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前尘往事，天心帝念

但是剑元是什么？那是剑道之本，是万剑之根，从剑元中可以使用出任何等级任何方面的剑法。

比如……生灭之剑，归墟。

化成带着归墟意味的灵气，剑元与那火焰之力悄然相遇，这股力量极为微弱，只是明道层次的力量而已，可他的层次确实巅峰皇者的意味。

那道火焰之力感受到归墟气息，顿时一滞，就连霸烈的气息都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而那股寒冰之力似乎对归墟的味道很是熟悉，紧紧抓住了这一刹那的机会，将火焰之力疯狂**。

但在寒冰之力的**下，火焰之力顿时暴怒，疯狂地**起来。良久，那道火焰之力终于安静下来，暂时治住了那道火焰之力。

中年睁开眼睛，正看见眼前的有琴净陌，他温和一笑，道：“净陌，又让你担心了。”

有琴净陌连连摇头，担忧道：“父亲，您已经没事了吗？”

中年笑了笑，哪怕是被体内的炎力折磨了几十年也不曾有丝毫怨气，他轻轻回头，道：“幸好有这位……”

当齐云出现在中年的视线中时，中年的瞳孔渐渐缩起，眸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齐云对中年轻声道：“好久不见，辰宇叔叔。”

有琴辰宇呆滞了足足数息，原本平静的眸子终于出现了剧烈的波动，简直超过了他过去所有负面情绪总和。

他猛然起身，身上的气息再次混乱起来，泄露出的一丝寒意便让整间屋子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

齐云凝神，道喝一声：“平神！静气！”

有琴辰宇身体一晃，顿时平静了下来，他看着齐云，眸中满是哀伤，道：“小云，没想到会在这里和你想见。”

齐云与有琴父女坐在桌前，从父亲和齐云的交谈中她终于明白了一些从前的事。

东宇宙有三家二宗，因为三家相距较近所以多有**，以剑道为立宗之本的齐家弟子性格多是缥缈如仙、直来直去。

而以冰道法则为立宗之本的有琴家弟子则是遗世独立、超凡脱俗。

两个世家因为有些近似的喜乐建立起了极为坚固的情谊。

而姜家，则为两家所仇视，但三家都是七家之一，不可能随意开战，这些年来除了些小**倒也相安无事。

那时齐云刚刚出生，虽然他的父母都不是齐家的什么大人物，但人缘却是极好，和当时有琴家的长老有琴辰宇走的极近。

齐云天纵奇才，落地不哭，听语则言，齐家诸般剑道没有他看不懂的，就连墟渊剑道也是见之能用。

那近一年的时光里，一直看着齐云陪伴齐云的，除了父母便是这位有琴叔叔。

可齐云刚快要满一岁之时，他的父母和有琴辰宇一起消失了。

在后来的十五载中，齐云一直以寻找父母和有琴辰宇作为修行的目标之一。

直到他也到了这里，见到了带着一个比他小一岁的有琴净陌的辰宇叔叔。

齐云讲述了姜家老祖姜焚天设局将他擒来一事，语毕，不光有琴辰宇目光冰寒，就是有琴净陌的一双美眸中也是寒光隐现。

有琴辰宇咬牙道：“好一个姜家，居然为了一个齐家小辈出动了皇极境的姜焚天，真是一点脸皮都不要了。”

“你没有辜负我们当年的期望，成为了横扫年轻一辈，绝世无敌的东方剑帝，可没想到再次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齐云听到再次这个词，不禁挑了挑眉，有些担忧道：“辰宇叔叔，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我……父母呢？”

有琴辰宇脸色难看，似乎难以启齿。

齐云平静道：“无妨，您说，竟然我已经到了这里，便没有什么承受不住的了。”

有琴辰宇轻叹一声，道：“当年为了给你完美巩基，我们三个约定一起去一些地方亲手给你置备药材和所需的丹师。”

“可在去往玉皇宫求丹归途上，我们遭到了姜家的伏杀，那时你父母是轮回巅峰，我是初入圣天，可姜家却一下子来了三个圣天长老，让我们根本无从招架。”

有琴辰宇一顿，面露痛苦之色道：“我们完全溃败了，空间被封锁，消息也无法传出去，你父母被残忍杀害，我这个圣天境强者便被废后被投入了这四极牢笼。”

“那股炎力一直在我的体内肆虐，经脉也已经破碎不堪，我每日都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但那时我的寒力还可以压制炎力，所以还可以稍微活动。”

“就在这时……”有琴辰宇的眸中露出些许温和，道：“我在这净陌城遇到了净陌的母亲。那时的我形如废人，没有丝毫战力，甚至万念俱灰。”

“可她身为城主之女却一直守护在我身边，不离不弃，甚至在得知我命不久矣之后自愿为我诞下子嗣……甚至不容我的抗拒。”

“因为我体内气息的混乱，生产的过程并不顺利，净陌虽然安全出生了，但她的母亲却也撒手人寰……我便将这座城的名字给了净陌。”

“那时我才幡然醒悟，有女子如此待我，有女儿生于世间，我如何能那么窝囊的死去？”

有琴净陌抱住面色痛苦的父亲的身体，眸中强忍的泪水却是已经将眼眶变得通红。

当齐云听闻自己父母惨死之时，心中便已经急沉而下，一股杀意和悲意不可避免地流露出来，但有琴父女身体何等虚弱？齐云自然不敢让他们感受到这股杀意。

甚至那差点破体而出的气势都被他生生遏制，若是因为自己的激动令两人受伤，那才是不孝！

等到有琴辰宇的话音一落，齐云便红着眼睛沉声道：“姜家……离灭族不远了！”

那对夫妇是他这一世的父母，是生他养他陪伴了他成长的父母，他们因他而死，他怎能不悲？

可他也清晰地知道，没有什么是不可挽回的，心中的那一点天心帝念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那对夫妇……不一定死了。

虽然他修为尽失，但这一点天心帝念却足以令他对自己切身相关的事情有一丝感应。

就算他们真的死了……他天帝要向天取两人命，那天道何敢拒！

有琴辰宇看着齐云眼中的坚定和杀意，不禁笑了起来，他笑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高兴，笑得自己的伤势被牵动，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有琴净陌嗔怪地看了有琴辰宇一眼，轻轻地拍着有琴辰宇的背部。

有琴辰宇满意地看着齐云，眸中的喜意依然没有褪去，道：“见到你时我还担心你身体修为被废，又身在四极被当做磨刀石会心生魔障，道心有缺。”

“现在看来，我真是白白担忧了，不愧是齐星月和万叶瞳的儿子，不亏是齐家的天之骄子！”

有琴净陌闻言，顿时明白了有琴辰宇为何如此高兴，齐云曾立于九天之上，曾是少年帝子，如今却只是个修为尽废的磨刀石。

任谁遇到了这种情况也无法平静以对，但看齐云的样子竟是未受到半点影响，甚至道心更加坚固，如何让人不心生敬意？

有琴辰宇叹了口气，道：“净陌的母亲死后，净陌城主大怒，看我是个只能躺在床上的废人，净陌又是个无法修炼的诡异体质，倒也没有忌惮。”

“但为了换取我们的生存，我还是拿出了一些这些年收集来的功法，这才让净陌城主的杀意彻底消失。”

说到这里，有琴净陌颇有些咬牙切齿道：“但他勒令全城人都不允许救济我们，也不允许收留我们做工，收入只有城主府每月给的那一点妖晶。”

齐云眉头皱起，眸中隐现怒意，道：“落井下石，心如冷泉，该死。”

有琴辰宇一怔，脸色微苦，但还是道：“我们以前自然不必在意这一个小小的洞天一级城主，可是现在一个迁越武者就足以将我们灭杀了啊。”

“何况这些年他从我这里索取了不少功法，也许早已突破了，你现在冲动，无疑送死啊！”

齐云脸色平静，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一道冷漠的声音随之传来，“净陌就在这里照顾叔叔，我去去就回。”

“我虽身在明道，但斩洞天，足矣！”

有琴辰宇一怔，连忙对身旁的有琴净陌道：“快去看看，这孩子看似清醒，怕是已经被怒火蒙蔽了心智了。”

有琴净陌点头，但刚刚走到门口便觉得如遇到一面不可见的墙壁，无论怎样她也穿不过去。

……

齐云走在净陌城中，面无表情，但所见之人皆是噤若寒蝉，仿佛已经适应了寒冷的躯体重新变回了凡躯。

齐云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城主府，然后被一名明道护卫拦了下来。

那护卫见一个少年迎面走来，喊之不住，心下觉得又是个被城主欺负而来寻仇之人，阻下了这样的人，自然可以在城主面前邀上一功。

他提起手中的寒冰长枪，直指齐云，大喝道：“来者何人，还不快快止步，否则别怪我将你斩于府前！”

齐云看了那护卫一眼，那护卫顿时觉得自己在面对一片天地，那片天地倾覆而下，洪水滔天，山岳齐行，万星压覆，势不可挡！

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永远地失去了意识，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化成了一尊真正的冰雕。

齐云的魂泉已达到极致，再往上便是洞天！一击之下，莫说明道，洞天也要严阵以待。

齐云步伐不变，缓步从护卫的身旁走过，那杆寒冰长枪也已经落入了齐云手中。

无人看到发生了什么，只见那柄枪已经变成了剑。

今日便以一剑，斩洞天！