发起总攻，以信号弹为准，如果过了五点见不到信号弹，说明我们行动失败，给**司令一个心理准备。”攸文把各自的任务说了一遍。

“布置很周密，应该可行。”程志远点了点头。梅攸文、陈志远、龙一非三个人，把明天行动周密地计划了一遍，程志远看了看怀表，时针指在零点。“时候不早了，大家赶快睡觉，明天早起分头行动。”三个人这才安心开始睡觉。

第二天清晨，攸文、程志远、龙一非早早起床，勤务兵早就把早餐准备好，苏沐阳一大家会同攸文他们三个人一起吃早餐，大概昨晚苏沐阳已经对家里的人做了交代，大家见面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各吃各的几乎就没有语言交流。昨晚苏沐阳说好今天带他们去军营，吃过早饭就让他们坐上自己的军车，不然很容易就露馅了，再说了，他们留在这里很危险，苏沐阳此时最大的心愿就是送他们平安出城。

程志远有点莫名其妙地看了看攸文，昨天夜里不是说好了找借口留下来吗？怎么此时一声不响的跟着他们一起上了车。

苏沐阳的专车途径闹市区，程志远冲龙一非使了一个眼色，龙一非立马会意地点点头。“二哥，你就把我们放在这里吧。”龙一非冲着坐在前排的苏沐阳说。

“不行，今天必须把你们仨送出城，城里太危险。”苏沐阳没有让司机停下来的意思。

“二哥，一非以前一直在石佛山做土匪，省城这地方从来没有来过，你就让一非下去开开眼界吧。”龙一非继续央求苏沐阳。

“听说，悦满楼的板栗烧鸡和红烧大元蹄不错，一非还想去尝一尝呢。”

“馋鬼，是不是怪二哥这次没有招待好呀？”苏沐阳瞪了龙一非一眼。

“没有，没有。”龙一非连连摆手。“我知道二哥目前现状，一非没有怪罪的意思。”

“四弟，省城现在不安全，就算二哥欠你一顿，等将来稳定了，二哥带你吃遍省城所有好吃的。”苏沐阳看着眼巴巴的龙一非，有些于心不忍，他知道龙一非说的是实情，来省城一趟不容易。

“就你们省城这点守军还浅不住我，二哥也太小看一非本事了。”

苏沐阳架不住龙一非软磨硬泡，便对着司机说：“就在前面路口停车，把他们放下去吧。”随手又递给龙一非一个小本本说：“这是特别通行证，在城里也不要玩得太久，下午五点之前必须出城，否则这个小本本也不好使。”苏沐阳再三交代。

“放心吧，二哥，五点之前必须出城。”龙一非满口应承下来。

苏沐阳的专车走了，程志远才转过身问攸文：“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你留再苏府做内应，你怎么也跟着出来了？”这个问题自从攸文跟上车，程志远一直就憋着，鉴于苏沐阳一直也在车上，不方便问他。

攸文望了程志远一眼，只是一直笑，啥话也没说，瞅准了一家药店，直接钻了进去。程志远和龙一非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啥药，也就跟了进去。攸文进了药店直扑柜台前，冲着里面的伙计说：“掌柜的，给我来半斤巴豆。”

“先生，你买巴豆做啥？”药店早上刚开门，进来一个主就要买巴豆，伙计巴拉巴拉着小眼问。

“啥意思，有买卖不做那？”攸文笑着反问。

“不是先生，你买这么大的量，我想知道干什么用的，巴豆是药铺禁忌的药物，一般都限制零售。”伙计笑着解释。

“哦，是这么回事。”攸文作恍然大悟模样。“嗨，我们家养了二十多头猪，昨天中午图了便宜，从酒楼拖来一些泔水，我那婆娘不知道怎么喂，就把泔水全都倒给了猪吃，酒楼的泔水油水多大，猪吃了以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两顿没有吃食了，我就想一定被酒楼的泔水顶住了，不如买些巴豆回去，让它们泄一下，不就好了嘛。”

程志远和龙一非大致猜出攸文的目的，看着他和伙计编的瞎话那个劲头，一旁的龙一非和程志远忍不住想笑，龙一非指了指攸文，在程志远的耳边小声说：“这小子，真够坏。”

程志远笑着点了点头：“也真够难为他了，事情太大了，他想做到万无一失。”

看起来伙计是被攸文忽悠住了，点头道：“是这样呀，第一次见有人买巴豆给猪吃。好，你等着，我给你称去。”

伙计包好了巴豆粉，递给攸文，攸文提着把豆粉就出了药店。药店门口，攸文看了看程志远和龙一非：“没办法，必须稳稳地把这件事拿下。”程志远啥话也没说，冲着他竖了一下大拇指，直接走了，为了中午的行动，他们必须抓紧时间。龙一非见程志远走了，跟攸文打了一个招呼，也走了。“四叔，注意安全。”

龙一非头都没回，背着身子冲攸文摆了摆手。攸文把巴豆粉揣进了兜里，向着苏沐阳官邸大踏步地走去。

攸文到达苏府，时间刚到九点，昨晚攸文来过，卫兵都认识他，知道他是苏师长的侄子，所以也没阻拦他就让他进了门。攸文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从后面传来一声刹车的声音，随即有个声音问：“这个人是做什么的？”负责站岗的卫兵冲着下车的军官敬了一个军礼：“他是苏师长的妻侄，老家发生战乱，待不下去了投奔苏师长来了。”

攸文转过身，一个一身军装的军官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白皙的一张瘦长脸上，看不出一丝的血色，一双三角眼，眼袋高高耸起，暗褐色的嘴唇，一看就是纵欲过度。“这谁呀？”攸文大大咧咧地问。既然已经转了身，自己又是苏师长的妻侄的身份，必须要装出一点不知天高地厚的嚣张。

“这是我们的陆副师长。”卫兵回答道。

听说是陆副师长，攸文立马装作换了一副嘴脸，满脸堆笑地冲着陆裕同点头哈腰：“原来是陆副师长，小人不知，请陆副师长不要怪罪。”看着攸文油滑的样子，陆裕同只从口腔里‘哼’了一声，自己虽然是一个见风使舵油滑之人，可是他不喜欢自己同类的人在他面前表演，也许他也讨厌这样的人，当看到别人多么恶心的样子，自己好像被照了镜子，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陆裕同径直走进了院子，根本不理会奉迎巴结的攸文，迎合拍马的笑容在攸文的面容上凝固起来。

“嘿，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子？”攸文指了指远去的陆裕同，对着站岗卫兵说，卫兵看着攸文只是抿嘴笑。

“一个副师长，他来我姑爷家干什么？”攸文继续问卫兵。

“我们副师长每天这个点都来这里一趟，找我们赵卫队长指导工作。”卫兵觉得攸文滑稽的样子，有点招人喜欢，也就回答他的问话。攸文冲着卫兵笑了笑。“师长有什么了不起，眼中无人嘛。”攸文一边说一边朝着屋子里走，见攸文一直傻乎乎嘟嘟哝哝说话，卫兵笑意更浓。

攸文知道陆裕同找赵卫队长不是指导工作这么简单，而是通过赵卫队长了解苏沐阳的动态，然后他再把得到的消息转告给林立豪。攸文低着头想着心事，不知不觉走进了客厅，客厅里，岳母秦穆青正在带着一对孙子和孙女玩耍，见攸文去了又回，惊讶刚要开口说话。攸文立刻把手指放在了唇边，然后摆了摆手。岳母秦穆青马上意会他的意思，攸文又用手指了指楼上，岳母秦穆青点了点头。

二楼的窗户前，窗帘只闪了一条缝，攸文站在窗户的背后观察楼下的动静。

果然如攸文判断一样，陆裕同进去时间不长，便走了出来，出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赵卫队长，一直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从赵卫队长的神色看，很有可能他已经对攸文三个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那么，陆裕同知道消息后，一定会把信息传递给林立豪，以林立豪的思维，很快就会怀疑到他们身上来，所有的计划将会全盘终止。

攸文在心中暗暗地祷告，希望四叔龙一非一定要把陆裕同截住，只要把时间拖到五点，总攻打响，计划也就成功了。

陆裕同离开了苏府，钻进了等候他的轿车，直接去了淮北站，黄山路是他们必经之路，这是程志远、梅攸文、龙一非他们三个人预判好的地方。轿车刚拐进黄山路，迎面一个打扮十分摩登的女郎，正好经过了马路，车子一时间刹车已经来不及，正好撞上了她，把她撞得倒退了几步，摔倒在马路上。

陆裕同正在低头思考着刚才赵卫队长的话，他也觉得苏沐阳家在这个非常时期出现的几个人有点值得怀疑，这件事情必须及时告诉林立豪，说不定可以网到几条大鱼，那他的功劳就大了，说不定加官进禄啥的。正想着美事，突然司机一个急刹车，惯性把他直接摔了出去，险些撞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你作死呀，怎么开的车？”被吓得魂飞魄散的陆裕同大声的责骂司机。

“长官，撞……撞到人了。”司机撞到人了，本来就吓得半死，现在又被陆裕同责骂，说起话来结结巴巴。

“谁这么不长眼，敢撞我们的车，看我下去怎么收拾他。”陆裕同怒气冲冲地走下了车，带着司机走到被撞的人跟前，刚要发火，一看被撞的是一位身穿旗袍的摩登女郎，一头烫发蓬松地披在两肩之上，鹅蛋的脸上，皮肤细嫩光滑，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顾盼生辉，散发着勾人魂魄的亮光。摩登女郎跌坐在地上，膝盖擦破了一点皮，正潺潺地流血，显然是受了伤。

苏绣的旗袍紧紧裹住丰满的身躯，高耸的胸部，把旗袍紧紧撑起，有一种呼之欲出感觉。光滑的大腿上套着时髦的肉色丝袜，因为是坐在地上，修长的大腿根部隐隐若现，几乎可以看到摩登女郎性感的粉色内裤……陆裕同的血液一下沸腾起来，热血喷张的感觉让他的脑袋一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